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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木兰花新月街的黑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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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狠戾的野兽般的双眼从黑暗中逐渐显出,如同黑曜石般锋利——直挺挺地撞入卡利斯塔的视线——近在咫尺。
“我去!”
她瞳孔颤抖着,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一直都很难控制住惊吓,就像是上学期被从黑湖探出脑袋的马形水怪吓晕在草地上不省人事,醒来时已经在医疗翼。
周围是憋不住笑的米里森,和在往她嘴里灌药的面部狰狞的庞弗雷夫人。
自己脸面好像碎了一地。
一张血盆大口在人前张开,卡利斯塔甚至能数清着野兽有多少颗下牙,而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步也动不了。
猛兽支起身子,比那个雄伟的猎场看守还要高。
她一时间分不清麻瓜世界和霍格沃茨,身体失去平衡便四仰八叉地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
啪!这冰冷的疼痛从尾椎骨迅速传到脑子里。
热泪瞬间盈满了眼眶,自己的后脑勺简直遭受无妄之灾。
谁知道有没有人对着这坎撒过尿!
黑狗哈喇子长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像是被饿了三天两夜的猛地扑过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回想不起任何凯特尔伯恩教授是怎么教她如何应付一头正在发情期或者饥饿的猛兽——这两者都一样的暴脾气,说不定他的断脚就是这么没的。
卡利斯塔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慌乱地逃窜。
回过神来,肩上的重量忽然消失。只见依稀几根雪白的羽毛在视线中翻飞。
“汪!——”
“喔喔!”
福灵剂正被它衔在嘴中,这血光惨案或许会在接下来来上演。
卡利斯塔没站住脚晃了下身子差点晕厥过去,这头蠢笨的家伙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你真会给我添麻烦。”如果不是在它第一次见到卡利斯塔就亲昵地谄媚,示好——她也许买一头更加强壮的,像是褐鱼鸮。
通体漆黑的野兽与黑夜融为一体,潜伏在泥土中。等待着将你拽入深渊。
她用力地呼吸缓和着剧烈颤动地心脏,唰的一声反手从书包的外口袋中抽出魔杖,缓缓压低了重心,对准了这双灰蒙蒙的眼睛。尽管捏着柄的指节微微颤抖,但这威力仍旧倒逼对方节节后退。“不想死就别靠近。”她低声发出警告。
虽然唯一的可能不是用烈火熊熊将这狗烧成灰烬,而是用魔杖进行野蛮的物理攻击——比说说插鼻孔或者戳爆眼球。
所谓,兵不厌诈。
“听着,猫头鹰不好吃,全身都是毛。我这里有你更喜欢的。”卡利斯塔闭上了眼觉得自己也得了臆症,竟然想着和一头野兽讲道理,这里又不是禁林。“你所需要做的,只是松松牙齿,将它还给我。”
黑狗依旧伏低着身子,咬死牙关不肯松开。
哒!卡利斯塔只是笨重地跺个脚步就唬到了黑狗,趁它全身松懈时眼疾手快地捉住福灵剂露在犬齿外边耷拉着的一条腿。
“把它还给我!”她发出奋力的嘶吼。
“汪!!!”
“喔喔——”
顿时三股不同的声音交织。福灵剂身子被撕扯得快开三瓣花,它怨天喊地。
卡利斯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知道从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还真硬生生从狗嘴中把猫头鹰扯了下来。她没敢往回看——扛起行李箱三步并作两步跑在街道上,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沸腾和狂飙。
刹那,眼前出现一团红色光点,头灯穿过稀薄的空气将卡利斯塔的身形照得清晰——那是骑士公交。
刺眼的光让她用手臂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三年级,于此时是同样的情形——啤酒瓶、呕吐物、垃圾摇滚。她登上这辆汽车去到了布莱顿。下车时她颤颤巍巍地站起又倒在地上吐了一地。
那座城市的海澄澈,泛白的浪花搓着她的脚指头。
卡利斯塔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喜欢红色。
她上气不接下气,大叫着钻进即将关闭的汽车的门道中,“等等!还有一个!”
“女士,你再跑慢点就只能吃汽车尾气了。”
“你尝过吗?那是椰子冰糕的味道。”
“哦不,还是别尝了——其实我们的燃料是巨怪的粪便,你懂得,精加工。”
眼前的售票员是个瘦高的男人,背带裤的带子松松垮垮得甚至挂不住肩,说着些俏皮话。
长着一对招风耳,脸颊上有几个小丘疹。“你叫什么?”
卡利斯塔顿了顿,脑海中迅速浮现了一个名字。
“米里森。”
“好吧米里森,你要去哪?”
卡利斯塔摸着浅浅的口袋中所剩无几的,晃得叮当响的钱币。
觉得自己可能不能离开伦敦太远了。
“对角巷,破釜酒吧。”
“今晚上所有人都想去破釜酒吧!”
他笑着让司机启程,卡利斯塔觉得那双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快散架了一般。
回过头去,她将寻了一张看着还算整洁的床铺。
抬眸,映入眼中的是一双翠绿色的眸子。
还有男孩有些尴尬而勉强的笑容,像是在魔药课上搞了什么破坏被斯内普逮住了一般。
——是哈利·波特。
卡利斯塔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的形象别这么糟糕,“晚上好,波特。”
“你好…瓦格泰尔。”
如果说世上最糟糕的偶遇,也许就是现在。
两个好像不太相干的人,因为某些同样性质的家庭原因凑在一起。
顿时空气心照不宣。
哈利不敢去直视眼前的人,只用着胆小的余光打量一二。
上学期,在与赫奇帕奇交替训练场时,他见证着塞德里克是怎么将卡利斯塔紧紧地拥进怀里。
又是在几周后,他继续见证着卡利斯塔是怎么冷血无情地无视塞德里克从他的身侧略过。
也许他们分手了,哈利猜。
但两人很登对,不论出现在校园的哪个角落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议论的中心,聚光灯的焦点。
梅林的袜子——可怕的爱情!
不过小救世主情窦未开,自己从来不怎么在乎这些,他更喜欢和罗恩那个红毛小子混在一起,搞一些拯救魔法世界的冒险——他也确确实实做到了。
偏生女孩生了张动人的面庞,很漂亮。与潘西·帕金森那个狠厉的,马尔福苍白得如同死了七天的脸或者是其他的斯莱特林——不在一个图层。
她面色润朗,眉眼有神。右侧的脸颊上有一颗难以被注意到的痣。
乌发像一匹顺滑的丝绸因为少许的汗液粘黏在了女孩左边的肩颈,它们一缕一缕散乱在其中。
少女身姿挺拔——像一把崭新的光轮2000。
而赫敏将皱巴巴的校园日报贴在他的眼球上时,告诉他,是什么呢?“卡利斯塔·瓦格泰尔,危险指数堪比女鬼!小心自己的魂被勾走!”
而事实是,你很难不对她生出好感——距离、秘密,就像冰川淹没在海平面的底部,吸引着你去了解她。
哈利可能连自己也没意识到,视线就已然追随着卡利斯塔的动作。
他默默地见着她露出不瘦弱的小臂将行李箱放倒塞进床底下,上面有一些清晰的肌肉线条慢慢地浮动。
还有短裤间那个隐蔽的口袋,魔杖的手柄浅浅地露出了一个头——像是在对他打招呼。
“抱歉,我想先睡一会。”卡利斯塔疲惫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注视着杂乱的天花板。因为那些扰人的噪音——她像快入土了一般。“如果你想聊天,叫醒我就好。”
“我会保持安静的。”
“没关系,做你自己就好。”
哈利反而觉得自己待在这更加不自在了。
卡利斯塔是被哈利摇醒的,这半个小时自己仿佛做了数十场光幻陆离的梦。
刚下车,哈利被魔法部部长康奈利掳走——她差点以为小救世主又摊上了什么大事,毕竟人家总是如此引人注目。
不过这位慷慨的魔法部部长为两位孩子付了半个月的房间费——并且多加了20加隆和5加隆小费,为了三餐。
大善人!卡利斯塔感谢道。
在火车第7次从窗外碾过,卡利斯塔痛恨火车站的早班车在6:30就开始了!
或许早起的唯一好处是你不会错过破斧酒吧的早餐供应时间。但是谁不想在假期睡一个好觉呢?
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个同样的逃难人倒是熟络了些,毕竟他们至少有一个相同之处——同样痛恨着魔法史。
卡利斯塔捏着菜单,不耐烦地让汤姆将收音机关掉。
这位潮流的老侍应生很喜欢收听清晨的《魔法时间》,现在正在播放古怪姐妹的《第三首》摇滚曲。
哈利在她面前打着哈欠——火车的轰鸣声让他也没睡好。
“波特,你需要点什么?牛奶、煎蛋、红茶黄油烤吐司还有…”
“老天——你是,你是哈利·波特?!”移开遮住视线的菜单,一个寸头男孩瞪大了圆眼站在二人面前,难以置信地开口。
他的黄油啤酒倒在桌上,水漫金山。哈利像个猴似得抱着自己刚刚写完的珍贵的暑假作业从椅子上窜起来,手足无措。
“你叫什么名字,小孩。”
“伊恩!”
卡利斯塔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被震掉了。“好的伊恩,他不是哈利·波特,他是呃…西莫·斐尼甘。”
“西莫·斐尼甘是谁?”
“他是位精通爆炸学的专家,你懂的,战争魔法。别去打扰他——小心屁股被炸成两瓣。”
卡利斯塔熟练地满嘴跑火车,精湛的演技让哈利啧啧称奇。用来骗六七岁的小朋友那更是绰绰有余。
伊恩恹恹地放低声音,仿佛真受到了天大的惊吓,“好吧,也许是我认错了。”于是吮吸着食指跑到一边去。
“虽然我不确定这是否是个好方法,但还是谢谢你,瓦格泰尔。”哈利正在用预言家日报擦拭着狼狈的桌子,而头版上西里斯·布莱克正狠厉地盯着卡利斯塔 。
他嘶吼着露出自己的利牙——像个吸血鬼得了皮肤病,杂草丛生的乱发比迈伦的还要像流浪汉,或许是狐媚子最喜爱的栖息地。
她总觉着这眼神有些熟悉。
卡利斯塔一手接过汤姆手中的餐盘,一手撑着桌面,笑得玩味,“我很意外你并不享受这些崇拜敬仰的目光,但是,不客气西莫。”
小救世主疲惫地歪着脑袋,不能和卡利斯塔感同身受,“这意味着你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在被别人注视,这并不总是这么愉快。”
“你要叫到我的姓氏多久?我是说你可以叫我卡利斯塔,毕竟我们也算是见证了对方最狼狈的时刻。”
他比那天在骑士公交上要轻松了些,“好的,卡利斯塔。”
“好的,哈利。”她扬着眉毛,心情大好地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