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也许你可以帮我选一个盒子。” ...
-
夜未深。
虽然Reid特地选中一家隔音效果好的酒店来长住，但他也会在特别受不了死寂的时候，把窗户打开，聆听外面的声音，这能让他感觉到一点平静。
就比如现在。
门口有声响。
“Reid？”Bob把门反锁上，“我可是为了你鸽了我的女朋友的，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他把窗户拉回来关上，并拉上窗帘，房间顿时一片安静。
“怎么了？”Bob上前走去。
Reid这才转过身来，他们之间只有两步的距离。
“为什么骗我？”Reid面无表情。
Bob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Alex就在那个公寓。”
Bob皱着眉，最后被气笑，他板着脸：“Dude，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干嘛还让我去呢？”
“因为我本以为你是我的朋友。”Reid捏捏鼻梁，异常疲惫，“我去过Alber的家了，Bob。”
Bob闭上微张着的嘴，咬住后槽牙：“为什么？”
“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因为时间来不及忘记拍，但我发现你拍了每一个角落唯独忘记了厨房，那个摆设你知道，你知道是Alex的手笔。”
“我没……我。”Bob张张嘴打算狡辩，随后放弃什么似地摇摇头，干脆坐下，“所以呢？”
“她确实没在那了，实际上，她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摆放的人是右撇子的Alber，而Alex的右手即使受伤了也没关系，她左手用的也很好。”Reid坐到Bob不远的对面。
Bob睁大眼睛：“她是左撇子？”
“一开始是。”Reid叹口气，“Bob，你见过她，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不和我说？”
Bob摇摇头：“我没见过她。我不拍是因为我相信她自有打算。”
“不，你的反应太正常以至于不是一个当你发现一个大事的反应。”Reid坚定地说，他戴起茶几上的眼镜，“她找你做了什么？”
Bob顿时觉得恐怖如斯，但他伪装得很好，依旧迟疑否定态度：“可能关于Alber的事你知道了，但这个？Spencer，你看起来糟糕透了，你需要多休息。”
Reid没有因为他的紧盯而转移视线，反而更紧密地看着他的瞳孔：“我不需要休息，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去我们公寓拿东西。”
Bob皱着眉打算反驳。
“Bob，Alex最喜欢在对话的时候盯着别人的眼睛，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反应可能可以骗人，但是眼睛，准确来说，瞳孔没办法骗人，除非你骗了你自己。”
那种熟悉的感觉出现了。
“Bob，告诉我，我该怎么相信一个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Reid背对着窗户，仅有的顶光让他看上去压迫感十足。
“尽管如此，我不能也不会告诉你。”
“我们都知道她是去做什么了。”Reid失望地摇头，“这是错的，错得离谱，如果你不和我合作，想想会发生什么？她把Lyson Wilson杀了之后呢，她该怎么办呢？”
Bob沉默之后撇过头：“不管怎么说，我相信她，Doc，也许你也应该这么做。”
“我相信她，但我比她更了解她自己。”Reid觉得Bob不会妥协，“她会崩溃，所以我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她。”
“你不能那么确定。”
“Bob Seger，我从事这行快十年了，我是优秀的心理侧写师，我想你对那些有心理障碍的人最后是怎么误入歧途的案例也不陌生，我可以选择对她拷打犯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如果没有法律的约束，又想要干掉一个人，你觉得她会做出什么？当她人生目标一个一个的‘实现’之后，是怎么样的虚无？”
Bob最后闭上嘴巴。
“我想你应该思考一下，你不告诉我是因为你怕违背对她的承诺惹她生气，还是你觉得那是对的事。”接着他补充道，“你现在是她的挚友，而不是必须执行她命令的下属。”
Bob先是犹豫了片刻，接着更加决绝的样子：“那有什么不同呢？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如果她要做那件事，她可能已经做完了，你找到她要把她捉拿归案吗？”
Reid不可置信：“你认为我会那么做？”
Bob卡了壳：“你不觉得那是正确的事吗？”
“她经历了很多，Bob，我……”Reid闭上眼睛，比耳语要更大声一些，“我没资格对她进行审判，但我能保证，我不会把她送到牢里，好吗？”
“我……”他能看到Bob眼里的犹豫。
Reid觉得头疼欲裂，他在Bob探究的目光下从外套的里兜拿出钱包，又从钱包里拿出一枚戒指。
Bob张大了嘴巴，他在Reid的戒指之间来回扫视：“Spencer……”
“也许你可以帮我选一个盒子。”
Bob的脸都要扭在一团，他的莫名涌上一股泪意，有种无处宣泄的无力，他事到如今都无法完全理解Alex和Reid对彼此的感情，他总觉得那是一种病态但美到伤害彼此，美到窒息但笑着说那没关系的粉身碎骨。
上帝就是爱开玩笑。
“我知道她是去拿伪造的证件。”Reid把戒指放回原来的地方，“你只要告诉我那个名字，我需要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放在公寓里的那个”
他低头闭上眼睛摇摇头，苦笑一声。
“你是真的没办法让她走对不对。”接着他抹掉那一点泪意。
“Bella.”
Reid盯着他等他说出全名。
“Bella Reid.”Bob扯着嘴角，看着Reid脸上闪过的质疑和痛苦，“我猜你们没想到她用这个名字吧？这好像很明显，但我们没有一个人会想到。”
——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他决定第二天把这件事告诉小组成员。
没想到的是，Hotch一大早召集全员开会，上一次这么早开会还是三年零八个月前，Gideon走的时候。
他隐约有些猜测，在Hotch和Foyet的事之后，组里就一直在被密切关注，现在又接连出事。
他沉默着在圆桌旁翻开档案。
Hotch带来的消息，和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昨晚，局长主持会议，讨论局里的预算，局里会面临很大的变动，我们小组也不例外，接下来的几周里，你们每个人都会接受是否愿意留在小组里的调查。尽管我很希望小组紧密团结，但是如果你们想考虑其他工作，我也非常理解，Morgan，纽约警局再次希望你前往任职。”
“没人给我打电话。”Morgan放下档案。
“会打的。”
“那也不意味着我就要走了。”
“我知道。”Hotch看着他。
Seaver说道：“你要留在这里吗？”
“我是这么打算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有其他部门联系你们，请告诉我。”
Hotch接了个电话后对他们说道：“有连环杀手，一个小时后集合。”
——
BAU面临解散。
尽管大家都一致将自身投入到案件中，但都或多或少有收到一点影响，案件结束后，Reid敲响Hotch办公室的门。
“怎么了？”
“Chard……”Reid依旧站着，“我得去他们小组一段时间。”
Hotch向他笑笑：“我知道，没关系，你从明天就可以先过去。”
“我会回来的。”Reid肯定地说，“这都是为了Branner一案，我并没有离开BAU。”
“我知道。其实局里的一些决定尽管你想拒绝也拒绝不了。”Hotch了然，“Chard指名道姓要你，你不想去也没办法。”
Reid看出端倪，叹口气：“你也要走了对吗。”
Hotch挑起眉头：“是的，尽管我不愿意，但我会尽我可能的，重组我们小组。”
“我相信你。”Reid最终还是没把自己的发现说出口，他上前拥抱Hotch过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
Hotch若有所思，不知道自己担不担得起这份信任。
——9楼
“Hey, Doc.”Kim拿咖啡的时候刚好碰到Reid，“欢迎。”
Chard打开他办公室的门伸出半个身子：“进来。”
Reid叹口气，看了眼Bob才进去。
Chard二话不说拿着档案往他身上一放，他只好被迫接住。
“看来你得加班了。”Reid注意到Chard的脸多了一道新的伤疤，“明天你就得参加Branner家族几人的审讯，选一个你最爱的吧，我们没剩多少时间了。”
接着他摆摆手，Reid皱着眉想说点什么。
“怎么了？”Chard抬起头，“还需要给你点适应时间？”
“没什么。”
他出来随便坐到了一个凳子上，开始翻阅资料。
Meath、Leinster、Partholon以及Mac Alaric等人的资料。他看到Partholon时回想起了Alex带他去医院的那一天，这就是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他们一家人除了Meath都长得十分相像，他看着她的履历，其实没有预料到Meath竟然是逍遥跋扈的类型，嗑药酗酒打人，甚至还有绑架，但很快都通过巨额保释金出来了。
剩下的Leinster和Partholon更“循规蹈矩”一些。两人经营着“家族企业”，正大光明的有名科技公司的副总和总裁。这次的逮捕对他们公司的股票影响可不太好。他略有所思。
“Doc，怎么样？”是Bob。
“我很好。”
“好吧，你和Morgan他们说了吗？”
Reid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没有……”
“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完完全全是你的决定。”Bob说道，但涌上一点担忧。
“怎么了？”
“你看完档案有没有什么疑惑？”
“既然你们打算一网打尽，从内部出发，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不会知道而消灭证据提前跑路的呢？”
“因为我们逮捕他的罪名不是走私军火和军火交易。”Bob佩服Reid的敏锐。
Reid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是杀害Lynna Lindore。”
“但是Lindore没死，而且也没证据证明她是Alaric杀害的？”
Bob静默了一会儿，他把一个U盘放到他的面前：“看了这个你就知道了。”
他的面前就有一台电脑，他赶忙将U盘插到电脑上再点开那个文件。
“等等。”Bob叹口气抓住Reid的手，他的心跳加速，“这是关于Alex遭遇的，也许，也许你得先做好准备。”
Reid挪开他的手，点开那个视频。
——
这是一个无声视频。
Alex的头发还只到锁骨，正在客厅看着Lynna弹钢琴，她靠着墙许久没有移动，要不是Lynna还在移动着手腕，他都要误以为这是一张图片。
突然门外闯进三个人，两人在前，一人在后。
后面的那个人是Alaric，在Alex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上前一把掐住Lynna的脖子将她抵到钢琴上。
Alex冲上前去，但被剩下两个男人一人钳住，一人拿枪抵着。她看上去在嘶吼。
而Alaric正对着Lynna说些什么，她似乎激怒了他，他把她提起来打了好几下，最后把她扔到地上。
Alex挣脱开桎梏冲到Alaric面前，单单用拳头揍他根本不具威胁，Alaric把她踹到一边。
他们正在交谈着些什么，Alex爬过去查看Lynna的情况，血从她的嘴里流出，怎么都止不住，Bob知道那是内脏出血了。
Alex抱着Lynna仰着头和Alaric说些什么，让他很震惊，他抬头四处观望，Alex指着摄像头后站起来打了他一巴掌。
接着Alaric暴怒地推搡她，她看上去不像哭反而像是大笑。
在交谈片刻后，Alaric和一个手下冲了出去，Alex手疾眼快地夺过剩下那人的枪，大声呵斥着些什么。
那人把Lynna抱起来走出去。
留下Alex独自捂着肚子许久才直起身，她左右踱步一阵子后，冲出房子，只剩下监控画面里的寂静与沙哑。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也许你可以帮我选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