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赤黑】另一条路》祁程星

7、另一条路

　　黑子惴惴不安地站在自己房间外面转了会儿圈，时间拖得有点久，赤司君会不会觉得是不敢去见他……还是坚持说是不小心掉出来的，所以顺手就放在了桌子上？

　　赤司拿着书靠在床头，天气有些热，薄被只是松松搭在小腹上，光线柔和的床头灯开着。黑子进门的脚步迟疑了一下，看这样子应该没有去桌子那边，没被发现吗？他迅速瞥了一眼，那张草稿安安稳稳地躺在原来的位置上，分毫不差。

　　黑子在内心吐出口气，装作是去整理桌子的样子，顺手把那张草稿夹进练习册里，安心了……

　　“哲也。”

　　“嗯？”

　　“今天有个队友说喜欢我。”

　　“！！”某人的下一句话在他伪装的平静上狠狠敲了一锤子，黑子脊背僵直。那句话就像炸弹一眼爆在耳边，让他好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令人惊讶。”

　　赤司拿起床头的水杯喝黑子妈妈贴心提供的热牛奶，还没靠近杯沿眉头就皱起来了。“刚开始我也很吃惊，没想到他竟然对我有那种感情。”

　　‘那种’感情啊……黑子发现自己对这些微微透露出否定的词汇十分敏感，“赤司君觉得很奇怪？”

　　赤司想了想，“打比方的话就是你一直只认得一条路，不过某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你还有另外一条，这样的感觉吧。”

　　“赤司君的回答是什么？！”黑子猛地转过身，音调提高几乎是在质问。“赤司君给他的回答是什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很不正常，他视线飘到别处，似乎很尴尬，“对不起我只是……”

　　从来没被这种语气质问过的某人呆了好一会儿，神色变得有点奇怪，“哲也。”

　　“是。”无精打采。

　　“……”

　　“……”

　　“算了，没什么。”赤司盯了他一阵子，掀开被子站起来。黑子木讷讷戳在原地。

　　“过来睡觉吧。”

　　“……”见他仍旧抿着唇站在原地，赤司叹了口气，朝着门口的方向迈开步子。

　　握住门把手时赤司察觉到背后扑上来个人，得益于优秀的反射神经他立刻回身接住了那个不安分的家伙。一阵气流冲着脸压过来，床头灯柔和的光芒被挡住，怀里是少年年轻温热的身体。

　　黑子攥着对方衣领的手有点抖，唇倒死死贴着一点也不肯放松，察觉到赤司有想离开的动作就压得更紧，执拗得不行。

　　被压着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毫不客气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嘴，舔了舔黑子的上颚，“告白方式真特别，哲也，你绝对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人。”

　　黑子被刺激得一颤，毫不示弱地舔回去，缠了一阵子后气喘吁吁松开依旧呼吸平稳的某人，语气不满，“因为赤司君太恶劣了，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的？”

　　“嘛，被那个队友告白的时候就想明白了，看到那张草稿就更确定了。”赤司吻吻他的鼻尖，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哲也藏那张纸的动作很可爱啊。”

　　“赤司君要和我一起走另一条路吗？”黑子锲而不舍。

　　“嗯，当然了。”

　　“那为什么突然要走？”

　　“……我只是想去刷牙而已。”无奈的语气。

　　刚才赤司君喝的似乎是牛奶。黑子默默松开搂得死紧的手，打开门把人一把推出去，极快地钻进被窝。就算是在这样不甚明亮的环境中赤司仍然能瞧清楚他通红的脸。

　　“我马上就会回来，哲也不用太紧张。”笑眯眯。

　　“……”///////

　　该让谁去当炮灰呢？好想知道之后的发展啊，黄濑托着下巴。小绿间是知情人还是算了，小青峰太蠢了说不定会连累我，小紫原又太听小赤司的话。

　　“啊……好纠结。”

　　笠松眉毛抽了抽，一脚踹过去，“别一脸傻不拉几地蹲在路边！很丢人啊！”

　　黄濑委屈地拍拍背上的脚印，“前辈我可是在思考很严肃的事……啊咧？”察觉到手机的震动，他看了下号码，“哇真不愧是小桃井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啊，莫西莫西小桃井你……”

　　“黄濑。”低沉的男声。

　　“咦？小青峰你怎么会用小桃井的号码打给我？”

　　“今天没有训练吧。”对面传来陈述句。

　　“嗯，教练说放我们一天假。”黄濑道。

　　等听清对面传来的话后，黄濑眯起双眼。

　　“约会应该去哪里比较好？”赤司问躺在他旁边刚醒的人，虽然很不想承认，在他过去的生活中感情所占的比例少得可怜，习惯于掌控全局的人现在有点束手无策。

　　“大概……游乐园？”事先不知道赤司君有这个打算，对某人的突然行动一点也不吃惊的黑子努力想了一下很认真地回答。

　　“以前一群人一起去过的吧，那种吵吵闹闹的地方。”出鬼屋的时候真太郎泪流满面，凉太半死不活，大辉和敦又失踪，只有哲也乖乖跟在后面。要操心一群二货的感觉实在太糟了，那种地方绝对不要去第二次，赤司想。

　　“那电影院？”

　　“要看电影的话去我家的私人影厅会比较好哦。”^^

　　“……算了。”黑子扭头。余光瞥见赤司曲起食指敲敲下巴显得有点苦恼的样子，又莫名有些想笑。

　　“哲也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原来赤司君也不是万能的。”黑子忙拉平嘴角维持住面瘫脸。

　　赤司一眯眼，“这种小事我怎么可能解决不了，换衣服，我们出门。”

　　“等一下。”黑子拉住他的衣角，“要不顺道把二号带出去遛遛？”

　　“……”赤司皱眉，“遛狗也算约会？”

　　“应该算吧。”迷茫脸。

　　“那去附近的公园。”拍板定案。

　　这就是两个家伙初次约会内容的决定过程……

　　赤司坐在玄关口绑鞋带，眼睛活像黑子儿子的柴犬吐着舌头，把两只前爪搭在他膝上一脸讨好。赤司很给面子地揉揉它脑袋，拉住狗绳打开门。

　　黑子站在院子里，递过去一瓶牛奶，“这个也是早餐的一部分。”

　　“汪。”

　　“……”有种微妙的感觉。赤司看了看两双神似的蓝眼睛，默不作声地接过自己故意落在餐桌上的某物。

　　初夏的空气微微粘滞，紧贴着皮肤使之渗出细密汗水，二号出离的兴奋让遛狗的两人跑得有些热。黑子擦了把额汗，嘀咕：“好渴。”

　　赤司适时地把牛奶递过去，时机掐地很准，在别人看来是贴心的小举动。

　　黑子沉默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喜欢奶昔但不喜欢牛奶，赤司君。”

　　“怪不得哲也你始终长不到一米七。”赤司收回手，一脸好可惜的表情。

　　黑子木着脸，“至少我从不垫增高鞋垫。”

　　“……”

　　由于赤司的沉默心情指数明显回升的某人抽走他手中的狗绳，慢悠悠晃到前面去了。

　　二号跑到街头篮球场门口停下，回头朝他们两个汪了几声。

　　“怪不得叫二号，就连这点也很像。”赤司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球场。

　　“等我打败赤司君后，赤司君大概会明白的，我对篮球的态度。”黑子吐出句闷闷的话，蹲下去摸摸二号的头，“抱歉，我们没带球。”

　　二号耳朵垂下来，焉巴巴的小模样挺招人疼。赤司俯视着那颗蓝脑袋，脑子里浮现出上头两只耳朵不高兴地挂下来的样子，和二号简直如出一辙。伸手不客气地揉搓了两下，“等我一会儿。”

　　黑子抱着二号有些奇怪地看着赤司走远，然后拐进了最近的那家体育器材店。

　　三分钟后赤司手上多了一个崭新的篮球，外层还包着真空压缩的塑料膜。他走回来，挑起嘴角，“哲也，要one on one吗？”

　　黑子从怔愣中回神，眉眼弯弯，“当然。”

　　“小青峰~小桃井~”黄濑一脸灿烂挥手，蹦到马路对面的两人前，“真稀奇啊你们会找我出来。”

　　青峰耷拉着眼皮，“才不是，我可是硬被她拽出来的。”

　　桃井满眼放光拽住他，“先别理阿大，后续剧情呢后续！！”

　　黄濑眨眨眼，“啥？”

　　桃井不满地皱皱鼻子，“什么啥！我之前和你说过赤司被队友告白啊！然后昨天你和小绿不是碰上赤司在约会了吗？和谁和谁？”

　　“……”完全不知情的青峰傻住，面皮抖了抖，觉得有点跟不上着剧情发展。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太庞大了啊喂！你们谁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啊，你说这个啊……”黄濑贼兮兮眯起眼睛，“当然是……”

　　“当然是……”桃井双手握拳一脸期待。

　　“小黑子啊！”笑眯眯。

　　“小紫对不对！”笑眯眯。

　　“喀拉。”→这是青峰石化后碎掉的声音。

　　“咔擦。”→这是桃井小心脏破裂的声音。

　　“啊咧？”黄濑扶住倒得干脆利落的桃井，瞪大眼睛，“小桃井！小桃井你怎么了不要死啊啊！小青峰快把你自己拼好来帮忙！”

　　又被拆CP又失恋的桃井双眼无神，萎靡不振，喃喃道：“哲君，人生真是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