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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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山林一片嫩绿，然而群山之巅仍然白雪皑皑，刀锋般的岩石上堆积着一层薄薄的细雪；羚羊自山间跳跃，找寻着石缝间刚生的苗芽，就在羊群不远处，与雪地融为一体的捕猎者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刻，天空中盘旋的雄鹰观察着悬崖间猎物的一举一动。
忽然，有一个奇特之物从远方飞来，与雪作伴的狐狸妩媚地抬起头，好奇地叫了一声。
胆小的臆羚群顿时聚拢在一起，就连最为好奇跳到悬崖间的臆羚也被焦急地喊了回来。
那是什么？
唯有山峦间绽放在悬崖边的花儿默然不语。
来到此处的正是狼他们所在的飞船。
从山林到雪山附近，要狼没日没夜地走行也要个把月时日，对于金雕并不需要这么久。但这对于已经能跨越宇宙的飞船来讲，控制一下速度一日内便可到达。
在这一天之中，一狼一鸟的食物都是金雕之前留在飞船冷冻舱里的存货，一头完整的麋鹿，莫斯的食物就很简单。据金雕所说，之前人类留下的谷物在实验室里就有种植，足够小白鼠家族群许多年生存。
撕咬完鹿肉后，金雕优雅地梳理了羽毛，然后在西莱特期待的目光下拿出了人类留下来的武器。
“这些是什么？”
金雕对狼解释了一番。跨越宇宙的人类并非所有都是□□强劲之辈，少部分人身体甚至比不上常年在大自然生存的野兽们，来到这颗星球的实验员也是同理。但人类的厉害在于他们能够利用大自然的产物制作出远比野兽利爪要锋利的武器，制作出能够跨越山海的载具。
金雕交给狼的便是一种能够在关键时刻放出保护罩的脚环。
“这种材质比一根羽毛还轻，应该不会阻挡西莱特你的行动。我认为，你的能力足够在雪山生存，但也要小心雪崩这类意外事故。”
说话间，金雕轻轻地用爪子帮助狼把那脚环套在了前脚上。确实很轻，倘若不是知晓身上有这样一个东西，狼甚至察觉不到。金雕还说人类有什么压缩空间的东西但对于动物来说——即使是有智慧的动物也难以使用所以并没有留下来。
人类的意图狼并不清楚，它只知道伽拉姆对他的信任让它的心砰砰地跳动。
狼高兴极了。
飞船并没有直接飞上雪山，而是降落在了一个山丘中，之后便伪装成了岩石的样子。
小白鼠莫斯显然没有抵御严寒的能力，但它可以跟机器人9494一起帮助同伴探索道路，指点一下什么方向没有危险。
所以狼的另一只前脚被带上了通讯的脚环。
“希望你们前路无忧，金雕先生和西莱特小狼。”
莫斯朝着它俩行了个礼，作为一只老鼠，它两只前爪合一，然后像人类一样弯了弯腰。
真是一只神奇的小白鼠，狼想。
金雕严肃地点头，接着翅膀一阵风似的拂过莫斯的脑袋。
它说：“当然，莫斯。最为智慧的白鼠，我向你表达敬意，请务必保护好自己。”
金雕没说自己会在雪山待多久，而狼莫名觉得，即使他们有一天回来晚了，仍然会有一只叫莫斯的小白鼠等着他们。
因为承诺。
离开了飞船，金雕便提议在雪山之中寻找一处巢穴作为暂时的栖息地。
狼忽然想起来，老狼口中的金雕实际上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这里很适宜金雕的生存。
也正在这时，天空上一头金雕飞了过去。
伽拉姆显然也注意到了对方，甚至还察觉到了这头雄性金雕对它不欢迎的叫声。
金雕并非群居动物，会在一起的也是一对夫妻，对面不欢迎它的意思十分明显。毕竟猎物不一定会变多，任何新的猎手出现都将对原本的捕食者带来食物不足的风险。一整个羊群都不一定养大一只金雕，但它们此番到来必定会经过雪山其他捕食者的领地。
得罪是必定的，更何况野兽的世界里秉承着物竞天择强者生存的理念，金雕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伽拉姆，怎么办？”
西莱特那野兽的眼跃跃欲试。狼与金雕互为天敌，对方是天空的霸主，但狼也不认为自己没有能力挑战一二。
金雕沉思片刻后，叫狼先去往山上走。
“目前才到雪山并不急着行动，我们先将临时住的地方找到。至于那头金雕——”
它决定自己去警告一番对方。
瞬间，狼便看见身旁悠闲踱步的金雕展翅飞起，金眸下金色的羽毛在眨眼间变成天边的黑点，那目光坚定如高山毫不动摇，竟然在两只金雕交锋之时让狼立刻认出了伽拉姆。
天空之上，先盘旋其中的金雕警告地大叫着，没想到的是那陌生的金雕回应了它一声接着便如同闪电般冲了过来。
金雕的速度极快，足够将柔软的羽毛变作割伤猎物喉咙的利器。对此，敌鸟暂避锋芒，抬起翅膀往上。
只是金雕伽拉姆怎么观察不到对面的动静，稍微抬了角度又是直面对面。对方闪避不及，立刻被那利爪撕破了腹部的羽毛。
在那白雪的天地里，自天空落下深黄至于漆黑的羽毛，山间奔行的孤狼似有所感地抬头望去，看见伽拉姆轻盈地飞过对方，顺带散开了那凝结成云的白气。
天空的霸主显然是个记仇的，它又追了过去，与金雕在空中碰撞。对方的经验远比它来得丰富，灵活地在空中控制着自己的方向，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然后反击。
最后那金雕落荒而逃，不得不将这一片食物充足的广袤的猎场让给远道而来的同族。
获胜的金雕没有自傲地停留，俯冲而下，落在了山石之上狼的身旁。
刚才的战斗并没有带给金雕多少伤害，除了羽毛在风雪中变得有些杂乱。
狼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金雕看，一点儿也不像之前那样孤傲。
“伽拉姆，我可以……”
西莱特靠近了一点，低下了头，好像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但金雕已然看穿一切，它靠近了狼，鸟喙轻轻地啄着对方。
“西莱特，你想为我梳理羽毛对吗？”
“是的。”
狼嗷呜一声。
明明它们是天敌，可狼却想像同伴一样为金雕梳理羽毛。这是何等的亲密，不亚于将后颈置于陌生种族的利爪之下。
然而金雕却像之前那样同意了。
“来吧，你我是同伴，我早已说明。”
只是金雕同意了，狼却迟疑了。
春寒料峭，山间仍有片片飞雪。狼看着雪山之中金雕那独一无二的金眸，宛如炽热的太阳叫它心跳不已——这莫不是生病了吗？它感觉口中津液冒出，可那并非食欲，许是来自与野兽全然无关的感情。
最后它低下头去，轻轻地舔舐着金雕乱糟糟的羽毛。
有些模糊的声音从那喉咙间溢出，金雕细心听着，好像是说：“我很高兴。”
“我们是同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