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厨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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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伦不太想跟席瑞尔讨论关于颈环配置的事情。好在席瑞尔也没有要跟他再继续追忆往昔的意思。
席瑞尔很快就告辞离去，而洛伦自己收拾好茶具，开始整理这个新安排到的公寓。
身为雄虫，他已经习惯了用最谨慎的态度面对不熟悉的环境。
差不多在他刚考上机甲学院那年虫族社会爆出了巨大的偷窥丑闻，许多公共设施都有波及。
这件事情当然也影响到了洛伦。那年雄虫的宿舍楼和雌虫对换，很多自动设备都被停用拆卸检查，为了清查是否有违法记录影像声音的设备。
集体生活本就多少会有不便，雌虫宿舍偏朴素简单的陈设也是雪上加霜。很多雄虫学员因此叫苦不迭。
好在机甲学院的宿舍最后并没查出过问题，也算是维护了高等院校的声誉。但那种疑神疑鬼互不信任的状态至今洛伦还记得很清楚。
他开启了检查设备，链接星网，开始扫描整个公寓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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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雄主在这方面足够谨慎。”
席瑞尔的智能核心接管了悬浮车的自动驾驶功能，但席瑞尔仍然习惯坐在驾驶位上。
智能核心的性格有点絮叨，听起来像是那种没什么坏心却话多的长辈。席瑞尔倒是不排斥这个设定，因此也没修改过。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他发现你这样监控他，你们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他有发现的机会啊。”席瑞尔不以为意。也许他在洛伦面前过分收敛，所以在独处的时候暴露的本性就显得格外恶劣。“我都说过给他做智能体接入了，是他自己不接受的。”
这话说得强词夺理，但他讲得坦然，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似的。
驾驶位旁的公寓平面全息投影幽幽地浮在空中。洛伦的身影在其中缓慢移动，代表着监控信号的光点平稳地闪烁着。
“……唉，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
智能体叹了口气，语气十分生动的数落还在嘴硬的雌虫。“如果不是你向雄主坦白，而是他自己发现这一切的话，你也用你刚刚说的话跟他解释吗？”
中央星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悬浮车自动开启了照明，不同型号的交通工具在空中划出不同颜色和宽度的光带。
全息投影映在车窗上稍有些遮挡视线，智能体默默帮席瑞尔调低了亮度。恰逢交通拥堵，智能体为他换了个方向，避开大型公共交通运输工具的路线。
席瑞尔没有出声，像是无言以对，也可能是单纯觉得这种伴侣之间的话题没必要和没有感情的智能体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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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虫的手指搭在了脖子上，轻轻触碰束缚着脖子的颈环。他没有重新装载外骨骼，此刻的触碰直接来源于指腹，皮质和金属的触感对比鲜明强烈。
洛伦录入的是他自己的指纹权限，和支付时使用的验证相通。这个验证很早之前就被他亲手授权给了席瑞尔。如果席瑞尔需要的话，他也可以自己把颈环卸下来而不需要通过洛伦的同意。
如果再次戴回脖子上的话，洛伦应当也不会发现它被摘下来过。毕竟洛伦连最最常见的电击功能都去掉了，想必也不会主动尝试某些交互功能。
也就是说，它现在只是个完全的装饰物而已。
但席瑞尔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期待它含有其他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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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心过甚的智能体可以暂时放心。至少这一次，洛伦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公寓里大大小小需要连接星网的智能家居实在太多，同品牌的命名方式也是差不多的。洛伦大致看了一下链接权限和设备总数量，没有很明显的异常，他也就没有太严格地检查。
当然也就不知道，他的雌君可能在某些时刻沉默地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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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件事情洛伦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毕竟他和席瑞尔同床共枕过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见过了。被席瑞尔观看日常起居也并不会让他觉得不好意思。
……最多大概也就是感慨一句雌虫本性就是这样。
相比较而言，也许行程被席瑞尔完全掌控更可怕一些。毕竟在洛伦看来席瑞尔熟知所有监控死角与安保系统的种种漏洞。
一旦规律的行程被席瑞尔摸透，也许就很方便席瑞尔无声无息地在某个监控死角干掉他，而且事后还能留有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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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洛伦暂且还没考虑这些沉重的话题。因为他正在检视公寓里配置的厨具，正在琢磨要不要自己尝试在这里下厨。
公寓里的厨具非常简易，容量也不大，似乎并没有什么使用痕迹。洛伦猜测可能是用来给住在这里的演员摆拍一些日常花絮用的，并不用于实际一日三餐。
但洛伦此刻有兴致，似乎略有些简陋的条件在这儿也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洛伦此前很少沾上厨房家务，一应事务不是交给智能管家就是被席瑞尔主动接手，但他在做饭这件事情上算得上相当有天赋。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雄虫敏锐的感官。雄虫，尤其是像洛伦这样的高等级雄虫五感的敏锐程度都成倍于雌虫。
也是因此，洛伦可以很轻易地分辨出食材的品质，甚至在完成制作之前就判断出食材搭配合适与否。
储藏室里放的食材比较常规。整块的兽肉选择了口感更嫩的部位，外包装已经被去除。也许是受到存放时间长度影响，可能需要更多气味浓重的调料去压制气味。
也不知道是为了安全还是为了拍摄好看，加热用的灶台功率似乎过低了，无法快速地进行高温烹饪。
洛伦稍稍检查一番，确认了一下设备操作面板上的相关信息，了然地松开手。
洛伦持刀的时候双手也足够稳定，这也是烹饪技巧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公寓厨具里的刀重量很轻，但刀柄形状有些熟悉。这让洛伦想到更久远的、匹配婚姻之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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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排的纹理如同流动的岩浆，洛伦一下刀就感知到柔嫩的手感。他轻轻翻转剖开的切面，判断出应当是赤晶兽肋排。
他以前会自己尝试烤制肋排，只要找到正确的下刀处就能切得均匀漂亮。而酱汁可以使用虹吸菇调制，剖去菇柄搅碎成泥状，能把酱汁调得晶莹粘稠如同琥珀。
虹吸菇有类似尘埃的微妙气味，但据说其成分有助于雄虫信息素浓度提升，此前洛伦吃过很多。
在公寓里当然没有虹吸菇这种昂贵的食材，于是洛伦换用了简单的调味。抹匀盐粒的时候雄虫娇嫩的皮肤似乎有些发红，洛伦皱着眉头打开水龙头，用大量清水冲洗手指。
储物柜里的旋叶莴似乎尚算新鲜，洛伦挑拣片刻，选了一株形状好看的出来清洗备用。
旋叶莴的枝干笔直而叶片卷曲如弹簧，能存放很久而保持色泽鲜亮。急冻后轻轻拍打会释放出清新的气味。
对味觉敏感的雄虫来说它的叶子偏涩，但急冻后品尝起来会稍好些。清新的气味和脆嫩口感非常爽口。
而且它漂亮的颜色造型都很适合摆盘，和烤制的肋排搭配在一起似乎也更能增添食欲。
处理好的肋排被架上灶边，顶端放上香草。洛伦忽而抬手，中断了全屋的星网链接。警报声还没来得及鸣响，他双手抚上灶台一体的控制面板，指节抵在全息面板边缘稍稍用力。
智能锁应声弹开，露出内部交织的能源管线。
他连防护手套都没戴，面对这种繁杂的结构却熟练得不需要思考。抬手稍稍改动一下，又用力把零部件推回原位。
雄虫特有的敏锐感官当然不只是能用于挑剔雌虫的行为。拆卸的动作并没伤到他的手指，也没损坏灶台的功能。洛伦重新连接星网，警报声中断，一切仿佛都恢复了正常。
灶台开关被咔的一声拧开。本该只能使用中等温度加热的灶台忽而腾起明亮的火焰。这种产自陨石带的异兽，唯有在足够高的温度下才能激发出真正的风味。
赤晶兽肋排带有虹光的脂肪滴落下来，带有灼热感的香味在小公寓里迅速蔓延。原本需要顺着纹理切开的肋排在高温处理下软化，变成餐刀可以轻易切开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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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工作日，洛伦就要进入工作了。
新的戏服他已经试过，如果是日常穿着的话他会觉得某些部位勒得太紧放量不够，但想到这类服饰是为了穿着上镜，他又觉得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
全套的制服形制的衣服罩着防尘罩，被挂在单独拿取的衣柜里。这似乎是某种雄虫的特权。
保存这样昂贵的戏服其实是件麻烦事。把它放在居住地而不是去片场再更换的话更容易出现意外。但如果洛伦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此刻穿上这套衣服去做些其他的事情。——也许对某些应聘这项工作的雄虫来说，这个部分才是这项工作的本质。
也许穿着这样的衣服给席瑞尔扣上项圈的话，他会因此更兴奋也说不定呢？洛伦忍不住想。
当然也可能是席瑞尔突然发现雄虫这样实在太让他吃醋了，所以要想尽办法地取消掉这份工作，把雄虫锁在家独占。
虽然这样想稍显自恋，但洛伦毕竟是席瑞尔唯一的伴侣，彼此接触得又足够频繁亲密。以他观察，席瑞尔这么做完全有可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厨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