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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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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嘛……
看着眼前这个万分熟悉的人，无名发自肺腑的叹了口气。这是他曾经犯下的最大的一个失误。他没能想到自己的大群中还有怜悯虫子的存在，为此他再一次经历了久违的背叛，对于他来说，没有思想的个体永远好过有思想的个体，为此，他延缓了进化的进度，使大群智慧个体维持在一个极小的比例，甚至是监视与扼杀新生的智慧个体。但现在，显然是没这个必要了。他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
就像曾经那般。
不知不觉间，他的记忆回到了那个充斥着疯狂的时光。
他将那些虫子一一碾死，但那朵花愿意交换自己来保全这些渺小的虫子，只可惜最后他拿到这朵花时，已是无香无味。
“裴玉，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是的，我不会……”
男人的嘴角扬起了奇怪的弧度。
这样，便也符合他的心意。接下来，只要除去所有的虫子，就可以……
裴小余冷静的点着的一把火，火势蔓延的很快，二人站在居民楼的楼下，只看到四楼处传来冲天的火光，无数深黑色的浓烟顺着凌冽的寒风四处动荡，直至消散于空中。
整个天空都变得阴沉。
裴小余靠在男人的身旁，默默地看着滚滚浓烟漫无目的地向上飘去。
裴小余再度走进了汽车的副驾驶，他冲着主驾驶的男人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
“我们回家吧。”
男人愣了愣，他不确定裴小余口中的家究竟是哪一个家，不过片刻后他便反应过来，发动了汽车，向着城市中心高楼的方向开去。
“小凌，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你一年四季都穿着西服？”
侧坐上的男人歪头看向窗外的一片枯景。
“嗯……”
正专心驾驶的男人放缓了脚下的油门，看向一旁的身影，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看的电视里的霸总总是西装革履，有些羡慕吧。”
男人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窸窣平常的往事。
裴小余猛然转过头来，呆呆的看着男人菱角分明的侧脸，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不管是小白还是无名，这个男人看起来总是瘦瘦的，仿佛一推便倒。
随着熟悉的高楼进入视野，车子缓缓停在高楼的入口处，男人解开了覆在身上的安全带，刚要打开车门，却被身侧的裴小余按住。
“小余？”
裴小余抓住了他的双颊，转到了自己面前。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男人微笑的面容被一双大手捧住。
“比起你曾经给我的希望，这些不值一提。”
“不……”
裴小余顿了顿，最终还是别过脸，接着说道：
“我并不是想要这样的回答，虽然这样说很突然，但是我还是想说、谢谢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良心在谴责我，发生了这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后，我做了那个荒谬的梦，想想还真是可笑，我因此颓废消极了很久。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大概只有你了，如果连你也放弃了我，那我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在这个几乎陌生的危险世界里面生存，以我现在的能力，坏一点的结局无非是被抓去当血汗黑奴，或是被十三枪的旧部杀掉，好一点的也就是被别人利用，成为傀儡或者是末世底层玩物之类的人物吧，毕竟这些我们都有过相似的经历，难道不是么。
毕竟裴玉已经死了，即使我是裴玉，也不可能是裴玉，我只会是一个行尸走肉。
所以当看到你的那声叹息后，我下意识的以为，连你也开始厌倦我了……”
“我并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不用解释，那些已经无所谓了，你是我现在与这个世界联系的唯一枢纽。”
裴小余靠近了男人的脸庞，蜻蜓点水般贴近了男人的嘴角，但最终还是没能具备足够的勇气。
他快速放开拖起男人脸庞的双手，将头扭到一旁，心虚似的看向车窗外的高楼。
男人只能看到他侧过去的耳朵，红的就像冬日里买到的陈苹果，红的发紫。
“果然，对于我来说，这种事情还是……”
男人瞅准时机，一把拉住裴小余的手臂，将其侧过身来，裴小余红扑扑的双颊最终完全暴露在男人的视野之下，口水从他的喉间滑动，他最终靠了上去。
如果此时他们位于末世前，一定会因为长时间占位停车而被大楼的安保上前敲窗，而安保只会透过发黑的窗户，看到车内两个交织的身影正□□焚身，不能自己。
猎物，最终到手。
接下来便是美好的品尝时间。
男人与裴小余一同挤在小小的副驾驶上，座椅已被男人顺手压到最低。
“混蛋……这种事情……”
“没什么小余，就像我之前说的，这只是亲密的互助罢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男人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裴小余已经长到有些稍长的头发。
“你说呢，小余，嗯？
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是什么关系？”
裴小余本就发红的脸颊更是羞得不行，他别过了脸庞，想要回避男人的视线，但显然男人并不打算让他得逞。
他用那只刚刚摸过头的冰凉大手向下捏住了裴小余的下巴，强行将他发红的小脸转正，直至与自己那双迷人的红瞳完全对视。
“小余，喜欢吗？”
此刻，彼此的眼眶仿佛只能容得下相互一人。
裴小余没有回答他，即使他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当代大学生，不同于其他开放的个体，他受到的教育始终让他偏向保守，他甚至有些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感到罪恶，即使他的身体与他的大脑并非做出了相同的答案。
“虽然现在说这些很、不合时宜，但小余，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大群找到了赵铭宇，但他被南队长打穿了脑袋，抱歉。
我没能完成你的心愿。”
许是梦中的预兆，裴小余只感觉心脏一绷，不知是因为此刻的行动还是得知好友的死讯，他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最终，些许发酸的眼泪从眼眶憋出，他的喉咙吐出了些许小声的呜咽。
男人心疼似的熟练抚上了他的眼角，为他擦拭掉挤出的泪水。
“小余……”
男人低头吻上了他的眼角。
“你的泪水是咸的……”
“知道，我当然知道。
这种事情……”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啊……
泪水是闲的，过去的事物只会成为回忆。
呜咽声最终淹没了裴小余，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他早已被男人安置在了熟悉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在昏迷时被换成了平时的深蓝色珊瑚棉睡衣。
男人正半坐在他的一边，正像往常一般捧着一本裴小余认为极其枯燥乏味的小说仔细阅读。
“小余，你醒了。”
裴小余一阵摸索着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拿起来自己被摘掉的银白色手表，看着表盘上依旧在咔嚓作响的指针早已指到六点，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许久。
他已然许久未能享受睡眠。
裴小余靠到了男人身旁，瞄了几眼男人书上的内容。
“谁能控制过去谁就能控制未来，谁能控制现在谁就能控制过去……”
什么奇奇怪怪的？
裴小余不爱读经典，但单看这句话，他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权威感。
“没什么……咳咳。”
一旁的男人忍不住干咳了两声，裴小余这才发觉，身旁的男人身上有些淡淡的怪味。
如果裴小余是个烟鬼，那他一定可以很快闻出，这是紫苏的味道。
“小余，要吃饭吗？”
男人的嗓音依旧充斥着迷人的沙哑，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般。
“不是很饿。”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将他拥到一边，那股奇特的气味直接贴在了裴小余脸上，异常明显。
裴小余在很久之后才偷偷发现了男人身上这股异常气味的来源，原来这个男人总会在互动之后偷偷背着自己抽上两根，当然，在发现了男人这个极度不良的嗜好后，裴小余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始了大规模的禁烟行动。
男人那双发红发亮的眼瞳在黑暗中更加迷人，裴小余忍不住与之对视。
二人瞬间又来到了一片漆黑的意识空间。
看着光幕前熟悉的游戏画面，裴小余顿时两眼放光，没想到男人真的为他设计出了曾经自己提到过的那些玩法。
“小余，怎么样？喜欢吗？”
“说实话，给我一种不真实感。
一想到游戏里的这些大群个体是真实存在的，我就感觉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
“因为说不准我们也是某个游戏中被操控的两个人物也说不准……”
闻言，男人架起手遮住了下巴，摩挲着自己的上唇，裴小余只能看见男人的一双发亮的红瞳微微眯起，似在对着他微笑。
“哈哈哈，也说不定呢，那样也蛮有趣的。”
这笑容看的裴小余有些一头雾水。
他讲的这句阴谋论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