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冰山三大法则》万乐交响

14、第 14 章

　　化学实验课，叶流很快就完成了，他闲得无聊，摆弄桌上的瓶瓶罐罐。
　　于溯说：“悠着点，这是硫酸。”
　　“你说这两罐加一起，会产生什么反应？”
　　于溯无语：“想作死，你就试试。”

　　哼，试就试，叶流一身反骨，对着瓶子滴了两滴，看到一层白白的烟雾，他迅速抱着于溯的脑袋蹲了下来，“要炸了。”
　　于溯愣了愣，说：“这时候你应该带我跑。”
　　叶流：“不，这样可以埋一起。”
　　“……”

　　于溯的耳朵贴着叶流的胸口，那有序的心跳声，打乱自己的呼吸，他掐了一下叶流的脸，站起来，“我才不要和你埋一起。”
　　“为什么？”
　　“就是不要。”
　　“哼，爱要不要。”

　　一晃到了放学时间，鉴于叶音子的控诉，林莉给叶流报了烹饪班，买一赠一，于溯也跟着去了。
　　班里十几个人，一人一个小锅炉，桌上是备好的食材。

　　叶流给于溯扔了一本厨房安全手册，“你要不要先看看这个？”
　　“来之前我做过功课，已经能背下来了。”
　　“真的？”叶流随便翻了一页，“第五页讲什么？”
　　于溯洗着锅，半天没说话。

　　“你真是……”叶流被逗笑：“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的，以后当演员去吧？”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梦想？”

　　二十分钟后，韦雅走下来评试，到于溯边上，表扬：“还不错。”
　　叶流做的是酱汁淋生胡萝卜块，韦雅夹了一块，嚼了两下便静止不动了。
　　叶流纳闷：“怎么样？”

　　韦雅喝了一口水，惊喜道：“太好吃了！”
　　“啊？”叶流和于溯都是一呆。
　　于溯不敢相信：“你确定？”
　　韦雅：“你尝。”
　　于溯：“不，唔。”

　　话音刚落，于溯就被叶流塞了一块胡萝卜，叶流捂着他的嘴巴问：“好吃么？”
　　于溯嚼咕嚼咕，发现韦雅只是单纯的鼓励式教育，好吃个屁。

　　但他面对叶流期待的目光，说了一句违心的话：“好吃。”
　　叶流狐疑：“真的？”
　　“嗯。”

　　走出厨房门，叶流回忆着酱汁的步骤，竟然一团乱码了，他扯住于溯的袖子，往另一个方向走。
　　于溯低头看了一眼，问：“去哪？”
　　叶流：“买调料。”
　　……

　　超市里，叶流一个一个地比对着调料瓶，有些纠结：“麻油是哪个牌子，你记得么？”
　　于溯半个身子倚着购物车，摇头，“我记得是绿色标签。”
　　顿了顿，他又问：“你有钱么？”

　　这是个好问题，叶流面露难色：“没有，你借我。”
　　于溯挑眉：“你求我。”
　　“滚。”叶流扭头，眼尾忽然瞥过一个人，他半怔，忙跟上去。

　　只隔了一个货柜的距离，叶常隶在挑选辣椒酱，叶流探出脑袋，一包盐巴忽然掉在了地上。
　　叶常隶回头，恰巧对视。

　　“ba……爸。”叶流揪了于溯一下，走出来。
　　叶常隶转身，拿起东西就要走。

　　“喂，叶常隶！”叶流连蹦了几下，荒唐道：“你跟我说句话会怎样？我们那么久没见了。”
　　“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我要联系方式，你换号码了？”

　　叶常隶从不考虑这些没必要的事，正要走过拐角。叶流急道：“你又没和我验过血，干嘛这么讨厌我？你是我爸爸！”

　　“我不是！”叶常隶回头，冷冷说：“我只能算你的，救命恩人。”
　　叶流怔愣，渐渐停下脚步，好累，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叫了好多年的爸吧，为什么可以那么绝情？

　　眼前落下一个影子，于溯站在他面前，纳闷道：“你以前从不在意他。”
　　那是因为有你，顾不上去在意了，叶流瞬间红了眼眶：“小时候太蠢了。”
　　于溯：“什么？”

　　太蠢了，误以为收获了一份友情，就可以不在乎亲情的缺失。误以为争吵后，第二天还能去找你道歉和和好。误以为你可以在我身边陪我一辈子的誓言，是真的。
　　叶流握紧了拳头，眼泪便落了下来。

　　于溯递上校服袖子，以为他在为叶常隶哭，蛮稀奇的。
　　叶流胡乱抹了眼泪，一瘸一拐想出门，却被拽住手臂。
　　于溯晃了晃手机，大方道：“你不是要买调料？我买单。”
　　“？”

　　叶流一个晚上都在厨房调试，简直和胡萝卜杠上了。
　　于溯被拉起来做那个试吃者。一个谎言需要千万个谎言来圆，这句话是真的。

　　他感到无奈，面对那亮晶晶的眼睛又不好说实话，直到深夜，于溯感觉他要胡萝卜中毒了。
　　“够了，流儿，这个味道已经很像了。”他放下筷子道。

　　叶流尝了尝，皱眉咽下去，他讨厌胡萝卜，“我觉得不像，你就是敷衍我。”
　　“你为啥一定要做出来？这才第一节课，你可以做更好的。”
　　“是么？你真的觉得我可以么？”叶流望着他，神情可怜巴巴的。

　　于溯扶额，手掌盖住他的眼睛，“别拿这种眼神看我。”
　　叶流偏头，“我再做一次怎么样？”
　　“你做吧，我困了。”于溯想睡觉，刚抬脚，就被叶流从后面抱住，“不许走，你怎么这么没情义啊！”
　　于溯愣了愣，转身想回抱时，叶流又松手了。

　　他抬起的胳膊垂下，可惜说：“我太困了。”
　　叶流抬眸：“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觉得第一次的好吃么？”
　　于溯轻微地摇了一下头，下一秒就看到叶流眼里含着泪光了，他又狂点头，“真，真的。”

　　叶流咬咬牙，“不要骗我，我今晚真的睡不着了。”
　　于溯低头，解释道：“假的，我只是希望鼓励你，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呃！”

　　叶流狠狠推了他一把，吼道：“骗子，大骗子！你太可恶了！”
　　然后转身回房间，蒙头就睡。
　　于溯：“……”

　　于溯早上起来，看到叶音子神秘兮兮地从叶流房间出来，小声说：“一动不动，可能没气了。”
　　于溯额上的青筋乱跳，快步走进他的卧室，指尖抵在他的鼻尖，挺均匀，“这不还有？”

　　叶音子奇怪：“那为什么叫不醒？”
　　于溯看了看，对叶音子说：“我在楼下买了早点，先去吃。”
　　“哦。”

　　于溯半提半抱让叶流起来，又拍他的脸，说：“叶流，你要迟到了知道么？”
　　叶流沉沉地靠在他肩上，呼吸打在他的颈侧，咕哝：“五分钟。”

　　……于溯就这样以抱着的姿势等了他五分钟，真奇怪，以前费尽周折想抱抱不到，现在安安静静随意抱了，还得叫他起来，挺好抱的，就是瘦得有点硌人。

　　“醒没？”于溯捏了捏叶流的后颈，说：“五分钟到了。”
　　叶流迷糊：“三分钟。”
　　于溯：“你再磨蹭我就扛你去卫生间。”

　　叶流没反应，于溯将他从被子中提起来，手按在他的腰和大腿侧，叶流凌空了，跟随着他的脚步一巅一巅的。

　　叶流的脑袋垂下来，一个没支撑，下意识地清醒。他完全懵了：“你干嘛！”
　　“让你去洗漱。”
　　叶流急了：“放我下来！”

　　“噢。”于溯放他坐在马桶处，看了看手机，说：“还有二十一，不，二十分钟，快点。”
　　叶流坐在马桶上洗漱完，决定解决一下自己。

　　于溯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出来，他敲了敲门，问：“好了么？”
　　叶流手上动作不停，喘着气也没回应。
　　“我进来了喔，叶流？”
　　“别！靠……”

　　好痛，叶流没好完全的脚又扭到了，他光脚踩在地板上，打开了水龙头。
　　于溯听到声响，忙扭开了门，闻到空气中某种气息，他愣在原地，“你在，干嘛？”

　　叶流背对着于溯，还没解决完，他强撑着脸皮，逃避问题：“关门，还是你要帮我？”
　　“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于溯的声音有些气，他盯了叶流几秒，默默把门关上了。

　　叶流以为人走了，刚松了一口气，手心却忽然被一双大手包裹，一股热流上涌。
　　“你他妈竟然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