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歌》成山成溪

4、来自千年前的烟火气

　　接下来的日子，李卿过得很舒心。在活字印刷术的光芒照耀下，十篇女戒很快搞完。每天睡到自然醒，晒晒太阳看看书。为了强身健体，还把以前学过的太极、瑜伽拿出来练练，好不逍遥自在。
　　守门的赵婆子是王氏的人，李卿禁足的这些日子，倒是不怎么偷懒，天天将院门看得死死地。这样过了没几天，李卿就闲得有点无聊了。
　　“诶！”院子里时不时想起李卿无聊的叹气声。
　　“小姐，怎么又叹气了，今天这可是第十次了！”绿蕊从孙婆子手里接过中午的饭菜，端进来摆在了桌子上。刚开始来的时候，李卿吃饭绿蕊要站在旁边伺候，李卿觉得别扭，拉着绿蕊坐下来一起吃，可绿蕊怎么也不肯。加上府里丫鬟婆子自有自己的膳食，端给李卿的饭菜也是一人份的，李卿也就不勉强了。但是也不肯要绿蕊伺候，什么都自己来。
　　“小蕊蕊，你不知道，这禁足实在太无聊了。我还有多久可以出去啊？”
　　“十七日。”
　　“什么！还有十七日？”李卿边惊呼，边把饭菜狠狠往嘴里塞。这不行啊，大好时光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大姐姐提醒的没错！别看自己现在只有十二岁，可再过两年，王氏就会盯上她。如果自己不早点做准备，到时候就只能随王氏发落，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可是自己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怎么才能积累第一批资源，挖得第一桶金了？李卿觉得头疼。
　　吃过午饭，李卿把绿蕊叫到闺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又软磨硬泡费了好半天功夫，终于说服了绿蕊配合自己实施偷偷出府的计划。

　　第二天早上，绿蕊抓了一把瓜子和门口的赵婆子、孙婆子唠嗑。
　　“唉、唉......”李卿房里传来一阵阵叹气声。
　　“我说这四小姐是咋啦，一大早撞邪了？呜呼哀哉的。”赵婆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嘴往李卿屋子方向撇。
　　“我呸，你才撞邪了！小姐也是你能编排的？”绿蕊向来是个小辣嘴，也不怕赵婆子，开口就回怼道。
　　我才呸了，什么小姐，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赵婆子心里暗暗腹诽，但面上也不敢公然叫嚣，只鼻子里轻哼一声。
　　绿蕊也不和她细争，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小姐正烦着了。夫人要小姐抄写十遍女戒，一个月就要检查的。十遍呐！这才抄了三遍。”
　　“这可如何是好？十遍怎么抄得完，手都抄痛了吧。”旁边的孙婆子倒是关心地问道。
　　“可不是吗？接下来小姐可得卯着劲抄写了。她可说了，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别在她眼前晃悠打扰她。”绿蕊说完又塞了一把瓜子给孙婆子，看赵婆子眼巴巴望着，勉为其难又给了她一把。“这几天小姐的饭菜就放到东边厢房桌子上，我拿进去给小姐。小姐这几天不会出房门，你们可得仔细点干活，千万别偷懒，知道吗？”绿蕊特意强调“别偷懒”，看到赵婆子眼睛滴溜溜地转，就知道事情多半成了。

　　“咋样，话都传出去了吗？”看到绿蕊进来，李卿赶紧问道。
　　“小姐，我办事你放心！我看赵婆子也是闲不住的。守了这么多天门估计早想溜了，经我这么一说，怕是只有早晚见得到她人了。”绿蕊拍着胸脯说道。
　　“小蕊蕊，我就知道你是能干的。接下里的事情就靠你啦！”李卿凑过来拉着绿蕊的手。
　　“小姐，你真的要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啊？你可是很少出门的，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还有如果府里有人找你怎么办？”一想到这些，绿蕊心都是慌的。小姐现在咋这么大胆了？不行，今晚上一定要多吃一碗，压压惊！
　　“放心，你小姐我机灵着了。府里除了大姐姐，谁还会在王氏罚我的时候来找我，讨这个霉头？大姐姐这几天跟着祖母抄经文，也没空来找我。”李卿拍着胸脯道。
　　吃过午饭，李卿派绿蕊出去查看，赵婆子果然溜走偷懒去了，就连孙婆子都没看到人。李卿赶紧换上先前准备好的小厮衣服，把头发扎起戴上小厮帽，又擦了点自制的粉把脸抹得黑黑的。这一番打扮下来活脱脱一个小厮样。

　　李卿所住的芳园离府里后门很近，她以前天天在后门附近溜达，早摸清楚了后门人来人往的规律。后门主要是丫鬟奴仆出入的，守卫较为松懈。眼瞅着这会日头大，看门大爷不知躲哪偷懒去了，李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后门出去是一条巷子。李卿站在巷子里沥青石板路上，望向巷子尽头。那边人来人往，穿着各色古装的行人、商贩、车马从巷子口不断走过，明亮的颜色与巷子暗沉的光线形成奇妙的交错，仿佛时光穿梭。李卿闭上眼深吸一气，古代干净澄澈的空气扑鼻而来。是，自由的味道！睁开眼，李卿快步向明亮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