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风云之啥也不会》卫何何早

12、第 12 章

　　确诊速度很快，病因常见得不能再常见，具有普遍性不是好事，约等于没法子，检查单给老爹自己看：“您老人家的肾进度倒计时，现在才有症状已经很不容易。”
　　“医生说的？”
　　“刚才说的，你也在。”
　　他发呆，看看单子，继续发呆，没了平时的聒噪。
　　交代病情的时候不知听进去多少，我发誓我没隐瞒，事实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这不是身外物能藏着掖着粉饰太平，性命攸关的大事，作为成年人有权知晓，不管出于尊重，还是没资格剥夺。
　　“这么说我要客死他乡。”一个没拿好，报告单滑落：“身家性命都没有，到头来一场空。”
　　这时候让人怎么说呢，我们原本一无所有，死亡只是回到原点？
　　苍天可证，我爹这次表现真的不错，毕生积蓄化为乌有，人家没哭没闹识大体顾大局，个人得失放在一边，首先照顾别人情绪，上天不因为懂事就让人逃过一劫，说到底这不怪他，不能因为懂事就让人承受更多吧。
　　冯不会插一嘴：“有人回去睡上一觉第二天不肿了，要不等始终没有消下去再说呢？”
　　“对呀，刚才不也这么建议我们。”
　　“来一趟好麻烦，能不能一次听全了，还得是小冯记性好。”爹气呼呼站起来，新买的拐杖用挺顺手，一马当先甩我们好远。
　　不用等到明天，感觉他已经痊愈了。
　　事已至此，再多不甘只是浪费心力，情绪逐渐平和，我更正道：“不是跳舞之后全是不幸，至少认识你这么一个朋友。”
　　“我也是有邪念的。”
　　多亏他，这种时候我还能笑出来：“希望你能真正兑到奖品而不只是中奖，作为朋友我没有为你做什么，对你实在很不公平。”
　　“你要走了？”
　　“你猜到了。”
　　“好吧，就算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别的，当朋友祝你好运，说明她要离开，你又说到得失，时间充裕不怕不能偿还，除非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说的对。”
　　“我冯不会不会患得患失，感谢你从头到尾的坦率。”他很认真看我一眼：“希望你不要不再跳舞。”
　　“不是祝你一切顺利之类？”
　　“太难实现，不顺利不平安不幸福不快乐很正常，纵使这样也可以跳舞。”
　　“纵使衣衫褴褛？”
　　“为什么不，怕它个鬼。”
　　“大不了完蛋！”
　　“对，大不了完蛋！”
　　老爹一骑绝尘，走走停停的我们偶尔被他扫上一眼，拐杖在手他又觉得他行了，竟然嫌弃我们走得慢。
　　回归正题，我实话实说：“只想完成他的心愿，只是因为相比之下我年轻还有大把时间，自己的心愿可以往后放一放。”
　　“你们怎么回，路费也没有。”
　　“没有车，没有船，更别说飞机，好在有腿有脚。”
　　“那是很远的一段路。”
　　“走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撑下来，会不会没到目的地就倒下，这些都是问题。”
　　我不知道答案。
　　爹远远吼一嗓子：“还不快来。”
　　“咋啦？”
　　“背我上楼。”
　　我和小冯哑然失笑，逞强还是要逞强，不行也就真不行，坡下得那叫一个顺滑。
　　“磨磨蹭蹭，什么话怕我听到？”老爹趴在小冯背上：“你们放心吧。”
　　“当然咯，师公光明正大不会偷听。”
　　“那不是，耳背听不见。”
　　小冯笑得没站稳，差点把老头摔出去。
　　“反正我要死了，敢对她不好，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老头忽然怒目圆睁。
　　“我不会。”冯不会回头，迎上他目光，笃定地对视。
　　两个人咋还演上了，我可是女主角，搞成个观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