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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尾声 ...
15
两天后,我全副武装地推开大门,缓步走到冰天雪地的楼梯间内,关上了已经冻住的窗户。
寒风呼啸,门前的血腥味已荡然无存,但如果现在给地上遍撒鲁米诺试剂,我们的入户走廊和墙壁上,一定全是荧光反应。
我和杨念一此后两周都在家中休养,期间确实有几个人爬楼梯上来敲门,但我们并没理会。
杨念一将当时擦下的血液拧了一些在空瓶子里,顺手撒在楼梯口处,做出拖拽争斗的痕迹,尽管被冻住,但血液的颜色总不会假,这里也是确实发生过人命缠斗,于是大多数人看到后,都心存忌惮,不敢硬闯。
感谢张一卓送来的电锯,这可比长刀要有用太多了。
一周的大补汤食谱有干菌菇鸡汤、年糕汤、鸡蛋海菜汤和莲藕排骨汤,主食有腊肉炒米饭、油泼面、银丝面。我和杨念一每日雷打不动两顿饭,配合囤积好的药品,身上的伤没有再恶化。
但避无可避的,还是会有炎症和发烧的症状。
由于手臂上的伤口太深,在没有缝针条件的情况下,只能等待自愈。我率先发起了低烧,杨念一几日后也感到身体不适。
我们将取暖设备开到最大,又将壁挂锅炉也打开,才姑且保持住室内温度。最近又开始下起了大雪和冰雹,已经淹没了六楼,而半年内,太阳却只出现了寥寥三四次。
吃下退烧药,我靠在帐篷内喝了碗汤,杨念一则坐在一旁,仔细帮我更换着新纱布。
“已经比上周好多了,伤口在长好,只是有点化脓的趋势,不过勤消毒,多忌口,不会有事的。”
我疲倦地点头:“已经觉得伤口有点痒了,发烧就发烧吧,你也把药吃上。”
“今晚看会儿剧,早点睡了。”
她拉上帐篷拉链,摁亮手机,若有所思道:“距离咱们重生,已经过去整整7个月,马上就除夕了,上辈子咱俩甚至都没活到这个时候。”
我摇头:“我熬了半年,虽然没熬到除夕,但我可以肯定,咱们最少还要挺一年,才有可能看到曙光。”
杨念一道:“吃吃喝喝、暗无天日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咱俩又有猫狗作伴,我不觉得寂寞。”
“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开口。
“什么?”她问。
“为什么咱们有重生的记忆,而其他人没有呢?”
杨念一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除了咱们以外,一定还有其他的重生者。”
“我不怕重生者,因为他们一定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和咱们一样,只求自保。”
语罢,她从帐篷内再次爬出,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拉开一个小缝,低声分析道:“你看,对面楼里能瞧见光亮的住户还有6家,其余或许还有与我们类似,隐藏较好的,姑且猜测5家,那么对面楼里的幸存者肯定不少。”
我道:“能撑过半年多,还不惧暴露光亮的幸存者,一定不是普通人,就是不知道咱们这层楼什么情况。”
杨念一搓搓手,闭紧窗帘,返回帐篷:“我们迟早会知道其余重生者的消息,大约是咱们得到上天的垂怜吧,才额外有了一次新的机会。”
“我刚才看了年级群里最新一次的统计人数消息。”我沉吟道:“导员都已经不在了,群里回复的人寥寥无几,大家都没办法出学校,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不住挑眉,我则取出手机递给她看了一些图片。
照片的拍摄者来自不同宿舍,角度各异,有从阳台往下拍到的冰冻尸体,也有屋内床上平躺、侧卧着的尸体,还有走廊内冻僵和受伤而死的同学。
杨念一面无表情地抿唇,手指却持续向右滑动着,直到我示意她停止,她才定睛望向了那张照片中的人。
“这是你的桌子吧?上面还挂着我去年圣诞送你的圣诞树卡片。”
“是。”我平静道:“我舍友问晓柠的尸体,以及她的残肢。”
杨念一道:“搏斗过,且是恶战,上帝保佑她的右腿,没有被人拿去食用。”
我耸肩:“颇为解气,也颇为恶心。还好我坚持翻到了这一张,否则真把她忘了。”
杨念一捧场地鼓掌庆贺,随后从善如流地将手机收起,插上电源,躺进了睡袋。
一夜无梦。
16
接下来的一周,我们再次一起清点了屋内的物资。
很多蔬菜需要被保持在一个适宜的温度,一昧的低温会导致其在解冻后立即坏掉。我和杨念一先把即将冻坏的蔬菜挑拣出来,分别做了一锅烩菜,又做了一些猫狗饭备存。
肉类、鱼虾海鲜类和各式速冻水饺、云吞和一众速食的存量还够一年以上;暖宝宝、柴油等消耗品只要足够节省,也能勉强维持。
我开始恢复了上天台去维护太阳能板的工作,尝试用仅剩不多的天光,来分担家用发电机的压力。
早前被杨念一铺满了整个阳台的营养土没有令人失望,在自制塑料暖棚和小太阳的温暖照射下,葱姜、柠檬、小西红柿和韭菜、小青菜等,都陆续长了出来。
我和杨念一最心仪西红柿和柠檬,或榨汁或做菜,补充来之不易的维生素C。虽然结出果实很慢、数量不多,且自种的也无法和市场上的蔬菜相比,但营养价值确是实打实的。
我们二人每日像个辛勤的老农,为了消磨时间,定期整理空箱子、打扫房间、照顾猫狗和植物,就这么平稳地度过了又半年。
离末世来临,我们重生,已过去一整年了。
伤口在我们的身上留下疤痕,但平静的日子却也同步滋养了我们内心的勇气。
一年零36天的时候,持续了不知多久的暴雪,忽然停了下来,而后不出意料地迎来了更猛烈的一波化雪寒潮。
但起码这次的寒潮可以望得到头,阳光也驱散了连年聚集的云层,撒在了这片死气沉沉的大地上。
然而,尽管曙光正在降临,但我和杨念一却仍未放松警惕。
一年零68天的时候,熟悉的铲雪车声出现在楼下,我和杨念一从睡袋中惊醒,糖豆也开始兴奋地吠叫。
我们走到窗边去看,果然,是有除雪车来了。
雪地里当然会发现许多尸体、许多从高处扔下的垃圾,还有不知来源的各种污秽,不过此时已经无人在意,大家期盼的,只有安静地清除这一切的痕迹,使幸存者的生活早日回到正轨。
在人工的干预下,雪化的速度比想象中快许多。随之而来的是机构发放的物资,以及社区人员开始挨家挨户地上门,提供帮助。
我和杨念一快速擦净了防盗门前的撒落的血液,尽量将走廊恢复破败的原样,而后回到房间内,没有接受救助的物资,也没有开门回应。
既然我们的食物还能支撑,那就不占用资源,但如今究竟是暂时停雪,还是彻底结束了这场灾难,我们还不敢确定。
所以,仍遵守被动原则,以不变应万变,避免完全把底细暴露在人前。
窗外大雾散去,可见度愈发好了,气温也回暖到了零下30度。
我和杨念一站在20层眺望远处的二环公路和居民区,一片雪白下映衬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寂寥。
往日的喧嚣和拥堵已成为过去式,世界范围内进行了一波大洗牌,活下来的人仍需疗伤、恢复。城市百废待兴,却也在以另外的角度,显得焕然一新。
“和你父母打完视频电话,情况怎么样?”杨念一问。
我长出一口气:“和你家人一样,饿瘦了特别多,但他们那里的超市已经陆续开放了,毕竟是热带国家,秩序比咱们恢复得快。”
“社区组织大家彻底到政府集中供暖的免费避难所去,你怎么看?”
“把这种机会留给真正需要避难取暖的人吧,咱们不够了可以再去购置柴油,况且还有太阳能,家里的环境要比避难所好太多,没必要折腾了。”
17
5个月后。
小区彻底恢复正常运转,电梯也被物业更换。虽然和先前热闹的景象大相径庭,但铲雪车的效率非常高,如今的家园,已经完全恢复洁净,一尘不染。
我牵着糖糖和糖豆从物业的方向跑回,正巧和下楼扔垃圾的杨念一碰见,立即挥手,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她面前——
“给咱们租房的物业经理已经失联了,凶多吉少,但......但我在物业的员工墙上找到了张一卓的毕业院校,刚才在他母校官网上搜了搜,你看!”
杨念一接过手机,指着那张熟悉的照片,惊诧道:“这不是她女朋友吗?他俩一个专业的,她叫什么?”
“苏木姚。”我放大给她看:“就算她扮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们也能认出她,长得和我那个神经病舍友还怪像的呢。”
杨念一了然道:“也算知道刀下冤魂的尊姓大名,他们死的不亏。”
她弯腰抱起糖糖,我们并肩沿着林荫小路往6号楼所在的方向去,一边商量着学校什么时候还会复课的话题,一边打算晚上到两站路外唯一一家复业的火锅店去搓一顿。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男生,和我们目光交汇后,又低头看了看我们的猫和狗。
“哈喽,你们也住6号楼吗?”
“......”
已经走出几米的我们闻言回头,驻足在了原地。杨念一的嘴唇警惕地抿成一条缝,反问:“请问你是?”
“别紧张,我是6011的住户,11楼,在你们楼下。”
我露出一个微笑,点头回应道:“你好,你是一直住在6号楼里吗?还是近期才搬回来?”
他能说出“在你们楼下”这种话,貌似已经知道我们住在同栋高层。我和杨念一不知其目的,只好先聊几句再说。
那男孩大约二十三四的模样,穿着纯黑的羽绒面包服,围着一条深蓝围巾,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竟突兀地问道:
“我一直在11楼住,去年年底的时候,楼栋的电梯是你们弄坏的吧?”
杨念一笑笑:“电梯?你怎么确定是我们?”
“因为......我几天前见到了你们手里的电锯。”他笑着比划道:“你们拿下来锯断冰柱子的时候,我看见了,那其实是我的。”
说罢,他将原本揣在兜里的右手取出,努力褊起了衣袖。
我们二人闻言凑近,在他的右手手臂上,看到了一条比我伤口还要长、还要可怖的疤痕。
“所以,张一卓和苏木姚抢走的,其实是你的电锯?!”
男孩腼腆笑笑,肯定道:“他们就住在我楼下,我其实是第一个目标,但可惜单枪匹马没有敌过,还被他抢走了电锯。要不是拼死把门拉上逃了回去,恐怕今天也不会站在这儿了。”
我安抚着自己的胸口,也将手臂上的疤痕展示给他看,并坦言道:“没事,他也算死在了你的电锯下,多谢了。如果你还有需要,我们可以物归原主。”
“不用了,你们留着吧。”男孩伸出手,与我们握上,自我介绍:“我叫魏尧,感谢你们,否则他们真攻下20层,我恐怕真得歇菜了。”
他道:“我后面爬上去找过你们,也看到了楼梯间的血,敲门没有回复,只好打道回府。直到几天前看到电梯上去20层,也看到你们拿着我的家用电锯,这才知道你们还活着。”
杨念一微笑:“有过共同的敌人,也算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了。”
互相做完自我介绍,我们加了联系方式,随即互道珍重,暂告了别,同约晚上到火锅店小聚一回。
又走出几米,我顿觉不对,和杨念一默契对视,再次回头唤住了他。
“魏尧!”我提高音量:“你一个人,是怎么成功活下来的?”
“......”
他明显一愣,随即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愉快的神色,冲我和杨念一做了个手势,张启嘴唇,无声道:“和你们一样。”
他缓慢比划着:“死了一回——又活过来。”
魏尧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了与我们相反的方向。
我和杨念一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也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牵着一猫一狗,散步回了家。
像做了一场噩梦,也如同经历了一场美梦,幸而我们都还活着。
新的世界,正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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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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