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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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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然,你坏事做尽,连别人的身份都要偷去,当真可恨。”
冰天雪地中,一个身穿叶纹绿袍的男青年目光冷冷地扫过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
宁秩一睁眼就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由无语至极。
“辰风,江小姐也受到了惩罚,就让她在这自生自灭吧。”另外一个站在牠身边雪肤漆瞳、白衣金绣的男子轻声说道。
“这个世界主要是由《归山》与《【归山】不羡君》共同构成的。”
接下来,三花喵还发送了精美PPT在她脑中播放。
“《归山》虽然是一本主要描写男性搅屎的文,但还是非常不一般地让出了可怜的篇幅,描写了好几个女性角色呢。”
反正读者是这样吹的,让我们看看吧,里面女性角色的形象是什么样子的呢?
三花喵绘声绘色地搭配了一个猫咪坐椅子翘腿呲牙满脸不屑的图。
宁秩现在身体的主人,温柔的倒楣女配江蔚然,一辈子给主角受谢雪瑶当血包。
从小就被教育要照顾这个比自己小七岁的未昏夫,每次牠除妖降魔受伤她都无怨无悔地牺牲自己的修为为其治疗。
可以说未昏妻这个身份没给她带来半分好处,最后还要因为主角攻的霸道与占有欲,遭受牠的无妄诬陷,最后凄惨死在冰天雪地里,尸体还被觉得不解气的主角攻找魔门最下贱的男人轮仠。
可笑的是最后得知真相的主角受,还拿着江蔚然的苦难与主角攻玩了一回你追我逃的性张力游戏。
反正跟这两个贱男沾边的女人多半没有好下场,就连主角攻手下的得力干将、狠毒病态疯女人花柳色也是如此。
但读者说花柳色是罪有应得的。
啊对对对,是是是,花柳色杀人如麻,喜好折磨美男,按照读者所说的,她不死就对不起被她害死的人,但也不能双标啊。
她做着比主角攻还少的坏事,得到比主角攻还多的惩罚。
当然在一些读者眼里,受到最大惩罚的还是主角攻,毕竟花柳色只是因为针对主角受被油锅烹煮,哪里比得过深受情爱折磨有时还因为主角受闹别扭没屎可搅的魔门男门主呢。
除此之外,另外一个占据此书描写篇幅多的女配,傲慢骄奢大小姐女配谢菁华,成功避开了主角攻受,但没避开狗血剧情里的其它男同。
她被异母同父的哥哥骗昏,还诞下了一个男儿,得知真相后直接情绪崩溃,摔死出生后不久的男儿,又在毒杀骗昏男同之时被牠发现杀死。
无人在意,毕竟她只是寥寥几句带过,衬托骗昏男同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单薄纸片人女配而已。
更何况这样狠心无情的骗昏男同心中还暗恋着洁白无暇的主角受,大家虽然骂牠该死,但实在是怜爱,还为其写了各种同人文。
数到最后,竟然没几个活着的女配,哦,还是有的,只是下场不好罢了,一个忮忌主角受美貌处处讽刺牠的谢家炮灰女配最后嫁给了一个家暴男,天天挨打。
“总之在经历了无数次踩女捧男的剧情后,主角攻受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搅屎了。”
宁秩在脑子里看到三花喵配了两坨屎挨到一起的图片表示恶心嘲讽。
“《【归山】不羡君》的剧情就很简单了,听名字就知道是为了《归山》当中的反派谢羡君创造的同人文。”
“打工人时岳穿越了,遇到反派谢羡君,最后用工具给牠搅屎。”
宁秩感受到五脏六腑恢复如初了,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对三花喵说:“辛苦了。”
本来她还想找个地方把原身的记忆慢慢梳理了,现在她觉得大可不必,知道几个关键节点,其它到要用了再回想吧。
她从来都是有仇必报,吃不了被欺负憋屈的苦,哪怕是在她人的回忆中感受也不行!
三花喵顿了下,又说:“不过这个世界还未走完一个完整的剧情,有些恶心的事情也尚未发生。”
宁秩思忖:“我知道了。”
由小说诞生的世界,也不是非得按照小说剧情分毫不差地走下去。
之前宁桦不也是这样的,更何况小说还囊括不了一个世界的内容。
回到眼前,主角攻受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旁若无人地在风雪当中对视完准备离开了。
宁秩也不忍着,冷笑着开口,声音轻渺。
“谢雪瑶,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被谢家几个男孩推进茅坑里,捞出来的时候头发都沾蛆了。
“但你也不敢反抗,只会在自己房间里哭哭啼啼,大人问了也是抿着唇一声不吭,还是我出头为你教训了牠们。”
谢雪瑶脸色一白,显然是陈年旧事让牠可怜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卫辰风脸色难看,牠本欲出手,但又想到什么,哼出一句:“师尊,她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谢雪瑶垂眸,暗自咬了下牙齿,声音清冷:“辰风,我们走。”
“就当可怜她临死之前胡言乱语吧。”这一句牠说得格外高高在上。
宁秩本欲起身暴打,但又想到剧情中卫辰风还会带着十几个相貌丑陋还浑身流脓的老男人回来,就放弃了追杀牠们。
等感受不到牠们的气息,她立刻站起,生龙活虎地呸了一声。
“三花,等着看吧,好戏就要登场了,我会让牠们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这个世界与上个世界的修仙界不同,修道者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什么飞天遁地、移山挪海、随随便便就屠灭一城的情况根本不会出现,大多数人族都是凭借法器种植、出行与驱掳妖兽的。
这里也不以灵根定门槛,每个人都可以修炼,修炼的是真气,至于修炼到什么程度看个人天分。
至于等级,分为土地两阶,土地又包含了上中下三品,根据宁秩对上个世界战力的换算,就算是最高等级也只是相当于筑基。
谢雪瑶天阶下品,卫辰风天阶中品,宁秩精神力那么强大,根本就不担心弄不了牠们。
宁秩用神识扫了一下四周,灵巧地钻到不远处的林子里。
摘了几个红彤彤的果子啃着吃掉,宁秩在修炼当中,耐心等待着。
不过一会,林中风动,雪簌簌飘落,宁秩骤然抬眼。
与此同时,雪枯林外,一行恶臭男人正在说着话。
“启禀主上,没有发现江蔚然尸体的踪影。”
“一群废物!”卫辰风面色阴沉,牠看向丑陋的男人们,眼睛受到伤害,于是更气了。
宁秩弯唇笑了,她神识覆盖周边百里的位置,自然是听到了卫辰风这气急败坏的一声。
不过她也不急,向着牠们走的时候,时不时停下来,看看树,看看树上的雪。
最终,在林中,牠们狭路相逢。
“hello,想好要怎么死了吗?”宁秩唇无血色,笑容却格外灿烂。
还不等牠们反应,卫辰风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言语了。
随后,在场所有男人,也包括牠,魔门男门主,竟然齐齐下跪了!
牠不可置信地望向宁秩,心中又惊又恐,满脸屈辱。
宁秩也不多说话,跳到牠面前,找好位置,先是左右开弓,哐哐地给牠几个大嘴巴子,再抬起脚,帅气旋风踢,把牠狠狠踹倒在地。
随后也不再理会牠,摸走牠的储物袋,解开后,从里面掏出了双鱼玉,又把袖中的红果子放入其中。
卫辰风目眦欲裂,又因为脸颊浮肿,发丝凌乱,而显得格外狼狈。
“谢雪瑶,来雪枯林。”宁秩在牠不甘的目光中,对着双鱼玉那头的人说道。
随后她再次看向这堆贱男,语气冰冷地命令道:“去雪枯林外围。”
雪枯林之外,开始无聊的等待,而宁秩也不是什么擅长等待别人的类型。
所以在好戏的另外一环凑齐之前,她控制着卫辰风为自己变化出有台阶的龙椅,然后走上去,一拂衣摆,懒散地坐下。
之后操控着牠们互相打巴掌,听哪个巴掌拍得最响,时不时还在卫辰风愤恨以及牠们敢怒不敢言的目光当中指点一番。
所以谢雪瑶御剑到来时看到的是一堆红肿的猪头脸也不奇怪了。
谢雪瑶抿抿唇,将视线从牠们身上移开,看向不久前才见过现在却已经完好如初的宁秩。
牠心里仍在震惊,甚至有一丝惶恐不安,但面上不显。
宁秩用咏叹调、充满浓重嘲讽的语气对谢雪瑶说道。
“谢雪瑶你当真可恨,连别人的身份都要偷去。”
谢雪瑶皱眉:“你什么意思?”
宁秩看了眼狼狈倒地、一言不发的卫辰风,再看向牠。
“可怜啊可怜,那我大发慈悲告诉你这个蠢货真相吧。”
谢雪瑶预感很不好,一瞬间想过阻止宁秩开口说。
“牠,魔门男门主,卫辰风,也是卧底在仙门,你的徒儿,其实在你七岁那年就已找到你,把你换入男婴身体里,送入谢家。”
“所以说,真正当真可恨,偷了别人身份的人是你,谢雪瑶,是你们。”
谢雪瑶闻言心乱如麻,心中有诸多疑问,但宁秩没有那个耐心和牠多说,定住牠,冷冷一笑。
“我们当中最有资格审判的是我,而你们只要接受审判就好。”
宁秩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卫辰风。
“当初我躲在门外,亲眼看完你们胡乱搅屎,现在前未昏夫你也要这样看着了。”
本就因为前面所说之事而心中混乱的谢雪瑶,听到宁秩这么说,手指微颤,惶恐而又惊疑不定地看她。
卫辰风也顿觉不好,牠一瞬间眩晕,顾不得形象,用尽全力,试图破除宁秩对牠的精神操控。
宁秩没阻拦,看牠头痛欲裂,像是被人用手搅动脑髓,满头大汗的样子,真心实意地笑了。
原身当然没有看到牠们是怎样背着自己乱搞的,只是当初被卫辰风叫到门外,不明所以地成为了牠们play的一环罢了。
“仙师不妨叫得再大声点,让你门外的未昏妻也听一听我们……”
“不要……”
原身之后进去,有些疑惑屋内为何会有一股趋之不散的尿骚味。
但善解人意的她没有直接问谢雪瑶,而是旁敲侧击,让牠有病治病,不要讳疾忌医。
“真希望这些男人内部消化的时候,独立搅屎,不要牵扯到女人。”
大概是因为三花喵看过全文,现在听到宁秩说起此事,忍不住跳出来吐槽。
宁秩心念一动:“三花,既然时岳是穿越到一本书中的,那能不能找到她那个世界,把现在发生的情节免费给大家看看呢。”
三花喵本来就被原书剧情恶心得不行,一听还有地方可以报复,立刻道:“我试试。”
“你们十几个,对男门主做你们本来要做的事。”宁秩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一个飞刀过去,把这些男人的肉瘤都落了下来。
为了不让牠们现在就死掉,还大发慈悲地用回春诀吊着命。
十几个老男人疼得直打滚,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恐惧,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着卫辰风过去。
臭气越来越近,卫辰风连连后退,随后有些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移动双腿了。
可牠还没高兴多久,又绝望地想到,她是想看自己挣扎无望。
牠像只老鼠一样在雪地里狼狈地逃窜着,很快就被几个男人抓住脚踝,拖着回到原来的位置。
卫辰风闻到牠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脓腥臭味,恶心到干呕。
谢雪瑶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
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半时辰后,宁秩打了好几个哈欠,她命令这十几个老男人停下。
看着卫辰风破皮流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凄惨样子,她在思考要不要现在就刀了牠们。
宁秩想了一会,眼睛一亮:“就试试这个吧。”
在路上,顺手牵羊,拿了个鬼怪面具,宁秩来到风月居。
她站在屋顶,迎着习习微风,将十几个男人下饺子一样扔下来。
正好将迎接闝男的龟男砸了个正着。
宁秩心情平静地看着。
因为混乱,下面乱成一锅粥,有修炼过的男人想要攻击她,却发现使不出法术了。
察觉到不对,牠惶恐万分地想要跑向大门,但被身旁的男人抓住了手臂。
“你抓我干嘛?”“我也不想啊,我控制不住!”“啊啊啊!蠢货你踩到我了!”“嗷嗷嗷痛痛痛!”“滚呐!”“……”
宁秩见此,眨眨眼睛,哈哈笑。
等了会,笑够了,宁秩从天而降,她拍拍衣袖,对大家说。
“诸位,从此刻开始,这家店归我管了,有意见的去死。”
随后,宁秩右手在空中一划,凭空亮出了八尺大刀。
她在众人尖叫与自己猖狂的笑声中追逐,将整个风月居的男人先骟后杀了个精光。
至于风月居的女人,宁秩看向她们:“你们收拾收拾离开此处吧。”
她们也不敢停留,把风月居能拿的财物都拿走后,一溜烟跑了。
偌大的风月居就只剩下宁秩带来的卫辰风谢雪瑶牠们十几个叠在一起的男人活着了。
宁秩摸了摸手中金属质感的圆形小球,分别抛向卫辰风与谢雪瑶,随后轻声说道:“就先让你们试一试我做的系统好不好用。”
随后右手一挥,使得牠们都从昏迷之中醒来,宁秩嘴角微微弯起,眸子熠熠生辉,朗声道。
“接受正义的审判吧!”
刀光之中,除卫辰风与谢雪瑶之外的男人手脚都被砍断,血腥气越发浓郁了。
宁秩握着滴血的八尺大刀,看向幸存的两个贱男,笑道:“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宁秩拖着八尺大刀,缓缓向着闪耀着光亮的大门走去。
不等大脑混沌的卫辰风为劫后余生喜悦,脑中就响起了欢快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绑定了天道系统001,正在为宿主生成契合系统,男德改造系统正在生成,男德改造系统生成成功。】
【作为一个以成为天下男子男德典范为目标的男人,怎么能在风月场所逗留呢,请在半个时辰之内逃离风月居。任务完成奖励:为你唱首贱男必死歌;任务失败惩罚:电击。】
卫辰风虽知今时不如往日,但还是无能狂怒,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给本尊滚!”
【攻击系统,不守男德,电击惩罚!】
“啊啊啊!”卫辰风跟中风一样抖个不停。
随后,电击惩罚结束,卫辰风狼狈地爬向大门。
不曾想谢雪瑶也爬过来,抓住牠的脚踝,喘着气,虚弱无比地说道:“你不能走。”
原来谢雪瑶在卫辰风绑定系统的时候,脑中同样也响起了一道欢快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绑定了天道系统002,正在为宿主生成契合系统,花魁养成系统正在生成,花魁养成系统生成成功。】
【检测到有合适的花魁养成对象卫辰风,请宿主留下牠,为我们男倌行业增添风彩。任务完成奖励:花魁养成秘诀;任务失败惩罚:电击。】
宁秩出门后,无视诸多探究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三花,我觉得吧,虽然我们在上个世界研究出来的系统,无法带着宿主穿梭位面,但骗骗一个小世界的人还是可以的。”
“以后我们干脆直接投放系统算了,你觉得呢?”
“您之前不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将这些系统研制出来的吗?三花也觉得可行。”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测试一下。”宁秩好奇地推开一处围起来的人群,在一个卖糖画的小商贩前面探头瞧了瞧。
三花喵表示认可,宁秩买了一个猫猫形状的糖画,又从人群当中挤出来。
“下一个系统就给这个世界即将到来的主角时岳吧。”
没有等待太久,真气稀少的黑曜山迎来了一个异世之魂。
正是实习即将转正的二十一岁青年时岳。
“不是,天姥姥你给我整哪去了?”
时岳爬起来,看看周围,她是在一个光秃秃的陡坡之上,周边都是草木茂盛的丛林。
不会是穿越了吧?这情况,肯定是穿越了吧。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是别的情况,那是因为她在穿越之前就因为连续一周自愿加班到凌晨,猝死了。
互联网大厂就了不起吗?但愿赔偿金能给多点,也算是对妈妈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回报了。
时岳再次叹气,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而是一个因为馋嘴不疼爱弟弟被父亲活活打死的小胖丫。
小胖丫的名字也起得随意,叫彩霞,时岳醒来之时,属于彩霞的记忆就涌入了她的小脑瓜子里。
惨啊,真惨啊,比她还要惨,至少她现在还是活着的。
时岳默默祝福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能够投胎到女尊社会。
随后她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灰暗无光的将来。
天大地大,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反正村子是肯定不能回了,不然被当成夺舍的怪物,用火烧死可就不好了。
再根据彩霞的记忆,这个世界是可以修炼的,不过像她们这样非世家出身,又地处偏远,难啊。
太多人终其一生,连修炼门道都摸不着,更别说她还是女男之别之中那个被轻视的女。
时岳真的是要骂爹了,她不敢走远,只是下了陡坡,时而抱头蹲下,时而站起唉声,过后又踱步,口中念念有词:“穿越大神?系统,系统?呜呜,真的没有吗?”
时岳不知道好心要给她送金手指的女人不是没来,而是正坐在树杈上,悬在空中的双腿轻轻晃动,看到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轻松自在的笑意,她往储物袋之中一抓,拳头展开,手心向上一抛,又吃了一颗红果子。
时岳哀嚎了好一会,终于接受事实,冷静下来。
冷静个屁啊!
她看向远山阳光下茂密到有些凄冷的参天古树,心中更是绝望。
时岳决定做点什么,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虑,于是她做了一个违背形象的决定。
她竟然四肢着地,阴暗地爬行。
正在吃红果果的宁秩:?
怎么回事啊,这人精神不会有问题吧……宁秩兴奋了,是病友,可以看乐子,她最喜欢了。
时岳阴暗爬行了会,弄得满手灰尘草屑后,心情好多了。
她决定去找点东西吃。
其它的再想吧,总不能饿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穿越到彩霞身上,她就变得很想吃东西,那是来自灵魂的渴望。
时岳更觉得这是体质的原因,也更对于彩霞的悲剧感同身受。
但凡她是个男孩,她就算是贪吃也会被夸有福气。
时岳拍拍屁股,顺着小路走。
她只走那些草木被压过的路,这样安全一些。
期间她遇到一丛覆盆子,也没慊弃,全都摘了吃。
后来就再没看到认识可吃的东西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暮色四合,天渐渐黑了起来,时岳担心会遇到狼,于是在不安中加快了脚步。
时岳撞见了一条小溪,她往水里看了看,里面竟然沉了好几具尸体。
时岳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往后退,手扶着树,心脏砰砰直跳。
“我的天姥姥。”
这时,树上突然探出一条蛇,时岳啊的一声,向着溪流上游跑。
树影婆娑,黑夜如影随形,时岳跑到了一个山洞前,她想了想,还是进去了。
一个受了伤的男人正躺在那里,锦衣华服,看起来挺有钱的。
时岳:“……”
经验告诉她不要随随便便捡男人,更不要心疼任何男人。
此时时岳内心的想法跟宁秩之前对此类俗套剧情的吐槽同步了。
时岳又想起之前在小溪遇到的蛇,顿时毛骨悚然。
她怎么感觉有一双手在操控这一切呢。
时岳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男人,忍不住骂了一句:“牠爹的,有钱人这么多,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这男的光是镶金玉佩腰间就挂了一圈,时岳看得心里直冒酸水。
犹豫了一会,时岳还是上前,推了推牠,谨慎地喊了两声,“男人,男人,你没事吧。”
没有得到回应,时岳狂喜,她把牠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顺走,包括牠头发上的发簪,然而就在要脱下牠的外衣搞个简易包裹的时候,时岳犹豫了。
且不论这样道德与否,就说这财物万一给她招致灾祸,比如牠非富即贵家中长辈寻来,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还不知道怎么修炼的凡女又该如何应对?
时岳放下手中财物,电闪雷鸣间想起小溪中的尸体,还是决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外面忽然下起瓢泼大雨,时岳站在山洞门口:“……”
宁秩看到她表情都要笑了:“那就让我帮帮你吧。”
黑暗中,一个金属小球向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高速旋转着前进。
【叮!欢迎宿主绑定了天道系统003,正在为宿主生成契合系统,拯救人类系统正在生成,拯救人类系统生成成功。】
【世间万千生灵,唯独人族最惨,未曾脱离女人独立行走过的男人罪孽深重,自始至终都不明白爱与善良的真谛,而女人又被迫太过独立,总是付出钱又没有爱。】
【你身为天命主角,穿越到《归山》之中,决心改变这一切!让男人不再尝修炼苦果,让女人担世间责任之重!】
【然而若想救人,必先救己!003为您准备了新手礼物抽灵玉,只要杀死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就可以获得此人的所有修为,请宿主了解这个世界的构成,并且生存下去。】
时岳:!!!
“我就说嘛,像我这样的幸运鹅,穿越怎么可能没有金手指。”
激动、兴奋、面红耳赤过后,时岳想起了穿越之前所发生的一件处处透着离奇的古怪之事。
著名双男主IP大作《归山》剧情突然大变,原本的主角攻不仅被假温柔女配江蔚然反杀,跟十几个老男人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还被知道真相突发恶疾的主角受押在风月居一起同难共苦,受尽仇人的侮辱。
《归山》的粉丝大家都知道,疯起来没一个好货。
时岳记得,她读高中的时候,因为喜欢一个博主的人外oc,关注过一个画手,她的亲友画了一张除了绿袍笛子就与《归山》主角攻毫无关联的美男图,就被《归山》粉闻味而来,发疯鉴抄,最后画手实在受不了就退圈了。
时岳当时就觉得很莫名其妙啊,也很庆幸自己因为不喜欢主角是男的,即使舍友再强力推荐,她都没去看《归山》这本书。
言归正传,《归山》粉很疯就是了,这点小事一下子就嚷嚷得到处都是了。
也因为此事的离奇性,以及可以借此嘲讽《归山》粉的特性,当时在网上闹得很大。
时岳这个从大学以后就很少看小说的人都知道了。
没想到她是穿越到这本书中了……是吗?
时岳心中还有诸多疑问,她问系统来历、这个世界是否有其它系统、江蔚然是哪个版本的等等。
【宿主权限不足,请自力更生。】
时岳:“行叭。”
她转身就进山洞,蹲下凝视男人的脸,一言不发吓人得很。
时岳手中拿着从旁边捡来的大石头,正在绞尽脑汁地回想,这男的有点熟悉。
突然,她灵光一现,眉头舒展开来,当初舍友和她讲《归山》的时候,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小时候被乞丐猥亵过、长大了就爱把所有身穿破布烂衫的人削成人棍的谢羡君了。
时岳还在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没错了,她心想,喜爱腰间佩戴众多玉佩,眼角还有一颗泪痣,就是谢羡君了。
杀了牠,谢家不会追究。如果她没想错的话,溪间尸体的主人本是谢家家主的妹妹谢环遥派去杀牠的。
趁牠弱,要牠命!
时岳高高地举起石头,向着牠的脖颈砸去。
【恭喜宿主杀死谢羡君,获得地阶上品的修为。】
时岳扔下石头,靠在洞壁上,心脏狂跳,喘着粗气:“我杀人了。”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必须要适应手上沾染鲜血的生活,只是这样离安稳的现代越远了,她有些怅惘与难过。
“我杀人了,我杀了一个男人,”时岳重复,眼神也越发坚定,“可是我不后悔,我也不会后悔。”
她得到了在这里存活的资本,她很高兴,是真的真的很高兴。
时岳剧烈得贴近耳膜的心跳声逐渐平息下来,她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事。
慢慢地,时岳表情变了,眼神也逐渐晦暗,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也许是她敏感了,她总感觉突然出现的蛇与突然降下的滂沱大雨不是意外。
很故意,就好像、就好像是为了让她与谢羡君产生什么联系,最终建立某种关系。
时岳被这种简直是莫名其妙的猜测吓了一跳。
虽然她的预感的确很灵,也救过她的命。
有一次她看到广告牌忽然就想象到它掉落下的样子,便停下脚步,怀着不可信其无的心情往后退了很远,结果她前面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被砸了个稀巴烂。
但她还是觉得这有些太过离奇、荒谬了。
穿越异世,拯救男反派,被牠爱上,成为牠美丽的挂件,与牠共享荣光——小说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但现实不是的,时岳不需要,更不信这种虚无的承诺。
再说谁会想要那么麻烦,先帮助自己的敌人壮大,再去牠手指缝中享用或者是抢夺胜利的果实?真是荒谬又可笑。
是的,时岳厌男,厌恶每一个跟她抢夺利益的男。
所以在联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时岳眉头微微皱起,很是反感,立刻想要否认这种猜测。
毕竟要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世界也太垃圾了吧。更何况她还绑定了天道系统,除男扶女的目标让她极其舒适,更不可能走向那种荒芜的道路。
不管真实情况怎么样,反正她都把谢羡君杀了。
时岳与尸体共度了一个晚上,断断续续只睡了一小会,次日清晨就从洞穴走了出去。
宁秩唇角微微笑,拍拍衣袖,放心地离去。
她还想过,如果时岳没有那个觉悟,自己会采取更加强硬的手段。
所幸时岳没有让她失望。
“是时候在这盘棋局之中加入更多的变数了。”她想。
棋子放在时岳一个人身上即将改变的是剧情,而加上其她人将要改变的会是世界。
宁秩之前在卫辰风与谢雪瑶两个贱男身上不断测试,已经确定了系统的稳定性与安全性,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抓宿主来干活了。
她不准备找本世界的,毕竟新生力量才更能带来有意思的变化,不是吗?
三花喵幽幽道:“难道不是因为她们更好骗吗?”
总之,她们准备以游戏的形式在时岳那个世界召集自愿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人。
系统与时岳的一样,都是天道系统生成的拯救人类系统。
学历不限,只招女人,游戏时间比较自由,每个玩家都有一个月实习保护期与一份神秘的实习礼物。
主线任务有价值,支线任务有获得感,任务奖励的积分可变现,到商城能够换取上架商品,包括在两个世界穿梭的门票。
当然,鉴于异世界的危险性,每个人都有一次退出机会,回到原世界,只不过以后再也不能成为玩家了。
宁秩把宣传、面试、发放系统、开始游戏的工作统统都交给了三花喵,毕竟术业有专攻,像它这样的人工智能操控一个小小低等世界的网络还是轻而易举的。
三花喵:“这分明就是大材小用。”
宁秩:“只要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就是才能用到恰到好处。”
宁秩在时岳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三个月期间,修炼,逗三花喵玩,看花草,看山水,抓好吃的野味烧烤,顺便再把时岳的金手指都找出来,略作修改,当作以后时岳完成任务的奖励。
在她的修改下,时岳的金手指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比如抽灵玉,在原文中是用来传功给道侣的物件,现在变成壮大自身的珍宝。
再比如合欢绳,在原文中是来约束道侣的无聊之物,在她的改造下也成为了控制承受方行动的宝物。
时岳根本就不需要掌控男人,她只需要掌控自己。
虽然说大费周章改造这些掌控男人的物件远没有宁秩去别的地方零元购来得方便。
但宁秩还是觉得自己的才能用在这处并不浪费,也不觉得大材小用什么的。
因为宁秩认为,只要是自己想做的就会是有价值的。
解决了时岳的事,宁秩在周边游山玩水快乐了几日,便觉无聊,决定要做些让别人不那么快乐的事,让自己快乐快乐。
她要去金陵当谢、王、苏、江四家的家主了,刚好也能顺道完成江蔚然折磨卫辰风与谢雪瑶之外的另一个愿望,让江家追悔莫及,对“江蔚然”这个名字俯首称臣。
前往江家之前,宁秩戴着鬼怪面具去了一趟风月居。
这段日子卫辰风与谢雪瑶可不好受,她和三花喵有事没事就借助两个系统惩罚牠们,把牠们弄得好不狼狈。
不仅如此,由于卫辰风行事高调树敌不少,谢雪瑶平日里又高傲自恃的缘故,来看笑话的有很多,想方设法地教训牠们的也不少。
要真是为了教训,系统也不会阻拦,只是确保两个贱男不死,但若是为了闝的,系统会让牠们看到卫辰风下身后,让谢雪瑶杀死。
至于为什么不在得知牠们真实需求后就直接杀死,那当然是因为要羞辱卫辰风啦。
早在打算用两个贱男测试系统时,宁秩就想好了,找个借口电击骟除牠们的丑陋累赘。
她敢确定,对于卫辰风来说,被阉割的痛苦绝对要比牠之前被下等男轮仠来得更让牠猛烈、更彻心扉些。
毕竟在男尊社会的逻辑里,肉瘤是男人成为主体的象征,就算是被男人侵犯了,牠还可以让别人成为客体。
更何况有两篇不同视角搅屎文的双重加持,失去丑物简直就像是剥夺了牠们一半的灵魂。
宁秩前面不过是让卫辰风自食恶果罢了,如果牠没事先用那种恶心的手段,在雪枯林她也只是会给牠做一个延年益寿的小手段,再留着慢慢折磨。
卫生风失去了肉瘤,牠感觉代表着牠尊严与傲气的东西消失了,每个闝男讶异的眼神都让牠感到屈辱,无数次牠都想跟牠们同归于尽。
但牠没有想过自杀,牠还是怀有逃出去的妄念,毕竟魔门门主的身份还没有暴露,牠大可以假装为一个拥有肉瘤、没有被侵犯从而沦为过客体的高贵男人。
每次卫辰风被折磨得快要死的时候,谢雪瑶在花魁养成系统的指示下,就会让牠得到救治,只为下一个看牠不顺眼的能够惩罚得到牠。
然而今日好像不太一样,卫辰风最后的表情是停留在痛苦之中的。
宁秩走到门口时,三花喵告诉她。
“卫辰风死了,教训牠的,功法远甚于谢雪瑶,牠没能救下牠。”
宁秩凭空取出一把折扇,遮住半边脸:“那可就有意思了。”
“……”三花喵忍不住,“宿主,您还戴着面具。”
“你懂什么,”宁秩翠绿色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这样才有高人风范。”
为了闪亮出场,宁秩不仅把眼睛恢复成了原本的颜色,还加了只要施法运功就会发光的buff。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还有一股香味呢。”
宁秩悠闲自得地摇摇扇子。
她绕过屏风,一口大锅赫然出现在眼前。
宁秩看见一个骨肉模糊的东西坐在里面,糖水沸腾,正咕噜咕噜冒泡,甜腻腻的香味散发出来,遮掩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怎么只杀一个?”宁秩颇为失望地摇摇头。
她把系统从卫辰风身上收回后,又在床底找到了双腿血淋淋的谢雪瑶。
此时牠双目无神,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口中却在不停地重复道:“花柳色,是花柳色杀了牠。”
敢情是个送口信的,宁秩直接搜了牠的魂。
画面中,撑着伞腰间挂着一个大金铃的女子从窗户钻了进来。
“好巧哦,”女子将一个死不瞑目的男人头颅扔了进来,“今天杀了很多美丽的男人。”
她慢悠悠转动伞柄,背对着明媚阳光粲然一笑,“我每天都要杀一百个男人,现在还差一个呢。”
女子将窗外的伞面收拢,撑着下巴笑吟吟:“你们谁想要成为这个幸运的男人呢?”
卫辰风是知道花柳色有事没事就喜欢到外面猎杀貌美如花的男子的,牠眸光微颤,想要说什么,女子却不给牠机会,腰间大金铃微微震颤,发出一道诡异幽秘的响声,一口大锅竟然凭空被甩出,它就像有生命似的,飞向卫辰风,把牠整个捞了进去。
谢雪瑶见状想要逃,也被女人脱手而出的伞斩断了双腿。
牠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拿她摔进来的头颅当了燃料,在底部烧得滚烫发红的锅中混合着白糖将卫辰风活活煮死了。
途中,卫辰风一直都在挣扎,意识到可能会丧命,牠也顾不得其它了,压抑着痛苦的感觉,大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说、你是魔门门主?”女人颇为微妙地停顿一下。
随后灿然一笑,“我知道啊。”
她要杀的就是牠。
最后,女人看向正流着血表情痛苦又隐忍的谢雪瑶,嘴巴一张一合。
宁秩读出了她的唇语——被你发现了。
三花喵:“她不是花柳色。”
根据原文描述与江蔚然的记忆,花柳色狠戾恶毒,动不动就杀人,但她有个在杀人时一定不说话的习惯。
这与她性格很搭配。
花柳色虽有这么一个可以使得旁观者联想到柳树春日抽芽生长的繁盛名字,但本人却仿若寒彻天地的冰。
只要站在那里,不笑的脸就能冷冻一切欢声笑语。
她的冷与《归山》所宣扬的高岭之花但懦弱无能谢雪瑶不同。
花柳色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冷不是高山之顶那块遥不可及的冰,她是任何见到她的生灵都能切切实实感受到的寒。
杀死卫辰风这个笑得如此张扬明媚的女子绝对不可能是真正的花柳色。
“第二人格也有可能。”
“而且三花,”宁秩又望了望锅里糊成一团的东西,“你不觉得卫辰风的死法颇为有趣嘛。”
宁秩像是在游戏之中触发了什么新奇的支线任务一样,兴致勃勃的。
“我要把花柳色找来问问,嗯,既然如此,顺便把魔门也收了吧。”
宁秩把另外一个系统从谢雪瑶身上收回后,就在房间里放了一把火,随后在一些人匆忙逃窜的背景之中悄然离去了。
宁秩行走在街道上,她随机抓取了一个路人问:“魔门在哪?”
路人指完路后,宁秩就给放了。
躲得老远的周围人立刻围上这个路人,七嘴八舌地问话。
“你还好吧,鬼面人没对你做什么吧?”
“鬼命人是女是男?”
“她抓住你做了什么?”
宁秩按照路人所说的,来到金陵远郊。
这里山脉连绵,绿树幽深,偶有鸟行,寥无人迹。
大概是为了烘托魔门深不可测之感,也是给卫辰风这个除了陷害她人就无事可干的小贱男强行挤出一点苏感来,作者竟然设定这个无恶不作、惹正道怨怒、而天下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的魔道得天独厚,占据了一片上古大妖虚空兽所化的虚空之境。
由于处在虚空之中,除了被标记过的魔门徒子,没有听说过寻得到魔门入口的。
要是随便一个正道高手来,都会唉声叹气,大呼难啊,难啊。
但难不倒宁秩,她将扇子别在腰间后,一跃而起,飞到山顶之上,然后掏出一把唢呐,喜庆地吹了起来。
在虚空入口谨慎观察的守门人:“?”
不是她有病就是我有病,结果就是两个守门人犯了病。
一阵嘀嘀嗒嗒热闹非凡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们的身体便像是绑住了偃师十指操控的丝线,半点不由自己地就要去打开虚空之门。
空中虚空之门敞开后,她们哭丧着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魂种印记竟然没有发作?
她们不是在没有给管事汇报的情况下就开了门吗?
这个喜好戴着鬼怪面具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们对于鬼面人的事早有耳闻,但没想到她会比预想得还要强大恐怖。
因为太过震惊,直到宁秩飞到虚空之门的入口,她们才逐渐从呆滞的状态脱离出来。
“带我去你们议事堂,”宁秩很自然地说,“麻烦了。”
两个额侧纹着蛇的守门人很想说些符合她们角色的台词,但显然眼前戴着鬼面面具的女人目的很明确,她用了一种不知是什么的卑鄙手段,让她们都张不开嘴说话。
“只管带路就好了,”面具下,宁秩笑眯眯地说,“其它不要多问。”
一路上,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她们瞥过三人一眼,都有些好奇。
现在谁不知道把谢雪瑶、卫辰风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放在那种地方的鬼面人啊。
不过惜命的谨慎,不敢多看,这不,有个屠杀了母父跟未昏夫一家的亡命之徒,抱着未昏夫喜欢的歌男……呃,歌男的琵琶骨,随意拨动几下,匆匆念出她的台词“佳男难再得”,便低下头,放慢脚步,假装无意地缀在后面。
能来这里的没有一个是为正道所容的,她很喜欢把自己的故事讲给这些人听。
宁秩当然知道这些若有若无的隐晦视线,不过她不在乎,走到议事堂前,跟在她身后的人都惊了。
女人琵琶骨都不抱了,扔在身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急忙道:“如果没有允许的话,进去会变成一滩尸水的。”
宁秩哦了一声,女人还要再劝。
“谢谢。”宁秩头也不回,在女人开口之前及时说道。
看她这样子明显是还要进去。
“不是,”女人说,“你别误会,我是怕你死了,不能听到我讲的故事了。”
女人身边的两个守门人向着她狂使眼色,眼皮子都僵了,但她就是好像没看到一样,仍然对着宁秩说:“所以在我讲完故事后,你再进去吧。”
守门人彻底绝望了,这人想作死是拦都拦不住啊。
她知道她面前的是魂种印记都能无效掉的鬼面人吗?
花长老制定规则,在魔门不得伤害魔门之人,违背此项规则的死。
不需要执法堂动手,体内的魂种印记就会赏赐一个随机死法。
那么魂种印记从何而来呢?只要在魔门,魂种印记就会形成。
所以就算是执法堂要处置徒子,也是要出了魔门再搞的。
宁秩最喜欢听故事了,一听有故事,就停下脚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小马扎,迅速坐下,说:“请讲吧。”
女人开心地笑了,她又把扔掉的琵琶骨捡了回来。
“我叫月升,本来是陈家人,现在不是了,因为陈家都被我杀光了。”
月升很平静地说出这一段话。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杀掉我的亲人,我也知道做事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月升有些埋怨地说。
“谁叫牠们给我选未昏夫的,还是个喜欢搅屎的。”
月升轻轻、缓慢地笑了起来。
“所以我就把牠们一个一个地杀了。”
月升陷入了回忆。
“牠们每个都说李家少爷优秀,取我进门是我之福,我就很生气啊,牠们竟然看不到我的厉害。”
“不过开心的是,在我把牠们的琵琶骨抽出来的时候,这些人终于承认我厉害了。”
“牠们都说我弹琵琶好听,所以我就想要个好看点的琵琶骨。”
“陈家,李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牠们的琵琶骨竟然都没有一个歌男的好看。”
宁秩坐在小马扎上,弓着身体,双肘撑在膝盖上,听她讲完后,直起腰,一脸认真地鼓掌。
“这个故事真不错。”
然后她就起身,站起,收回小马扎,进了议事堂。
两个守门人没进,她们发现自己能够自由活动身体了,皆是第一时间对着月升异口同声道:“你这个故事到底有多少个版本?!”
月升一脸郁闷:“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版本的。”怎么就把真正的故事说出来了。
不管版本发生了多少次变化,每次她在故事里无一例外都是被逼黑化然后大开杀戒的小可怜。
听到这些故事的人态度如何不说,大多都是信了,而月升享受的正是欺骗她人后又揭穿自己的快感。
她喜欢跌宕起伏的剧情和观众知道自己被愚弄时的表情。
“不管怎么样,”守门人紧盯着议事堂金碧辉煌的大门,“不止是魔门,要变天了。”
“这简直是作弊,”月升并不关心守门人所说的事,“我是要把真正的故事告诉给能够看出我是在说谎的人的。”
宁秩坐在白玉长桌上,拿起正中间的金铃铛,摇了几晃。
说来讽刺,多亏了原著非要描写卫辰风在议事堂力排众议,审判不希望牠为了一己私欲而令魔门一统金陵的大业陷入停滞的花柳色,宁秩才能不需要再多做什么就知道此物的妙用。
这回金铃铛响起,与原定剧情截然不同。
几个长老匆匆赶来,见宁秩坐在桌上,拎着金铃铛玩,脸色纷纷变了。
她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就感觉身体动弹不得,脑袋针扎了一样疼痛难忍。
宁秩一个手起金铃铛落,在场的所有男长老都倒下,化为一滩尸水,洇润在剩下的女长老脚边。
“从现在开始,魔门归我管了。”
把花柳色的老巢端了,不信她不来找自己。
宁秩宣布完这件事后,就拿着金铃铛,大摇大摆地从虚空之门离开了。
只要拥有了这唯一的金铃铛,虚空之境尽在掌控之中。
所以在虚空之境时,宁秩可以在任意的地方打开虚空之门,而出了虚空之境,她也可以移动这一片虚空之地到别的地方去。
宁秩是自魔门成立以来,第一个将金铃铛带出议事堂的人。
她走后,魔门掀起了轩然大波。
宁秩来到江家门口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月沉西树,一只黑猫在微弱地叫唤,她敲响了江家大门。
没人应,宁秩无奈,说了一句“扰民了”,再一次抄起唢呐欢快地吹了起来。
这一次唢呐唤来了江家男家主江立汜。
“我觉得男人不适合当家主,”宁秩见到牠的第一面就说,“这个家主应该我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