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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满脑子荤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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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玫瑰一听,这声音很熟悉,再仔细瞧瞧往下滴水的那张脸,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几个小时前还在酒吧喝酒的水杉!
“你有病吧?我救了你你不谢我就算了,你上来就指责?你以为我傻啊,我救不了你我还非得救啊?这条河你知道我游过多少次吗?你知道我一次能游多少米吗?这么好的一条河,你别害他好吗?要死死远点!”
水杉这次也看清楚了,面前是火玫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又不由自主地笑了。
“笑屁啊!”
“咱俩还真是有缘!”
“谁要跟你一个不想活的人有缘?”火玫瑰说完这话才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刚刚可是自杀啊,又把语气缓和下来,说,“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有病。”
“对啊!”水杉笑着满不在乎的说,“没有病谁来跳河。”
火玫瑰一时间也不知道水杉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但是看他之前喝酒时的状态确实看不出是生了什么大病的样子,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开玩笑,又不像是会自杀的样子,总之一时把不出他的脉象了。
但还是先把他带走比较稳妥,只要站在这河边,总像是还会出现什么危机似的。
谁料水杉先开口了:“去喝一杯?”
两个湿漉漉的人坐在车里,被空调冷气一吹,一起打了个喷嚏。
火玫瑰关了空调,把车窗打开,用纸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踩上油门就出发了。
“你真是我见过的身材最好的女生!”
火玫瑰冷笑一声,说:“就你这样,怎么还会想死?”
“放弃自我和欣赏别人又不冲突!”
“一个人但凡还有一点欣赏别人的心情,都不会去死!”
水杉沉默了一会儿,火玫瑰以为这个话题过去了,结果水杉又开口了:“也许我真的没有那么想死,也许就是从你救我上来开始。我发现呆在你身边就好像没有那么想死,要不你负责到底吧!”
火玫瑰顺手抽了两张纸巾甩给水杉,说:“擦擦你脑子里的水!”
水杉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笑着说:“你跟我妈看起来很像,都风风火火的,但是她不管我死活,你救我于水火。真有意思。”
“是水!”火玫瑰纠正他,“而且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是你,所以谈不上是救你,只是救一个同类而已,你也不用感激。”
“你可真潇洒!”水杉说完看火玫瑰的车右拐,前面就是夜鹰酒吧,说,“还真去喝一杯啊!”
“你猜我为什么这个时间了还在路上!”
到了夜鹰酒吧,火玫瑰跟前台要了他们酒吧之前团建的时候做的集体服装,黑色的后背印着一只白色老鹰的短袖T恤。
火玫瑰和水杉一人一件。
水杉换上后看了看玫瑰又看了看自己,感叹道:“这样穿着真让人有活下去的欲望!”
“怎样穿着?”火玫瑰随口一问。
“一起穿着。”
火玫瑰上下打量了一圈水杉,双手抱在胸前,质问道:“你该不会刚刚只是想跳下去游个泳吧?然后因为我跟着跳下去救你了所以你怕我尴尬就干脆接受了自己想要自杀这件事吧?我看你这状态满脑子荤腥,对人间馋得很啊!”
水杉噗嗤笑了,说:“早知道自杀后的经历这么有趣我就早一点自杀了。”
火玫瑰赶紧摆手,说:“你别带坏小朋友,要是自杀成功,那你现在的经历就是面前站着黑白无常,你多说一个字就抽掉你一丝魂!你再贫嘴给你扔油锅!”
“那还是遇见你更好一些!”水杉继续贫嘴。
这个时候音乐停了,火玫瑰转头看见刚刚唱完的江若琳正朝她走过来,确切地说是一路小跑地过来了。
江若琳跑到火玫瑰面前,眼睛盯着水杉,又把面前的两个人上下看了看,说:“这是什么造型?上半身情侣装下半身湿身装,怎么回事?”
火玫瑰还在心里想着要不要给水杉留点面子,结果水杉自己笑呵呵地说:“我跳河,她路过,救了我,就都这样了。”
我跳河,她路过,救了我……
九个字,江若琳重复了两遍,有点品出来什么叫文字越少新闻越大的味道了!
火玫瑰示意江若琳别说了,赶紧回家。
江若琳一边跟着火玫瑰往外走,一边回头看水杉。
水杉也没想到她们走得这么突然,愣了几秒,然后赶紧追上去,说:“你既然救了我得带我回家啊!”
“你脑子是真进水了!”火玫瑰说。
水杉忽然一脸严肃:“我怕我再回到桥上!”
火玫瑰转身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地看着水杉,许久没有说话。
江若琳忍不住小声嘀咕:“没必要吧,演韩剧呢?”
“上车!”
水杉听火玫瑰这么一说,一路小跑就跟了上来。
水杉特别自觉地去开副驾驶的门,江若琳冲着水杉喂了一声,意思你凭什么。
水杉笑着解释:“座位是湿的。”
江若琳这才想起来这俩人是从河里上来的,只好坐后座去。
火玫瑰上了车,问水杉:“家在哪里?”
“我不能回家,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了?家里有老虎啊?”火玫瑰说完后悔了,家里可能有父母,可能有爱人,可以有朋友或者兄弟,这些人如果是老虎的话,多残忍。于是立即说,“那送你去酒店。”
“我不能一个人呆着,至少今晚不能。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江若琳在后排探过头来:“哇,你求生欲这么强怎么会自杀啊?有什么故事啊?说来听听啊!”
水杉抬眼看着火玫瑰,火玫瑰转头对江若琳说:“那我把他带回去让他慢慢讲给你听。”
江若琳叹了口气,说:“哎,为了听点八卦小故事,做你们play的一环就做吧。”
火玫瑰把水杉带回了家,惊醒了睡梦中的唐小周。
唐小周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落魄的男人,问江若琳:“外面下雨了吗?怎么像刚刚淋过雨。”
“是跳河啦!”江若琳大大方方地介绍。
火玫瑰上下打量了一下水杉,然后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宽松睡袍,丢给水杉,说:“洗手间里有一块备用小毛巾,蓝色的,你洗完换上这衣服,你的衣服洗衣机里洗洗然后烘干,其余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动!今晚你睡书房。”
“你家还有书房?”唐小周在火玫瑰这都住了大半年了,真的不知道这家里还有书房。
“哦,就是空着的那间小屋子,原本就是准备做书房的啊。”火玫瑰说起来倒是不心虚。
“没事,我睡沙发就行。”水杉竟然也不挑拣,拿着睡袍就去冲澡了。
唐小周和江若琳都看着火玫瑰,火玫瑰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去接若琳,路过,看见有人从桥上跳下去,我游了这么多年的泳,不能白游吧?我就也跳下去了,把人拽上岸才发现是他,具体怎么回事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水杉不到五分钟就洗漱完毕,火玫瑰的睡袍在他身上长度到膝盖上面五公分,但好在宽松,上面也只是简单的格子图案,看起来不算滑稽,只是不合适而已。
但是水杉无所谓,不合适这种事在他眼里都不算事。
等到火玫瑰也休整完毕上床躺下的时候已经临近四点了,再有四个小时唐小周就要起床去上班了,而火玫瑰和江若琳大概是要睡到下午。
至于水杉,没人管他,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坐到七点半,眼睛看着屋外的夜色,耳朵里听着房间里所有电器工作的声音,等到烘干机里的衣服干了,他拿出来换上,然后出门。出门前想给火玫瑰留个字条,但是四下看了看,没看见一支笔一张纸,只好作罢。
唐小周起来的时候一看客厅空荡荡,冲火玫瑰喊了句人不见了,火玫瑰迷迷糊糊看了眼窗外,说:“没事,天气很好。”
天气很好的时候,人很少会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