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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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Peremo：拉丁语，动词：歼灭；消灭；屠戮；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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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复苏。”
艾弗里昏昏沉沉地醒来，眼皮沉重地眨着，但当他意识到脖子上顶着一根魔杖，还有一只手托着他的脑袋时，他猛地挣扎起来。
“啊，啊。”汤姆狠狠地把艾弗里的头发往后一拽，明显地把杖尖往他脖子上又顶/深了些，艾弗里疼得皱起了眉，吓得不敢动弹。
艾弗里惊慌失措的眼神很快看到她，看到她被绑在自己面前，他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过来。我不能，我——”
汤姆的魔杖亮起了白光，艾弗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真感人啊。”汤姆说道，看着艾弗里继续无声地跟她说话。
“没事的，”赫敏用紧绷的嗓音对艾弗里小声说道，尽管她自己也不相信这些话。“会没事的。”
她觉得自己能看清他嘴唇的动作。“对不起，赫敏。对不起，我尽力了。”
“你爱他吗？”汤姆问道，他那突兀的语气让她从艾弗里身上移开了目光。他的表情完全是一片空白。完全猜不透。甚至有些无聊厌烦。
赫敏看向艾弗里——该死。她可能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爱他，她可能从未梦到过他，可能每次和他分别时也没有为他感到痛苦，但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恐惧，而且他一直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她点了点头。
“是的，”她轻声说道，这话更多是对艾弗里说的，而非对汤姆，“我爱。”
汤姆哼了一声，那声音透着些许轻蔑。“那么，赫敏，我再问你一次，”他平静地、随意地说道，仿佛他那根魔杖没有抵在艾弗里的喉咙上，“就这一次。它在哪儿？”
“我——”赫敏的话在喉咙里打结。她不能告诉他。她不能说，否则他们俩都会完蛋，但她不说，艾弗里又会因此而死。
他仿佛知晓她的挣扎，艾弗里又扭动了一下，给了她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微微摇了摇头。什么也别说。
于是，赫敏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汤姆的面具裂开了，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接着他的魔杖闪起了红光。
血从他施咒的地方沿着艾弗里的脖子喷出来，汤姆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后拉，艾弗里的头向后仰着，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不！”赫敏尖叫着，在西格纳斯的束缚下挣扎着，“不，不，不！”
艾弗里发出的声音变得沙哑，他在汤姆的掌控中挣扎扭动，抓挠着汤姆的胳膊，他的呻吟声变得粗重、湿漉漉的，像在咕噜咕噜地冒泡。
汤姆就这样抓着他，让他直立着，头向后仰着，直到血流渐渐变缓，艾弗里的胳膊也变得无力。然后他才松开手，让艾弗里倒下，倒在她身边。
赫敏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束缚，她咬着牙关尖叫着，而艾弗里则在拼命喘气。她能感觉到那东西正向她逼近，那是他的血，顺着他的脖子流到石板上。血温热地贴着她的皮肤，她努力想往后挪动。
“不，对不起，”她抽泣着对艾弗里说，此时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对不起，我真的对不——”
汤姆从她身上跨过去，把她拖得平躺在地上，她朝他尖叫着，扭动着身子想把他甩开。他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压住她，粗暴地抓住她的下巴，让她头动弹不得。
艾弗里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血点零星地散落在他的脸颊上，但她只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和皮肤一样，也映着些许红点，那双眼睛将她吸引过去，与此同时一股压力向她袭来，他的意识探入她的大脑，刺入她的太阳穴。
但她就是不让它进来。她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向它屈服，不管他怎么对她。汤姆不知道他的日记出了什么事，这是她仅有的依靠，是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东西，她的大脑封闭术必须保持强大。
疼痛突然减轻了，汤姆把她狠狠地压在石头上，咆哮道：“——告诉我。”
“不。我绝不会——啊！”
这一次，钻心咒开始缓慢发作，先是沿着她的甲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接着关节被拉扯，牙齿被拔出。但随后疼痛愈发加剧，骨裂、肉割、组织撕裂、脊椎扭曲，哦——她在森林里遭受的折磨根本不算什么。他试图对她进行摄神取念时带来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她的头骨膨胀、收缩又放松，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疼痛，如此剧烈，如此持久——她肯定会死的，求求了，就让她/死/吧——
但她还是活着。
"...继续吗？”
赫敏大口喘着气，意识模糊，只觉浑身抽搐不已，肌肉从肌腱上被撕裂的剧痛余波未平。
“——我不想这么做，不想再这样了。”她现在听出来了，那声音是汤姆的，遥远而模糊。她睁开眼睛，发现他俯身在自己上方，脖子上的筋脉绷得紧紧的，仿佛是他自己在受刑。“但是——你非得逼我，是不是？你一直在逼我，逼我，逼我，你让我别无选择。”
赫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本可以有更多成就的。你有那么大的潜力，可你却白白浪费了！”
赫敏感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淌进头发里。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你只能杀了我。”她含混不清地说着，声音变成了谵妄的笑声。“但是，如果你杀了我，它——它就没了。它会永远消失。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它到底怎么了。”
汤姆怒目而视，脸上的伪装早已消失不见，他满脸怒气，浑身都在颤抖。“你——”他突然停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笑声。“你以为杀了你是我能做的最狠的事？”
他突然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挺直身子站好，然后一挥魔杖，她……她就解开了。
这太出乎意料了，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幻觉，直到她翻身爬起，浑身酸痛，才注意到他在做什么。他开始念念有词，是一些她不熟悉的拉丁语单词组合，但不管他在做什么，他都在用全身来引导，而且……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种气息。
他正在施展的咒语凝重得仿佛有形，冰冷潮湿，就像一团浓重得令人窒息的霜雾笼罩着整个房间。但她听不懂那些咒语，而且她也能忍受寒冷，所以她没有浪费机会去弄清楚他在做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
就在汤姆继续念念有词的时候，赫敏趁机跌跌撞撞地穿过房间，摸索着从包里掏出她仅有的另一件武器——她的刀，可就在这时，她刚握住刀，正要把它塞进袖子里，突然从眼角余光瞥见——
艾弗里开始动了。
咒语念完，汤姆气喘吁吁，踉跄着退到讲台前靠住，魔法显然让他疲惫不堪。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咧嘴露出威胁的笑容。“快跑吧，赫敏，”他嘶声道，“他不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是不会罢休的。”
赫敏惊恐地盯着艾弗里那具尸体，只见它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她虽然从未亲眼见过阴尸，但曾在书中读到过，也从哈利那里听说过。阴尸骨骼嶙峋，半腐半烂，狂暴异常，是噩梦般的存在。不过，眼前的艾弗里与课本上描绘的阴尸不同，也与哈利描述的阴尸不同。他看起来很新鲜，除了脖子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和僵硬的动作，否则根本看不出他是个阴尸。
他的动作如野兽一般，关节弯曲成不自然的角度，开始向她逼近。
她的身体几乎在尖叫，但赫敏没有丝毫犹豫。她听从了汤姆的建议，跑了起来。
没有魔杖，她跌跌撞撞地在教室里剩下的课桌间乱窜，尽可能地与阴尸艾弗里保持距离，但这样坚持不了多久。他一边追赶她，一边把剩下的桌子都推到一边，扫清了教室里残存的障碍，而赫敏的身体也快到极限了。
该死。阴尸，阴尸，阴尸——火。她需要火。
屋后有个配料柜，赫敏跌跌撞撞地朝它走去。她走到跟前时没有停下来看，只是盲目地抓起她能拿到的任何一瓶药剂朝艾弗里扔去。肯定至少有一瓶是易燃的，肯定，一定会有的。
“艾弗里！”她恳求道，他步步逼近，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撞到他胸口摔碎了。“艾弗里，求求你——”
赫敏赶紧闪到一边，他朝她猛扑过来，一头撞在了药剂柜上。玻璃器皿在他周围摔得粉碎，他狂怒地咆哮着。
尽管玻璃碎片四溅，尽管泼在他身上的酸性液体灼痛难忍，他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冲过来，而当他冲向她时，她的身体却怎么也动弹不快。
他猛地把她扑倒，压在她身上，指甲紧紧抠进她的胳膊，都抠出血来了。
“艾弗里，”她抽泣着，“艾弗里，求你别——啊！”
阴尸艾弗里咆哮着，指甲狠狠地抓过她的脸颊，赫敏尖叫着，用尽全力挥舞四肢想把他甩开。
房间的另一边，汤姆大声说道：“真是好险啊。”
他继续抓挠着她的脸，直奔她的眼睛，赫敏已别无他法，便从袖子里抽出小刀。她盲目地挥舞着，但一心只想着保护自己的脸，这一刀实在软弱无力。刀尖只是在他脸颊上轻轻划过，但是阴尸艾弗里却尖叫起来。那是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就像一头牲畜被宰杀时发出的惨叫，他松开了她，像被烫伤了一样往后退去。
赫敏一时没明白过来——那不过是一把小刀，而且她的伤口也不深，但是——当然了。
是蛇怪的毒液。
赫敏抓住这短暂的自由，沿着石头地面缓缓挪动，借助墙壁支撑着重新站了起来。她一瘸一拐地走到能走的最远的地方，跨过那扇残破的门，躲进了走廊里。
阴尸艾弗里从那一下打击中恢复过来，紧跟在她身后，她差点被西格纳斯绊倒。但在外面那条走廊里，她几乎要哭出来，真的松了一口气。尽管无杖魔杖不是她的强项，但她无杖也能施一些简单的咒语，而现在，在这条布满油灯的开阔走廊里，她只需施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能召唤一个油灯向艾弗里扔去。
她第一次投掷的灯没打中，但第二个正中目标，他身上亮了起来。她之前扔的其中一瓶魔药肯定效力很强，因为那根蜡烛燃起来就像他被浇了一身汽油。
赫敏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身体被火焰吞噬，她几乎要哭出来。虽然她知道这样就能了结此事，但那也是艾弗里，是她放火烧了他。
但她知道他已经死了，至少死得很快。阴尸对火焰极其敏感，他那凄厉的惨叫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他的身影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不过赫敏的轻松没持续多久。艾弗里倒下了，她得以越过他看到，汤姆也跟着他们来到了走廊上。他站在教室门口旁观，看上去……很失望。很疲惫。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没关系，”他皱着鼻子看着艾弗里烧焦的残骸说道，“我自己动手反而更有乐趣。”
他举起魔杖，赫敏用尽全身力气向旁边一滚，躲到了一尊石雕半身像后面。
他的第一个咒语差一点就击中她了，接着她的掩护被他的第二个咒语击碎了。
她试图逃跑，试图避开他，可她已经精疲力竭了，他施出的第三个咒语将她向后击飞，她重重地摔了个仰面朝天，喘不过气来。
落地时，她的刀子脱手了，她一边呻吟一边伸手去够。
但汤姆先到了她身边。他蹲在她身旁，歪着头，用杖尖拨开她眼前的头发。
“不，”她恳求道，尽管她已几乎使不出什么力气，她还是奋力去推他，“求求你，别再来了，求求你了，直接杀了我——”
“哦，赫敏，”他轻语着，把手伸向她未受伤的脸颊，轻抚着艾弗里没抓伤的那一侧，仿佛在安慰她，接着他呻/吟道，“嘘，赫敏。别这样。我讨厌你哭。你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一碰她，她就毛骨悚然，恐惧的不只是□□上的折磨——不，不，不不不，“杀了我吧，”她抽泣着说，“求求你，直接动手吧。”
“别担心，”他轻柔地低声说，拇指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我会的，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会动手的。但你得做个选择。如果你告诉我，如果你让我省点事，”他停顿了一下，抹去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我会很快结束。很快，就像对马文那样。但如果你不说……我就会慢慢来。我会非常慢，我能让你撑上好几周，我甚至……”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他又擦了擦她的泪水。“我甚至可能会更喜欢那样。但这取决于你。”
她的另一只手尽可能地伸着，手指触到了冰冷的刀柄。就是这样，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跟我说，”他轻声细语道，仿佛他身上没沾着艾弗里的血迹一样，仿佛走廊里没有弥漫着烧焦的味道一样，“告诉我它在哪里。”
赫敏用指尖好不容易够到了刀柄，这刚好让她能稍稍把刀拉近一点，刚好能牢牢握住刀柄。她用尽全力握住刀柄，直视着他的眼睛。
“没了，”她哭着啐道，“它碎了，就像你那枚丑陋的老戒指一样，没了。我们杀它的时候，它尖叫了，就像我杀了你，你也会尖叫的。”
然后她把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但她这一下刺的有些高。比她瞄准的位置要高，刀刃嵌在了他的锁骨下方。这一刀并非致命伤，甚至可能还不足以让他无法活动手臂。
不过，他还是猛地往后一仰，痛苦地发出一声惊愕的低吼。他低头查看插在胸口的刀柄，呻吟着。赫敏则从他身下钻了出来，一直往后退，直到背靠在墙上。
他怒视着她，发出一声惊讶的笑，然后抓住刀柄，把刀拔了出来。
“你的准头真/他/妈/的烂透了，”他咆哮着，把刀扔到了走廊对面。
赫敏靠着墙支撑着，慢慢站起身来。“我——我不这么觉得。你觉得要多久？”她问他，“肩膀挨了一下……离心脏可不远。”
汤姆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大步朝她走去。
“我在想，它能保护你吗？斯莱特林的血液？”她踉跄地沿着墙往后退，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不能。”
汤姆轻蔑地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但接着——他放慢了速度。他重重地眨了眨眼，开始显得有些不安。
“哦，对。”她轻声说道，接着发出一阵歇斯底里、难以置信的笑声。“你开始感觉到了吗？教科书上说，只需要九十秒。先是全身不适，然后是冷汗直冒。但一旦发作起来，你的喉咙会开始发紧，心跳会加速，最后会失明。”
他怒视着她，脸上写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蛇怪的毒液确实威力巨大，你说是吧？”
“那不可能——”汤姆嘴角抽动了一下，又向前迈了一步，“不可能。”
“那把可怜兮兮的刀是妖精打造的，”她告诉他，见他猛地向前冲去，一只胳膊撑在墙上稳住身子，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我不用跟你解释妖精秘银的特性。而且是你自己把毒液给我的，你当时想毒死我。”
他的怒容稍稍缓和了些，她能从他脸上看出他已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他猛地向前扑去，伸手去抓她，可她向后退了一步，刚好躲开了他的手，他双膝跪地，双手撑着地板稳住身子，魔杖也掉了。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响。
他抬头看着她，眼中的愤怒与恐惧交织。“不——不。你没有。”
“哦，我当然做到了，”她冷笑道，“没有戒指，没有日记本……你将永远消失，彻底被人遗忘。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伏地魔这个名字。”
汤姆发出一声窒息声，低头看着身下的地板，他笑了起来。那笑声高亢又难以置信，没多久他就停下来咳嗽起来。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虽然很显然他开始感到吃力，但他还是在咳嗽声中大声喊叫起来，声音沙哑而绝望。
他喊叫着，直到嗓子嘶哑，他努力支撑着自己，试图移动，试图重新站起来，但他的胳膊却支撑不住身体了。
汤姆挣扎着试图再次撑起身子，他喘息间发出的声音类似呜咽又像呻吟，而这一次，当他抬头看向她时——
哦。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也从未想过他会有这种神情，可他——
他很害怕。
赫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一定是累得没了知觉，但她还是蹲在他身旁，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把他翻了过来。
“你走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她跪在他头边说道，心里只有一半在高兴，因为她曾做梦也想杀了他，她曾为杀他而付出了一切；但是此刻，他不再是恶魔了，不再是了。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年轻人，害怕即将到来的死亡。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一只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他反过来抓住她的手，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他的手触感冰冷。感觉他像是想把她拉开，想让她离开，但他的力气很弱，所以，尽管如此，她还是紧紧握住他的手。任何人都不应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孤身一人。
“我——”他粗重地喘了口气，双眼模糊，不再聚焦，也看不到她了，“——会找到——你的。”
丧失视觉和产生幻觉是中毒的最后症状，在心脏骤停之前。知道他最后的想法，最后的幻觉，都是她，这让她有种……难以言喻感觉。
“嘘，”她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短促而快速，似乎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握着他的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再见，汤姆。”她轻声对他说。他正渐渐失去意识，双眼沉重，几乎睁不开，她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听见她说话，但她还是说了出来。“我不会想念你的。”
她一直抱着他，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很久之后她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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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结束之后，汤姆不再动弹，只剩下一具空壳，赫敏觉得自己又能动弹了，她翻找他的口袋。她在那里找到了那块石头，在他长袍的口袋里，然后她把邓布利多的眼镜放了进去。
邓布利多之死是他造成的，她知道，毫无疑问。
在离开他之前，赫敏最后又朝汤姆投去了一道渴望的目光，心里有种奇怪的……空落落的感觉。她曾无数次想象杀死他，想象着世界因伏地魔从未崛起而受益，而自己在最后总是会感到快乐、自豪，或者至少会有一点胜利的喜悦。
但现在……她不是那样子。
她把他留在了走廊里，离开了那间乱糟糟的教室和艾弗里残缺不全的尸体，她不想破坏魔法部来调查时的现场。这里的位置比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还要深，位于地牢的最底层，所以她希望在她汇报之前，不会有人冒险下来找他们，尤其是考虑到当时的时间。
赫敏回到西格纳斯身边，拿起他的魔杖，给他施了悬浮咒，送到了医务室——当然，他还是晕着的。等她把他安顿好，便趁机把脸颊和胳膊上那些较大的伤口都治好了，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但在去见迪佩特校长，报告汤姆和艾弗里的死讯并要求逮捕西格纳斯之前，她又去了汤姆的宿舍一趟。
她到那儿的时候，画像根本不让她进去，甚至都没跟她说话，不过西格纳斯的魔杖也不是完全不听话，她的混淆咒起了作用。
而里面——让人觉得刺眼。
房间里一片狼藉。简直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房间。但房间里有他的气味，她也认出了那堆纸上的笔迹。没错，这就是汤姆的房间。
她不知道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他自己弄的吗？他发现戒指和日记不见了，是不是气坏了，以至于把自己的东西都给砸了？
她希望是这样。
赫敏开始寻找，由于不用担心被抓，没花多久她就找到了。在他的柜子里，从上往下数第三个抽屉里，用一个复杂的咒语封着，里面是邓布利多的魔杖。老魔杖。
它应该是她的。
赫敏告诉自己，她拿走老魔杖，并不是因为自己有了魔法石，也不是因为她知道隐形衣在哪里，更不是因为她想要把这三样东西都据为己有。不，赫敏告诉自己，她这么做是因为不能让老魔杖落入坏人之手，而且她过去的经历告诉她，把老魔杖和邓布利多一起埋葬是远远不够的。
嗯……还有，反正她现在也需要一根新魔杖了。
她把魔杖收起来，打开下一个抽屉，里面是她上次翻到的他的笔记，她把它们都拿了出来。她都不用翻，就知道里面记载着极其珍贵、危险又可怕的信息。把这些东西留在迪佩特那里，让他决定如何处置，这风险实在太大，于是她开始一本一本地把它们往包里塞。
到了最后一本笔记时，赫敏停了下来，这是这些笔记里最新的一本。她的时间不多，但好奇心着实难耐。她忍不住，花了一点时间翻了翻。
翻开后——赫敏差点把它掉在地上。这本笔记里面写满了……她。
……当着我手下人的面公然嘲笑我，继承人……
……知道了冈特家族的事……沃伦的事……必须杀了她……
……如果她死了，那她就真没了，但是如果她没死，那她肯定知道，她一定知道……
……她每晚都在梦里，在黑暗里低语……脸上带着血迹……双手搂着我的脖子……
……不能杀她……
一页又一页，一条又一条的笔记——全都是关于她的。
赫敏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她啪的一声合上书，迅速把它放到那堆书的最上面。
然后，她擦了擦眼睛，去见迪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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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好几个月，她才彻底洗清她的罪名。新年前夜在霍格沃茨地牢发生的那件事不仅在城堡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整个魔法界也震动不已，人们纷纷要求公布凶手，想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才华横溢的里德尔教授、艾弗里家族继承人以及备受尊敬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赫敏孤身一人，身无分文，没有家人，也没有势力为她撑腰。她成了一个极易被攻击的目标，在魔法部的拘留所里待了好几天，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她心甘情愿地把所发生的一切记忆都交给了他们——除了时间旅行的细节，他们可能需要的一切她都给了——最后，要不是该死的西格纳斯，她根本就出不来。
作为当时唯一的另一名目击者，他和她同时被带去接受审讯，尽管布莱克一家拖延时间并尽可能多地花钱试图扭转局面，但从他那里提取的记忆就足够了，最终这些记忆被认为足以证实她的说法。
汤姆死后的善后工作是一场飓风，赫敏要让自己免受阿兹卡班的牢狱之灾。她频繁出入魔法部，还得为西格纳斯的审判做准备并出庭作证，她的名声彻底玷污了，迪佩特校长在这一过程中两次解雇她又两次重新聘用她，而当这一切似乎都结束时，她终于有了时间来哀悼。
所以，在这一切当中，有件相当重要的事被彻底遗忘了，这其实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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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在年轻时犯过无数错误，但克劳斯是其中最棒的一个。
克劳斯·詹姆斯·格兰杰——出生于 1953 年 9 月，是个完美的小男孩，棕色的眼睛，一头浓密的头发。“詹姆斯”，是为了纪念哈利，因为“哈利”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不对劲，而“格兰杰”，是因为她绝不会承认孩子的父亲的姓氏。
多年来，赫敏一直刻意回避有关汤姆的记忆。她从未用复活石召唤过他，也没有他的照片，但她根本无需那些东西，就知道克劳斯长得像谁。他小小一个，却酷似她噩梦中的那个恶魔，不过谢天谢地，他没有那个恶魔凶残的秉性。
随着他渐渐长大，他聪明伶俐，像他父亲一样，还养成了调皮捣蛋的幽默感，这让她心生怜爱，也让她想起最初与汤姆相处时的情景，那是在他第一次试图杀她之前。但克劳斯也有她的好奇心、雀斑、善良和热情。毫无疑问，他像汤姆，但他也像她，自从他走进她的生活，她就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
他是她的光。他填补了她内心深处渴望家庭、渴望爱与被爱的空缺，他在她身边的生活比她曾设想的任何生活都要美好。
五十年代时，她从没规划过没有汤姆也没有伏地魔的生活，那段时光仿佛是借来的。于是她和克劳斯在一起时，尽可能地将生活填得满满当当，让每一天都充满激情。
她继续写着。她从未停止过写作。
她投资了“丝滑魔发药水”，当这种强效润发魔药上市后，她赚了一笔可观的钱。但即便如此，斯宾德夫人在五十八岁时宣布从校医院退休，迪佩特把这个职位给了她，赫敏还是接受了。她并不需要工作，但霍格沃茨是她唯一觉得像家的地方。她觉得自己从庞弗雷夫人手中夺走这个职位有点内疚，但她觉得自己已经付出够多了，她决定，这次她可以自私一点。
克劳斯跟她一起来了——她费了好大劲才说服迪佩特同意这个安排——他小小一个，学期开始时，他在霍格沃茨；假期时，他则住在她在诺丁汉郊外买的一座小房子里，他过着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的混合生活。霍格沃茨的其他教授似乎都很喜欢他——这并不奇怪——尽管她确信斯拉格霍恩和迪佩特知道……但他们从未问过他的父亲是谁。
她对老魔杖小心翼翼，对复活石更是如此……但她并非十全十美。这些年来，她偶尔也会用一用复活石，她允许自己去看看哈利，也跟艾弗里说过几次话。
还有那件斗篷……唉，它总是诱惑着她。她并非十全十美。
这些年来她也谈过恋爱，但都没什么结果。或许是因为她经常尖叫着醒来，对突然的触碰很畏缩，害怕黑暗，这些对大多数男人来说都难以接受。不过没关系，她不需要男人。她拥有她所需的一切。
她经历了起起落落。她犯了更多的错误。
但历经这一切……她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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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