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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来生,我愿当贝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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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内,诸位王公大臣陆续离去后,八王爷屏退两旁丫鬟。床上赵田烝笑着睁开眼,望向自家爹爹怒火腾腾的脸。
“你这个不孝子。”八王爷气得拿手指他。
“爹,你不能怪孩儿。”赵田烝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不怪你,你倒好,装晕了事,叫那庞小姐怎么办?”
“是你们逼孩儿的,孩儿说过,除了梨苑,谁都不娶。”他傲然地抬头,直视八王爷的怒气。
“好,好,你情愿娶个青楼女子,你就去吧,但是往后别想再进家门。”八贤王气疯了,他怎么会有这么个不懂事的儿子。
梨苑是开封城内最有名的青楼,香渊的头牌清倌,称得上才貌双绝。有多少客人想见上一面不得。赵田烝和同窗的一次酒楼偶然聚会中,识得梨苑。当时她正被一个喝醉酒的流氓纠缠,苦苦挣扎,无法脱身。赵田烝正义心起,救了她。梨苑生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那赵田烝一眼,即动了心。拼死拼活要娶她。自是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过了不久后,庞太师有意与他家结亲,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一幕。
套用叶漩的话来讲,好狗血的桥段,啊,整个世界都斯巴达掉了。
得知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还是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当时,叶漩骑着我哥从城郊刚溜达回来。阳光照耀下,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官道,泛出淡淡的青光。马蹄有节奏的哒哒声,像首美丽的乐曲。
叶漩四处观望,见前面不远处,有卖冰糖葫芦的,就想也不想地扯扯缰绳,骑着我哥走了过去。
那时,赵田烝正带着随从对面走来。两人就那么面碰面地走到一处,停在离卖冰糖葫芦几步远的路中央。
“呦,这不是庞小姐么?”赵田烝笑哈哈地对她拱手作揖。
叶漩的视线停留在他身后,红润润的冰糖葫芦上。
“怎么,一个人出来,不如跟我去玩玩。”
叶漩收回视线,低头打量他一会,漫道“请我吃冰糖葫芦吧。”
赵田烝一愣,扭头看向身后,果然有个卖冰糖葫芦的。面上不禁有些恼火,他说话时,居然有人无视。
他一把扯住叶漩“跟我去一个地方,就请你吃。”
叶漩抬头看了看天色,离日落还很远,再想想,自己这么早回去,也是闲着,就点头答应了。
一面吃着冰糖葫芦,一面跟赵田烝来到栋高楼前。进到里面,叶漩才注意到,这里是青楼。赵田烝才进屋,老鸨就谄笑着过来,说些奉承话。叶漩吃完最后一颗山楂,咂咂嘴,抬头就见老鸨脂粉满面的盯着她瞧。
“这位是……”
“庞小姐,庞府的千金。”赵田烝好像并不怎么喜欢这个老鸨,随意敷衍了句,就抬脚上楼。
他们进了雅间,叶漩在赵田烝对面坐下。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
叶漩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我想要你见一个人。”
“啊。”叶漩应了句,不再看他,下巴搁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台布上的凹纹。
“他是我喜欢的女人,也是我要娶的人。她叫梨苑,虽是青楼女子,却比大家闺秀还好,所以,我是不会娶你的,也请你回去转告你爹,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叶漩抬起下巴,伸手够过桌面上置着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
对面,赵田烝漂亮的丹凤眼怔了怔。
酒入喉的那一刹那,叶漩水杏般迷人的星眸里,有浓烈的忧伤划过。
酒很辛辣,搁在壶间,不知唤什么名字。酒还没入肚,叶漩就感觉内脏被火灼烧了样痛。手帕掩唇,咳了几下。她轻道“爹爹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
意思是,你太自作多情了。庞府本就不稀罕这桩婚事,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开口,所以一直在等你开口。
叶漩承认,她生气了,不是因为他当着面说不愿娶她,伤了自己的自尊。而是他看轻了庞太师。
喝完第二杯的时候,一女子掀珠帘而入。
叶漩猜,她就是赵田烝口中的梨苑吧,生的当真是楚楚动人。
自从她说完,爹爹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后,赵田烝就没再说话,只瞪着凤眼望她。而叶漩仿佛对面没有人似的,自顾自地喝酒。
“田烝。”那女子走来,温婉叫了声。
“梨苑,你来了。”赵田烝起身揽住她,目光深情无限。
“这是??”
“她是庞小姐,就是前些日差点和我成亲的那位。”赵田烝笑笑“不过幸好,我机灵,假装昏倒,逃过一劫。”
他笑嘻嘻地说着,敢情把叶漩当作了毒蛇猛兽。
对面,叶漩似没听见他的话,低头注视手中把玩的玉制酒杯。过半会,再抬头时,脸蛋已是红润润一片。
估计是酒喝多,醉了。
她的眼里,看不进他。这是赵田烝脑中霎时掠过的想法。眸中甚忧,白衣胜雪,盈盈间,美得空灵飘逸。
“爱情两个字好辛苦,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温柔同眠。”
叶漩边唱,边起身,打算离开。
赵田烝拉住她问,语气和先前明显不同“你去哪?你这个样子,出去很危险,我送你回府。”
叶漩懒懒地揉揉眼,冲他笑笑“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你是绿的。”
“……”
叶漩醉得并不深,她拒绝了赵田烝的相送。赵田烝见她只是微微有些脸红外,神志还很清醒,再加上,叶漩不是很喜欢他,所以就没再多纠缠。站在香渊前,目送她牵着马儿离去。
一路上,清风迎面扑来,叶漩拨了拨额前的刘海。脑中不自主地浮起赵田烝和梨苑来。马蹄声哒哒,她抬头望天“其实,你很幸福……”
“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叶漩缓缓走着,仰头感慨“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造就出我这么个人呢,如果有来生,请让我当一只贝壳。”
我哥走着,走着,啡几声,忽然不动了。
叶漩放下脑袋,想看看怎么回事,却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
正前面,包拯一身官服从轿中走下。
展昭嘴角扬起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