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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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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泉酒店回去后，就进入了忙碌的十二月。
夏理之参加各种年终盛典，林奕袅督促着各部门做年终总结时，还要跟进夏理之新歌的筹备情况。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脚不沾地，累到要死。
不知道多少天没见到夏理之的林奕袅都快蔫了，不仅身体要天天高负荷，精神上还没个慰藉。幸好，出差一个月的夏秦终于要回国了，等到顶级劳动力回来，林奕袅就可以安心摸鱼。
就是夏秦这回国日期定的有那么一点尴尬，刚好和夏理之飞回来的日子在同一天。于是，林奕袅同时收到了两份晚餐邀约。
“额，理之啊，那个，师兄也叫我今晚去吃饭来着，我一会儿还得去机场接一下他。”夏理之飞机先落地，此时已经站在了林奕袅面前，脸色有点黑。
“你陪你师兄不陪我？”
“他都一个月没见了，而且他怎么说也是我师兄，还是公司的二把手，这点礼节还是要有的。”
夏理之周围的气场降到了冰点，林奕袅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她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不敢出声。
冷静了一会，夏理之嘴皮子都懒得掀开，闷闷地说：“行，你今晚去吧，不过明天，你一定得陪我。”
“好嘞好嘞，绝对没问题！”
“注意安全，还有，保持距离。”
“放心放心。我回来给你捎点好吃的？”
“不用了。”
搞定了夏理之，林奕袅就开始专心准备给夏秦接风洗尘的事。她本来想召集公司高层一起吃个饭迎接一下，不过夏秦拒绝了这个提议。他只要林奕袅一个人来，而且吃饭的地点也定好了，林奕袅现在要做的，就是开车去机场，等着，然后再开车去饭店。总之，就是做个合格的顺风车司机。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夏秦延误的飞机终于落地。林奕袅在机场饿得前胸贴后背，突然看到一大波人流流出，便满怀期待地抬头寻找。
果然找到了夏秦。夏秦拖着一个小的行李箱走了过来，摸摸林奕袅的头：“师妹又瘦了，这一个月真是辛苦你了。”
“没有没有，自己的公司嘛，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倒是你之前一直挺辛苦。”
夏秦笑笑又说：“不好意思啊，飞机晚点了，饿坏了吧？”
“有点儿。”
“那赶紧走吧，那家餐厅一定和你胃口。”
餐厅有点偏，但是装修的很高级。林奕袅看着这店的装潢，心里暗叹：看来这次我要破费了。
奇怪的是，这么大一家店，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夏秦都说好的店，一定是很有人气的店，虽说现在晚了一点，但不至于完全没人。
“怎么没人啊？”
“我包下来了。”
什么？！林奕袅心都碎了，上个月刚大出血请一大帮人度假，今天又要忍痛挥金如土请客吃饭。
夏秦看出了林奕袅脸部肌肉的一丝丝抽动，就柔声说：“别担心，不用你买单。”
“那怎么行呢？这可是给你接风洗尘。”
“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坐吧。”
餐厅里播着舒缓暧昧的纯音乐，灯光是暖黄色，照在了餐厅中央桌上插着的血红玫瑰上。周围没有开顶灯，只有点点蓝色灯光点缀。
林奕袅觉得这个气氛很怪，但又说不上来，只能局促地坐下，接过夏秦递来的菜单。
她现在虽然很饿，但是周遭的氛围让她有点尴尬，饥饿感瞬间少了一半，只想快点吃完走人。
夏秦把菜单交给服务员，服务员收起菜单离开，空荡荡的用餐区便只剩下了林奕袅和夏秦两个人。
夏秦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盯向林奕袅。
林奕袅被盯得不自觉的向椅背上靠去：“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师妹，或许，我可以叫你袅袅吗？”
林奕袅警铃狂响，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夏秦见她没反对，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蓦地打开，里面静静地立着一枚蓝宝石戒指，和周围星星点点的蓝光交相辉映。他接着说：“袅袅，我知道你喜欢蓝色，所以我特意在国外找了这一枚蓝宝石给你做成了戒指。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夏秦恳切地看着她，眼里仿佛烧起一团火。他的手已经将戒指从盒子里取出，就等着林奕袅一句答复。
林奕袅吓的站了起来：“师兄，我，我一直把你当成厉害的哥哥，我很感激你这些年来的帮助，但是，我们不合适。”
“试试才知道合不合适啊，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很了解你，我会让你幸福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袅袅，我喜欢你很久了。从你帮我挡开所有人的鄙夷时，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娶你为妻。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你，但是现在，我有钱，也有地位，我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我知道今天有点突然，但是，我忍了很久，真的等不及了。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夏理之步步紧逼，林奕袅避无可避，她只能咬咬牙说：“不好意思师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什么！谁？”夏秦刚还温柔甚至带着点乞求的脸色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接着变得阴鹜狠厉，不过仅仅是一瞬，他就恢复了平静。
他放缓语气：“师妹和谁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
“夏理之，就在你出差这一个月。”
林奕袅能看到夏秦额角的青筋在疯狂跳动，她默默地把手伸进口袋，摸索手机。
“夏理之，呵，又是他。”夏秦嘴角扯起了诡异的笑，突然用双手抓住了林奕袅的肩，手指控制不住地收紧，用力。他咆哮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回荡：“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他哪里好了，啊？一个戏子而已！我才是最懂你的那个，我才是最有能力的那个！你和他分手，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一起经营公司，一起……”
“嘶，你弄疼我了，松手。”
“先回答我。”夏秦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很冷静，冷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冰窖，但手上的力气却一丝没减。
“师兄，你冷静一点，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们还是师兄妹，永远是最好的师兄妹，好吗？”林奕袅虽然很害怕，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诚恳深情的表情。她自以为自己很熟悉师兄，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师兄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不好。”说完，夏秦就拉着林奕袅往车上走，店员们噤若寒蝉，根本不敢上去拦。
林奕袅疯狂地尖叫，挣扎，还是被硬生生拖着走到了店门口。
“放手。”夏理之从天而降挡在门前，双手已经抓上了夏秦的胳膊。
“哟，你小男友来找你了？好，我松手。”夏秦笑笑，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游戏，但是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却让夏理之瞳孔一缩。不过这可怕的眼神实在太短暂，夏理之甚至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夏秦说放手就放手，刚才所有的疯狂都好像是记忆错乱留下的虚幻，他重新把眼睛笑成一条缝，擦着夏理之的肩走出了大门，留下一句：“等着吧。”然后独自走向了昏黄的路灯。
“袅袅，袅袅，没事了，别怕，别怕啊。”
林奕袅面无表情地蹲在原地，她应该哭吗？应该吧，因为确实很可怕，但是有一种心情比害怕更强势地占据了她的心灵，是什么呢？说不清楚，她只能看到自己心里的一尊雕像在一块一块地碎裂，然后拼接成了一个可怖的恶魔。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是是谁呢？林奕袅空洞的眼神缓缓地抬起，渐渐聚焦到了眼前这个人身上。
她慢慢起身，眼里平静无波，甚至泛着死寂。林奕袅挤出来一个笑：“嗯，不怕，我没事，走吧。”
夏理之打了辆车，将林奕袅送回了家。
“你还没吃东西吧？我看看你家有什么，给你煮点。”
“嗯。”
林奕袅平常几乎不做饭，家里也只剩一挂面条和一些蔬菜。夏理之搜罗来煮了碗面端给林奕袅，林奕袅乖巧地吃着，味同嚼蜡。
吃了一会儿，眼泪好像跑过了漫长的反射弧，终于流了出来。
“理之，你说，为什么一个看起来那么温和的人，竟然会变得这么吓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是我和他真的认识好久了。我大一就和他一起做实验，读研的时候又和他一起开公司，他也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以为我很了解他，结果到头来，我可能对他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喜欢我，不知道他那么偏激，不知道……”
“好了好了，别想了，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一切都好了。”
“可是以后怎么办啊，我要怎么面对他啊？”
“不然，你把他开了吧，我和你一起经营。”
“不行，这个公司一半都是他的心血，不能这么对他。”
夏理之有些恼火。夏秦都这样了，林奕袅竟然还念着这点师兄妹的往日旧情。但林奕袅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他只能顺着。
“好，那我们就从长计议，另想法子。你去洗澡吧，我就在外面守着。”
这一晚，夏理之在林奕袅家的沙发凑合了一宿。林奕袅卧房的门紧闭，但他还是能听到从房间里隐隐传出来的恐惧的梦语。
当他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声音又都消失了。如此这般反反复复，夏理之也一夜没有睡好。
林奕袅低估了夏秦对她的感情，夏理之也低估了林奕袅对夏秦的依赖，只不过，一个是偏执到疯狂的爱，一个是百分百无条件的信任。当执念的爱化为泡影，当信任的堡垒被一举摧毁，那么，这将是暴风雨的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