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棋子 ...
-
紫宸宫。
今日朝堂上无事，元弋就下的早了些，叫了元晟和傅斯年到书房。
“今日在朝堂上一反常态还和姜书正搭起话了，查出什么了？”
元晟是永王的孙子，永宁帝的堂弟，傅斯年是元弋的伴读，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亲厚。
这次的事情就是交由他们二人查的。
元晟大大咧咧的坐下：“什么都瞒不过皇兄，今早探子刚来报，通州那里有动静。”
通州位于江南的最南边，是先帝在位时他那大皇兄的封地，元弋登基后收回了，可地方的势力还掌握在他皇兄手里。
邑王人在中山郡，和通州比邻，算是他那皇兄的大本营，想要他的皇位，在那里有动作，再正常不过。
傅斯年接上：“通州位于江口，每年这个时候都需要修坝，邑王的人在坝上做了手脚。”
等做完了，夏日里暴雨一下，大坝拦不住决堤的河水，通州之下的州县就毁了，甚至危及京城。
此招虽险，胜算却大，一旦成功，百姓流离失所，随之而来的疫病可能波及全国。
邑王这是要危及国本。
元晟和傅斯年知道的时候都觉得邑王疯了，元弋听了，眸色骤冷，表情虽没有变化，但一股肃杀之意蔓延开来。
元晟和傅斯年知道，元弋这是真生气了。
“怎么查到的？”邑王敢这样做，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怎会轻易被探子查到。
元晟早收了笑，严肃答：“那江口位于通州底下的松县，松县县长是个好官，十几年来日日去坝上巡视，邑王的人动手动的小心，却也没瞒过他。”
元弋点头，感觉此人像是在哪里听过，李全听了全程，上前：“陛下，通州松县的嫡女在宫中，封了宝林。”
心里感叹这安宝林有个好父亲，邑王的事若成了，安宝林的位分怕是要往上挪上好几级了。
元弋点头表示知晓，元晟和傅斯年接着说这次顺藤摸瓜查出来的帮邑王做事的人，大大小小的官员，上到中央，下到地方，竟有许多。
元弋快气笑了，他那皇兄真是收买人心的好手。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姜家不在里面，还隐隐的为傅斯年查事情提供了帮助，所以今早上朝，才会和姜书正搭话，加以试探。
“姜书正这个老滑头，变得倒是快。”元晟嘲讽道。
姜书正有才能，元弋知道，不然也不会留着他这么久。
就是不知这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思绪快速略过，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成了形。
长乐宫内，姜媛和迟迟未醒，半见叫了好几遍，眼看又过了午时，午膳也用不成了，半夏和半见二人只好轮番上阵。
"主子？主子？"
姜媛和模模糊糊的睁开眼，脑子有点不清醒:"怎么了？"
"到请安的时候了吗？"
半夏见她睡糊涂了，解释："主子，快到午时了。"
"午时？"
"午时不是还早嘛？"
"午时！"
姜媛和一下清醒了："此刻午时了？你们怎么没叫我起来？"
半见不慌不忙的扶起姜媛和，半夏解释，脸上还带着揶揄："陛下心疼您，免了您今早的请安，还特意让我们不要叫醒您。"
“我和半见姐姐也来叫您了许多次，可是主子睡的太熟了。”
姜媛和看着她俩戏谑的眼神，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行吧，一次没请就没请吧，下次记得叫醒我。"
半夏和半见点头。
洗漱后，把半叶叫过来，入宫来，她都没用上过半叶。
“可有什么可以避孕的方法？”
半叶一惊：“主子不想有孕？”
姜媛和当然不想，她这具身体才十五岁，现在有孕，以现在这个社会的医疗条件，不死也会要了半条命。
可以姜家现在的情况，有一位皇子外孙是最好的靠山，永宁帝不会让他的儿子有一个抄家的外家。
两相为难，姜媛和刚刚做好的决定又变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半叶有就用，没有她就不用。
“主子，有倒是有，但宫中药材管制森严，各宫去取都会登记在册，想要长时间服用恐怕不容易。”
姜媛和也猜到了，服药她没想过，一旦被发现她恐怕就要在冷宫住一辈子了，算她白问。
下午，姜媛和闲来无事在练字，李全又来通传今晚上掌灯，并且告知了她升为婕妤了。
虽是口谕，没有圣旨，但只要位分升了，其余的不重要。
三个任务不费姜媛和吹灰之力就完成了，感觉有种天上掉馅饼把她砸晕的感觉。
姜媛和心里奇怪，若有所思，连着三日侍寝，连升两级她在后宫可是出名了，永宁帝这是喜欢她，还是把她放在火架上烤啊。
到了傍晚，元弋又来了长乐宫，和姜媛和一起用了晚膳，姜媛和怕他无聊又要做那档子事，就拉着他手谈了两局。
元弋原先只当是陪着她闹闹，后来发现姜媛和和他下的旗鼓相当，甚至局面上隐隐还有胜他之势，元弋也开始用心对待。
最后下了三局，元弋和姜媛和各胜一局，还有一局不分胜负。
元弋惊喜，能和他对弈的人本就不多，能跟他对弈还有胜负的女子更是少见，姜媛和算一个。
眼见天色渐晚，二人洗漱后就睡下了，姜媛和一开始还担心元弋会不会又要折腾她，一张床榻，姜媛和睡在最里面，恨不得离元弋越远越好。
元弋心中好笑，昨日她也是舒服的，今日防他像防狼一样。
见元弋迟迟没有动作，姜媛和才放心的闭了眼，又回到元弋身边，哼哼唧唧的让他抱，最后在元弋怀里睡去。
其实一开始，元弋和姜媛和事后本是各睡各的，谁知姜媛和睡觉不安分，非要抱着他，元弋无可奈何才允了。
看着怀里女子的睡颜，不知不觉心安了。
短短三天，他也喜欢到长乐宫来了，姜媛和鲜活的样子与宫中女子都不同，若是她能一直……
他也不介意在姜家事了后，还宠着她。
看着怀中姜媛和毫无防备心的模样，元弋眼里闪过一丝自己没有察觉的温柔。
元弋连着去了长乐宫五日，后宫里的酸话都快淹了姜媛和，皇后都颇有些不满，毕竟姜媛和独占鳌头，其他新人只好找她这个皇后诉苦。
皇后不堪其扰，旁敲侧击了姜媛和一下。
姜媛和也不知道永宁帝为什么对她这般宠爱，但总归得益的是她，她也不会傻到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将永宁帝往外推。
皇后和旁人来说，她就应下，左右嘴长在她身上，说不说是她的事。
皇后碰了个软钉子，却也不能撂挑子不管，正好到了午时，吩咐小厨房做了汤，亲自去了御前。
紫宸宫。
元弋今天得闲和傅斯年在下棋。
看着棋面走势，抬头就看见傅斯年一脸春心荡漾："下个棋，你笑什么？"
傅斯年收回笑容，正色："哪有？"
元弋无语："在朕面前，还装？”
"嘴角都要咧到后耳根了，这棋也下死了。"
傅斯年回神去看棋盘，白子被黑子包围的死死的，毫无胜算。
傅斯年放下手中的白子，摇着头无奈道："只不过是走了会神。"
见元弋定定的盯着他，眼里满是不相信，傅斯年叹了口气，只好说实话："前几日和孟家小姐见了一面，她那手棋。”
傅斯年语塞，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憋了半天，道：“下得出神入化。"
他从头让到尾，她都输了，可不是出神入化吗。
元弋瞧他傻乐又纵容的样子，问："不是刚开始还不愿意娶亲？"
"朕现在看你心甘情愿。"
傅斯年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笑道："原是为了应付母亲，后来觉得这成个家，有个妻子关心我也没什么不好。
元弋想起皇后，她刚大婚时也是温柔贤惠，后来就……
“而且……她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在脑中过了一遍，突然闪过一片倩影。
“听她说，好像京中贵女中姜家的女儿棋艺最佳。”说着，还像元弋挑了挑眉，眼里这好不掩饰的八卦。
宫中的宜婕妤正得宠，他在宫外都知道了。
元弋当做没看见傅斯年的眼神，傅斯年哪里都不错，无论是忠心还是办事的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就有一点，从小到大对任何事情都过于好奇，他现下若夸了姜媛和，傅斯年能一直问下去。
面上淡漠，脑子里却想起了姜媛和的棋艺，柔中带刚，步步为营，他认真下都是平手。
确实是棋艺精湛。
元弋不搭腔，傅斯年失望，又说起别的了。
到了午膳时候，元弋留他用膳，李全来传皇后来了。
皇后无缘无故不会来紫宸宫，傅斯年非常有颜色的先告退了。
待傅斯年走了，永宁帝让她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
“起吧。”
“皇后过来所谓何事？”
皇后一噎，永宁帝这话说的没有事就不能来紫宸宫吗。
多年夫妻，了解元弋的性格，没纠结这句话，公事公办，亲手盛了一碗汤：“臣妾的小厨房今日做了芙蓉莲子汤，特意端来给陛下尝尝。”
永宁帝很给面子，让李全接过，当即尝了一口：“不错。”
皇后不动声色，介绍：“这汤本也没什么新奇的，只是加了上好的甘露，才别有一番风味。”
说完，暗暗观察元弋。
元弋抬眼，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皇后的意思，朕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棋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