《高冷学霸的晚间日常》南岛岛南

4、催吐

　　陈访晴脚步有些不稳，焦俊注意到了他有些不对劲，冲客人眨巴了下眼睛，轻挪开了客人抚上手背的手，微笑着说“我去帮您拿点冰块，这样威士忌的口感会更好哦。”抛了个媚眼便脱身了。
　　他往陈访晴那边走去，看着陈访晴额上的泪水以及左手紧紧按着的腹部，大概猜出了他被人灌了洋酒，搀着他去了洗手间。陈访晴失了力气，半边身子都靠在了焦俊身上。
　　……
　　陈访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你先走吧，别得罪客人了。”
　　焦俊有些无语，他说“就你这样，死在洗手间都没人帮你收尸，不过应该也会有人看你长的这么好看，有猎奇趣味的也可能把你拖回去玩玩。”
　　说罢，看着陈访晴那微微发白的脸，刚才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现在让着洗手间那暧昧的黄灯光一照，瞧着别提多可怜了，像落水后刚被人捞上来的小猫，垂着头无力地瘫软着。
　　焦俊虽然是个直男，看着他没什么冲动的感情，但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语气放好了点说“别逞强了，我在这陪你一会儿，有事儿叫我，反正左右我也不想去应付那普信男，又油腻又装逼，陪着聊半个小时了，才点了一杯酒装样子，还想着揩我油。”越说到后面越激动，低头看到了陈访晴要吐不吐的样子就背对着出了隔间，轻掩上门，靠在墙上。
　　陈访晴躬着腰，两个手指插进喉咙里抠，胃酸涌上来，把灌进去的烈酒呕了出来，一滩深黄色液体，都分清是酒还是胆汁了。
　　胃里还火烧似的疼，陈访晴觉得肚子里的酒没吐干净，又生硬地去抠。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尽管他酒量好，但也不能兜一袋子酒，不然第二天上学会头疼。
　　他尽量讨客人的欢心，用他那张蛊惑人心的脸，还有他特地去学的带着转音的勾人语调，不是那种夹的发腻的千篇一律的调调，会让人觉得更新鲜。
　　听着隔间内那压抑的呕声，焦俊更加愤愤不平，他也被人灌过，知道那滋味儿不好受，可没办法，他们来陪酒的，只能赔着笑受着，少爷们花钱买个高兴，他们收了钱也得把人伺候好，也算是一种职业道德吧，但他可没高尚到私下里还把人捧着，整他的他一脑子私下里骂人骂娘的话把人骂了个底朝天。陈访晴算他朋友，他现在便也帮着他偷偷骂了。
　　有人进来了，不稀奇，洗手间本就人来人往的，刚骂到人第八代的焦俊也没注意。
　　倒是白宗樘不小心瞥到了虚掩着门背后那躬着腰催吐的陈访晴。
　　他在门前停顿了两秒，惹得焦俊都注意到了，带着眼镜来“妄行”的斯文败类，挺稀奇啊。
　　倒也不是戴眼镜的少，“妄行”是大会所，能来这里的人没什么特别大讲究，有钱就行。 不过也有些像焦俊刚陪着的打肿脸充胖子，一晚上点一杯长长见识，自以为是地说一些高大上实则漏洞百出的什么投资啊基金啊，有些戴着个眼镜的高管，看起来人模狗样，实则点起小姐来一个比一个点的厉害，内里坏透了，表面看起来也就不那么矜持了，更多的是少爷，但来喝酒的花花架子多，看起来就轻浮。
　　但眼前这人不一样，能看出来是真有点儿墨水和真才实学在身上的，气质也是斯斯文文的，真是待久见了。
　　他本来也没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事，但身在这里，看的多了，也就那么几类人，多少能看出个一二。
　　焦俊本来是背靠着墙的，现在站直了，两手无措地背在手后，不过白总樘压根没分他一个眼神。
　　焦俊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脚，白宗樘没停留，本来也不值得他多关心。转身却进了旁边的隔间。
　　隔间的隔音效果一般，说不上差，但白宗樘还是听见了隔壁的呕吐声。他没尿意，只想进来洗个手，恰好看见这一幕，鬼使神差的被迫上了个厕所。
　　他不是圣母，还能想着普度众生，他自己都想着有个菩萨能来助他一臂之力。
　　他对今天自己的行为很不满，他什么时候会这么善良地助人为乐，主动出面说话，还是对着个没什么头脑的浪荡哥儿聊生意。
　　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利益至上的商人。可是，今天怎么……
　　他又听见隔壁抽水的声音了，不能多待了。他解锁出门，目不斜视心无旁骛状似无事发生地按原来的计划去洗手。
　　白宗樘慢条斯理地洗着手，认真的打了圈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把搓着。
　　偏偏那不长眼的浪荡哥儿闯了进来，他径直走向洗手池旁的白宗樘，低声下气地说“白少，您看那项目是不是要尽快订下来了，我已经想好了，文件都定稿了，就差您拍板。下个月就是竞标了，改明儿我在重山阁定个包间，您赏脸过来，看看文件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吗。”
　　白宗樘心里暗笑，他从来没道明了说他要参加这个项目，只是开了口，也想了解一下那块地皮才和他聊下去的，不过也真是个没什么头脑的，谈桌上都得聊个把小时的项目合作，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脸凭他几句话就敲定下来了呢。
　　白宗樘冲水洗去皂液，静静地听着那浪荡哥儿白日作梦。
　　“要是能成，那服务生就当是我送白少的一点小心意了。”那浪荡哥儿玩味的一笑，“不知道是不是个雏，还请白少不要嫌弃才是……”。
　　白宗樘擦手的动作微微一滞，原来是这样，觉得他跟他一样，也是个好色之徒。
　　白宗樘承认那服务生确是长的很不错，但他不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
　　他不会拿这么一个大项目冒险，他回国后的第一个合作，多少人看着，万不能砸在这样的人手里。但是，他也不能太出风头，他那继承人大哥，可是一直把他当眼中钉看啊。
　　他看着眼前的人，眼眸一转，笑道“好啊，你订个时间，我定会按时赴约的。”
　　那浪荡哥儿也是出乎意料，没想到谈的这么顺利，是不是该多亏那服务生了呢。
　　白宗樘将手纸随手一扔，出了洗手间。那浪荡哥儿个忙不迭地跟上去走了。
　　将这一切都尽收耳底的焦俊，打了个寒颤。没想到，陈访晴竟然惹上了这样的人。
　　隔间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焦俊敲了两下门，他心急，管不得陈访晴听见了没有，直接推开了那山那人那扇虚掩着的门。
　　门内的陈访晴刚刚吐完，有些狼狈，嘴唇殷红，眼尾挂着两颗由于催吐而压出来的泪，打理成三七分的刘海也有些乱了，垂下来几根就着汗黏在额上，因为无力，虚靠在墙上。见焦俊进来，有些惊讶，“我还好，能撑住”。
　　焦俊见不了他这副可怜样子，想着他这样还不得让那些个少爷给玩死。
　　他说“撑什么撑，你知不知道你被人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