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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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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好的合同静静地摆放在桌子上,凌川望着面前的纸张若有所思,他脑海中隐约浮现了一些模糊的场景,一闪而逝,想要再次看清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梦瞧见凌川有些发呆的模样,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会你有时间你把银行卡号和开户行发给我哦,提成什么的到时候会算清楚发给你的。”
“呀。”他忽然喊了一声,打趣地回过头看着吴梦,“我忘记看有效期了。”
“这是栽狼窝里了吗?”
吴梦一脸难以置信的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合同,“怎么可能,我好像写了的……”
结果吴梦看了五分钟也愣是没看到合同里面写的合同有效期,完蛋,可能是她今天早上匆匆忙忙的时候误删了,这下还得重新去写一份。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明天去公司再重新打印一份出来。”吴梦有些不好意思,用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谁料凌川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但是我说结束的时候就要结束噢。”
“嗯?”吴梦有些不理解,什么是说结束的时候就要结束?
“为什么?”
“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耗在你这里吧,更何况还是个狼窝。”
他的语气轻松诙谐,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说完后便直接躺在沙发上,漫无目的般地调试每一个电视节目,一个接一个,没有停留。
吴梦看着他的后脑勺陷入了沉默,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可乍听起来也没有毛病。
吴梦也就作罢,没有多想。看到垃圾桶里面的自热饭的包装盒她知道凌川已经吃过饭了,她忙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吃午饭,于是她也泡了杯泡面便坐了下来,一边工作一边吃面。
电视机的音量声音有点大,吴梦抬头看了眼电视,发现他也没在看,只是坐在那里发着呆。
“要是感觉电视无聊的话你可以听听歌。”吴梦提建议说。
“嗯。”一声应答。
“但是别听DJ了吧,我在工作。”吴梦接着说。
凌川没有回答,他把电视关掉,打开茶几旁的音箱连上了自己手机的蓝牙,摸索了好一会,应该是在挑歌。吴梦看着他对着手机不停地滑动。
吴梦没有继续看他,埋头认真工作。一声声手拨吉他声响起,吴梦才看见他拿起了她很多年前还是学生时期买的吉他,倚靠在窗台上,一声一弦拨动着…
“我知道花儿难长鲜……
我知道月儿难长圆
……
若能够常伴身边
了却我这般惦念
唯有你能抵这漫长岁月
……”
吴梦情不自禁地停下手中的工作,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弹奏,他的声音唱起歌来还挺好听的…
歌声温柔,声线悦耳。不过实在是温柔得有点过分了……
她偷偷打开手机直播对准他的侧脸,午后暖阳和窗台随风飘扬的白色帘幕此时都成了他的背景板,此时此刻最是耀眼的星星,无人能比拟。
沉醉在拨动的琴弦中,一声一弦,一人。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他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吴梦,蹙起眉头。
“你在干什么?”一声责问。
还没等吴梦反应过来,凌川大步流星从沙发跨了过来夺过手机,看见是直播画面,直接掐断。
“你个笨蛋!”一声低沉的怒吼。
吴梦有些不解,他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他的怒火在紧蹙的眉头上,吴梦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他下一秒就要点燃了。
见吴梦没有搭话,凌川沉下来发现了自己语气有些着急,过了一会,低声道:“下次直播知会我一声,不要把我的脸露出来。”
“为什么不能露脸?这么好看可惜了……”吴梦的声音越来越小。
“会有麻烦,小笨蛋。”凌川伸手刮了刮吴梦的鼻尖,随后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你继续工作。”他说。
“诶?!”吴梦歪着头,发出疑问,“你坐在我面前我怎么工作。”
“你当我不存在。”
“……”
凌川也不搭理吴梦,就这样,吴梦像是被监视般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整个人感觉腰酸背痛,拉伸个肢体都发出嘎吱嘎吱响。
“你这个体格也是真的弱。”凌川就这样盯了她几个小时,还嫌弃她仅仅坐了几个小时就腰酸背痛。
“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跟宕机了一样,怪吓人的。”吴梦连翻几个白眼反击,满脸嫌弃着说。
“虽然你看起来我在盯着你,其实我在神游。”
“神游太空吗?”吴梦嗤笑起来,摆明就是盯着她。
“那没有,怎么说也是神游四方。”凌川说得一本正经。
“你可以修仙了,这位大哥。”吴梦给他提出建议道。
“好建议,可以考虑。”凌川还非常赞同般点点头,似乎这个建议真不错一样。
“你多少有一点点毛病。”吴梦笑着说,跟他对话还真有意思。
原本感觉疲惫的心态一下子被他幽默打趣的话语给抚平了不少。
天色渐晚,月夜如约而至。
时间也不早了,吴梦需要适应家里多了一个人的存在,还是一个姿色有点可以的男性合约朋友。
幸好,我不贪色…
吴梦心想道。
“那个,你洗漱、衣服什么的,有吗?”吴梦打算洗漱回到床上去,才忽然想到凌川好像什么都没有准备,光把人带来了。
“你去洗漱吧。”凌川没有回答,知道自己在吴梦多少有些不方便,他直接躺在沙发上,眼睛闭了起来,不再开口。
吴梦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走进卫生间,关门落了锁。
夜色渐浓,月已高挂。
吴梦躺在床上感觉有些无聊,时不时刷刷短视频,又时不时窃听门外的声音。内心总是有些好奇凌川在干什么呢?第一次有不太熟悉的男人睡在家里,多多少少真的会不习惯。
吴梦甚至还幻想了凌川夺门而入不可言喻的场景……如果他真的跑进来,自己应该怎么办?是应该一个什么样的急救措施呢?防狼术?!还是…大喊?
想法越来越离谱……
也不知道凌川是不是猜到了吴梦的心理活动,清了清嗓子,喊了声:“安心睡吧,晚安。”
“噢…”吴梦应道。
躺在沙发上有些难以入眠,凌川辗转反侧,双手垫头,侧躺,趴着…变换了好几种姿势。
“嘶——”
凌川倒吸一口冷气,嗯,原来不单单是吴梦,凌川似乎也有些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时钟嘀嗒嘀嗒绕着圈,两人都已渐渐进入了梦乡中。只不过,两个人却做了一个相同的梦境。
那是一片汹涌万分的海,层层巨浪如激起万丈高,作势将要吞噬整个世界。而在海的两边有座间隔两地的断桥,只见桥岸边一位身着红衣长袍的女子在跪地掩面哭泣,凄凄惨惨。
海浪声和她的哭声融合在一起,一时之间竟分不出是海在为她哭泣还是她在向海浪诉说。
无词的哀嚎,无边无际。
就在此时天光乍现,是在漫无光亮的黑夜中撕裂出一道裂缝,海浪更加汹涌,庞大如深渊巨口,吞噬!吞噬!朝着女子袭来,红袍女子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海之中,伴随着绝望。
却又在绝望中燃起了一点存活的希冀,那是一双洁白无瑕的羽翼,将她深深裹在其中,免遭海浪的吞噬。
海浪平息下来了,可刚才的痕迹却消失不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那位红袍女子,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剩下一片平静的翻滚声,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