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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浮想联翩 ...

  •   正是晌午,冬日暖阳,后院的假山小溪沐浴在金色的光线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一览无余。
      女使们队列整齐,端着膳食往正堂方向走。

      窗棂旁,韩颜用唇语道:“拖住他。”

      崔秀萱抬眸,望向隔扇门外那道高大的身影,黑沉沉地压下来。
      她抿唇,语气委屈:“侯爷,你来做什么?”

      宗凌冷冷道:“自然是接你走,你父亲,还有妹妹都在等你。”

      崔秀萱好奇道:“是父亲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的?”

      “有区别吗,开门。”

      崔秀萱实在想不明白,宗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首先,柳父一定不会放他走,其次,他自己也不像是会主动寻她的样子。

      就在她沉思时,宗凌已经平静地发问:“你在里面做什么?”

      崔秀萱心猛然一跳。
      她神情凝重,回眸看向韩颜。

      韩颜眸色沉沉,抬腿走向窗棂边。突然他身形一顿,回手朝崔秀萱弹出一物。

      崔秀萱抬手接住,两指之间赫然是一枚黑色药丸。
      “此乃催.情丹,能刺激人的情.欲,必要时可以使用。”韩颜暗示道,“我不想等太久。”

      窗门关上,室内重新恢复平静。

      崔秀萱把催.情丹揣进衣袖里,推开门。
      宗凌那张冷硬俊美的面容闯入她的视线里。他冷漠的眼眸在室内缓缓扫视,最后落在她的脸上,神情探究,“为什么不开门?”

      崔秀萱心慌意乱,猛然蹦到他怀里,抱住他,娇滴滴道:“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宗凌额角青筋直跳,忍了好久,才没有把她从身上扒开。
      这女人怎么这么喜欢搂搂抱抱?
      而且,刚才走的时候很伤心,现在又恢复精力了?
      “松开。”他还是这么说,但似乎又防备发生某件事,只是冷着脸用修长的食指轻轻戳了戳崔秀萱的肩膀。

      崔秀萱问道:“你不好奇惊喜是什么吗?”

      宗凌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崔秀萱也不生气,含情脉脉地望向他:“就在我的卧房里,你进来看。”

      卧房?
      宗凌脸色微变,狐疑而无语地盯着她,正要拒绝,却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眯眸,嗓音冷漠,“是吗?”
      他迈着长腿走入了卧房里。

      卧房内布局简单,穿过屏风,先看见一张圆桌,圆桌后摆放着架子床,旁边是妆镜、柜子、衣架。
      宗凌仿佛看见一个未出阁的娇俏少女在妆镜前梳妆打扮的模样。

      他脚步一顿,不再往里面走,问道:“在哪?”

      崔秀萱路过他身边,娇娇俏俏坐在床榻上,羞怯一笑:“夫君快过来,惊喜就在里面。”

      ??
      此情此景,宗凌的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浮现一些奇怪的猜测。
      不是,她干嘛?
      这是她出嫁前的闺房,她也想……?
      他俊容紧绷,正准备呵斥她,话到了嘴边又想起什么,站定在原地,缓缓道:“那……你自己拿过来。”

      崔秀萱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转身探进去,上半身钻入床帐内。

      宗凌脸色微变:“喂。”

      崔秀萱没理他,在床帐内动来动去,她身段丰润,此刻如一条美艳的蛇。透过朦胧的帐帘,隐约看见不知道是衣料还是被褥抛起又落下。

      宗凌瞳孔骤缩,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他冷着脸,面部肌肉甚至轻微抽搐一下,唇线紧紧绷住,突然冷哼一声,转头就往外走,快步消失在长廊里。

      崔秀萱听见声响,从床帐内钻出来,手里拿着一根腰带。
      她方才为了藏好这根腰带,一直在混淆视听,好不容易藏好了,宗凌人呢?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

      为什么走这么快,是有什么急事吗?
      崔秀萱蹙眉,思忖片刻。

      这时,一名女使行至她身前,神情严肃:“方才有人禀报府上潜入一个小贼,从女眷的卧房里逃出来,武功高超,飞檐走壁,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姑娘千万小心啊。”

      崔秀萱面不改色道:“知道了,查查看有没有丟东西,没丢的话就算了。这事先别和父亲说。”

      女使愣了愣,颔首退下了。

      崔秀萱行至正堂,见柳家诸位已经坐在桌旁,女使正将一道道膳食端上来。

      崔秀萱同柳父打了声招呼,在宗凌身边坐下。

      闲谈声渐渐响起,听着似乎是近来北部叛乱一事。

      柳父道:“若是闹得太大,还是得侯爷出征。”
      宗凌不置可否。

      饭桌上热气腾腾,崔秀萱身侧坐着宗凌,另一侧坐着的是柳冉。

      柳冉几次三番看她看,似是终于鼓起勇气,怯怯道:“长姐,你在侯府过得怎么样?”

      崔秀萱握住她的手,温柔笑道:“姐姐的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柳冉缩了一下脖子,哦一声,给崔秀萱夹了一块芋头,讨好道:“长姐,你喜欢吃的。”

      崔秀萱顿了顿,却没动筷子。

      柳冉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身后的易水突然开口:“二姑娘,夫人对芋头过敏。上回在侯府误食,立马吐掉了。”

      一句话下来,正堂陷入诡异的安静。
      柳父面容紧绷,看向这里。柳冉的眼底也闪过一丝慌乱。

      喜欢吃芋头的柳姝姗怎么可能对芋头过敏?

      崔秀萱一动不动,却立马感觉到了宗凌冷冷审视的视线。

      她掌心顿时冒出冷汗。
      易水她疯了?若是身份暴露,在座的诸位谁也别想好过!

      崔秀萱缓缓拿起筷子,夹起芋头吃了下去。
      “谁说我对芋头过敏?”她面无表情,娇蛮地抱怨道,“那次芋头没熟,你也敢端上来给我?”

      易水抿唇,没再说话。

      在宗凌的视线中,崔秀萱又硬着头皮吃了一块。

      宗凌才移开视线,说道:“柳公一共就两个女儿,一个嫁到了我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柳父道:“这是哪的话,我见姗儿气色颇好,可见侯爷对她不错。”

      宗凌慢悠悠道:“听闻我夫人自幼病弱,深入简出,嫁过来却发现截然不同,真是让我惊喜啊。”

      柳父脸色微变。
      柳冉年纪小,是最撑不住的,面上虽不显,双腿却已发软,摇摇欲坠。

      此时柳父道:“姗儿的病是老早就好了的,只是性格没什么变化,不爱和外人说话,所以没什么人知道这件事,这些传言太落后了。”
      他顿了顿,又道:“姗儿自打那回马球赛,就对侯爷很有好感。怎么,这几日是不是冲撞了王爷?”

      宗凌垂眸,没再说话。

      约莫过了一刻钟,崔秀萱用手帕擦了擦嘴,说道:“爹,我想去一趟娘的房间,带点东西走,也好留个念想。”

      应该是想到了亡妻,柳父叹气:“行,你快去吧。”

      崔秀萱福了福身,便往外走。易水低垂眼睫,跟在她身后。

      行至无人之处,崔秀萱立马把嚼碎的芋头吐了出来,不断的拍着胸口,喉咙已然感到一阵瘙痒。
      她不断咽着口水,回头就给易水响亮的一耳光,“啪!”

      易水惨叫着跌倒在地,恶狠狠地看向她,似是还要顶嘴。
      崔秀萱掏出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颈处。
      易水脸色骤变,瘫软在地上,嗓音哆哆嗦嗦:“别杀我,求求你,我错了,我给你磕头,求求你!”

      崔秀萱面容冰冷,又将刀抵入一寸,一道血痕溢出。
      这女人不能再留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够了。”

      崔秀萱猛然清醒过来,回过头,发现是柳父。他缓缓走过来,厉声道:“要闹也别在这里闹!”

      易水脸上都是泪水,不断摇头:“老爷,老爷救我啊,等姑娘出来,我还得伺候她呢!”

      崔秀萱缓缓放下刀,蹙眉,抬腿踹易水一脚。
      “啊!”易水顿时惨叫一声,面容扭曲地倒在地上。

      崔秀萱道:“滚!”
      易水咬唇,慌慌张张离开。

      待她的身影消失,崔秀萱转身看向柳父,“柳大人,你找我何事?”
      她在柳府待了三个月,柳归帆对她向来冷淡,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太喜欢自己。

      虽然他今日三番五次地帮助了她。

      柳父缓缓道:“来见你的那个人走了吗?”
      崔秀萱点头。

      柳父问道:“你与侯爷相处的如何?”
      “就是你看见的那样。”崔秀萱道,“柳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柳父沉默片刻,干涩地开口:“我能不能见见我的女儿?”

      崔秀萱抿唇,朝他作辑:“恕难从命。”

      微风吹起柳父花白的头发,他眼眶湿润,突然用力握住崔秀萱的肩膀,咬牙道:“你不能让她死,否则我和你们拼命!”

      崔秀萱瞳孔微缩,用力挥开他的手臂。
      她习武,而柳归帆不过是个文官,被她推搡的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柳父,防止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而柳父似乎缓缓冷静了下来,从地上爬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平静道:“走吧,我们一起去夫人房里,别让宗凌怀疑。”

      崔秀萱嗯了一声。
      她在柳母房中拿了一枚玉簪,揣进了怀里。此时回门礼节已毕,一行人起身离开。

      行至府门口,易水默默从角落里跑出来,怯怯看着她。
      现在突然把这个女使解决,太过可疑。崔秀萱心里有了些成算,对她道:“走吧。”

      易水低低嗯一声。

      崔秀萱抬腿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看见宗凌抬手支着额角,闭目养神。俊容冷硬,鼻梁硬挺,唇浅而薄冷。

      她立刻想到门主交代给她的任务,便坐在宗凌身侧,用手抱住男人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头,娇声道:“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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