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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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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戳了戳叶流的脸,可惜道:“他可是学霸,打傻了怎么办?”
罗虎说:“你废话那么多就滚下去。”
行吧,我换个人说。池白勒住江止的脖子,“那么记仇,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江止:“教训教训又如何?”
“有必要么?绑架是犯法的。”
江止啧了声,问罗虎:“啥时候能醒,可别惹上警察了。”
“半小时。”罗虎拐了个弯,不在意说:“又不是三岁小孩,谁会注意?”
池白扶额,小流儿,你自求多福吧……
旧厂房里,叶流被迎面扑了一盆水,他睁眼,头痛欲裂,手腕还被绑上了,他分不清这是梦中,现实中,还是记忆中的场景。
江止蹲在他的面前,给他展示了一长串缴费单,“因为你,我的腿差点落下了后遗症,你该不该给我道个歉?”
叶流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仿佛有尖锐的利器抵在他的喉咙,他颤抖个不停。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江止想抬起他的脸,“至于么?我又没打你。”
头好痛,叶流往地上猛敲着额,池白给他垫了一件外套,埋怨:“你别吓他了。”
江止奇怪:“我又没干什么?他胆怎么这么小?”
池白心塞,他搞不过罗虎,为了叶流把江止送进监狱又不值当,“感觉一时半会儿冷静不了了。”
“真麻烦。”江止站起来,开始解裤链。
池白蹙眉:“你干什么?”
“撒尿,怎么了?”
江止听这语气不舒服,连同这眼神,通通另有深意,“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池白翻了个白眼,“你想干什么你心里清楚。”
江止醒悟过来,笑了:“你要这么想也行,他长得是真好看,我蛮喜欢的。”
池白咬牙:“你喜欢?”
“嗯……”江止琢磨,“要不?一起?”
“一起你大爷!你凭什么喜欢别人?!”池白忍无可忍挥出拳头。
江止一时被揍倒,和他打架。
罗虎听到声响,走进来瞬间呆住,“小江,好多血。”
“血什么?”池白和江止齐齐扭头,一大片红色刺着眼睛,江止登时腿软:“我的老天爷……”
叶流拿到了角落里的玻璃片,想要割开绳子,却因为抖得厉害,割破了手腕,他渐渐有些困了。
“喂,你别死啊。”池白跪爬在地上,慌乱用衣服捂住,他推了罗虎一把说:“去医院啊,一会儿出人命了!”
——
吴建正泡好了一杯茶,在办公室加班改卷子,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看接通:“什么事?”
池白蹲在地上,咬紧了手指道:“老,老师,叶,叶流在路边晕倒了,全身都是血。”
吴建:“你们现在在哪?”
池白:“我把他送来医院了,您联系一下他家长,对,人民医院,您快点。”
池白挂断了电话,看着抢救室里的灯亮着,巨大的恐慌让他一阵反胃,他冲到厕所里狂吐。
叶流睡了一个不安稳的觉,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消毒水的气味,“于溯……”
于溯轻微动了一下,刹间抬头,“醒了,要喝水么?”
叶流脑袋昏昏沉沉的,发现被绑着纱布,他哑声说:“抱。”
“抱不了,你受伤了。”
于溯喂他喝了一点水,擦了擦他脸上流下的水珠说:“再睡一会儿吧。”
睡了好久了,叶流眼泪打转,他终于清楚于溯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至少在睡过去前他真的很想再见这家伙一面:“痛。”
于溯急问:“哪痛?头痛么?”
叶流眼泪滑落:“抱。”
于溯红了眼眶,与他碰了一下额说:“流儿,快点好起来吧。”
池白回到家,身上的血把他爸妈吓了一跳,他胡乱编了在路边救人的事迹,救的那个人还是各科老师的爱徒,学生仰羡的学霸。
这事迹在教师圈中传播,又在办公室被谈论,再传到学生的耳朵中,成为慨叹,不理解和八卦的声音。
这几天陆续有人带水果来看叶流,但叶流心情不好,每次都装睡。
林莉揪他的耳朵,把他痛醒了,“你老师来看你你都那么没礼貌,死了没?没死就给我坐起来!”
叶流甩了一下脑袋,看到是吴建,可怜道:“老师,我头痛。”
吴建:“我给你带了一点剥好的核桃,补脑的。”
叶流:“你别把状元希望寄我身上,我已经被打傻了。”
吴建年过五十,从没见过这样的事,他痛惜到极点:“你再说一遍?真傻了?”
叶流:“我……”
吴建:“我心脏不好。”
……叶流闭嘴,他抿了抿唇说:“我尽量补回来。”
“多吃点。”吴建长叹一口气,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叶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来看他的每个人都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什么毛病?
林莉带着警察来敲了敲门,叶流坐正了些。
警官问:“头上的伤记得是谁弄的么?”
叶流说:“不记得了。”
林莉:“手腕上的呢?”
叶流:“自己弄的。”
“自己弄的?”林莉吼道:“你他妈想死么?!”
叶流理直气壮:“他们绑着我,我拿玻璃片割绳子,没割准,割到自己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林莉气到发昏,一个字也听不下去,她扶着墙往外走,坐到外边的长椅上。
警官又问了一些问题,叶流其实什么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在割绳子。
结束后,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等待着放学时间。
于溯进来时,看到林莉垂着头,背过身抹眼泪,他问叶流,“干妈怎么了?看起来很难过。”
“真的?”叶流看向门外,反思一下他又没说错什么,咕哝:“不知道。”
这次割伤在左手,右手只是一点划伤,好得差不多了,叶流还蛮想写作业的,现在他桌子上的试卷一定叠得和小山一样高了。
但于溯不给,“没好全。”
叶流:“你很烦哎。”
于溯:“发生了什么?你想跟我说么?”
叶流说:“我跟警察说了,让大人去烦心吧。”他拿起一块核桃,抵在于溯嘴边,“张口。”
于溯轻轻张了唇,“我担心你。”
“明天和意外如果要来,一样也避免不了。”
“我是说心理。”
叶流怔住了,他眼眶发热,“你觉得我心理有问题?抑郁症还是精神病?”
于溯摇了摇头,“两次了,或许你自己没意识到,你……”
叶流推了于溯一下,他被踩到了不堪的痛点,不得不露出尖锐的刺,维护他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滚出去。”
于溯哑声:“流儿。”
叶流拿起桌上的果砸过去,“出去!”
——
他们就这样冷战了,虽然还见面,但不再说一句话。
叶流提前拔了针头,回学校上课。
班里的人出奇地顺着他,他明白了那份欲言又止的意思,不能接受,却被迫接受。
每天放学,他都会在教室留很晚,不想看见人,也不想被人看见。
吴建骑着电动车买菜回来,见他刚出校门,递给他一盒马蹄糕。
叶流接过,知觉是因为腕上伤的原因,郁闷:“老师,我讨厌你们的同情。”
吴建纠正道:“这不是同情,是关爱。”
叶流把马蹄糕还他:“我讨厌你们因同情产生的关爱。”
吴建嗤了声,这段时间他也经历了不少事,这下算是被幼稚到了,“关爱只是关爱,或许有同情的诱因,但不是主因。”
叶流听不懂,“那什么是主因?”
吴建从他手上收回盒子,扭动车把说:“这马蹄糕特好吃,我想让你尝尝,就是主因,不要算了。”
叶流:“……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