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有渣》早当加

40、狠人

　　恶心老头如果只干过前面这些事，也就不会有林泽把他弄成人彘这件事。
　　十多年前，老头打听到林家住在普普通通一个老小区，生活一般，认为林家没落了。反观刘子成，大学毕业进入养父公司当高管，老头认为儿子成材了，跑去相认。谁知被自己儿子套出话，说出一些跟林家有关的事情。
　　刘子成感觉不对劲，隐隐觉得亲生父亲做了对不起林家的事，但具体事情老头怎么也不肯说。特地跑去林家跟林泽做朋友，阴差阳错之下救了林泽一命，自己却受重伤，差点丧命。
　　老头不干了，想报复林家，但他发现根本没法对林泽下手。这人身边看似平常，实则一大堆人保护。
　　这个时候，刘子成发现林泽姐姐要结婚了，对象是以前同一个村子里一起玩的小伙伴，是巧合还是小时候的情谊没断，那就没人知道了。刘子成甚至记得，失去父母成为孤儿的他们还呆在同一个福利院里，甚至因为长得还行，自己养父母第一个优先考虑的是对方。
　　虽同是孤儿，但对方很争气，大学就开始白手起家创业，运气好撞到风口，还和林家千金结婚，成了林家女婿，眼看就要飞黄腾达。
　　老头当然不能忍，费那么多心思，自己儿子还是屈居他人之下，难道他要白白忙活。本来他这种小人物，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费尽心思才想起，当年是因为和林泽父母抢夺几本笔记本，才会来不及离开。恰好，他还保留着那些东西。
　　笔记本被泡了水，有一部分被毁了，剩下的东西根本没人看得懂。但这世上能人多的是，老头直接把一部分东西发上网，很快就有人联系他，想花高价买下笔记本。
　　老头不要钱，只想对付林泽姐夫，因为，无父无母在福利院长大，被老头亲自拿走往上爬机会的人，明明应该像他一样被人践踏落入泥潭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可他爬出来了，还攀上了林家，这是他不能忍的。
　　那群人本来就不怀好意，绑架那对夫妻后引来林泽及背后的人，具体发生什么就不是他这种人能知道的，他不过就是一颗小小的棋子。
　　最后，顾安多父亲如他所愿死了，顾安多成了遗腹子。知道是老头在背后搞鬼，林泽找来了，被一句“你母亲还活着！”和刘子成的救命之恩活命，但没让他好过，成了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模样。
　　顾安多盯着老头，眼中杀意毫不掩饰：“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哈哈哈……”老头大笑，突然猛地一阵剧咳，几口鲜血吐出后才恢复，露出狰狞的笑脸，满口鲜红像是一个刚生吃完小孩的恶鬼，“你父亲母亲当时只是受点小伤，被人放到小船上飘在海上，获救时只有你母亲一人，你说是谁杀了他，你舅舅为什么一直瞒着你？小姑娘，想到了吗？是你母亲干的！”
　　但凡成人不敢讲给小孩子听的，必定包含着成人自己都不敢直视的恶毒和不堪。
　　老头继续刺激顾安多：“林家出来的都是狠人，你母亲也是，你父亲是被你母亲活生生吃掉的，你这个靠母亲食父血而生的遗腹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
　　“爸，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刘子成一直摇头，同时缓慢看向顾安多。
　　这个小女孩一旦出事，林泽真的能干出灭人满门的事，这次他真的拿不出救命的东西了。
　　可怜的小女孩似乎被这个真相吓傻了，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滑落，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直到全身失去力气，坐在地上，旁边恰好是方艾。
　　难怪林泽不敢说，这种真相，一般的成年人根本就受不了，更别说是一个十岁小女孩，这是要把她逼疯，真真正正毁掉这个小女孩。
　　一个祸害活那么久，林老师，当年就该砍了这个老头。
　　脑袋虽然清醒，但力气还没完全恢复的方艾艰难抬起手，盖住顾安多的小手。没打算做起来，就这么躺在地上开口安慰：“小安多，你有没有想过，正常情况下，男女体形有差距，力量更是天差地别，一个女人，还是怀孕的女人，根本没办法对付一个正常男人的。你的父亲可能是自愿的，为的就是让你母亲和肚子里的你平安活下来。你的母亲更加伟大，在那么凶险的情况下没让你受到伤害，让你平安来到这世界上。”
　　顾安多缓缓抬起头，眼里有了光，更多的是希冀，只是眼泪还是不停，仿佛再问：“真的吗？”
　　方艾继续鼓励：“好一对恩爱又伟大的夫妻，你应该为他们感到骄傲。他们拼命保护你，让你来到这世上，绝对不会希望你被那种人渣影响到。”
　　转头，对着那团只能跟只蛆一样蠕动的烂肉开启嘲讽：“上天给你那么多次机会，不中用的蠢货全错过了，连累儿子儿媳被绑在这儿，还洋洋得意自己居功甚伟，真可怜！”
　　“你胡说！”老头一直觉得是自己英明神武的决定才会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人上人，这样的嘲讽绝对是他不能接受的。
　　方艾这会儿正同情那些受害者的遭遇，口齿伶俐地开始分析：“第一次，如果你救了林老师母亲，有这份恩情在，你儿子根本不用去别人家当儿子也能当百亿富豪，也许还能当千亿富豪。第二次，你可以把那些笔记本送回林家，能得到母亲遗物，林老师不会小气。第三次，你儿子对林老师有救命之恩，你只要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还能亏了你儿子不成。”
　　“所以，你……”方艾杀人诛心，笑道，“就是一个蠢货。”
　　老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这次真的气狠了，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只能喘粗气，“你……你……你……”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声响起，不用说，现场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那个蒙面绑匪，全程安静听完林家和这个老头的恩怨，却在方艾把老头气得吐血时鼓掌。
　　“厉害，你太厉害了！”蒙面人夸赞道，“这么短时间就清醒过来，还思路清晰会骂人，身体也太厉害了，同样的药，你身边那位可还没醒呢！”
　　这个蒙面人是听顾安多的，不会对自己和孙玲玲造成威胁，说话也胆大起来：“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把我们迷晕拖进来干嘛，新郎新娘你们做了完全准备，但我们不是，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找来，失算了。”
　　“噗嗤！”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蒙面人忍不住笑出来了，然后反问：“小姑娘，你自以为聪明的小脑袋，有没有想过，这里根本就不是酒店！”
　　这下轮到方艾傻眼了，艰难抬头环视，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房间没有任何家具及其他任何东西，灯光昏暗，让方艾产生错觉，以为还在酒店的那个房间。
　　蒙面人继续回答：“至于把你们两个绑来，为了拖延时间，百亿富豪失踪和两个普通小女孩失踪的严重程度和重视程度是不一样的，我还留在这里，当然是等着收尾款，我说过我是专业的。”
　　方艾此时已经能坐起来了，靠在顾安多身上，笑着问：“你哪找来的专业人士？”
　　顾安多眼泪虽然不掉了，但低着头，情绪很低落：“国外找来的，很贵！”
　　蒙面人立马为自己说话：“老板，我们是很贵，但是物超所值，以后被通缉，就再也不能来这个美丽的国家了。”
　　方艾有些惊讶：“外国人？说话这么流畅，还没有没口音，一点也看不出来。”
　　“是吗？多谢夸奖！”蒙面人再次拿出匕首，“老板，下一步要做什么？是杀还是放，给个准话！”
　　顾安多缓慢站起，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注射用胰岛素笔，扔在地上，居高临下望着刘子成父子，眼神不再迷茫，看他们的眼神像在看着脚下必死的蝼蚁：“这只笔里装的是河豚毒素，原本是为你准备的，但是我改变主意了，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你不是得意儿子是百亿富豪，那我就让你儿子变成穷光蛋，断子绝孙，永无出头之日，你引以为傲的一切，我都毁掉，日日活在恐惧悔恨中，如何？”
　　一听到河豚毒素，方艾心中一惊，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提出要养宠物，最后决定养鱼的事。
　　“你……”
　　老头挣扎两下，突然不动了，大概昏过去了。
　　“爸……”
　　新郎想把父亲喊醒，但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反应。
　　新娘则弯下腰，拱起身子，似乎吓坏了，脸色惨白，根本不敢看任何人，全身止不住颤抖，不断用肩膀推老头。
　　蒙面人收起匕首：“老板，要放了他们？”
　　“砰！”
　　一声巨响，房门大开，冲进来一群实枪荷弹，全身武装的壮汉，直接拿下蒙面绑匪，新郎新娘已经被绑住，用枪指着，连顾安多也双手反绑压着，一脚踢倒方艾，然后压住，见孙玲玲昏迷，倒是没动手。
　　一个巍巍颤颤的身影拄着拐杖，缓慢走进来。
　　顾安多眯眼看清来人后，眼中毫无胆怯，开口质问：“韦老师，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