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无归淮》逸辞墨秋

5、祈梦启程

　　在一阵眩晕之后，卿不归陷入了沉睡。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一处黑白的陌生地。

　　这里春意盎然，石板路两侧都围满了长满花朵的低灌木，有几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周围的色彩都是灰扑扑的，但是不难看出这一切都是祥和的。卿不归清晰的知道，这是幻境。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四处打量着。

　　此时一只蝴蝶向他飞去，卿不归下意识想要伸手接住，可是那只蝴蝶直接穿过他的手心。

　　“等等，它为什么能穿过我的手？我是透明的！”

　　穿过他手心的那一刻，那只蝴蝶瞬间有了色彩。有了颜色也就更好看清楚了它，它又大又闪亮，是一只紫色渐变的蝴蝶。

　　那只蝴蝶随后与他左肩擦肩而过，正当卿不归顺着它的轨迹望去时，突然身边出现一个身影，卿不归瞥了一眼，是一个约估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本想抬头看他的脸，可是脸却是模糊的，看不清五官。

　　“淮哥哥！”

　　卿不归寻声望去，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一个男孩，估摸着八九岁，手里挥舞着什么东西。可是在这个黑白的幻境，为什么只有他是有色彩的？

　　卿不归感觉自己右肩有一些沉，转头却看见原先翩翩离去的蝴蝶，不知何时落在他的肩膀上，“奇怪，我不是透明的吗。”见着它扑闪着翅膀不为所动，索性也不再细想。

　　“淮哥哥你看，我编哒！”那个小男孩拿着手里的花环在那个少年面前挥舞着。

　　卿不归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真好看。”说着少年蹲下身仔细观看，“咋们小御是在哪里学的，这么厉害。”

　　“严哥哥教我的哦。”说着还拉了拉那个少年的肩膀，“淮哥哥，你把头低下，我给你戴上。”

　　少年低下头等待男孩为自己带上。小男孩轻轻带上，小心整理着少年的头发。

　　“好啦！”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小镜片，“淮哥哥看看，好不好看。”

　　少年认真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做的有一些潦草，一些边边角角的细节还没有处理好，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嗯，很好看，我们小御真厉害。”说着将他手里的镜片轻轻夺去，镜片四边锋利，害怕把小男孩的手划伤。少年牵着小男孩的手离开。

　　“小御，他也叫小御，是我想的那个御吗？”

　　正思索之时，肩膀上的蝴蝶扇动翅膀飞向他们，卿不归见状连忙追上前。可刚踏出一步，周围的世界开始发生变化，见这情形卿不归也不敢随意乱动。

　　这一次的世界是一个操场，正午太阳高照，清风微微吹拂，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那只紫色蝴蝶又出现，在卿不归面前飞舞着。

　　“给我按住他，看我不打死他！”
　　“一个乞丐来这上学，上的起吗！”
　　“我看这衣服八成也是偷来的，给我脱下来！”

　　听到身后的吵闹声，卿不归立马转身，发现有四个男孩在角落里欺负一个男孩，虽然自己视力不好，但是他们四人殴打的正是这个灰扑扑的世界，唯一有色彩的男孩。卿不归很快便意识到，这是刚刚那个八九岁的孩子！

　　“放开我，我没有偷！”小男孩拼命反抗着。

　　一个响亮的巴掌结结实实打在那个小男孩脸上。

　　见此卿不归立马上前制止。

　　“住手！”

　　可刚迈出一步，周围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

　　“我忘记了，这是幻境。”卿不归这样想着。

　　这一次的场景是一个颁奖典礼。

　　刚刚的场景还没缓过来，自己就身处观众席走廊处，不过周围的色彩依旧是灰白的。

　　卿不归打量着四周，突然发现坐在席位的人的脸都能看清，这使他先前不重要的人的脸是模糊的猜想打破。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画面一直在变化，直到震耳欲聋地掌声响起，将他从思考中拉出来，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颁奖台，台上站着的是刚刚那个有色彩的男孩，应该是那个孩子长大的模样。

　　那个男孩手里拿着用红绸带缠着的白纸，猜想应该是某种奖项，只是那个男孩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确带着些愁苦。

　　突然，那只紫色的蝴蝶从那个男孩身后飞出，从自己左侧飞过。顺着轨迹望去，在典礼场地最后方，站着一位身着军礼服的男人，虽然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情感变化，愤怒、担忧到担心疼，最后看着那个男孩，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舍的离开了会场。

　　卿不归想追上去，只是刚踏出一步，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这一刻，卿不归好像明白了什么，“是不是只要我一动，世界就会发生变化？”

　　这一次的世界是在一个书房里，窗外月亮明亮，月光从窗户里洒进。

　　这时卿不归注意到，房间左侧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身边站着一个穿着侦察兵服的男孩。只是那件侦察服跟以往看见的不一样，颜色更深，肩膀处徽章等级更高，应该身份不低。不过那个站着的男孩是有色彩的，没想到他已经长这么大了，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卿不归也为他感到欣慰。

　　“你不许去！”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站起身，绕过面前的长桌，快速走到那个男孩面前，可能他的腿受伤了，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他双手拉住男孩的手臂，双眼微红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清不清楚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明不明白你这次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越说那个男人的情绪越激动，越说那个男人的身体也不自主地颤抖起来，越说自己眼眶打转的泪水开始疯狂向外涌出。

　　“报告长官，我知道。”那个男孩语气意外地平静，这可不像先前看到的开朗活泼的样子，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那个男人看着如此平静的他，刚刚燃起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凉水浇灭，瞬间没了刚刚的气势，“那你为什么要去？”语气里带着些许疑问，似乎是责怪，但更多的是心疼。

　　“报告长官，我的任务是救出被绑架的科研人员，其他没有多想。”那个男孩说话的语气像是一个代码数据机器人，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听到这回答那个男人缓缓低下头别开脸，不让对方发现自己落泪。只是他不知道，那个男孩从头到尾，就一直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眼神目视前方，没有看他一眼。

　　沉默了一会，那个男人的双眼已经红晕，转过头看着他，“那你，舍得离开吗？”语气里带着些许期盼。

　　男孩没有回答。

　　“你舍得吗？”那个男人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男孩没有回答。

　　看着男孩没回答，那个男人咽了口口水，只是这咽地有一些艰难，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无法咽下。

　　“那你，舍得我吗？”

　　这句话让男孩有一些动摇，立马挣脱他握紧的手，迅速退后一步，腿脚不好的男人差点被这突然的抽离绊倒。

　　“报告长官，代号347601汇报完毕，现在立即归队。”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关上门，留下他一人在书房里。

　　兴许是腿脚不好站立太久，在他离开房间后，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右脚脚踝处绷带缠绕的地方，渗出层层鲜血。书房没有开灯，好在窗外夜色正好，月光倾洒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只是这么好的夜色，留他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小声抽泣。

　　卿不归内心五味杂陈，虽说是幻境，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内心为如此悲伤。不对，与其说是悲伤，倒不如说是刺痛，不知什么时候左眼已然挂着一行热泪。

　　不忍再看他难过下去，决定向前迈一步换个世界，离开这个伤心地。

　　只是这一次，世界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个男人瘫坐在地上小声抽泣着。

　　怀着试探性地心理又上前迈了几步，世界依旧没有发生改变。

　　卿不归看着地上的他，无力、无助。

　　发现换不了世界，卿不归就上前在他面前蹲下，想看看他的面容，可是看见的依旧是模糊的脸，他瞬间明白，这个人是第一个世界侧肩而过的少年。

　　在这震惊的一瞬，周围的幻境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这一次是在一个走廊里，阳光明媚，可是他依旧瘫坐在地。虽然依旧看不清脸，但是能感觉到，他这一次比上一个世界更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只有他看不清脸，你到底是谁？

　　他哭的是那样伤心，小声哽咽着，一点一点将悲伤的情绪压下。

　　卿不归不自觉伸出左手，想为他拂去泪水。可是这里是幻境，又怎么可能触摸得到他，但是卿不归还是想为他擦拭，就算知道不可能。

　　只是这一瞬间，他的泪水滴落在卿不归左手虎口处，实实在在地滴落在他的手上。卿不归猛地抬头看他，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我不是透明的吗，为什么接住了！

　　卿不归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的确能抹掉一些，于是双手扶上他的脸，为他一点一点抹掉脸上的泪水，就像是一点一点抹掉一些伤痛。

　　这时，那个男人缓缓抬头，刚好和卿不归对视上，似乎是这样的举动他能感觉得到。擦拭完泪水就轻轻抱住了他，这一次不是穿过卿不归的身体，而是实实在在地抱住了他。

　　“别难过，会过去的。”虽然只是一句安慰的话，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到，即使不是所有的伤心都会过去，但是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那个男人回抱住了卿不归，这真实的触感吓了卿不归一跳。卿不归也只是短暂地惊讶了一下，随后加了点力度紧紧抱住了他。

　　“无论在哪，都要找到。”可能是刚刚的劲儿还没缓过来，说话的时候还待着些许抽噎。

　　找到什么？卿不归有一些不明所以，但是转念一想刚刚那个世界已经更换，这是另一个世界的问题了。

　　“会找到的。”卿不归安慰回复到，随后觉得少了点什么，又补充了一句，“绝对。”

　　刚刚消失的紫色蝴蝶从那个男人胸脯里飞出，穿过卿不归的身体，围绕着两人飞舞。蝴蝶自身的紫色亮点铺洒在两人周围，让本就明亮的环境变得更加刺眼。

　　此时的卿不归明白，幻境要结束了，但是明明刚开始想要离开的心，现在只剩下了停留。

　　“这也是让人留在幻境的手段吗。”卿不归这样想着，不过都已经无所谓了。

　　一阵白光闪过，周围的世界开始变得白茫茫，卿不归又昏睡了过去。

　　“同学，同学！”
　　“哎医护长，那个孩子醒了！”
　　“快把他老师叫过来！”

　　眼前的世界开始清晰起来，卿不归缓了缓，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过周围还暖暖的。

　　“卿不归啊，你终于醒来了！”辛可一脸担心问道，“怎么搞的，最近都要比赛了怎么还不好好吃饭呢，都低血糖了。”顺便递上一杯热可可。

　　“低血糖？”卿不归有一些疑惑，自己最近饮食和作息都很健康，不可能低血糖。在起身坐起的瞬间，左眼流出一行冷泪，不过泪珠比较小，迅速滑过脸颊没被人察觉，但是足以让卿不归感到沁入心扉的冰凉。

　　“总之，最近注意饮食和作息，慢慢就调整回来了。”一旁的医生嘱咐道。

　　由于卿不归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所以在卿不归昏睡期间，辛可一边去前台帮忙拿药，在他苏醒时刻，一边帮忙给他穿上衣服，预防感冒，扶他下床。至少老师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卿不归清楚的知道自己好得不得了。

　　“当时在列车上你晕倒了，车上又没有医护人员，车上的人比我们还着急，不过好在我们列车不一会儿就到站了。那个时候，接送的基地大巴也到了，但是你当时情况不好，就只能先留在列车站最近的医疗室接受治疗，其他同学则是跟着小肖老师乘坐大巴先走了。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我就留下来等你醒来我们再走。”

　　辛可给卿不归讲了来龙去脉，但是还是有一些疑惑。“后来列车怎么样了。”

　　“列车能怎么样。”辛可对卿不归这样的问题有一些疑惑。

　　这下轮到卿不归开始疑惑了，自己明明听到当时的对话，不过照这样来看，应该是当时的救援赶到了。

　　想了一会卿不归又摇摇头，自己就算知道又能做什么，索性不想了。

　　接送梵犀高中的大巴已经离开，剩下一辆是接送最后到的珞珈汀高中。

　　不久之后，珞珈汀高中已经到达，陆陆续续跟着他们上了最后一趟大巴也就离开。

　　距离目的地还有半个小时，珞珈汀高中的学生在车上火热讨论着，自己跟他们不熟，就只好靠在背椅后看着窗外的雪景。

　　“老师们同学们下午好，欢迎来到祁梦，请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进入大厅耐心等候，等待司权使核对信息入住。祁梦同行，梦想起飞！”

　　（司权使，属中央基地管辖，行比赛管理、信息录入核对等业务）

　　（祁梦，全称祁翔梦程，是一个庄园。这里是专为前来比赛的参赛选手免费打造的住宿环境，这里设备齐全，离比赛场地都是最近的，位于三大比赛场地中心点）

　　一个个圆圆，头上插着竹蜻蜓，机械眼睛一眯一张在天空中飞行地智能机器人播报着。虽说下午才到，天空还飘着小雪，但是落日的余晖温暖了这片雪地。

　　一行人走进大厅，跟随迎宾工作人员在指定等候区落座。

　　“好暖和啊，这么空旷的地方还能这么暖和。”
　　“进来我还有点热，把衣服脱了先。”

　　“008，出示ID卡检查。”

　　一声指挥声迅速吸引着后面来的众人的注意。只见几位司权使的人检查着等候处学生的信息。

　　隔着人群，旷阔的大厅正中央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藏蓝色军服戴着同色军帽的人，将自己的毛绒披风搭在自己左手上，肩膀上别着徽章，右手操作着围着自己三面的九个悬浮屏幕，身边还有几个门口飞行的智能机器人，正在扫描确认着信息。身旁那位身着白色大褂，领口口袋夹着一支笔的人在那人身边，两人嘴里说着什么，做着汇报。

　　“什么008？”予巧生发出疑问。

　　“那是学校代号。”薛华智解答道，“来参赛的学校都会有一个代号，代号是根据上一年学校教育实力来安排的，为了避免叫错的情况，都是用数字命名代替。”

　　“哦。”予巧生若有所思起来，“那我们学校是多少？”

　　“006，上次发的文件第一条就说了，你没看？”薛华智有一些无语。

　　“我有字多头晕症，不想看。”说着予巧生拉着他往集合地走，不过有意瞥了一眼大厅正中央的两人。

　　两人走在队伍最后面，正准备跟上队伍的步伐，不成想面前突然出现一行人的身影挡在两人面前，还好予巧生眼疾手快拉住了薛华智。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艺莫。”说着向薛华智伸出左手示好。

　　薛华智被突然的示好有一些不知所措，刚准备肌肉记忆伸出右手被予巧生拉住，顺便一手拍开在薛华智面前的手。

　　“你干嘛！”薛华智微微用力握紧被予巧生拉住的手，小声问着。刚想说人家没礼貌，抬头却看见予巧生面露嫌恶之色，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哎呀哎呀，这是干什么，难得想多交个朋友，怎么恶意这么大啊。”说着摸了摸被打的手，可怜兮兮地吹了吹。

　　“拿左手示好，歧视谁呢！”予巧生愤怒对峙着。

　　这么一说，薛华智也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好像伸的手，确实是左手。

　　“哎呀哎呀，这么认真干嘛，我还以为跟我原来那个朋友一样呢。”艺莫打趣笑着说道，身边跟随的两位同伴也笑道。

　　“我们可不跟你朋友一样，闪开！”予巧生这动静闹得有些大，吸引了周边的目光。

　　“不是吗？”艺莫轻轻笑了笑，“可是，你们不是跟卿不归玩的最好吗。”

　　“你调查我们？”予巧生不满地看着他。

　　“以前的老朋友了，就是多关心关心。”艺莫轻蔑地看着他俩。

　　“你们什么情况。”闻声赶来的司权使来查看情况，他们可不想还没开始就有同学惹出事端。

　　“没有，见到朋友寒暄几句声音有一些大，我们注意。”艺莫瞬间切换脸色，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司权使。

　　“嗯，朋友之间要和睦相处。”司权使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司权使离开，自己也该离开了。侧身离开回到学校等候区，走到薛华智身旁小声警告，“你们以为卿不归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们既然是卿不归的朋友，那我也就用对待卿不归地态度，对你们不客气了。”说完便离开了。

　　薛华智拉着予巧生回到班级等候区等候，回头看着予巧生还在生气，用手戳了戳予巧生的手，“别生气了，都过去了。”

　　“你没看到他怎么对你的！”予巧生看着薛华智，眼底的愤怒达到极点，咬牙切齿道，“我早晚弄死他。”

　　薛华智没见过予巧生这样，一时有一些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的予巧生别过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颈，“对不起，我没有想要凶你。”

　　“没事，我不是说了吗，都过去了。”薛华智安慰道。

　　可是刚刚艺莫的话让薛华智开始猜疑起来，为什么他会认得卿不归，他和卿不归有过节吗？

　　过了一会，卿不归和辛可两人也来到了大厅。

　　“梵犀的同学们，我们来啦！”辛柯看着等候区的同学打着招呼，随后带着卿不归跟他们汇合。

　　那位穿大褂的人双手插兜走到穿藏蓝色军服的人身边，“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知道休息，来我这干什么，给你闲的。”

　　穿军装的男人笑了笑，“正是因为才回来才来你这，突然闲下来让我有点不自在，来你这找点事做。”

　　“行吧，你在这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偷懒了。”说着那个穿着大褂的人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刚刚救下的列车已经查清楚了，拦截列车的是张景夏的人。”

　　听到这个回答穿军服的人不自觉皱了皱眉。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穿大褂的人一眼看穿，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要上报吗，毕竟出现内鬼的事情可不小。”

　　“不用，再等等。”他拒绝道，“看来那边是等不及了，等他自己出来就行。你封锁消息没，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安排好了，有记忆的列车员已经全部抹除了记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嗯。”说着继续操作着。

　　“不过啊。”穿大褂的男人打趣道，“还蛮巧哎，救下一个来比赛的学校，你说你去告诉他们，是不是又能多一堆迷弟迷妹。”说着还夸张的表演了一番，“哦~长官，多亏你救了我们，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段夸张的表演还把自己演笑了。

　　过了一会没见对方有反应，绕过围绕在他身边的屏幕去看，“你不说点什么，比如夸我演技好之类的。”

　　绕过屏幕之后，才发现他左手中指散发着耀眼的红色的光芒，伸出一根视线穿过信息确认悬浮屏幕向人群伸去。

　　“哎，你这戒指还会发光啊，什么石头这么神奇。”说着将视线转移到他脸上，却看见他一脸震惊。“怎么了。”穿大褂的男人有点不明所以。

　　“我问你，那列车上的，是哪个学校。”

　　“哪个学校啊，我想想……”

　　卿不归跟随在辛可身后，突然眼球翻黑，感觉头晕目眩，愣在原地，不一会自己眼前的世界不再是温暖的大厅，而是冰冷的河底。

　　冰凉的刺骨感顿时使卿不归精神起来，这场景他再熟悉不过，跟上次考试梦见的场景一模一样，窒息感顿时涌上。

　　回到等候处的辛可回头看见卿不归远远地站在原地，放下行李回去去接，“卿不归，你怎么了，快来集合。”

　　听到熟悉的名字，那个穿军装的男人立刻寻声望去，面露恐惧又显露期待之色。

　　“你发现什么了？”穿大褂的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卿不归在河底挣扎着，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往上游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身体越来越沉，最后慢慢沉入河底深处。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卿不归心里这样想着。

　　这时自己左手中指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伸出长长的青丝线，与不知从哪冒出的红丝线缠绕，红丝线包围着卿不归的全身，使自己刚刚沉重的身体突然变得轻盈起来，这和上次月露节的光芒一模一样，和上次月露节的情况一模一样。

　　面前突然缓缓浮现出一个画面，渐渐浮现出一张人脸，随之而来的是周围昏暗的河底慢慢变得明亮起来。

　　“这不是刚刚幻境中的脸吗？”卿不归疑惑着。

　　在大厅的卿不归视线随着丝线来源处，转向大厅正中央的两人，眼神盯着那个穿军服的男人，那个男人也从人群中迅速锁定他，两人隔着人群相望。

　　“喂，卿不归，你看什么呢。”辛可继续上前喊道。

　　卿不归在河底看着那张脸，那张脸逐渐浮现出五官，连带着当时的泪水也一起浮现出来，随着那张脸越来越清晰，渐渐的，不知怎么的，意识已经回到大厅，隔着人群，和大厅对面那个穿军服的男人对上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视力不好，本应该看不清楚的，但是这一刻，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对面那个人也隔着人群看着自己。虽然他戴着帽子，和幻境里的那个人穿着有所不同，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那一刻，周围的环境虚化，卿不归的眼里只有那个穿着军装，眼神带着惊讶和眼角滑过一行泪，隔着人群与他相望的他。

　　“哎，我想起来了，是墨槿梵犀一中的。”穿大褂的男人说道。

　　再说完的那一刻，穿军装的男人瞬间消失。

　　“找到你了。”卿不归小声喃喃道，小步向大厅正中央上前一步，眼球的黑变成白，再变成平时的灰白眼球失去意识，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卿不归！”身后同行的同学和老师大声喊道。

　　还没等最近的辛柯赶到，就已经被闪现的穿军装的男人接住瘫坐在地上，将自己的毛绒披风披在卿不归身上。

　　“卿不归，卿不归！”同行的老师和同学一同涌上，这也引起了司权使的注意，赶忙上前查看情况。

　　“怎么搞的，又晕倒了。”辛可焦急说道。

　　“怎么叫又？”那个穿军装的男人头也没抬的询问，右手接着卿不归，左手握着他的左手。由于有宽大的斗篷遮盖，两人手指上闪烁的光芒和缠绕的丝线没被人察觉。

　　“额，长官，我们在列车上的时候，他就在列车头晕倒过，刚刚才醒没多久，现在又晕倒了。”辛可如实回答道。

　　那个穿军装的男人没说话，抱住卿不归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我……”卿不归的声音很小，小到除了那个穿军装的男人，谁都听不到，连他自己都没听到。

　　“你说什么。”那个穿军装的男人小声问着，语气里带着心疼。

　　“我……我找到……找到你了，绝……绝对。”说完便完全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见状，那个穿军装的男人抱起卿不归，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哎，人呢？”
　　“不是，刚刚什么情况？”
　　“完了，我学生不见了！”

　　这时他们面前突然闪现一个身影，亮出ID卡。

　　“我是S级烬灵者严沫泽，现你们学校学生有异常，已被T级烬灵者尚淮蒋带走，请配合调查。”

　　（烬灵者，被上天选中的超异能者，他们比普通的异能者能力更强。同时他们之间也有着等级划分，由高到低为T、S+、S、A、B、C）

　　此时的众人不再说话，严沫泽回头看着大厅正中央尚淮蒋停留的那页信息页面，那页面显示的信息正是墨槿梵犀一中卿不归的信息。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