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想顺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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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材的香气已经渐渐散去，雄虫信息素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扩散开来。
洛伦把揉皱的衣服一把脱掉，随手扔给清洁机器人。清洁机器人勤勤恳恳地工作起来，履带和齿轮嘎吱嘎吱咬合，把被污染的衣物浸泡在清洁溶液中。
席瑞尔倚在冷藏柜旁边，撑着台面断断续续地喘息。雌虫披散的长发还没重新束过，汗液粘得一缕一缕，贴在他湿润而泛着潮红的脸颊上。
“看我做什么？”洛伦赤着上身，光明正大和席瑞尔对视。“舍不得就这么洗了？想再拿出来？”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实际上拿出来也没用。雄虫衣物配有专门的清洁剂，上面的信息素基本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免得污水泄露出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您不允许的情况下，我不会这样做的。”席瑞尔垂下头，隐去目光中可能流露出来的炽热。
“但我还是请求您……下次准许我，来为您做这样的清洁。”
亲手触碰到被雄虫弄脏的衣物对雌虫来说也含有特殊的意味。席瑞尔光是幻想一下都要兴奋起来了。心跳骤然加快，虫纹又要隐约泛起光亮。
好在有围裙替他遮挡。他垂手按住刚刚揉出明显折痕的围裙，把自己情动的姿态勉强遮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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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都是几年的婚姻，洛伦当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就是不想顺着席瑞尔。
一想到席瑞尔可能对着那些沾湿了的布料露出什么意乱情迷的姿态，他就隐隐约约感到一阵厌倦。
不过洛伦并不打算把这种负面情绪发泄在席瑞尔身上。毕竟雌虫需索信息素也属于本能反应，好比饥饿时自然而然的食欲。
他可以觉得席瑞尔过分贪求信息素的姿态不好看，却不会否认席瑞尔对此的要求是十分正当的。
“想什么好事呢。”洛伦顺手从家务机器人那儿捞起一条浴巾，往肩上随便一裹，嗤笑一声。“弄脏这些的，不也是你吗？”
当然，虽然弄脏衣物的直接原因是席瑞尔，但洛伦也并非毫无责任。
不过反正身为雄虫，任性一些也属于理所应当。席瑞尔也并没有反驳这种说法。
席瑞尔没有凑近，洛伦便也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包容雌虫在类似方面的喜好存在是一方面，不愿放任他达到目的又是一方面。
洛伦不会直接对席瑞尔说什么指责的句子，但他仍然会用那种带着不悦的语气告诉雌虫他的糟糕愿望不会被满足。
“我要泡澡，你不用跟进来。”洛伦头也没回，冲着身后的雌虫说。“不许来打扰。”
“好的，雄主。”席瑞尔靠在橱柜边没动。他仍然垂着头，没让洛伦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浴室的门啪嗒一声关上。席瑞尔松手抬头，唇边溢出一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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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伦在家里通常都是很放松的。
这间房子里外布置都是席瑞尔一手操持。传统虫族社会的家庭模式就是这样，雌虫负责忙碌而雄虫只需要验收就够了。
这么做意味着洛伦向席瑞尔让渡了一部分决策权。但洛伦自己觉得舒服，也不会刻意为了显示自己拥有的话语权而干涉席瑞尔的决定。
身为高等级雌虫，席瑞尔布置的住处安全性不必怀疑。因此洛伦也并没对他有什么额外的查验。
但这种放松的心态来源于过度不设防。席瑞尔能在洛伦不知道的情况下做的事情或者安排的装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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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来说雄虫会同时拥有好几个雌虫伴侣，雌虫之间会因为争夺雄虫有限的信息素而彼此竞争。
换言之，通常情况下雄虫的确不必设防，因为雌虫们不会放任自己的竞争对手做出这种显然会惹恼雄主的行为。
但在洛伦这儿，他就只有席瑞尔这么一位雌君。在他的家里也不存在这种争风吃醋的场景。
洛伦见过太多头破血流的恶性事件，觉得像自己家这样的家庭结构也算清净。毕竟如果要承担太多信息素需求的话他会很困扰。
虽说以他的等级来看，应付好几份信息素需求似乎也能做到。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完全没必要给自己增加麻烦。
但洛伦想不到的是，这种清净为席瑞尔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这意味着席瑞尔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很多事情，而且完美地瞒住生性闲散的雄虫而不会被发觉。
洛伦没有想过席瑞尔会做出他不怎么能接受的行为，当然也不会刻意去盯着他检查。于是席瑞尔得以成功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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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闹这一场最多算是浅尝辄止。而接下来这点事也只是余韵。
席瑞尔轻轻按住家务机器人，在它的操作屏上按了几下。
“这样的话，洛伦应该会发现吧？”家务机器人内置的语音管家发出担忧的声音。
席瑞尔甚至不需要工具。他几秒钟就装好手掌上的外骨骼，轻轻卸开家务机器人的收纳仓，从某个厚度和能量块差不多的抽取式仓体里取出一件本来不该放在这里的衬衫。
尺码比他身上的略小，是属于洛伦的、贴身穿过的衣物。
“会吗？那就小心一点，别让雄主发现就行。”席瑞尔语气平静，不怎么在意似的说。
洛伦当然不知道家务机器人内置的语音管家和席瑞尔的个人机甲用的是共享核心。如果他知道的话，想必会把家务机器人当成席瑞尔本人一样提防。
但在他心目中家务机器人一直是个交互过分简单的人工智障，能帮忙收拾衣服已经很了不起了。实在没想到它还有如此多的复杂功能。
比如它其实会当场测算雄虫换掉的衣服上信息素含量，超过某个设定的标准值后直接推入打包仓密封保存。
保存好的衣服就这样被它扣下，然后在席瑞尔信息素缺乏症发作的时候送到他的卧室，给被不安全感折磨的雌虫当成筑巢反应原材料。
席瑞尔取出衣物之后飞快地装好了家务机器人，从外形上看完全看不出它接受过这样的改装，又存在这种糟糕的功能。
“那你用完之后……记得处理掉。”家务机器人用那种僵硬的语气说着人性化的内容。“别让洛伦知道你做了什么。”
“不会的。”席瑞尔轻轻拍了一下家务机器人的锁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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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伦的认知中，一件上过身的衣服这么处理非馊了不可。如果他知道这破玩意居然干下这种离谱事，一定给它拆成零件打包丢掉。
何况他其实并不吝于给席瑞尔提供属于雄虫的信息素。在筑巢反应里使用沾有信息素的衣物包裹住自己也不过是次一级的选择。如果能直接得到雄性给予的信息素，雌虫们应当不至于对外物过分依赖。
能有这种想法，说明洛伦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的雌君。高等级雌虫一样会有占有欲，会因为偏执而收集贴身衣物沾染的那一点点信息素。
好比巨龙即便已坐拥一整条黄金矿脉，也仍然不许一枚小金粒脱离自己的掌控。
好在洛伦暂且不必面对这件事。因为家务机器人的做法实在足够缜密。
这个过分智能的家务机器人还会联网，自动下单一件完全一样的全新衣物作为替换、洗完之后再还给洛伦。
洛伦日常也不怎么爱穿那种独一无二的手工定制。全新衣物或者穿洗过几次或许有区别，但他不会刻意去记住衣服状态，因此也不会发觉衣服被调换过。
况且如果雌君为雄主替换新衣服似乎也是说得过去的安排。谁能想到家务机器人自己能拿这么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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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热气蒸腾，水流的声音清脆，喷头洒落的水雾流速缓和。洛伦随手拿起一瓶精油，拧开磨砂质感的瓶盖。
其实他觉得席瑞尔买的这几款精油都大同小异。
大概主香调来自某种昂贵的植物或者矿物，只要一点点就香气扑鼻。再加上瓶子上流光溢彩的颜色，显得泡澡这件事很有仪式感。
想到席瑞尔自己也可能在泡澡的时候使用这些，他就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之前没注意到，其实精油瓶里的精油光泽晃动的时候有点像雌虫虫纹的能量流动。
浴室里有一面铺满整面墙的镜子。洛伦猜测席瑞尔安装的意图，大概是想着在这里或许能发生一些比较过火的亲密接触。
但实际上他没给过席瑞尔这个机会。虽说他也觉得这个场景似乎会很刺激，但一旦在这里做过什么的话，原本让他放松的场景似乎就变了味道。
两相权衡之下，他还是宁愿选择放弃刺激的尝试。
虽说他有些期待在镜中看到席瑞尔意乱情迷的样子。但洛伦其实并不喜欢仔细打量镜中的自己。
在洛伦眼中，自己的身体只是普通雄虫外形。并没有繁复华丽的虫纹，也不是雕塑般艺术品的身型。虽说线条还算标准，但也没什么欣赏意义。
即使是水汽弥漫的时候，镜子里的身影仍然是清晰的。
洛伦偏过头，避免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不想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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