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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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春日遥把早餐钱转给乙骨忧太。忽然听到乙骨忧太磕磕绊绊的把他的名字说顺，小小声的：“遥新换的壁纸好好看。尤其是这个月亮的颜色，看起来和遥的眼睛的颜色很像，都很漂亮！就像、就像…”
明明直接指着那轮月亮去说就行了。
很漂亮不是吗？不漂亮他也不会这么突兀、无礼的和春日同学说，说那个月亮的颜色很像春日同学的眼睛。只是，默默的看着托起月亮的星空。乙骨忧太选择安静的为难自己。
一时半会，乙骨忧太的大脑想不到什么能够匹配这双眼眸的词。忽的，在仙台每年的七夕祭*里，挂在街上华彩的竹枝饰物，记不清是哪年掉进书包，硬是养了好久的灰色竹枝撞了进来。
“就像、像竹子，很有生命力！”他难得声音很大，很确定的说。
清亮的灰色瞳孔一愣，亮晶晶的抬起。
“欸？我也想眼睛是绿色的。”
听上去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他似乎摸到了春日同学很真实的情绪，像是在和狗卷同学呆在一起的，那种偶尔会冒出来的情绪。
春日同学顿了顿，似乎在想什么，眼睛弯成一轮月牙。眼睛颤了颤，乙骨忧太突然发现，那个情绪好像又谨慎而快速的逃了回去。
他慢慢的看着春日同学嘴角一翘，长长的眼睫一垂，淡色的睫毛与黑色的痣形成鲜明对比，眼睑中央的小痣称的更为浓烈。
“唔…忧太眼睛的颜色也很好看呢。”
他不太懂，不过…是喜欢他眼睛颜色的意思吧？
“啊，怪不得觉得忧太今天不太一样了，忧太很喜欢这个夹子吗？”
那双漂亮的眼睛轻轻落在他的头发上，眼睛下柔软的脸颊飘上了红晕。“是喜欢上面的猫猫吗？我也觉得很可爱呢。”
很可爱…他迟钝的想，没错，春日同学说的没错，很可爱。
可很快，春日同学的目光又回在了手机上，眼睛好像有点生气的看着屏幕。
“那个春日同学！我、我今天把周围都走了一遍，这里似乎有很多的四级咒灵。我、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他和其他人在东京出过几次任务。可能也算不上一起作战，他只是来接替他们的。有一次辅助监督送到地方就匆匆离开，他拘谨的捏着剑袋，低着头看着脚尖，等着他们把咒灵最新的信息给他。所以在他们烦恼、疲倦的坐在楼梯上，带着浑身伤疤，和手机里的人抱怨。
他听到他们说：“真想回乡下种地。线下的咒灵很少，厉害的也没那么多。”
在咒灵大爆发开始的前两天，春日同学给他上课。眨着疲倦的眼睛，她也说：“通常城市的咒灵比村子多，一线城市比二线多…”
已经有了一些常识，乙骨忧太小声的再次重复：“这里低级的咒灵数量和东京差不多。”
春日遥一愣，眼睛从有点花的屏幕挪开，怔怔的想了好一会。
昨天可看不出来。啊…下雨天咒灵也和人一样，穴居在安全的角落，静静的等待晴天的到来。和人一样，却比人厉害。
“这样吗…可是我和提供情报的人说好要见面了，不然忧太先去找原因好了。”
春日遥想了想：“这种情况可能是村子里有咒物，并且封印失效，导致咒物的气息泄露。如果不快点找到，可能会很麻烦。”
“给我情报的人也说，镇子上也不正常起来。也许镇子上也存在这种情况，所以我必须去一趟，去确定镇子上是不是也埋有失去封印的咒物。”
“一般来说，像医院学校这种聚集大量人群、容易激起人类情感的地方，就容易积攒诅咒。我们通常会放咒物来以毒攻毒。”
“所以，你可以在类似的地方找一找，有没有特殊的气息。”
春日遥小小的喘了口气：“如果小惠在的话，他的术式比较方便。应该可以很快就找到。”
“小惠是两个月前，遥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孩子吗？”没有头发遮挡，说话的人的情绪明显的有些过分，眼神湿漉漉的，下一秒便在他的注视下游移开。
“是、是有什么不对吗？”
弱声弱气的。
“小惠和我一样，也是被老师收养的孩子。他明年就入学，成为高专的一员。”
“时间过的还挺快的。”春日遥感叹道。臭脸小鬼不过短短半年就比他高了，明明自己比他大，虽然只大四个月左右。
“有机会会见到他的。”春日遥有点纳闷，没什么聊聊下去的欲望，他做下决定，“我们分头行动比较好，一结束我就回来。”
提着对方给的，充当谢礼的土特产。拿同伴婉拒了对方请他留下的话语，春日遥冷着脸，劝退了不少想来搭讪的人。问题果然不是出在
小镇上，他忍着头晕，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里看向远处郁郁葱葱、连绵不断的山。
也许是身体不适，所以感触越发明显，春日遥也感觉到从山里传来一股让他不舒服的气息。可不止一处，巨大的气息包裹住这处。
但不亲自走在路上，不管在外面兜多少个圈子，都无法告知到这股气息。
也许这里立下了帐，也许是有人给老师他们设下陷阱。总之有许多种他不愿意想的可能性包围着他，推推嚷嚷，又像一脚踏空，被摁着
浸在水池里，他们想要将他淹没，它们想要将他淹没、淹死在这里。
胃在静静的反刍着酸水，喉间似乎出现了腐蚀性的气体。在暗处的敌人似乎膨胀出巨大的身躯，虎视眈眈，狞笑的在凝视着老师。那个敌人就隐藏在这反反复复的、平静的，犹如一池清水的日常生活么…？
大脑忽地跳到15岁的清澈的、折射底下蓝盈盈瓷片的一池水，突如其来的惊恐中，肺部的空气泡泡无拘无束的逃离那池水。
…绝不允许…绝不允许…绝不允许有人打破…打破他现在的生活！
似乎芒刺在背，可又习以为常，并不想要，可无法拒绝。有很多目光注视着他…似乎有许多的目光利剑般朝他刺过来。
好恶心…好恶心！
“春日…遥？”声音轻的像落在潺潺溪水的花瓣，一眨眼就被吹走。
“还好吗？”急切、担忧的，好像他是他什么重要得要死的人。
好讨厌…好讨厌的家伙。他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乙骨忧太嘛！哈，气若游丝，春日遥小声的重复乙骨忧太的名字。
可能是太小声了，哪怕咬牙切齿都显得如此珍重，珍重的完全听不出在咬牙切齿。反而像小动物呜呜咽咽的求助声，好像在说救救我，在说帮帮我。
是这个家伙呀，是这个…哈…这个家伙…明明、明明都是一起遭遇不幸的人，为什么他远比他幸运呢？为什么，凭什么？春日遥十分不解的睁大肿胀的双眼。
很不舒服，好难受…他像一片云朵贴在滚烫身体上。
不，不对！这次是他更热一点。他靠在好不容易想起来的老乡身上。昏昏沉沉的，他不自觉的重复道：“好难受，乙骨忧太…唔…好难受…”
凑的很近，下一刻莫名升温的身体贴的更近。身体的主人傻乎乎的在重复，好蠢、好蠢！不过，他在说什么？叽里咕噜的。好吵，好惹人厌！
眼睛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总之，聪明的春日大人不用很多时间就看到嘴在哪里。颤颤巍巍的、不受控的手滑下那双苍白的嘴唇。可是我不是想要拍过去吗？为什么会软绵绵的…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所以春日遥不解的、迷惑的看着湿润的指尖，问：“我要死了吗？你…怎么在哭…”
“哭的好丑…”他哭的会很漂亮，不过只有用过一会。
“别哭了…”
没有人会为他哭泣。他贴了上去，苍白的、模糊的，酸涩的眼睛看不太清。红彤彤的，但为什么会有点湿润？
想不明白，可总觉得可怜的情绪包裹着他。可能是蚊子重复太多次，春日遥终于听清楚那段不断重复的话语。
他在说，说春日同学会没事的；
在说不要担心；
在说不要害怕。
在怕什么呀？他会怕什么呀？不是被老师收养了吗…不用担心颠沛流离，不用担心再被人欺负…所以他在怕什么呀？
蠢货、蠢货，就会胡说八道！他有点生气，哪怕浑浑噩噩也能感受到旁边的□□与他无关。蠢货，哼！春日遥一口咬下去。
很用力，不过效果不错，在昏迷前夕他听到一声闷哼。
“那个…遥还好吗？”被自己强迫去熟悉，去捕捉的声音弱气而沙哑。
热乎乎的掌心贴在他的手背，停下来的前一刻好像一直在安抚。有一丝不悦匆匆闪了过去，春日遥还没来得及去明晰，一直睁不开的眼就迎来光亮。
“我怎么了？”声音沙哑得也好不到，大脑难受的空荡荡。
“医生说是因为淋了雨又吹了好长时间的风，所以长时间疲惫的身体扛不住，发烧了。”
一直守着他的人顿了顿：“是因为不习惯有人在一边，所以才很迟睡吗…”
好像在自我厌弃，对方沉默的松垮着身体，脊背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弯下去。春日遥动了动手指，贴在上面的掌心出了黏糊糊的汗液。对方在颤抖、连带着高热的体温污染他本来干燥、低温的手。
为什么要内疚？好莫名其妙。
嗓子有几分难受，他说：“忧太可以帮我倒一杯水么？”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