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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十八章 棋差一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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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上黑白色的棋子错综的交横着,困局,这次的对手太棘手了,真没有想到他居然有如此的能耐,看来是自己小看他了。
“艳阳啊,没到你看起来不学无术的,这棋艺还有点儿门道,算是踏入高手的门槛了,再练练估计我都赢不了你了。”梦三金松了口气,闲散的一粒粒收起黑棋,暗叹,幸亏没有马失前蹄,否则先前夸下的海口便真的变成了笑话。
二人难得聚在一起不是喝酒,连醉梦楼里的伙计都有些诧异了,百思不得其解啊!
薛艳阳有些颓然,她这棋艺来中原后就没怎么长进,白白浪费了明时关这位名师的调教。
他说过,这下棋讲究的是运筹帷幄,知己知彼,看来她的火候还是欠缺许多,这都过了快半个月了,她吩咐下去的事情都还没有办完,特别是那人的身份……
柳如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身世竟然这样清白,清白的像是一张纸,难不成真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虎符,琉璃杯,方顺天,恩公,这一切的一切越来越错综复杂了,就像这盘棋局一般,连结局都如此的相似,自己的努力仿佛是在做困兽之斗。
虎符和方顺天事情肯定和朝廷脱不了干系。
她那日让七彩下去追查她这五年来做的大案子,竟然让她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不过知晓之后肩上的负担却更重了。
第一年,商州千石胡同的老宅,居然是今年年初卸甲归田的右相李昭的祖宅。
第二年,天香潭的青云阁,这整个天香潭的幕后老板竟然是四大番主之一的向番向重先。
第三年,寒烟门的楼上楼,先皇在位时封侯的宁德王秦勉的发妻便是寒烟门门主的得意弟子。
第四年,沉熙山的古墓,古墓的主人便是太医院院首贺唐的祖坟。
第五年,聊州方府,水师元帅方顺天的府邸。
她不禁冷笑,这没想到这几年自己的做的案可都是高门望族啊,能活到现在是不是应该放鞭炮庆祝了。
这些人那一个是自己得罪的起的?这“恩公”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还有那琉璃杯,琉璃杯是多稀有的东西啊,据说整个尚朝就只有一对,先帝当年便赠给了宁德王。
当初她在盗来那批宝物里看到的时候,还在想这宁德王也太大方了,这么好的东西居然都送人了。
她嗜酒,当初琉璃杯混在那批宝物里到手的之后她便天天拿出来把玩,可是,它却被列在了要送走的一批货物里面。
不过上面的花纹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只分明就是那对琉璃杯的其中之一,可是她却在柳如璧的洞天府里看到了它。
再想想洞天府的陈设,从亭台楼阁,到园中花草,都是一些稀有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实力去弄到的,或者是……背景。
恍惚间她落下了一颗黑子,耳边传来一阵拍手声,她微微一愣,抬头便见着梦三金兴高采烈的盘中最大的那一块黑子给捡光了。
“你输了,答应我的事情可要给我做到哦!”梦三金低声嘱咐着。
薛艳阳苦笑着看了一败涂地的战局,哎,还真是应了那句,一子错,满盘皆输!
这阴谋从一开始就伴随着她,到现在她早已泥足深陷,到底该怎么脱出这个困局呢?
她一筹莫展,梦三金却以为她装傻充愣,推了推她,“喂,女人,答应过的事情你可别赖账,否则我可叫你把这五年来拖欠赖账的酒钱一起结了。”
薛艳阳思绪被他数次打断有些着恼,打开他的爪子,“知道啦!不就是去偷东西嘛,别的我不在行,这个可是看家本领,三日内定当给你送到!”
“记住你说的,走吧,下去我请你喝酒!”得到她的承诺,梦三金松了口气,转身便往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却见一人走了上来,步伐偏缓,沉稳淡定,碧袍飘逸,隽永流长,眉目虽不出众,却自带一股宁静致远的气质。
那人抬头便看到了他,笑了笑,原本平淡无奇的脸庞刹那间光华骤现,礼貌的唤了一声,“叔叔……”
梦三金愣了一愣,“如璧,你怎么又来了?”
“嗯?叔叔原来是不欢迎我的啊……”话语中隐隐透出淡淡的失落,可一张脸却依然笑意盎然。
毕竟是叔侄,梦三金那里不知道他的性子,“你这小子,从小到大来我这里加起来都不到十次,这及冠后就更是一次也没来了,可这两个月倒来得勤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可别告诉我你是专门来探望我的。”
“叔叔怎么这样想呢?难道小侄就不能使专门来探望你吗?小时候,您的疼爱我可一直记着,前几年是因为忙,要在这江湖里给自己找一个栖身之所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呢。”褪去了杀气的柳如璧温纯无害,每每这样淡淡的笑着,都令人觉得恬静。
梦三金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小子,嘴巴还是那么乖巧,不过,我这当叔叔的可真是不了解你,怎么就这么贪恋那个武林,那里的水也不见得浅啊!”
他偏着脑袋看着他,“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叔叔不也是一直如此吗?”
“说不过你,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在这上面喝酒吧,你先上去,艳阳在上面呢,我下去给你们拿酒!”梦三金指了指楼上便错开他往楼下走去,方才他撇开了所有的伙计,这下这跑腿的事情只有自己做了。
柳如璧缓缓的上了三楼,夕阳的余辉卸下一缕芳华,光影绰约中,红裙隐约的黑发女子静静地站着,白皙晶莹的侧脸娇艳中隐隐泛着一抹圣洁。
她那双剪水秋眸熠熠生辉,正专注的盯桌面,一粒一粒的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并把它们放在棋娄里了。
“艳阳……”此情此景美轮美奂他不禁低声唤出了她的名字,不似往日的客套。
薛艳阳今日心事重重,又下了一下午的棋,有些昏昏沉沉的,乍见有人上来了,有些错愕,带看清楚来人是谁便变成了尴尬。
盘算计较了好些时日的突然就这种闯入了眼帘,半月前的他舞剑时的冷冽历历在目,还有那些她看不透的东西,她实在不愿意这样面对他,
她心思百转他哪里知道,一位她的尴尬是因为他的唐突,二人君子相交,一直以来都相敬如宾,直呼其名的事情重未有过。
他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连忙改口,“艳阳夕照斜影,黑发红裙若灵。”
“呃……柳府主。”艳阳也猜不到他的心思,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能礼貌的打声招呼。
“薛门主。”他也拱了拱手回礼,“没想到你在这里,我方才进来之时还在说怎么没在老位子上看到你。”
“老梦说他手痒了,叫我来陪他下棋,我那里是他的对手,你来了正好,你们可以切磋一下。”她连忙敛气凝神,知道打草惊蛇可不是好事情,立刻左顾右而言他,掩饰自己方才的惊慌。
“跟他下棋,那可就不好玩了,这小子从小就精通棋艺,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在家里,我们几个叔伯都被他杀的片甲不留的。”梦三金正拿了酒上来,听到这话连忙把话头接了过去。
对啊,这两人是叔侄,薛艳阳心头一动,神色却不变,问道:“你们家里的人丁挺多的嘛,不过你们真是亲叔侄吗?怎么不同姓啊?”
柳如璧撩起下摆在她侧桌坐下了,接过酒杯给三人各添了一杯酒,“我从小便随母姓的。”
薛艳阳点了点头,“难怪,不过你们还是挺有缘的嘛,离了家之后还能在这长安城里重遇,果然是血浓于水啊!”
“也不算重遇,我们本就是长安人士。”梦三金扔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回道。
“嗯?原来这里就是你们的老家啊?那你居然都不知道最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醉梦楼是你叔叔开的?”她故作愕然的扶额,低头时目光如炬,似要看清这人浅笑背后的深意。
“我这几年都在外面忙着,很少回家,而且叔叔年轻之时便爱出去闯荡,这一来一回就更遇不上。”柳如璧平静的就像是叙着家常,让人看不出端倪。
“哦,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挺巧的。”这人防的滴水不漏,连她都差点质疑自己的猜想了。
只是这一件件的事情太过凑巧,巧的来让她不得不疑,还有齐振天毙命那日他的气势,杀伐果断,不若他平日里那样的温和,她心下侧目,防范便多了几分。
半年后的第一个任务,青鬼是最先归队的,这夜刚一入夜,薛艳阳便带着他出来了,随性的还有一个元宝。
明日就是跟梦三金定的期限了,她便带着二人出来,摸出怀里的地图看了看,便朝着一个方向掠了过去。
“小元宝啊,你这轻功还得再加把劲儿!你看青鬼恐怕会被你闲死。”风若柳絮,轻轻地拂过面颊,不觉丝毫凌厉,薛艳阳顿感无趣,这样的速度对于她来说和闲庭信步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