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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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春 7 日
晴 PM 6:45
安抚好差点被甚尔爆头的珍珠贝后，十九揣着黑乎乎的海胆，在牧场小屋里和两个伏黑面面相觑：海胆还是坚持不肯进食——而且尤其抗拒甚尔的靠近。每次试图把海胆递给甚尔的十九都能感觉到小小的吸力咬在掌心，依靠口器进食的海胆显然不是因为没有嘴巴才不肯喝奶的。
而现在，缩在十九手心的毛绒海胆简直就是小小的一团乱毛，那一排排的长刺都因为饥饿而蔫了下去。
十九看着海胆猩红的状态栏，整个人都无奈了。眼看着好不容易顺利孵化的卵马上就要把自己饿扁成一片海胆干，十九却实在没办法违心的劝对方开口吃饭。
就算是玩家，那也是该有人性的！
毛茸茸的海胆蔫巴巴的软在十九掌心，既不吱声，也没有多余的动静。
双手抱胸立在门边的伏黑甚尔嘴角勉强勾了一下：“挺大个人了，挑食也不嫌丢人。”
十九无奈：“我觉得这应该不是挑食的问题、呃......怎么说？”目光掠过甚尔赤裸的上身，十九默默咽下了后面的话。点点鲜红落梅一般洒在奶牛胸口，光是看着那零星的血迹十九就知道了奶牛曾经的努力，以及惠那无比坚定的抗拒。
站在屋内的牧场主对着誓要绝食饿死自己的海胆崽子绞尽了脑汁，终于还是决定再逼迫一下面前这显然懂得不少的成年人。既然甚尔自称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他更懂孵化，那现在这种情况想来也该有点办法？
奶牛的尾巴一直是放松的垂落状态，十九总觉得甚尔似乎还隐瞒了什么：“所以？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这好歹还是你亲自生出来的……这样下去它恐怕抗不过今天。”
盯着十九手心里依旧柔软摆烂的海胆，奶牛不耐烦的扭扭脖子，望天望地却逃不开牧场主视线的奶牛终于还是极不情愿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嘁，不识好人心。”
伸手抓过十九掌心的海胆，甚尔用残余的镰刀刀头一下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混杂着灰烬一样淡薄的雾气从伤口里涌出，奶牛大力揉搓了一下手心Q弹的海胆幼崽：“吃吧。牧场动物的食谱里，有一种叫血食的东西——完全可以替代母体的奶水。”
一直蜷缩在奶牛手心的海胆终于轻轻蠕动了一下。
那毛茸茸的尖刺浸润在快速流逝的血液里，瞬间就被染成了一种暗淡的红。极细极长的尖刺逐渐从海胆的绒毛里探出，中空的刺管不受控制的扎入奶牛温热的皮肤，被饥饿催动的海胆终于在一片浑沌中盲目的开始汲取那鲜甜的血液。
石质的镰刀谈不上什么锋利，硬生生用蛮力撕拉着割开手腕的奶牛对自己染红半边手臂的出血量一整个就是视而不见的状态。奇怪的是，如此巨大的血液流量冲刷到那枚小小的海胆身上，居然一滴都没有浪费。
“不过，既然说到血食......”
眼看着奶牛头顶的血条匀速下降，正在慌忙翻找补血药剂的十九突然被奶牛钳住了下巴。被迫和奶牛对视的十九只觉得唇上一暖，一颗鲜红色的爱心就突兀的出现在奶牛的头顶：“牧场主和苗床的情感，也是促进幼崽发育至关重要的保障啊。主人，你也不想自己的牧场被亲手孵化的魔物破坏殆尽吧？”
震惊之下原地僵直了近三秒钟后，十九才磕绊着把自己团成个球滚到了牧场小屋的边缘。扶着孵化器的十九扯起一片床单疯狂擦嘴，震惊之余也不能不承认奶牛的动作好像真的有效：又一次加上一颗爱心之后，奶牛手腕上伤口里，溢出的灰雾似乎少了几分。
“不要摆出一副被轻薄了的样子，有点恶心。”抢先动手的奶牛毫无心理压力的开始了恶人先告状：“看起来你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教你一点常识。牧场主对牲畜的任何动作都有可能触发这种‘涌动’。这种类似于好感的东西可以非常有效的平复牧场动物的分体，是那些买不到、买不起圣庭的分体药剂的牧场主最常用的手段。”
颠了颠手里如梦初醒的海胆，甚尔曲指捏住了匆忙松口、焦急的唧唧直叫的黑毛球：“行了别叫了，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我们继续，刚刚说到哪了？”
奶牛挠了挠头，发现没法剃掉海胆刚刚长出的长刺之后，甚尔干脆把手里还在唧唧叫唤的海胆来回揉搓，直接把海胆崽子揉的眼冒金星、浑身炸刺：“总之，牧场动物一旦分体，就会彻底的从素材上剥离——那时候跑出来的可就是魔物了。新诞生的魔物会继承素材的记忆、智慧还有能力，唯一会失落的就是属于人类的情感——魔物毕竟是混乱与破坏的代名词，一旦彻底分体，作为素材的人当然会死，但生命力强悍的魔物却能够在彻底凋亡之前给牧场造成极大的破坏，从塔的记录来看，几乎所有牧场主都是死于没有及时得到援助的魔物袭击，无论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
“所以，你那个防止分体的药剂还有吗？”曾经拒绝了药剂的奶牛对着十九玩味的笑：“不光是我，还有这个崽子。”
把手里的海胆塞到十九怀里，奶牛干脆的直接屈膝半跪在十九面前，就这样的姿势他还是能轻松的把十九遮盖在自己投下的阴影里：“食用血食毕竟只是应急措施，我和他的素材是完全不同的品种。”
指了指毛茸茸的海胆，再指一指自己头顶上的牛角，甚尔盯着十九掏药剂的动作，眼睛一眨也不眨：“他应该是融合了某种水生魔物，而我嘛，显然是陆地上跑的那种。我的血液对他而言就是可以饱腹的剧毒。存粹的饥饿会导致魔物意图自行进食，从而催动分体的进程。而食用不同种类魔物的血食，消减的则是牧场动物的融合程度……”
“懂了，饿了只是扣融合度，血食吃多了减的居然是血条上限？”挑挑拣拣从包裹里翻出药剂的十九捏着那白金色的玻璃瓶，仔细数了数瓶塞上的翅膀，然后一股脑全部递给了奶牛：“抗分体的药剂就剩这几瓶了，其他的你也看看，反正什么有用就喝什么吧。”
被牧场主的大手笔震惊了一下，甩了甩尾巴的奶牛毫不客气的连灌两瓶，接着又利落的挑开瓶塞，左右开弓给海胆兜头送上一套药水澡。透明的药水里不同的白金色星星正在闪闪发亮，衬得黑乎乎的海胆现在布灵布灵的简直像个圣诞树。
十九看着那些白捡的药剂现在被奶牛像白开水一样挥洒，终于还是迟钝的感受到一点点心塞：“行了，这都已经补满了，别太浪费啊你！不过别说，这星星点点的还挺好看……但是他的血条好像确实没涨回去啊？”
眼看着海胆状态栏里那鲜红的98/98，十九有些忧心：“一次血食要扣2点血量上限，这一共才能喂几次啊？”
“反正不能超过十分之一。”把空瓶子收进自己腰包的奶牛对着十九展示他夹在指尖的几个瓶塞：“行了、饲料的事之后再说，你先过来给我认一下这些药剂。那个圣子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这里有很多我听都没听过的纹章——圣庭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六翼的药剂也能说送就送吗，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相当坦诚的十九一句话就把奶牛沉默在原地：“这是弥赛亚送我的爱心大礼包，说是免费的试用装。”
从奶牛的指缝里摘下那些用白水晶雕琢的瓶塞，十九一一点数：“药剂的品质好像是用翅膀的对数来标记的，一对翅膀的级别最低，就是用来给牧场主补充体力和精力的。分别用向日葵和香蒲的花型做纹章。”
“补充魔力的药剂一般是两对翅膀，中间雕刻曼陀罗。因为牧场主和动物都能用，所以级别要高一点。”捻起一枚瓶塞，十九示意奶牛看向被羽翼拱卫的瓶塞中心：“就是这种和牵牛花很像的东西，只是花瓣的边缘会有突出的部分。”
“而这种三对翅膀的牵牛花瓶塞嘛，里面的药剂是用来增加动物亲和度的，可以加快培养感情的效率。”
“四对翅膀的有好几种，雕刻风滚草的这种可以提高移动速度，剑兰可以增加攻击力，那个带刺的仙人掌好像是加防御的。似乎都是用作战斗的功能药剂啊？”数了数手里的瓶塞，一只手有些捧不住的十九干脆把这些亮晶晶的小玩意儿递给了怀里的海胆：“你也可以看看，以后或许会用到呢？”
腾出手来的十九翻看着剩下的药剂，万幸奶牛还有分寸，这些似乎更昂贵一点的药剂仅仅是被他上下翻倒了几次，并没有启封：“五对翅膀的紫荆花就是防分体的药剂，这才是你们该喝的东西。”
把剩下的四瓶五翼药剂交给奶牛，十九看向最后的六翼：“至于这个——雕刻百合花的六翼，是可以使断肢重生的高级治愈药剂。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