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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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写了！”
“我还发给老师了，你看这是聊天记录。”
周书白非拿着手机为自己平反，却撞翻了加雷斯手里提的袋子，杂七杂八落了一地，他连忙去捡。
“这是什么？”
像笋尖。
“是笸笗，你起来，谁知道你有没有认真写，”
“我是认真写的！”
他跟去厨房，围在加雷斯身边打转，嘟嘟囔囔地说昨晚写到好晚，而且手机打字很累，还连续打了两个晚上，我之前都是用电脑写的，那些资料苏墨应该也没法发给我了，我都不知道...
“你那个...朋友那边，他怎么样？”
“嗯？”
周书白挤在橱柜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加雷斯口中的'他'究竟是指谁，顿了顿才说他没事了，可又反过来问雌虫。
“那你呢？”
“怎么昨晚突然头痛的那么厉害？”
“是你说的精神海痛...哎！”
“不关你事，你最好现在就穿回去，我就不用多做一份了。”
可餐桌上还是摆上两个盘子。
都盛着肉。
旁边还摆着刀叉。
有点像西餐店里的烤肉。
周书白笨拙地拿刀切肉，刀划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可放轻力度又切不开，一块肉被他弄得乱七八糟，视线里看到对面放下刀叉，他不由心急，不好意思脱口而出，可雌虫说给他吧。
“我帮你。”
推回来的盘子里是大小一致的肉块。
“...谢谢你。”
烤得恰到好处。
没有诡异的味道，不是半熟不熟的黑暗料理，口味拿捏得刚刚好，甚至比老大兼职的西餐店味道还好些。
“我没想到你会做饭。”
“小时候...学过，手机亮了。”
是新消息。
“是赵老师。”
“你看三条新消息，我就说我认真写了！”
他直接递到雌虫眼前。
“但好像不是什么好语气？”
“怎么可...”
［你是不想毕业了吗］
［毕业论文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敢糊弄老师］
［连一个小时都不到你就敢说你修改好了？］
...能？他连忙打字以证清白，分明是赵老师要求他这周发给他修改后的初稿，他是卡着七天的Deadline发给老师的，怎么可能连一个小时都...不对，
“加雷斯，从你杀死我到在这遇见我，过了多久？”
“三个月吧，怎么了？”
加雷斯不明白周书白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但他看到怼到眼前的屏幕上有'糊弄'两个字，他就知道这只人类昨晚没有认真写论文，今天还跑过来信誓旦旦地强调自己认真写了，和那些满嘴谎话的雄虫一样，信口雌黄，任何话都做不得真，可人类突然放下手机，又在他眼前晃晃手。
“怎么，又要说你认真...”
“加雷斯，我们之间有时差。”
他没听明白。
“就是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有时差，你说从杀死我到在索末芙戈见到我花了三个月，可我只经历过一个白天，我被你杀死穿回去再到穿回来，就只用了一个白天，十二个小时。”
“如果穿越回去的条件是交初稿，赵老师说的下周交，就是我的世界里的下周，而现在我的世界才周一，那也就是七天之后交初稿，十二个小时是三个月，一天就是六个月，七天就是四十二个月。”
“什么意思？”
他突然不安。
“意思是，加雷斯，我应该要在你这里待四十二个月，也就是三年多...”
叉子砸在盘里。
“加雷...？”
“你搬出去。”
他就不该相信这只人类的鬼话！
他就是只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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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加雷斯我”
他打不开卧室的门。
雌虫在里面锁上了。
“加雷斯我、我也是瞎猜的，没说一定是要交初稿才能回去，说不定遇到小白蛋完成任务我就回去了，不会有三年那么...”
“那你也走。”
声音透过门缝，像糊了层纸沉的发闷。
周书白抵在门上，拼了命地想把锁弄开，他得...他得和加雷斯好好谈谈，他明明就对加雷斯没有任何威胁，他可以按照加雷斯想要的那样没有深度标记、没有精神控制、没有歧视欺压，他可以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给加雷斯足够的喜欢和爱，可以为了加雷斯学习控制精神力的方法，甚至可以在相爱后尝试化解加雷斯对精神力的恐惧来治好他精神海的问题，明明是加雷斯捡他回来的，明明他是来拯救他的，是小精灵说他的拯救对象是加雷斯，他明明就是被神挑中穿越世界来和加雷斯见面的，是神选中他们相爱的，可雌虫只是冷冷地说你走。
他攥着衣角，鼻尖是清洁剂的味道，和加雷斯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是加雷斯扔给他两件旧衣服说家里只有这些了，你凑合穿，他们两身高相仿，只是比起加雷斯，周书白要更瘦长一些，于是旧衣服穿在身上也就显得些许空荡，此时隐隐透明的精神力从下摆钻出，搭上门锁试图钻进锁眼。
“你要是敢用精神力开门我就！”
“...我走”
“加雷斯我走。”
细微的声音消失，脚步渐渐远去，伴随着一声关门声，世界也就落入寂静。
许久之后，卧室门开出一条缝隙，落日余晖将斜未斜，整间客厅被分割，只有一道突兀的光线落在角落里的餐桌，餐盘里的肉还剩下大半，可残羹冷炙太过冷淡，滑腻的油抹在盘口，实在是望而生厌，加雷斯随手将盘子扔进水池就不想再管，又抱起沙发上雄虫用过的毯子打算扔出去，可手还没碰到门把手，毒蛇就从洞穴里爬出。
砰——
“唔！”
“周书白！”
他被死死缠住。
雄虫这次算的好，甚至把四肢都控制住，连雌虫虫化的利爪无法接近分毫，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书白从阴影里走出来。
“加雷斯我不会...不会伤害你的”
刽子手还要装可怜。
可被桎梏的雌虫突然卸下一身防备，就连指尖的骨刺都缩回去，绿色的眼睛蒙上灰色，周书白看着加雷斯站在原地，他现在真真正正的就和小说里的雌虫一个模样了。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加雷斯？”
“周书白阁下。”
雌虫行了一个标准的抚肩礼。
“不是等下加雷斯我，”
“阁下，你想要什么呢？”
“卢卡斯一直想要我的翅膀，他说我的翅翼很漂亮，尤其是尾端，您看，尖刺的形状很完美，有很大的收藏价值。”
阴暗的角落瞬间熠熠生辉。
“不是我...”
精神力缠上左翼的伤口，但加雷斯这次没在意这些装腔作势的姿态，他只是继续推销着自己。
“不是，那或者您喜欢我的眼睛吗？雄父说我的眼睛和雌父一般，是主星上不多见的绿色，阁下您喜欢吗？如果您喜欢的话厨房就有刀，您可以直接剜出来。”
“我没...”
“阁下，你救过我，作为交换我愿意将任何身体部位送给您，以做答谢您的谢礼。”
“等下，可我只想留下我没有...”
周书白被雌虫口中随意的态度吓到，下意识加大缠绕的力度，生怕加雷斯伤害自己。
“唔阁下，相信我，您不亏的，雌虫的眼睛在黑市可以卖到上百万星币，翅翼更是有价无市，我听说前阵子一双红色的翅翼拍到五千万星币...”
可他又不想要这些，但雌虫的眼神太过直白，他下意识上前捂上雌虫的眼睛，然后抖着声音说你说的太血腥了加雷斯，我没有这种想法，你的翅膀就长在你的身上现在这种样子最好看，眼睛也是，我从来没想过把它们拿下来，我只想能留在这儿。
“...除了这个。”
“什么？”
他的手被挥下来，雌虫攥着他的手腕说除了留在这里，你想要什么都行，除了这个。绿眸落在光里，却泛着一层冷。
“可那天是你说让我留下来..”
眼泪落在雌虫指尖，可加雷斯依旧冷着声解释，仿佛置身事内的不是他一样，他说是因为周书白说救了他。
“你说抑制环是你解开的，所以我才让..”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都救你了，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受不了雌虫的冷漠了。
周书白拽过雌虫的手腕，压到墙上，他将雌虫逼进墙角的方寸之地。
“...什么？”
手掌落在耳侧。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小说里不是这么写的，小说里他们是会喜欢上对方的，他们会在一起，他们的目光里都是对方，他们就是彼此的唯一，我们应该也一样啊，我也和小说里一样，不明不白的穿越，遇见一个系统它说我的任务是拯救你，我按它说的做了我拯救你了，明明和小说里写的剧情一样，而且你也..也是你把我从雪地里带回来的，是你先违背的，是你先带我回来的，是你让我留下的，你为什么还不喜欢我？”
“加雷斯，你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鼻涕眼泪被蹭掉，精神力缠上雌虫的发尾，他在期待一个回答。
“你喜欢我好不好？”
可眼前的雌虫偏了偏头。
“你先离远一点，”
他听话了退了一点，可双手仍然撑在雌虫耳边。
“我不是很懂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解释一下，我再考虑要不要用这个做谢礼。”
“喜欢、喜欢就是你的眼里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就是这样。”
周书白望着加雷斯的眼睛。
“那不行，”
“为什么？！”
他猛的上前，呼吸交缠，不过咫尺。
“这和你要留在这里有什么区别，我才不要把你这种满嘴谎话的东西留在身边。”
“我没..我没骗你”
周书白哭着说没骗加雷斯，说喜欢就是那个意思，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就是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是命中注定，老师说救命之恩要涌泉相报，小说里写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你喜欢我吧好不好加雷斯，你喜欢我不吃亏的，我..我会尊重你会偏爱你，眼睛里只有你，会治疗你的精神海不让你痛，会哄你睡觉，会送你去训练，也会在你训练结束后接你回来，我会爱你会喜欢你，不会伤害你不会要你的翅膀，不会强迫你，也不会要你的眼睛的，我只要你喜欢我。
“一直...一直没人喜欢我，我就是想有谁能喜欢我，只喜欢我，能把我放在第一位”
“可我不需要。”
雌虫鼻尖是陌生的味道。
“周书白，我见过一个雄虫，他会在冷风中给我带围巾，会给我送花，会说我为帝国做出的贡献令他敬佩，他说他尊重我，不会在结婚后束缚我，他说他支持我的所有选择，他说我们是命中注定，可他也会给我吃诱导剂，高高在上要我跪下，要我做他的雌奴，要我自愿献上翅膀..我把他杀了，在他解开抑制环后。”
“所以命中注定都是假的，偏爱是假的尊重也是假的，只是还没得到想要的东西时的装腔作势，”
“而你说的其他的，我雌父比你做得更好，雌父从我小时候就一直哄我睡觉，他会抱着我会给我讲雄虫才能听的故事书，他会送我到学校，也会每天在学校门口等我回家，就算最后雌父痛得连床也下不了，他也会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要我好好休息，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至于你，你一面说尊重我，一面把我讨厌的精神力往我身上缠，你和那些雄虫有什么区别？”
“我、是因为你要我走我才这样”
距离被拉短至不过毫尺，分明稍稍偏头就是小说里柔情蜜意的亲吻，可现实残忍，他们之间似乎隔着千重万丈。
“我当然要你走，不然等着我就是现在这样。”
“不是的我之前...之前都听你话”
他蹭上去，连精神力都弯弯绕绕地晃在两边，蜷着缩着，装出一副乖样，可缠上腰腹上的力度却不容反抗。
“那那...那我们约法三章，我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露出精神力，你就不赶我走了，行不行？”
“不行，你本来等级就比我高，我绝不..”
“那你把那个什么抑制环也戴我脖子上！”
他把雌虫的脸掰过来。
“抑制我的精神力可以了吧？”
“你在胡说什么！”
“这样可以留下了吗？”
“可以喜欢我一点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