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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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是还没等江临秋他们在‘重逢’碰面，第二天早上沈知意就出现在了张青凯的会议室里。
“你你你！”张青凯觉得自己大概是早上还没有睡醒，使劲揉搓着眼睛，事实就算他把眼珠子搓出来了，沈知意还靠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相比于张青凯，江临秋也只是在看到沈知意那一瞬间有片刻惊讶，他很快就接受了眼前这幕。
沈知意不是偏安一隅的人，他有野心也有这个能力，曾经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趋于平淡。
这次会议也只是叫了几个项目的负责人。因为是张青凯个人创建的公司，股东及手下的人都相对于较年轻，也正是他们足够年轻，还有一腔的热血去奋斗，即使他们这次的对手是林彦，他们还是非常的亢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张青凯说道，“虽然对方比我们有经验，但是这个项目我们也跟了很久了，要挤掉我们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沈知意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个项目的老总我之前有接触过，迷信，所以我已经叫人去把他们公司门口的发财树浇死了，我想他最近一周都不会考虑定下这个项目了。”
张青凯嘴角一抽，有些不可置信：“这么...的手段你也使的出来？”他想表达的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沈知意是这么干得出来，只是场合不对，身边的人也不对。
有了沈知意这个开头接下来的讨论气氛也轻松不少，一个个似打了鸡血，干劲十足。
“好了，到这吧，接下来你们商量，拿下这个项目奖金少不了你们的。”
张青凯刚那稍正经的样子一到自己办公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仍是觉得荒谬：“你是怎么成为混进我公司的？”
沈知意只笑笑，视线落在了江临秋身上。
是了，要说在场的谁知道的最多莫过于江临秋了。当初张青凯的公司被对手公司打压得几乎要垮，董事会那些老东西闻着味儿就商量着把手头那些股份卖了。当时江临秋还远在国外谈生意，等江临秋出手的时候，那些个股份早被人收了，他刚开始有猜过是对手公司，毕竟出手这么快的必定是时刻关注着他们的，但那人入股之后还带来了一个大项目，加上江临秋在旁出谋划策，张青凯的公司也算是保下了，也因为那人手上的股份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且对方没有敌意只安静地领着分红，江临秋也没再多关注下去。
只是江临秋从始至终也没有想到会是沈知意。
张青凯啧啧称叹：“哥我就说吧我有潜力。”
沈知意挑眉，难得驳回一句：”那倒不是，我看中的是你背后的那层关系。“
”......“张青凯咂舌，这要算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即便没有沈知意，没有江临秋，就凭张青凯他爸宠孩子那劲，这公司也倒不了。
真是一本万利的投资啊！
”好了，来都来了，张总昨晚说好的资料还算话吗？“
”算，只是这饭不是还没吃吗？“张青凯从抽屉翻出一个文件袋来，眼神不住的往江临秋那瞟。
”店里还有事，下次我再约您。“
......
江临秋叩了叩桌面，表达心中的不满。
沈知意并没有理会江临秋的小情绪只抽出里面的资料大概扫了眼，又跟张青凯道了谢就匆匆离开了。
“哥，你们又吵架了？”张青凯问。
江临秋摇头，起身也准备离开：“我去哄哄。”
张青凯啧啧称奇，他觉得自己最近可能劳累过度了，不然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正常了。
江临秋到前台时果然看到沈知意还在门口站着，并未离开。于是他从前台小姐姐的桌上掐了朵花：“等会你们老板下来找他报销，两倍。”
当沈知意感受到后面站着个人的时候，江临秋已经把花插在了他的兜里。
“借花献佛？”沈知意看了眼前台桌上少了一朵花的花瓶，嘴角微微上扬。
“嗯，也不算。”江临秋伸手勾了勾沈知意的小指，“沈哥，陪我走走吗？”
沈知意垂眸看着他的小动作：“好，我们……”
“沈哥，我们之间确实有些话该说开，但我希望我们每一次的坦白都是为了加深彼此的信任，而不是想着如何两清好吗？”
“你还有什么要坦白的？”
江临秋拉住沈知意的手来到附近的一个公园，两人在石凳坐下，看着远处孩子在荡秋千，很温馨的场景。
“我先给讲个故事吧。”江临秋说。
“好。”
“有一个小屋里面住着一对母子。男孩的妈妈精神并不好，时常迷糊，但在清醒时都会帮着垃圾站的工作人员做一些零散的活以此维持生计。”
“那时候还有提供免费的学校的，是一堆铁皮建成的学校，下雨的时候那里的学生要扯着嗓子喊才不至于声音被雨声覆盖。男孩的妈妈总会趁着没活的时候蹲在教室的角落里听他们上课，遇上放学的时候还可以顺带着接男孩回家，如果一直这样过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男孩妈妈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有一天男孩妈妈带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已经脏得近乎为黑色的娃娃，她很小心翼翼地捧到男孩面前，问男孩喜不喜欢。”江临秋说到这笑了一下，“当时男孩都已经快十岁了，早就不喜欢娃娃了，你知道吗，那还是一个粉色的娃娃。”
沈知意没有笑，只是看着他，问他：“那么，这么脏的娃娃是怎么知道是粉色的呢？”
江临秋收起笑，声音沙哑：“男孩的妈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男孩抱着一个这么脏的娃娃睡觉，于是拿去河边洗，洗得很干净。那天还下着雨路太滑了，在回来的路上，男孩妈妈摔了一跤，到家时已经不行了，她又难得清醒了。”
叫他不要找爸爸，要为了自己活。
“后来男孩靠着周围人的接济继续上学到他学有所成。”
“可是后面他发现有一些东西不是靠自己埋头苦读就可以实现的，比如阶级。外面比他厉害的太多了他越来越吃力，不过好在男孩还是以不错的成绩顺利毕业了。”
沈知意说：“那他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不，他是很坏的一个人，他算计过很多人。”江临秋说，”只是有一个人他不该算计的。“
”那他后悔了吗？“
”没有。”
沈知意突然说：”下次不要点抹茶千层了。“
”什么？”江临秋没反应过来。
“我们店的水果蛋糕也很好吃。”
“好，我记住了。”
接下来似乎没什么可聊的了，江临秋觉得沈知意好像并不是很想理自己，是觉得自己在卖惨吗？他其实没看过多少故事书，也不太会讲故事，沈知意大概会觉得很无聊吧。
“对不起，沈哥。”
沈知意挑眉：“都想起来了？”
江临秋本来想问下沈知意怎么知道的，但想想他这么聪明，恐怕早有猜测了。
“我当时回去，他们用了些手段，想让我替江津做事……”
沈知意不太想听他讲这些事，打断他：“还疼吗？”
江临秋眨眨眼，笑道：“早忘了，没什么感觉了 。”
沈知意低叹口气：“我知道你有苦衷，我只是气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总想着把我推开。”
“对不起。”
“江临秋，你知道吗，我真的恨过你，可当我知道你受过的苦之后，就剩下了心痛。”张青凯给他的资料并不全是关于他父亲的，里面还有一沓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地下室，里面是各种折磨人的器具，其中最显眼的还是位于中间的电击椅。
“沈哥我说过我要跟你一辈子的。”江临秋把沈知意的手揣进自己怀里,“对不起，我还是伤害你了。”
在地下室的那三个月，江临秋日夜被折磨，江昊不断给他灌输各种以江家利益为先的思想，又重复说着，他跟江津是给予他新生的人，要他对他们唯命是从，替他们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只是江临秋心里一直反复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他忘不掉，也舍不得忘。
长时间达不到目的的江昊很快没了耐心，他们开始变本加厉地去折磨江临秋，再到后面拿着沈知意的照片只要喊出这个名字，江临秋就会受到新一轮的折磨，直到后面江临秋听到那三个字就会生理性的恐惧，严重的时候甚至呕吐抽搐。
终于江临秋成了他们满意的傀儡。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沈知意一露面，他们所有的计划就打乱了，他跟林彦差点拿了他们的一个大项目，即使江临秋抢回了这个项目，但江临秋这个傀儡开始不听话了。
不管对沈知意做的那些混账事是不是他的本意，但那些伤害是实实在在的，江临秋自知不可能获得原谅。在完全抗过生理性的恐惧时，也慢慢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一些事情。在病中他就下意识维护沈知意，更不要说病好了，他就更控制不住想靠近他。
只是他不敢，他想沈知意一定很恨他吧。
恨就恨吧，恨总是比爱记得长久些，他还是希望沈知意记得他久一些。
“傻子。”沈知意说，“如果我真信了你的话，没有留意你的异常，我们...你打算怎么样？”
江临秋抿着唇，低下了头。其实只要沈知意开心，他可以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做他的后路。
“还要无名无分地跟着我吗？”
“你不要我吗？”江临秋问他。
沈知意笑着看他，薄唇轻启。只是江临秋的来电铃声好巧不巧地响了，沈知意说的话他并没有听清楚。
“沈哥，你说什么？”
沈知意朝还在一直震动的手机抬了抬下巴：“先接吧。”
“......”江临秋接通电话，“什么事？”
因为在公园，江临秋没有开免提，但也没有避着沈知意的意思。
沈知意也没有听人讲电话的习惯，在旁边看了江临秋一会，见他这通电话一时半会也挂不了，于是起身往旁边走去。
“去哪里？”江临秋拉住沈知意的手腕，用唇语问。
沈知意往旁边指了指，示意在周围走走。
这处风景实在宜人，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或许是刚刚跟江临秋把话讲开了些，沈知意感觉这个人轻松了不少。
自爸爸去世之后，他忙着安慰妈妈，筹划查清真相，还爸爸一个真相。这些年机关算尽，神经始终紧绷着。江临秋说他算计他，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利用过江临秋？他没有江临秋的坦率，他比江临秋更可恨。
“在想什么？”江临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
“嗯？”沈知意回过神来，“忙完了？”
“沈哥，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沈知意有意逗他：“你听错了。”
谁知江临秋直接把他拉入怀里，微低头盯着他的眼睛，这一眼好像就要望进他的心里。
这个距离已经很近了，两人呼吸彼此交缠，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下去。事实上江临秋也这么做了，唇瓣相碰时，江临秋眼神微变，动作却极其温柔。
他们在树下，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沈知意被亲得喘不过气来，挣扎地推开江临秋，阳光穿透树杈刺得他眼睛一痛，来不及闭眼，眼睛就被温暖的手掌覆上。
“沈哥，靠过来点。”江临秋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带着情欲的哑，他把沈知意拉近了些，身体挪动替他挡了阳光才放下覆在沈知意眼睛上的手来。
沈知意眨了眨眼，心里想的是之前见面总剑拔弩张，倒也没注意到江临秋竟这样高，与他站在一起，自己比他还要矮半个头。
这样想着又感觉不对，之前住出租屋的时候，江临秋似乎也是比他高的，但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很明显，而现在的江临秋更有压迫感了，差距也逐渐显现出来。
沈知意感慨感叹，这权势果然养人。
“在想什么？”江临秋见他还是一副神游的样子作势又要吻上去。
沈知意赶紧跟他拉开距离，看了眼四周：”你注意点场合。“
江临秋眼睛一亮：”换个地方就就可以？”
沈知意知道江临秋的体力，他说：“我先跟你说明，我老了，不像你年轻力壮，我……”
剩下的话湮灭在了这个急促的吻中，江临秋恨恨地轻咬了下沈知意的唇瓣：“你又要说这些话，又要赶我走是不是。”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沈知意这样的好脾气也难得恼了。
“沈哥，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江临秋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等待家长的责备。
沈知意本来也没真生气，见他这样，也没顾那面子功夫，叹了口气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跟你说明白了。”
“你果然不是心甘情愿要跟我好。”说到这时，江临秋的声音也带着哽咽，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你说利害关系，你分明是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成了工作，沈哥，你是不是只是因为可怜我？看到那些照片觉得我我太惨了来同情我？”
“江临秋，这几年的本事学哪去了？来这这么些年，堂堂‘重逢酒吧’老板就学会了钻牛角尖？”沈知意捏了捏眉心，他真的是被气笑了，“是，我之前对你说了很多不好的话，是我不对，只是你觉得我不愿意做的事，还能有人逼得了我沈知意？”
江临秋哑然，一时也不该怎么接话。
“你自己理清楚了再来找我。”沈知意丢下这句话就大步流星走了，没有给江临秋反应的机会。
江临秋有些烦闷地抓了把头发，好不容易和缓了些的关系又被自己这嘴搞砸了。
“林总这墙角还没听完吗？”江临秋偏头朝后面的草丛看了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