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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渣爹二次出场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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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穿着汉服的服务生指引他们走进一间包厢,林潮信坐在乌木圆桌旁,他穿着衬衣西裤,袖管随意的挽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人的时候半抬眼,压迫感很强。
陈一敬以前只在视频和新闻采访里见过这个人,此时没了那层屏幕分隔,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威压扑面而来。
“阿序,好久不见。”林潮信双手交叠着垫在下巴上,细细打量这个半年未见的“儿子”,头发长了很多,比上次的发型温和了一些,眼睛还是那么漂亮,脸长得更像周栩栩了……
林一序被他看得有点发毛,硬着头皮在他对面坐下了,大概知道林一序会挑最远的位置坐,这个包厢的桌子特意换了1.5m的直径,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
林潮信抬手示意服务生上菜。
“我记得你上次在这儿玩得挺开心的,待会儿睡个午觉,晚上让人带你去山里野钓?”
他语气熟稔自然,仿佛他们还是亲密的父子。
林一序微低着头,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姿势恭敬,态度疏离,“林总,谢谢您的招待,但不用麻烦,我们下午就回去了。”
林潮信伸出手指抹过茶杯边缘,抿了抿指腹沾上的茶渍,“阿序,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爸爸。”
林一序快要压不住心头的火,如果不是陈一敬还在这里,他现在已经掀桌了。
赶人的时候比谁都狠,现在装起好爸爸了。
见他迟迟不说话,林潮信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轻描淡写道:“今天不去看一下妈妈吗?”
周栩栩是他的软肋,林潮信捏的很自信。
碰巧这时服务生开始上菜,缓解了一点饭桌上微妙的火药味。
“吃点牛肉。”林潮信对他爱吃什么倒是如数家珍,没办法,小时候孩子太挑食了,爱吃的东西就那么几样,不难记。
林一序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东西,只能闷头干饭。
林潮信没逼得太紧,从从容容的吃着菜,转而观察那个叫陈一敬的孩子。
资料显示他是个哑巴,母亲早已再婚生子,父亲欠了一屁股债,家里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今年16岁,成绩优秀,是清北的苗子,只可惜……偏偏喜欢林一序。
这时服务生上了一道酱香豆豉鸭,陈一敬挑了一块鸭腹肉,先把肉咬了,再把油香酥脆的鸭皮放到了林一序碗里。
林潮信看得微微皱起眉,他记得林一序洁癖很严重,连周栩栩碰过的东西都不会吃,只有很亲近的人才能同桌吃饭。
但林一序吃掉了那块鸭皮。
漂亮的唇上染了油亮的颜色,在光下的质感像是某种果冻。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林一序差点把自己撑死,最后还是陈一敬按着他的筷子不放才救他一命。
林潮信看得好笑,“怎么,在外面一直吃不饱饭?”
林一序心说你可别跟我搭话了,我又想吃饭堵住我的嘴了。
“林总嗝,”林一序拍拍胸口,喝了一口陈一敬给他倒的水顺气,“我们要走了,不然赶不上高铁。”
林潮信后靠到椅背,目光沉静的看着他,“阿序,你马上过生日了,去看看妈妈吧,她很想你。”
林一序突然笑了,“你既然知道她想我,那你把她还给我吧。”
林潮信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笃定道:“你现在没有能力照顾她,等你再长大一些,或者你回来家里住,我可以安排你每周跟她见面。”
两人隔着一张圆桌暗自较劲,谁也不肯让步,林一序的自尊不允许他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林潮信的骄傲不允许他开口认错挽留。
最后还是拗不过,林一序要被送去惠山疗养院见周栩栩一面。
临走前,他当着林潮信的面抱了抱陈一敬。
他说:“等我回来。”
包厢门打开又关闭,一时间静的只有呼吸声。
“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睡过了吗?”林潮信点起一根烟,“抱歉,忘了你是哑巴,如果睡过了,那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安排司机送你回溪城,再给你一笔钱当做这一年照顾他的报酬,同意这个方案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陈一敬冷冷的看着他,拎开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林潮信不太意外的点点头,少年人的感情总是炽烈纯真一些,用金钱做刀收效甚微是可以预见的。
“别用那种看仇敌似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没有我,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识林一序,更遑论得到他。”
陈一敬拿起手机,点开文字转语音功能,打字:我13岁认识他,就算没有你送他到溪城,我以后也会去找他。
机械语音播完的时候,林潮信朝烟灰缸里抖了截烟灰。
“你喜欢他什么,那张脸吗?我也挺喜欢的,他妈妈17岁跟了我,25岁有了他,他们母子长得很像,我亲眼看着他从那么一丁点大长到现在的模样……”林潮信语速微顿,目光透过烟雾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少年,说:“总之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是我的东西。”
陈一敬总算知道为什么林一序会这么抗拒面前的男人了,他应该还不知道当了他15年父亲的人对他存着这样的心思,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想要远离。
他打出文字转语音:你已经把他丢掉了,被我捡回来了,现在他是我的,是我喜欢的人。
林潮信久久的注视着他,没有说话,直到手上的烟燃尽,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烟雾屏障消失。
他其实一直在后悔,当初为了让林一序自己否认掉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把他送去了溪城,不给他钱,给他安排了最严格的高中,他以为林一序很快就会灰溜溜的跑回来,求他再给他钱,再给他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让他可以像慈善家一样,施舍他情人的身份。
“那你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很快,他会主动回来找我的。”
林潮信说完,起身走向包厢大门,“你在我眼里的阻碍程度,其实远没有林一序本人的不愿意大。”
陈一敬很弱小,他什么都没有,林潮信碾死他都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惠山的温度比城区要低7、8度左右,小花园里各色洋桔梗开的如火如荼,周栩栩穿着纯白的长裙,坐在黄铜秋千上慢慢荡着,怀里依旧抱着个枕头,和上次不太一样,这次的带了蕾丝花边。
护工站在她背后,离她三米左右。
林一序走过去,坐到周栩栩旁边,和她一起荡秋千。
“妈妈?”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反应。
林一序给她挽了挽垂落的耳发,然后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她肩头,他现在长太高了,这个姿势很别扭。
他悄悄说:“妈妈,我交了一个男朋友。”
听见这么刺激的事也没有反应。
林一序轻轻叹气,“妈妈,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我很想你,我其实没有很怪你,感情确实是很不可控的东西,就像我以前也不知道我居然会喜欢一个男生,可能你跟林……跟爸爸结婚的时候也想不到自己会再喜欢上别人吧,你一定是太害怕了,所以瞒住了所有人,包括我在内,我不怪你了,我现在也挺好的,你快点好起来,我接你回家,回我们溪城的家。”
他又说了很多,基本意思大差不大,直到护工提醒吃药的时间到了,才把周栩栩送回病房。
从疗养院出来已经六点多,买好的高铁票又用不上了,林一序坐在回去的车上看明天的车票。
晚上他和陈一敬继续住在昨晚的酒店房间。
大灯被关了,只留下一盏床头灯。
不知过了多久,怒潮平息,倦鸟归林。
陈一敬将他汗湿的额发捋至脑后,露出那张漂亮到近乎艳丽的脸。
虽然他很不喜欢林潮信,但有一句话他没说错,他就是喜欢这张脸,没有人会不喜欢这张脸。
平时看起来很乖,懒洋洋的没什么劲儿,仿佛对什么都无所谓,可真遇上事就会长出钢筋獠牙,刺穿一切。
林一序不知道陈一敬正看着自己的脸在写观后感,他抬起手背搭在眼睛上,遮住侧面映过来的光线。
“陈一敬,我要洗澡。”他喉结滚动,感觉皮肤上被牙齿衔住的感觉还有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