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花档（长篇）》书生本色

21、一笔一画

　　北修欣喜地看着她，第一次听到省心叫他的名字，北修眼睛湿润了，他把下巴抵在省心的头发上，省心的头发很软，正好搭肩的长度，耳朵两侧分两缕搭在脑后，用一个发卡简单地别着。更凸现了省心那张单净，精致的轮廓。

　　“你知道我名字是哪三个字吗？”北修幽幽地说。

　　省心摊开北修的手，拿手指头一笔一画地写着：

　　许北修

　　北修闭着眼睛，用心去感受着省心的一笔一画。

　　省心写完见北修没动，就抬头用眼睛征询北修是不是正确，北修一低头，炙热的唇深深地压了下来。

　　无尽的缠绵，让北修一再告诫自己控制，控制!他知道那天的疯狂已经吓坏了省心.越是想控制越是难以控制，北修只好逼着自己紧紧地把省心搂在怀里一动不动。

　　省心说这三个字她写了很多遍，开始是在不知不觉中写下了第一笔，等自己看到写下的三个大字时，把她吓坏了。但从没怀疑过自己会写错。

　　北修笑了起来：“前生我们一定相识，我还是用这个名字，因此今生你一直都记得，我一说你就想起来了。”

　　“你的字写的很好，明天你把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放在树洞里，留给我好吗？”北修问道。

　　“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的字？”省心很诧异。

　　“那日，我去学校，路过窗口，看见你伏案熟睡，桌上就有你写的字。”北修回忆着，仿佛还置身于那个场景中。

　　省心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时候，北修竟然一直站在窗外注视着她，不由得拿手捂住了脸。

　　北修轻轻拉开省心的手，“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逃不出我的视线了。”

　　河面上雾气渐渐重了起来，四周越发寂静，连鸟儿都进入了梦乡。

　　北修环视一下四周说：“我说要带你来看一样东西，差点忘了。”

　　轻轻点槁，小船无声地往前滑进，渐渐驶入芦苇丛中。北修放下船槁，拉起省心，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走到船头，伸手在芦苇丛中，捧出一个东西来，放到了省心的眼前。

　　“哇，天哪.”省心还是忍不住呼出了声。北修捧到省心面前的是一个小鸟窝，三只小水鸟小脑袋搭在一起睡的很深，丝毫没发觉自己的窝给人端走了。黄黄的小嘴，黄黄的脑袋,省心忍不住拿手摸了摸，其中一个还发出咯咯的声音出来，像在跟妈妈撒娇一般。

　　“可爱吧？我知道你一定喜欢。”

　　省心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只听旁边“咕咕咕”一声很大的鸟鸣。

　　“坏了坏了，被她妈妈发现了”北修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把鸟窝又送回来原来的芦苇丛里。拉着省心蹲在船舱中间躲了起来。

　　渐渐地芦苇丛中的鸟鸣和扑通声平息了。两个人相互做了个鬼脸，省心拍了拍胸口，相视一笑，分明是做了坏事后的愉快。

　　北修拉着省心上了岸，走在影影绰绰的槐树花档下，月光把他们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走到第三个树下，北修想起这三日来，自己像魔怔似的盯着这树洞，不禁失笑起来。省心问他怎么了。他说那几天，自己恨不得变成毛毛虫躲在着树洞里，这样无论省心什么时候来，他立马就知道了。

　　“你记得明天把名字写好了放树洞里。”北修嘱托着省心。

　　“为什么？”省心看他这么郑重地说，有点奇怪。

　　“到时候再告诉你”北修一脸神秘相。

　　终于走到了省心的家门口，北修问省心要不要翻墙头进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让省心觉得他竟然如此的可爱，跟先前的形象完全不同，就想故意逗他一下。

　　“好啊，你先翻进去接应我。”

　　北修二话没说，一个鹞子翻身，真的翻墙而入，速度之快，还真让省心吃了一惊。

　　北修站在墙内压低声音叫省心。省心这才曼斯条例地拿出钥匙，开了门。进门就见北修鼓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省心，省心捂着嘴巴笑弯了腰。

　　着了省心的道，北修是又好气又好笑，看着省心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自己也忍不住傻笑起来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省心示意北修快点离开，太危险了，爸爸，弟弟要是出来就糟糕了。北修给省心推搡着出了门，省心刚要回身进去，被北修一把拽住，抵在大门的柱子上，北修俯身深情地吻着省心，省心回吻着他，这一刻难分难舍。

　　不知是谁家的狗不知趣，汪汪地叫了两声，惊醒了沉醉的两个人。

　　北修像下定决心似的，理了理省心耳边的乱发，说“快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关了灯，我就走。”

　　省心听话地点了点头。在北修脸上轻啄了一下，闪身进了院子，一会里屋的灯亮了又熄。

　　北修简直就是一蹦一跳地回了营房，躺在床上两眼放放光芒，仿佛前三天的失魂落魄的是别人的事情。此时的北修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柔情蜜意，爱与被爱的甜美，仿佛要溢出来一般，幸福地在小军床上打着滚。

　　闻着省心亲手洗过的军毯，北修闭上眼睛深深地吸着上面的气息，嘴角挂着微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