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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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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昏迷的连城,楚恺之眼中露出温柔的目光,他轻轻抚摸着连城的面颊柔声道:“我真的很爱你,爱到快发狂了。二皇兄,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他吻了吻连城冰凉的耳垂,“以前我们明明很亲近的,你对我比对任何人都好。可是自从你前年去海颜赈灾回来你就变了,不管我对你多好,你都不肯正眼看我一下。”
他的语声里渐渐有了愤怒之意,抚摸连城面颊的手也添了力气,“我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打开你的心,才能让你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只能用这种方法,二皇兄,别怪我……”俯身轻轻吻了吻他,“别怪我……我真的别无它法……这样至少能让你以后看见我时再不能保持平静……”
这时突然“嘭”一声巨响,楚恺之急忙回头,看见房门被撞成数块,一人怒不可遏的冲进屋里,持剑朝自己刺来。
楚恺之大惊失色,急忙闪避。只是那剑势异常凌厉,他闪避不及,左臂上中了一剑,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那人又一剑刺向他胸口,恺之惊惶无比,急忙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堪堪避过。
“大胆,你敢刺杀皇子!”恺之怒喝了一声,“快来人!”
那人剑尖突然在恺之身上疾点了几下,恺之顿时不能动弹。张口想要喊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来人正是楚江,那夜与连城分手后他本想去吴飞一起回海颜,然而想来想去都放不下连城。每次想到连城追问自己是否会永远爱他时那急切中带着些许痛楚的眼神,他都懊恼到坐卧不安,这才不顾吴飞等人反对,孤身一人来了京城。
在府外徘徊数日,这夜好不容易才潜入二皇子府,却正好撞见这一幕,他气得七窍生烟,若非听恺之说他是皇子,也就是说他与连城乃是亲兄弟,楚江早就一剑杀了他。
楚江狠狠踹了恺之几脚,“等他醒来再处置你。”便将他拖出了卧房,扔进院子里的草丛里,离开时又加点了他几处大穴。
走回卧房,来到床沿边坐下。看见连城脖子上暧昧的红痕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忙伸手掩好了他的衣襟。想到若非自己来得及时连城便会被侮辱,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见连城昏迷,百无聊赖间他打量着连城的卧室。房间里一尘不染,桌面光可鉴人。不多的几件家具,素淡清雅,除了窗前花架上的一盆白色蝴蝶兰外并无其余的装饰。对面墙上一幅字画,画上的景色似乎正是后面的那座梅花山。山顶的白塔临崖屹然耸立,夜空如洗,一轮圆月照于塔顶,清冷寂寥。
楚江心里突然一动,脑中似乎有一根丝被抽了出来,凝神细想却又无源头可循。情不自禁起身走到那幅画前,看见画上有一首题诗:
碧海飞金镜,青烟幂紫桥。
临渊碎玉倾,入塔暗香摇。
字体厚重,结构宽阔,气势磅礴。较颜体瘦硬,比柳体雄厚,一望之下觉得十分眼熟,再细看印章处,正是“楚临渊印”四个字,看日期应该写了有五六年了。
楚江隐约觉得这首诗很熟,却想不出作者,他失忆后对以前读过的书多半还记得,此时不觉有些懊恼。伸手抚上额头,总觉得哪里不对,苦思间突然听见床上的连城呻吟了一声,他忙走回床边,正看见连城睁开眼睛。
意外的是连城看见他时并未显出惊讶之意,楚江怕他误解,忙解释道:“楚恺之想要……”
“行了!”连城不悦地打算了他,之前他虽然不能动,其实什么都知道。一个男人几乎被人□□,这样挫伤自尊的事他自然不愿被人提起。
楚江微觉尴尬,随即了然笑笑,重新坐了下来。
“谁允许你坐下了?”
楚江莞尔,“我毕竟是客,难道竟要我站一夜么?”
连城见他目中笑意闪动,心里微微一动,“哼”了一声后侧身朝里移了移,与楚江身体拉开一段距离。突然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靠在自己后背上,他一颤,怒声道:“你做什么?”
“嘘……”楚江在他耳边柔声道:“你快睡罢,我只是陪你一阵,不会做什么的。”
连城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反对。感觉他身躯渐渐松弛下来,楚江暗暗舒了口气,不多时竟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清晨连城睁开眼睛,见楚江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而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了。
楚江见他醒了,便俯身吻了吻他淡红色的唇角。连城身躯一震,急忙推开他,同时一跃下了床。
楚江见连城俊面泛红,眼角湿润,他心田一荡,连忙低头强自按捺。随手翻过枕头,看见枕下有一只小巧的香囊。拾起香囊闻了闻,“这香气冷彻幽寒,甚是奇特,但闻起来却又有些熟悉之感。”
连城整理衣带的手指微微一颤,片刻后道:“这种香囊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有什么稀奇?”
“那或许是我没见过世面。”楚江抬头笑着道:“可否送我?”
“……你拿去好了。”连城开门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他走近草丛里,看见恺之浑身血迹的躺在地上,后者看见他,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一亮,待迎上连城厌恶冰冷的眼神时他的目光又瞬间黯淡了下来。
连城伸手解开恺之穴道,用着极为厌恶极为冷淡的目光道:“楚恺之,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二皇兄……”恺之颤声道,眼里惶恐羞惭失落等情绪交杂在一起,全然不似从前的温雅从容。“皇兄你原谅我好么?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你从不肯正眼看我一下,我快疯了……”
“所以你便要强迫我么?”连城冷冷打断他,“我平生最恨强迫我之人。”
这时突然听见一声门响,随即看见楚江走了出来。恺之瞳孔突然收缩,瞪着楚江的眼神里满是嫉妒与愤恨,他挣扎着爬起身,虚弱的靠在旁边一棵树上,用极度不甘的眼神盯着连城道:“二皇兄,你居然和他……这个海颜奴……”
“海颜奴又怎样?”连城冷冷打断他。
恺之咬咬牙,目光在楚江身上几乎盯出洞来,“好,好……”终于转身踉跄着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连城心里微微有些怅然。在南楚皇宫里,也只有楚恺之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自己并非没有意识到。只是以前一直以为那只是兄弟之情,没有深想。如今回想起来,或许是自己忽略了他的付出。
这样想着,便不再那么恨他,隐约间甚至觉得有一丝亏欠。可惜也只能亏欠了,对于无法回应的感情,藕断丝连才是一种残忍。
闻到清晨的空气中夹带着一丝熟悉的冷香,连城下意识转身朝楚江腰间看去,果然那只香囊挂在他的腰上。
顺着他的目光,楚江低头看看腰间香囊,含笑上前一步道:“你送我的东西我自然要随身戴着的。”
连城撇撇嘴,“我会吩咐全伯买上一百只这样的香囊,然后给府里的每个下人发一只。”
楚江朗笑一声,低头看着腰间的香囊道:“原来你要将府里的令牌变成香囊啊——别树新帜,倒也风雅。”
连城见他嬉皮笑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在这里作甚?”语毕见楚江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突觉适才自己口吻倒似是在娇嗔。
他大为羞惭,心里突突一跳,这时正好管家来报,说是皇帝召见,他便转身急急走了。走了一阵,不经意回头望去,明媚的春光里,隐约看见楚江站在门前的栀子花丛边朝自己这边张望着。他急忙回过头来,伸手抚上自己的唇角,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滚烫炽烧之感亦缠绵地沁入指尖。
路边的花丛里,两只蝴蝶悄然栖息在凤仙花上,好奇地望着那俊美的男子忽而蹙眉,忽而浅笑,忽而脸红。轻风拂过,搓得太阳花花蕊一片鹅黄。
有不知名红色花瓣落了一地,随风吹向梧桐树下的秋千架,有一些沾在披着露水的树干上。这春已到了最后,万紫千红的灿烂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