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心》长颐常遗

20、旖旎夜

　　许鹿整个人都僵住了，良久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弯腰把刚刚买的的东西一样样放进后备箱。
　　为了显得自己很成熟，也是见过世面的，许鹿硬着头皮假装自然地说：“挺好，万事有个准备嘛，嗯。”

　　梁长青道：“你能理解就行。”说完又上前把两大袋购买的东西一起提上车。

　　“上车。”
　　“……哦，好。”

　　许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蠢事，顿时苦不堪言，只好低着头坐进副驾驶，默默给自己扣上安全带。

　　开到半路，许鹿忍不住问：“梁长青，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我很蠢？”
　　梁长青偏过头看许鹿，见他委委屈屈地皱着脸，哄道：“不是很经常，比较可爱。”

　　许鹿觉得“可爱”也不算是什么很好很贴合他本人的词，但毕竟比“蠢”好多了，也就勉勉强强地接受了。

　　“一会你先送我回客栈吗？”许鹿问说。
　　梁长青微皱了皱眉：“我也要先回去一趟，收拾下我们就该去家里吃晚饭了。”
　　许鹿道：“我也去吗？你爸妈……”

　　“你这会才想起来担心吗？这会儿梁月姝早就告诉他们了，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梁长青说。

　　梁长青早就跟家里出柜了，原来是真的。

　　“好，希望阿姨叔叔会喜欢我。”许鹿小声说。
　　“不用担心。”梁长青安慰似的握了下他的手。

　　两人先回客栈收拾了一番才正式去梁家。

　　许鹿特别紧张，把车里的化妆镜拉下来看了看，忧心忡忡地说：“早知道前几天去剪头发了，刘海好长。”
　　梁长青道：“是有一点长，每次亲你的时候都要把头发捋上前……”
　　许鹿已经紧张到自动忽视他平时肯定会打断梁长青的话，“啊”了一声，“很长吗？会不会让他们看着不好啊？”

　　梁长青这回是真的想笑了，又感动又想笑的。

　　“不会，很乖很好看，我妈他们就喜欢你这样的。”梁长青给予他肯定。
　　“好吧。”许鹿叹了一口气。

　　梁长青提醒他，“要到了。”

　　正说着，梁母打来了电话。

　　梁母的声音很温柔，“长青，你们到哪儿啦？”
　　“就到了，妈。”

　　“好，小鹿爱不爱吃辣的啊？我和你爸想着煮个鸳鸯锅呢。”
　　许鹿一听急忙凑到梁长青耳边，“阿姨，我可以的，不用麻烦您啦。”

　　“哎行，小鹿你好呀。”
　　“阿姨也好！”

　　许鹿和梁长青对视，各自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等挂电话，梁母那边影影约约还传来一句模糊的“真好啊真好”。

　　很快到了梁家，两人提了不少东西站在门口，敲完门就安静地等了会。
　　“来啦来啦。”里面传来梁父活泼的声音。

　　门打开，一个略显沧桑但周身气度仍然儒雅随和的中年男人站在里面，看到梁长青的一瞬间眼睛红了。
　　好一会，梁长青才低声道：“爸，我回来了。”

　　中年男人笑起来，眼里有泪光闪烁，“回来就好，快领着小鹿进来。”

　　梁长青牵起许鹿的手，一起进了门。

　　是很温馨的三室一厅格局，窗台上有几盆菜，其中一盆已经结了绿色的尖椒。

　　梁月姝还没回来，现在梁母在厨房里准备火锅等事项，梁父打下手，锅碗瓢盆碰得“哗哗”响，热闹而富有人间烟火气的画面平常而珍贵。
　　许鹿抬头看梁长青，见他也怔愣了一会，接着略感生硬而熟练地融入其中。

　　见梁长青来了，梁父一下扔掉手里的活儿，拉起许鹿到一边去。

　　许鹿被梁父拉着坐在棋盘对面，听道：“小鹿来者是客，你就不用操心那些，让他们忙去。你陪我下下棋就行啦。”
　　许鹿求助梁长青无果后只得答应。

　　幸好他大学加过象棋社，好歹学过几招。

　　几局下来，许鹿也就胜了两小局，与梁父也算打得有来有往，梁父看样子很是喜欢他的棋艺。许鹿不知不觉间也跟着放松了些。

　　“我回来啦。”随着门又被打开，梁月姝眉眼弯弯，把小挎包往旁边一扔，结结实实抱了梁父一下。

　　“哥，嫂子。”
　　“嗯。”

　　许鹿脸腾地红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磕绊道：“……嗯，你，你好。”
　　梁月姝抿唇笑了，“嫂子你比我哥可爱多了，想不到我哥最后栽在你手里了。”

　　“月姝，别欺负鹿鹿，过来帮忙端菜。”厨房里传来梁母的声音。
　　梁月姝朝许鹿笑笑，转身往厨房去了。

　　忙活到外头天都黑了，一家人才在桌边坐下。先一起举杯庆祝了下，接着火锅正式开涮。

　　梁母下着菜和肉，叨道：“来来多吃点，鹿鹿太瘦了，长青月姝工作也辛苦。”
　　梁父一听抗议道：“诶诶你别光偏心他们，我也辛苦。”

　　梁母一拍他夹肉的手，不满道：“这个是鹿鹿的，你的还在后头。”
　　许鹿端起碗接过梁母夹来的肉，不好意思地朝梁父笑笑。
　　梁父就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电视新闻播着，桌上气氛很热闹，大家聊着天涮着菜，说不出的惬意舒适。

　　“我们幼儿园有个小男孩天天……”
　　“月姝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长青你吃这不？我吃不下了，阿姨给我夹好多。”
　　“我妈说得对，多吃点好。”
　　“来来我给你了……”

　　“小鹿一会还陪我下一盘不？”
　　“好啊叔叔。”

　　“长青怎么样啊？”
　　“挺好的，生意也不错，认识了几个朋友。”
　　“那就好，你和小鹿是咋认识的？跟我们大家讲讲呗？”
　　“对对，哥快说。”
　　“……”
　　“……”

　　结束时，许鹿喝了点酒，本身酒量很差，不出意外地醉了。梁长青只好扶着醉醺醺的人回自己原来的房间。

　　推开门，许鹿歪歪扭扭就要往一边倒去，梁长青拦住腰把人拉进怀里，轻笑：“又要往哪里去？”
　　许鹿哼哼唧唧说不出个所以然，手却开始不老实地解扣子。

　　“洗澡，我……洗澡。”
　　“……”

　　梁长青把他扶到浴室，许鹿就转身面着镜子低头脱衣服裤子。
　　等他把裤子也脱光时，他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倚着墙抱臂站着，眼睛一直落在他光/裸身上的人。

　　许鹿双颊酡红，嘴巴微张，歪了歪头，迷糊说：“长青……你怎么在这？”

　　梁长青两步上前，直到把许鹿逼得退无可退才站在他两腿间不动了。许鹿双手撑在身后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身子后仰，眼睛却盯在梁长青微红而薄的双唇上。
　　因此也没发现梁长青晦暗如海而极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在他全身肆无忌惮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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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了。”
　　“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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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一方空气里响起亲吻的水渍声、衣物密集摩挲声夹杂粗重滚烫的喘息。
　　还有许鹿的小声啜泣。

　　“做过吗？宝宝。”
　　许鹿拼命摇头，抓住他腰侧薄薄的衬衫布料要去索吻，被拒绝才迟钝反应过来梁长青这是要他回答，“没没有，求你。”

　　梁长青满意地笑了，“那我们鹿鹿愿意吗？想吗？”
　　“愿意，想的……”
　　“谁？”
　　“梁，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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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明。

　　许鹿慢慢睁开眼睛，随之一起苏醒的是身体各处痛感，像被拆开过，又被人胡乱拼接了一样。
　　许鹿艰难转过脖颈，看到梁长青的睡颜。

　　昨晚的声色一齐进入脑海，记忆海啸般倒带，疯狂席卷回来，许鹿有些不敢置信。
　　慌乱也有，更多的还是隐秘的满足和愉快。

　　于是许鹿不费多少时间就接受了梁长青已经被自己睡了这个事实。

　　但是这不妨碍他接下来的恼火。

　　许鹿双臂还酸涩，只得咬了梁长青脸一口，气急败坏：“梁长青你醒醒！”

　　梁长青顿时睁开眼睛，眼底还有未醒的困倦和懒散，他打了个哈欠，唇角微勾：“早安，鹿鹿。”

　　许鹿瞪眼：“早你大爷，我身上很痛。”

　　梁长青挑眉，流露一丝诧异：“不应该啊，我昨天已经给你上过药了。”
　　许鹿一顿，脸色羞红，“好了好了不要说了。”

　　梁长青双臂一伸，揽住他，“我喜欢你，鹿鹿。”
　　许鹿还没来得及说话。

　　“谢谢你，许鹿。”梁长青忽又语气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怪怪的话。

作者有话说

　　被删了[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