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吻的冬至》银枪蝴蝶

6、chapter006

　　“沈老师啊，大学不是放暑假了吗？”林吻冬装作不经意。

　　沈故单刀直入：“他穿的是你的校服？”

　　“是啊。”

　　沈故刚才差一点认错了人，真的有两个如此相似的陌生人吗？

　　“挺好看的。但总感觉这个衣服只适合你，毕竟全校只有你一个人敢剪校服。”

　　林吻冬不想听报告沈故回忆往昔：“沈老师，我们今天在拍戏，您要是没事的话，先离开吧，我们要开机了。”

　　沈故笑：“我不急也不会妨碍你们，我就站在一旁看你们演戏。”

　　“随便。”

　　导演回到现场，看到沈故，他露出一副谄媚的模样：“沈教授最近在忙着凭正高级教授，不好意思借用场地打扰你看书了。”

　　沈故抬手，他站在场外，看镜头里的林吻冬和李夏至。

　　“演员准备好了吗？三镜头，第五次，action！”

　　林吻冬站在窗外，高贵骄傲地向窗子里的李夏至伸出手，两人手指尖碰触，沈故一个局外人，都看得出他们两个之间的宿命感。

　　导演定格画面足足一分钟才喊停，他站起来鼓掌，李夏至看向林吻冬，他的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

　　沈故轻声道：“导演，我能再看一遍吗？”

　　“可以可以。”导演看出沈故看上了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他说：“今天上午的戏份就结束了，大家可以休息一天了，明天继续拍。”

　　沈故看镜头里的林吻冬看得入神，没发觉现场的两人站在他身边。

　　林吻冬转转眼珠，小声对李夏至说：“看着我，让你开心开心。”

　　李夏至：“你要做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林吻冬靠近沈故：“哎，好看吗？”

　　“好看。”

　　林吻冬头抵在沈故手臂处：“是人好看？还是画面好看。”

　　沈故皱眉，虽然不明白林吻冬在做什么，但他也没挪开手臂：“画面构图里的你们两个都很完美。”

　　“沈故，你觉得我好看吗？”

　　“公认的好看。”

　　“那你觉得我泼辣吗？”

　　“只是有的时候脾气很不好。”

　　李夏至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林吻冬把手放在沈故的白色衬衫上，在胸口处拍拍，他不明白林吻冬要做什么。

　　“你今天怎么...”

　　“沈故，那晚的酒好喝吗？”林吻冬把沈故手里的书放到一旁，李夏至看到是一本古代文学，风吹开封面，里面是沈故苍劲锋利缺古板的字体，严肃得好看。

　　李夏至的目光转移到沈故和林吻冬身上。

　　“有点辣。”

　　“跟我比呢？”林吻冬已经解开了沈故领口的扣子，沈故吓得不敢动，他闭眼：“酒是辣口，你是辣心。”

　　李夏至尽力克制自己的笑容，原来这就是林吻冬准备的逗趣节目。

　　“哦？身材这么好啊，我能摸摸吗？”

　　“这里是学校！”

　　林吻冬继续肆无忌惮地解扣子，脚踩在沈故的皮鞋上，两人之间距离逼近，林吻冬：“那我们去私密点的地方摸。”

　　“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把你从林琳手里抢走，看着她喜欢的男人变弯了，好像比报复她更刺激。”

　　沈故握住林吻冬的手腕，但不敢用力：“我是直男，我即使不喜欢林琳，我也不会弯！”

　　“可是我感觉到你...”

　　李夏至大概猜到林吻冬想要说什么，他的脸变得羞红，但嘴角却止不住笑容的弧度。

　　沈故紧忙推开林吻冬，他胡乱地系扣子，离开了学校。

　　林吻冬从口袋里拿出细烟，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笑个不停：“怎么样，看得开心吧！”

　　“你真是坏死了！”

　　“我这个人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喜欢勾引男人，特别是有对象的男人。”林吻冬：“抢了那个女人的男朋友，正好为我泄愤。”

　　林吻冬点火，李夏至在旁轻语道：“不，你不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刚才只是单纯地在调戏沈老师。”

　　林吻冬哑然，“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人不可貌相哦。”

　　“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如果真的是喜欢破坏感情的人，就不会有那么强的共情能力。”

　　李夏至还说：“你喜欢沈故。”

　　林吻冬被一口烟呛到了嗓子眼儿，他：“不可能，我这辈子就是孤独终老，都不会喜欢直男，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李夏至笑：“好吧，是我想多了。”

　　“走吧，卸完妆，请你吃饭。”

　　李夏至看到沈故落下的书，他捡起来：“沈老师的书没带走，要不你给他带回去。”

　　“你还真会找人，让我给前夫送书？”

　　“那先放到我这儿，我明天来这里等他还给他。”

　　“行吧，你可别喜欢上他，这个人古板、传统，对女生才会温柔细语的。”

　　“但我看他对你似乎...”

　　“打住啊！”林吻冬摇头：“你知道不，你对一个人产生恋爱和喜欢的错觉就是因为旁边的人天天在你耳朵边说他对你有意思，你对他有意思，结果呢，两人一拍两散！”

　　“你活得好通透，只是你把感情看得这么通，也会很痛苦吧？”

　　林吻冬怔住，随后他像是找到知己似的，抱了抱李夏至：“你也是。”

　　“好了，走，吃饭去！”

　　饭后，两人散步，李夏至：“你现在住在哪儿啊？”

　　“我住在我工作室里，你要去吗？”

　　“想去。”

　　“走，坐地铁。”

　　李夏至跟在林吻冬身后，来到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水泥砌的房子，屋顶镶嵌彩钢瓦，又高又陡的台阶大概有十多阶，走到正门前，李夏至发现门前写着“summerkissedme”。

　　“这就是我的工作室了，工厂不在这里，这里使我们办公的地方。”

　　“你们？”

　　“别看我们这里很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是设计师兼公司法人，还有法律顾问、会计等等部门，我们人也就十多个，但也是一个家庭。”

　　林吻冬说到“家庭”的时候，眼神明显落寞，李夏至转移话题：“我能进去看看嘛？”

　　“当然，走吧。”

　　李夏至和林吻冬走进工作室里，里面铺着地板砖，有几个独立的办公室房间，李夏至隔着玻璃发现房间里摆着几张简单的原木桌子，上边摆着电脑。

　　“来二楼吧，二楼是我的办公室。”

　　林吻冬的办公室很简单，天蓝色的装潢十分舒服，仿佛走进温暖的水域，让人身心得以放松。

　　“你就住在这里？”李夏至看着房间里狭窄的沙发床忧心地看林吻冬。

　　林吻冬笑：“我只是暂住在这里，我正在找房子。”

　　“但是你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对身体不好，而且离市区也很远，要不你还是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李夏至笑。

　　“但你不是和你的小男友住在一起吗？”

　　李夏至摇头：“冷椴是我的哥哥，从初中一直照顾我，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是纯直男，对男生不感兴趣，但他很尊重同性恋，所以我一直把他看做我的大哥。”

　　“这样啊，他还是个很好的人。”

　　“他现在在读博士，女朋友也有了，估计等毕业他找到工作就会结婚了。”

　　林吻冬羡慕道：“我好羡慕你大哥的女朋友。”

　　“好啦，不说他们。”李夏至说：“走吧，跟我回家住。”

　　“我觉得你大哥会不同意。”“放心，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和他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李夏至：“那个房间是？”

　　“是我设计服装的地方。”林吻冬牵着李夏至的手：“我带你去看看。”

　　林吻冬解释道：“我一般都是在这里先设计出衣服的初稿，自己会先做出来一套，然后给模特穿拍照，再去联系工厂大批量生产。”

　　李夏至看到密密麻麻的设计图稿，垃圾桶里的废纸团以及裁掉的边角料，联想到在商场侃侃而谈的林吻冬，他觉得林吻冬是个很有内涵的人。

　　“羡慕你，我现在就是四处打工，哪里要我，我就去哪儿。”

　　“你没读大学吗？”

　　李夏至有些尴尬，他不好意思地回答：“没，我不爱读书。高中辍学了。”

　　“没关系，现在不一定要有很高的学历才能找工作。”

　　“也是，我现在傍上了大老板林吻冬，我这后半生无忧无虑了。”

　　林吻冬捂嘴笑：“你也会开玩笑啊，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木头。”

　　“我只有对熟悉的人才会开玩笑，平时的我确实很单调无聊。”

　　李夏至说：“真好，除了椴哥，我又多了一个朋友。”

　　林吻冬把事情交代给其他人，让他们盯着工厂的进度，他跟李夏至先回了家。

　　“上次，你都没吃到我做的菜，这次我一定要你吃到，我们先去买菜，然后吃完饭，我们再去买别的日用品。”

　　李夏至的热情让林吻冬很暖心，因为他没什么朋友。林吻冬从幼儿园到大学，再到留学，每个阶段都有朋友，但因为他真的不善于打理人际关系，所以毕业就是一段友情的结束，直到现在，林吻冬回头看，他的背后空无一人，只有自己踽踽独行。

　　“你对海鲜过敏吗？”

　　“啊？不，我都能吃。”林吻冬说：“我除了葱姜蒜肥肉都吃。”

　　“好，跟我差不多，我也是不爱吃这些。”

　　李夏至两人推购物车，他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力，林吻冬自己也会不自觉微笑，“你看，这两个水杯真漂亮。”

　　“我们买回去吧。”李夏至说：“我看你的办公室都是矿泉水瓶子，也没有纯净水，买个杯子可以多装点水，也省钱。”

　　林吻冬叼着烟：“一个是兰花的图案，一个是栀子花的图案。又俗又丑！”

　　李夏至落，林吻冬还是把两个包装好的水杯扔进购物车：“但我很喜欢兰花，另一个丑丑的水杯赏你了。”

　　“好啊！走吧，我们去买牛腩还有鱼。”

　　“哎，李夏至。”林吻冬打趣：“有没有人说你像小媳妇儿，哄哄你就开心？”

　　“椴哥也说过。”

　　“你啊，还真是适合结婚的对象。”

　　“要是你不介意，我嫁给你，你给我钱，我给你洗衣服做饭打扫家务，还免费提供情绪价值服务。”

　　林吻冬笑：“好好好，你是我媳妇儿了哦，不能再看别的男人。”

　　李夏至以前觉得别人和他说这些话，对他来说是冒犯，但是林吻冬说出来却让自己开开心心地接受。玩笑也要和正确的人说，两个人都觉得很好笑，而且有没有冒犯到彼此。

　　“我们去生鲜区。”

　　李夏至挑了一条鱼，但卖鱼的师傅刚好要去卫生间，李夏至戴上手套，系围裙，熟练地剖开鱼腹，将吃不了的脏器全都拉出来，扔进垃圾桶，然后用清水洗干净鱼身，将鱼头、鱼身和鱼尾三部分。

　　林吻冬第一次看到鱼的处理过程，“夏至，你好棒啊，居然会处理鱼？”

　　“我高中辍学，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鱼店里卖鱼，老师傅把他杀鱼的手艺教给了我，我权当混口饭吃。”

　　林吻冬只是一看着他笑脸盈盈地说自己的过去，他心疼他，也好奇他为什么辍学。

　　“你做得很好。”

　　李夏至笑中含泪：“谢谢。”

　　正巧周围的人被李夏至漂亮乖巧的脸蛋吸引，都来买鱼，要让李夏至帮忙处理，他处理鱼的过程还被拍下来。

　　李夏至接二连三处理了十多条鱼，胳膊都酸了，人群还没有退去的意思。林吻冬站到李夏至面前：“各位，我朋友不是这里的员工，只是暂时的帮个忙处理我们要吃的鱼，没想到会被大家误会，大家不要挤，注意安全。”

　　看到有两个帅哥在这家店，其他人也闻声赶来。

　　“大事不妙，夏至，人越来越多了。”

　　师傅回来看自己的店头一次人这么多，再看到李夏至处理的干干净净的鱼，师傅和顾客解释了很久，手机的闪光灯潮和人潮才慢慢散开。

　　李夏至道歉：“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师傅擦擦汗：“我差点都要报警了。我这店开了十多年了第一次人这么多，你不用对不起，我还得感谢你。”

　　师傅递给他名片：“如果你要是愿意，可以来我这上班，我这里很缺人手。”

　　“谢谢您，我会考虑的。”

　　老板还送了李夏至很多海鲜，林吻冬佩服自己身边的男生，看起来很柔弱，其实他有很多自己还没看到的闪光点。

　　“你小心点，我身上有鱼腥味，或者有鱼的血什么的，别弄脏了你的衣服。”李夏至用湿纸巾擦擦自己的身体，还要帮林吻冬擦。

　　林吻冬摇头：“不用，我平时工作身上要不都是抹机器油的味道，要不然就是灰尘，我才不会嫌弃你呢。”

　　林吻冬帮李夏至提购物袋：“走，我要吃你做的饭菜，我饿死了。”

　　李夏至仰起头，感觉天格外地蓝，空气格外地清新，阳光虽然依旧很烈，但但微风在侧，拂去暑气，所以格外轻松。看上去很纨绔不羁的林吻冬，其实也是一个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