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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大乱战 ...

  •   没想到短剑没有派上护身的作用,反倒在给自己清理伤口时派上了用场。一双手只剩零星的肉块沾在骨头上,若不是被震飞,恐怕双手会因此一直挂在栅栏上。

      她接受着蛟龙族医护人员的治疗,眼睛也一瞬不瞬的盯着变回人形,和她同样身形残破的墨濯漓。没想到,竟会以这种方式和墨濯漓结下深厚的缘份。

      墨濯清在原地来回踱步,一会看看阿姐,一会看看侵入者,心疼和嫌弃两种情绪在她脸上来回的自由切换。

      “你这东西蛮好用啊,哪得的。”蛟龙族的医师拿着凌安怀得到的短剑,一边为凌安怀切掉碎肉,挑走骨头渣子,一边同她闲聊。

      “天上偷得。”凌安怀眼皮子都懒得掀,只管满口胡诌。

      “竟是有这本事,也难怪你敢独身闯水宫。”医师很明显是信了,憨厚的笑看得凌安怀扯了扯嘴角。

      大把的丹药以及治愈术法的组合,终于是让凌安怀的手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而墨濯漓的恢复就有些慢了,她已经变回半妖形态,身上血淋淋的,一言不发坐在一旁。

      墨濯清见墨濯漓这副样子便是恨铁不成钢,但又不好发难于自家皇姐,便瞪凌安怀:“你要是好了赶紧来抚我家阿姐!”

      “你就不能给点单独相处的空间吗?”凌安怀翻了个白眼,但也还是起了身。

      背上墨濯漓,跟着墨濯清回到海螺宫殿,墨濯清便让凌安怀将人带去墨濯漓原本的寝宫。而那离开主人几十年的寝宫,却保持着干净与整洁,显然每天都有人照料打扫。

      将墨濯漓放下床榻后,墨濯清便带人退出了房间说只给凌安怀五分钟说话的时间。

      等人走远,凌安怀便笑嘻嘻地坐下,从手镯里掏出一把丹药不带犹豫塞进墨濯漓嘴里:“早说了你用得上我。也亏你一知道我来,就开始配合我演戏。”

      墨濯漓睁开眼睛,虽然疲倦,但她仍然挤出一丝微笑:“真假掺半,最能唬人。”

      赎罪自己逃避责任离开蛟龙族,赎罪自己胆敢那蛟龙族族运开玩笑,因此她甘愿受刑;凌安怀来这里做的一切也都是真的,要砸了海螺宫殿是真,试图硬掰雷法刑牢也是真。只是,目的是隐瞒的。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这次宗门大比,因为凌安怀来时告知有化神期坐镇时,便知道这次只有借蛟龙族之手将那化神期掣制。

      为何?因为那天道定下的规矩。人妖互不侵犯条约。就算是他化神期,也不敢对蛟龙族动手。只要有妖族现身,表明保护的立场,多少也能使绊子。

      “等会准备好了,就和你妹妹谈谈。一家人嘛,你妹妹也蛮心疼你的,总归还是两姊妹要好好说。”

      “你说话怎么和族里的阿婆一样。”

      那是因为她家爷爷奶奶也这么说。凌安怀可不好说这些。她可是已经断俗了。断俗修士轻易提及家人便是俗心未泯,断俗不彻底。

      等到彻底之后,世人就会慢慢忘却她。于是世上再无澜王朝万福郡主凌安怀,只有灵修凌安怀。

      凌安怀也不知此时是什么时候,只希望封琚月的铃铛能够再晚些响起。

      而绝壁上,情况可说不上乐观,甚至算得上剑拔弩张了。

      一个半时辰前,封琚月这边已经确保消息都传到了每个人手里,然后才与各个宗门的宗主或者长老见面。只是每个人见到封琚月,都要把封琚月十六岁年纪金丹期修为这一点给拿出来啧啧称奇,然后再把嫉妒的目光投向朱宗主。

      封琚月简单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后,提到发现者是凌安怀,并与对面一位金丹期弟子串通好到时候会临时反水时,各宗宗主的是一愣。本以为是封琚月一个人在统领全局,没想到是在明在暗两人布局。

      问到凌安怀现在何处时,封琚月稍作思索,说她去寻奇兵。

      “说起奇兵,我这里也有一支。”在众宗主让步的视线引导下,一位神清秀骨的白发女人走出来。

      女人的脸庞饱经沧桑,但岁月从不败美人,及时沟壑与褶皱费尽心思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也依然无法抹去她的兰心蕙质。

      长生天宗主,明宗主。她瞧那杜椮,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小友,我这支奇兵虽能用,但却也处处受限,所以如何使用我们得慢慢商议。”

      与明宗主同辈的鏖畲门宗主不乐意地皱眉,粗声粗气道:“老婆子!用不得!你那岁数了,就别整这些了!”

      “郑老头你可管不着!小友,你说说,依你所见我们双方差在何处?”

      封琚月思索片刻,不卑不亢答道:“对方资源富庶,空间法器批量使用,同时利用主办方职位,对我方年轻修士信息了如指掌。虽然对方宗门数量如何也不敌我们,但整体质量远高于我们,粗略算计便有两百二十五名金丹,其中六十七位金丹巅峰,二十五位元婴修士,一位化神。而我方,千余修士却大多在辟谷甚至以下,金丹粗算,也只有七十一,元婴则至多二十三的样子。化神……一个也没有。”

      如果要让对方彻底打消拿他们炼药的想法,恐怕只有将他们打跑。说实话,千余修士和两百多名金丹硬碰的话也是可以的,但绝对会死人,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的。那么就只有,出奇招。

      但怎样才能出奇招。对面实力强,质量也强,而且还有丰富的法器资源,如果真的打起来,根本不能避免不会死人。

      “对方水灵根也多,开道时都见过了,批量的水灵根。若是在这海边打起来,恐怕毫无胜算。”

      这属实犯难了。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封琚月忽然想到了在魔宫的时候。那时的剑下狭中她与凌安怀默契配合,依靠玉佩作威慑,然后凌安怀吸引目标,而她直捣黄龙。破局,就需要一个震慑对方的存在。

      对方迟迟没有选择武力振压而是讲和,很有可能也在忌惮什么。那也就需要知道对方在怕什么。要用他们怕的压他们,然后封琚月在明与对方掣制,凌安怀就在暗,悄悄出招。

      封琚月扬起嘴角,不得不佩服凌安怀那脑子怎么能这么聪明。但实际上凌安怀只是绝对信任封琚月能做到,才会让封琚月去做罢了。布局什么的,她完全没有思考,她只是做了她能做的事,其他事全都推给了封琚月。

      “仇姑娘,”封琚月大摇大摆走出来,穿过玨犽宗人群,找到仇今岁后拱手道,“多谢你,将我从恐怖的海啸中拯救出来。在下封琚月,在此,谢过阁下救命之恩。”

      仇今岁虽震惊这是演的哪一出,但她表面还是冷漠地说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如此。”

      封琚月摇头:“都是修行之人,自是有恩必偿。”

      苏青禾又跳出来,打断两人对话。她愤愤地鼓着腮帮子,挡在封琚月面前,说道:“你这个人,怎地听不懂今岁说话不是!今岁说了不必在意,请你打道回府去,莫要再……”

      封琚月直接绕过苏青禾,上前顺势在仇今岁跟前单膝跪下,而仇今岁立刻也顺着封琚月的行动弯下腰装作搀扶的样子。于是两人就保持着要跪不跪和要起不起的状态,压低声音交流。

      “可有情报,可破此局?”

      “何意?”

      “为何还不出手?那人定是已经发觉我们这边的苗头了。为何还不直接镇压?”

      仇今岁眸光闪烁,道:“传言下界门中,有宗主已至合体期。”

      “多谢。”

      两人一顿虚假地拉扯后,封琚月便佯装恩无以为报的样子回到了人群中。

      她刚停下脚步,就明显察觉到身后杜椮朝着自己传来的阵阵森海的神识探测。她现在还不到元婴,不能分化元神,做到离窍探查或攻击他人神识,只能自己默默硬抗。

      封琚月转身,正好对上杜椮近乎疯狂地眼睛。那个表情,不太妙,感觉杜椮干得出来就算死在这里也要抓他们去炼药的巅疯。

      两队人马还在僵持当中,原本还算微妙的平衡被突然地吵闹打断。紧接着就看见几个似乎还年轻气盛的金丹,正在羞辱与自己同龄,但也就胎息的修士。然后吵着吵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于是他们就打起来了。

      本来还在各自劝架,可是劝着劝着,互相开始问候,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打起来了。

      那些自知不敌金丹的修士们,自发组成六人一组围剿一名金丹修士,而且人员分配以及围剿战术就好像早已计划好了一样,把金丹修士耍的团团转,就是没办法一击致命。这些普通修士之间的差距,不会拉得太大,不像封琚月与凌安怀这两个怪胎,能越斩修士。但他们也不放弃,努力去纠缠住那两百余金丹。

      而宗主们,自然就是各自对上了元婴。没有元婴的长老或宗主就互相打配合,已经到元婴的就挑人单打独斗。

      忽阑子与李摩诃两人配合无间,很快便解决掉了同境界的修士,游走战场去帮助其他修士。而迦摩,顾修,以及那位临时加入的阿难,还有封琚月,四人则是纷纷对上了同期的金丹修士以及元婴。

      长生天的明宗主没有动。和珏犽宗的杜椮一样,只是互相平静的注视对方。因为他们知道,境界越高的越不能轻易动手。那种规模的破坏程度,不能轻易用在这种人数较多的场上,容易误伤友方。

      封琚月对上了一名元婴。对方对于封琚月胆大妄为的挑衅行为很是不屑。直到看到封琚月直接合掌拉出饮月剑,身披银华,便知道封琚月是从万剑山取剑回来的剑修,是不容小觑的。

      于是他也正色对待,取出法器,他的双剑,与凌安怀的饮月剑对上的瞬间,便感觉到沉重霸道又蛮横的灵力朝他砸来。

      这小妮子……先天辟邪圣体!灵力会自带罡风罡气!怎么什么好的都在下界!纯灵体也在!

      但他好歹是元婴境界的修士,怎么可能容得封琚月骑在他头上?他加大灵力输出,同时分魂离窍,神识攻击封琚月!

      感受到识海震荡的封琚月眼花耳鸣,差点接不住元婴一剑。她口鼻出血,却仍旧运用早已刻在肌肉记忆里行云流水的剑法应接元婴修士接连不停的双剑攻势,两人不肯落下对方一招一式,剑影乱舞,场面十分激烈。

      如果不是这种敌对关系,恐怕二人都挺愿意就这样切磋一下的。只可惜,他们都必须抓住一个破绽或一个时机,直接拿下对方性命。

      两队人马打的不可开交,那些年轻修士的交战尤为苦手,大多处于下风。好在忽阑子与李摩诃游走在战场上帮了不少忙:偶尔打断一下对方蓄力杀招,偶尔阻断对方使用法器,偶尔背后偷袭直接解决掉不注意的金丹修士。姑且这样的方式,能让战力保持微妙的平衡。

      而这边几位金丹年轻才俊一对一的对打,倒是精彩十足势均力敌的切磋。你来我往,彼此都能看出对对方的欣赏与赞叹,且又不得不因立场关系,彼此这般兵刃相交。

      明宗主与杜椮仍然没有动。杜椮是不屑于动,但在提防明宗主;明宗主则是不敢动,怕自己轻举妄动引杜椮出手。

      乱战进入白热化阶段。

      封琚月的意志力与精神力也是足够强悍,硬挺着口鼻出血和识海的震荡以及剧烈的头疼,同那元婴过了几十招。

      但那元婴已经不耐烦了。他拉开距离,开始祭出法宝,一盏油灯。元婴将油灯火苗吹灭,飘出的烟雾中立刻肆意魔气,并且迅速扑向封琚月。

      或许元婴用得太趁手了,忘了封琚月是那万中无一的先天辟邪圣体,那魔气扑过去,一瞬就被封琚月一剑挑散。

      若是拖久了,他们放出来的法器只会越来越多。

      必须速战速决。

      封琚月咬紧牙关,没有选择划破手掌,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法。她在剑身渡上冰灵根的冰系灵力,随后身体表面的银华逐渐覆上薄薄寒霜。

      元婴也是被封琚月如此熟练操纵自己体力灵力与灵根的能力感到震惊,一边感叹天才,一边惋惜天才将殒,一边兴奋这个天才就要死在自己手里。

      然而元婴高兴太早了。他一边仍然释放神识攻击封琚月,一边由掏出法宝与封琚月周旋——然而他法宝刚取出,便被飞来的冰棘破坏,紧接着便是一根有一根冰棘袭来让他应接不暇,而他脚下的剑也慢慢被寒冰覆上,开始摇摇欲坠。

      就在元婴着急手上,不注意脚下时,脚下的法器已被封琚月的寒冰破坏,那元婴身形不稳,只一瞬便被封琚月得了空,趁机剑花一婉,切下了元婴修士的脑袋。

      虽说是趁敌不备的卑鄙手段,但到底她是靠自己越级斩杀了元婴修士。她抬手,捏袖擦去脸上的血迹后,提剑去为同伴提供协助。

      要不要叫凌安怀回来呢?封琚月也在思索。但她总感觉,还不到时候。杜椮还没动,作为反水角色的仇今岁也还没揭露她的身份,好像,还没有走到需要天降奇兵破局的地步。

      凌安怀,等你回来一定要扒着你好好解释!

      而躺在封琚月玉佩空间里桌面上的铃铛,原本光滑的身子不知不觉竟多出了一截铭文。看铭文的长短程度,似乎还差两截,就能环绕铃铛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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