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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救 ...

  •   “魔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随着一胖和尚愤慨喊道,围绕着南宫睿的人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猩红着双眸,举着兵器激动地朝南宫睿飞扑了过去。

      南宫睿腹背均已受伤,鲜血已浸透了他赤黑的长袍,在地面上流了一大滩。

      他不停地喘着粗气,拼劲全力跟他们决斗着,但纵使他曾经可以以一敌百,但此刻,却也是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

      一人握着长剑,趁他跟眼前人决斗时,从他的后背刺了进去,直从前胸才露出了剑身。

      南宫睿经受不住,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人也踉踉跄跄向前扑去。

      在他眼前跟他周旋之人见状,急忙又趁机给了他腹部一剑,让他忍受不住又连连朝身后退去。

      眼看他身后之人又要补刀,南宫睿一个向上飞去,在远处的崖顶摇摇晃晃停了下来。

      他左手紧紧地捂着心口,嘴里不停地吐着红艳艳的鲜血,而他的右手则死死地握着他的佩剑“旭华”,没有丝毫要放弃,逃走的意思。

      胖和尚拄着法杖,紧走到崖边,跟南宫睿以断崖相隔而望,厉声喊道:“魔头!休要再做挣扎!今日你必死无疑!”

      南宫睿嘴里禁不住呕出了一大口鲜血,部分留在了他的下巴上,跟他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轻蔑地朝胖和尚笑着,不在意地用左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下巴,道:“我南宫睿就算只有一口气,也要灭了你们!!!”

      “不知悔改!死不足惜!给我上!!”随着胖和尚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拿着武器,或是刀,或是剑,或是锤,或是鞭等,一一朝南宫睿飞扑了过去。

      南宫睿没有丝毫犹豫,深吸了一口气就跟他们拼了起来,一时间又是刀光剑影,兵器相撞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胖和尚站在对面,拄着沉重的法杖,极其严厉地目视着一切,在见南宫睿渐渐占了上风后,扯着嗓子又喊道:“谁割了魔头的脑袋,谁就是下一任武林盟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便像是疯魔了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朝南宫睿刺了上去。

      南宫睿已渐渐无力跟他们相斗,但却并没有一点儿退缩之意。

      这时,在南宫睿身后的一人瞅准机会,凶狠地拿着他的长剑朝南宫睿的脖子砍了过去。

      南宫睿身受重伤,反应已不似之前灵敏,在感觉到有一阵凉风朝他的脖子袭来时,那人冒着寒光的锋利的剑刃已经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南宫睿几乎是下意识就向身后一躲,然后毫无防备就坠入了万丈深崖。

      众人,包括统领他们的胖和尚,纷纷都凑着脑袋赶紧朝崖下望了去。

      一人担心:“魔头武功高强,坠崖会死吗?”

      “我们要不要从旁路而去,找找魔头的尸体?”一人紧跟而道。

      这时,一留着灰白胡子,身形纤瘦的老头道:“不必了!这崖万丈深,崖底有条河,闻言也有百丈深,落下必死无疑!”

      众人才敢轻轻吐了口气,算是彻底除掉了心头大患。

      南宫睿也以为他必死无疑了,故而在坠崖之后就凄惨的笑了,心中是他这七年来艰难奋进,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画面,像是在无情地诉说他的命运是多么的悲惨,走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南宫睿如他们预料的那样,掉入了百丈深的河水里,被河水冲击着飘向了远方。

      彼时,正是百花斗艳,芳草萋萋的季节。

      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小和尚,背着他一半身高的竹笼在河边割草。

      他很瘦,是营养不良的那种瘦,像是一片叶子都比他胖一样。

      他的衣服是灰白的和尚袍,宽宽松松的,像是个麻袋一样套在他的身上。

      他很专注地割着草,连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都没有。

      他只是在割完了一笼草,去清洗双手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在他身后的一棵半大的柳树枝干间架了一个人。

      他连思考都没有,立马就卸下背上的竹笼,跳下河里,把那人从树干上拖了下来,架到了岸边。

      小和尚用双手轻轻地拨开了那人脸上粘着的头发,是张惨白到泛青灰的脸,所以那人模样如何,小和尚并没有看出来。

      小和尚用他的右手探了探那人的鼻下,又把了把那人右手的脉搏,才轻语:“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然后才开始寻找起了那人身上的伤。

      在发现那人的胸口上有两个大窟窿,腹部也有两个大窟窿,还有他的手背,胳膊,腿上七零八散的伤口后,不禁震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不过,令他更意外的是,他受了如此要命的伤,竟然还有口气,真不知道是奇迹,还是他的命太硬。

      小和尚望着那人怜惜地叹了口气,拖着他的双臂朝眼前的大山下走去了。

      大山下有一座不大不小的茅草屋,小和尚住在里面,把那人也拖了进去,放在了唯一的一张光秃秃的还是翠绿色的竹子做成的单人床上。

      小和尚帮那人做了简单的清理,就去外边了。

      然后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就端着一只竹子做成的碗跑了进来,开始给那人敷药了。

      药是现捣的,墨绿色的,小和尚没有放过那人身上的任何一个伤口,都给那人涂了一遍药,然后才停了下来,而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小和尚站在床边,用着慈悲的眼神望着那人,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了句“阿弥陀佛”,出去了。

      小和尚再也没有进来过,直到到了次日傍晚,晚霞映红了整个天空时,才又一次踏进了这座茅草屋。

      而彼时的小和尚,已经换了身和尚袍,虽然看着跟昨天穿的和尚袍一样,但明显他现在穿的这身很合体。

      他的脸上也多了些风霜,似乎是才经历过一场长途跋涉一样。

      他把身上斜跨的同色布包卸下,放在床上,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枯草色的小葫芦,打开木塞,从里面倒出来了三粒像西瓜子一样的褐色药丸,塞到了那人的嘴里。

      然后又找到一个圆形黑色,跟荔枝一样大小的小盒子,把里面莹润,洁白到像是雪一样的药膏,涂抹在了那人的伤口上。

      “这药已经很难得了,你要是还好不了,真就没办法了。”小和尚给那人一一涂抹好伤口后,又怜惜,慈悲地望着那人看了会儿,才道了声“阿弥陀佛”,再一次出去了。

      小和尚在忙什么,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晚上是不睡觉的,因为每天早上,他总会背着一竹笼像是野草一样的东西回来,然后一边煮清汤寡水的粥,一边给那人喂药,涂药,如此,一眨眼,就过了七天。

      七天了,在春天,那是一日比一日暖。

      在小和尚的细心照料下,那人手背上,胳膊上,双腿上的伤口已经都痊愈了,除了他胸口的那两个窟窿,腹部的那两个窟窿,虽然比之前好了大半,但却并没有彻底痊愈。

      小和尚担心春季生发的阳气会令他的伤口感染,化脓,于是在将圆盒的药涂完,又给那人喂了一次药后,再一次离开了这座茅草屋。

      小和尚在离开前道的那声“阿弥陀佛”那人听到了,而且在心里还无情地鄙视了一番,想着他大难不死,死秃驴再敢在他耳边阿弥陀佛一句,他一定会一掌劈了他!

      那人在小和尚离去的次日清晨,彻底醒了过来。

      如所有昏迷许久再次醒来的人一样,那人对周围的一切先疑惑,懵懂,然后开始清晰,明白。

      他强撑着无力的身体坐了起来,打眼一扫,屋内空空如也,只容得下一张小床,一把小椅子,一个煮饭的小锅炉,再什么都放不下了,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穿好鞋,下了地。

      屋外的晨曦已经冉冉而升,照亮了屋外,把橙色的光都射进了屋内。

      那人便推开竹门,跨了出去。一眼望去,一片碧绿,还有他似曾相识的那条“河”。

      那人在五块灰色大石头铺成的院中站了一会儿,想等到救他的人出现,但那人却并没有出现,于是,他就不带一点儿犹豫地离开了。

      他的命是谁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必须立马回到绝情崖,必须重新掌握“红莲教”的统领,这样魔教才能卷土重来,这样,他才能一统江湖,为他父亲报仇雪恨!

      这一年,南宫睿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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