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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毁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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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皎皎话落也知道自己口快了,见孟月给她台阶下,没再说什么,转头去洗漱了。”
秦皎皎走了,安婉儿被下了面子,还在生气,孟月哄了一会,说了几句,她喜欢听的话,才没摆脸色。
之后的几天,姜媛和明显感觉到,秦皎皎被孤立了,安婉儿拉着孟月,孟月两头都不想得罪,但明显是站在安婉儿这边的。
姜媛和也不掺和她们之间的事,那天晚上当做自己睡着了,什么都没听见。
秦皎皎感觉到自己被不待见后,来找过她,但平日里要练规矩,休息的时候,徐嘉凝也过了复选,经常来找她,秦皎皎在一旁倒是插不上什么话。
而且大多休息时候,姜媛和累的实在是不想说话。
次日卯时还未到,宫女就叫她们起床,说是教习的嬷嬷已经到了,在院中候着各位秀女了。
姜媛和看了看窗户外乌漆的天色,没有一点光亮。
心里直骂人,这不是纯纯在找罪受。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快速洗漱后,赶去了院子中。
第一堂课,是熟悉宫规,有专人一字不落的讲给秀女听,教习嬷嬷在一旁巡视,若有秀女态度不认真,会当场处罚。
因天还未亮,有宫人打着灯笼。
一炷香后,就罚了几个秀女。
姜媛和不敢掉以轻心,集中精神听着宫规。
一日下来,姜媛和感觉自己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其他秀女也没比她好到哪去,一个个的哀声道怨。
只能慢慢熬。
第二日,还和昨日一样天还未亮就开始了,今日是练规矩。
由教习嬷嬷示范,双手交叉放在左胯前,右手为上,左手为下,头稍低,右腿微蹲于左腿膝盖后,行礼时念∶“万福”,方为万福礼。
秀女们一一学习,教习嬷嬷一个一个看,京中的小姐几乎每家都重金请了教养嬷嬷,规矩都是不差的,现在再认真学上一二,轻松便过了。
各州各县的水平就参差不齐了,有略好的,也有半天都不对的。
嬷嬷一遍又一遍的示范,还是做不对或是做不好的,就罚定在那一刻钟,纠正自己的不足。
此时,第二排几个秀女正被罚。
其中最右边的宋舒出自青州,是青州知府的幼妹,家中无双亲,自小身子弱,规矩就欠缺些,今日已经罚定在这几次了,教习嬷嬷还是不满意,只好顺从的继续蹲着,但她感受到自己明显的力不从心。
春日里,太阳也出来了,宋舒头上开始冒汗,脚也开始打颤。
在她旁边的李诗然嘴角都快勾到天上去了。
托教习嬷嬷的福,她和几个地方来的小门小户分到了一个屋子,她眼高于顶,明日里来往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家贵女,地方来的,她看不上。
那宋舒偏偏过来上赶着烦她,一开始,李诗然还愿意做做表面功夫,直到昨晚,宋舒把她最喜欢的一支琉璃珠花步摇摔断了。
她还没来得及没说什么,宋舒眼泪就掉了下来,其他两个就劝着让她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李诗然顿时怒火中烧,将教习嬷嬷都闹了过来。
可宋舒那小贱人,柔柔弱弱的一个劲的哭,和她父亲院里的那些妾室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矫揉造作。
好像不是她摔了簪子,是她李诗然在欺负人一样。
教习嬷嬷是个古板的,听了事情先后,各打二十大板,言∶“宋秀女摔了簪子确是事实,但有悔过之心,李秀女抓着人不放,就是气量不足了。”
李诗然可是端敏大长公主宠着长大的,宫里的娘娘会给她三分薄面,如今一个嬷嬷竟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糟践她,顿时要人去请皇后。
教习嬷嬷一把拦下,京中要好的小姐来劝,李诗然只好吃了个哑巴亏。
今日,宋舒出丑,她怎么会放过这个看热闹的好机会。
李诗然心情大好,悠哉游哉的站着,以至于宋舒向她到过来的时候,没能反应过来。
四周秀女惊呼,指着的地方,已然有了血迹。
教习嬷嬷连忙让人去请太医,又带人去通知皇后。
清醒过来时,李诗然已经在床上,半张脸连带着头被纱布裹着,隐隐作痛。
一问,才知道了宋舒体力不支倒在她的身上,而她脸砸到了地上,恰好那地上又有石子,擦伤了一片,用着上好的养颜膏,才可能淡化疤痕。
李诗然顿时就疯了,在房间大闹,扬言要毁了宋舒的脸。
言行放肆,完全不顾在一旁坐着的皇后。
皇后看着李诗然毫无理智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不掩嫌弃之意。
秀女出了这样的事,她难辞其咎,李诗然虽受了无妄之灾,却也不是可以无视她这个皇后的理由。
但眼下,只能先安抚李诗然,端敏大长公主在宫外得了消息,想必很快就会进宫来。
大长公主和李家,她得给出一个满意的交待。
此事,都源于教习嬷嬷和那位宋秀女,只要将人都交由她们处置了。
自然,就没有二话了。
没过一会儿,宫女来禀锦妃到了。
在这个关头,皇后看到锦妃就头疼。
锦妃稳定发挥,开口就给皇后出了个难题∶“臣妾今日伴驾,后有人禀报秀女出了事,陛下听了后让李公公给皇后娘娘带句话。”
“什么话?”
李全上前∶“陛下说,青州知府治理青州有方,青州今年的赋税涨了一倍。”
“还说,今日政务繁忙。”
皇后无言,陛下对青州知府满意,所以要保下宋舒。
至于政务繁忙,言下之意是不希望大长公主找到陛下那里去。
皇后压下心中的酸涩∶“本宫知晓了。”
锦妃本就是来看戏的,见到皇后难办,也不多留,端敏大长公主是出了名的护短,郡主去后,把李诗然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当做个宝,又是长辈,万一等会端敏大长公主气急了,拿她出气怎么办,找个由头先走了。
锦妃前脚走,端敏大长公主后脚到。
也不知皇后和端敏大长公主说了什么,大长公主什么也没说,领着李诗然回公主府了。
教习嬷嬷杖毙,换了一位新的来。
新来的教习嬷嬷长了记性,教的也多以理论为主,不用动不动就被罚了,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十天,姜媛和还以为就这样过个几天就到殿选了。
结果,储秀宫又发生了两件大事,隔壁房间有一位秀女不知怎的起了高烧,当晚人就烧没了。
听闻家世不显,但一张脸极为出众。
姜媛和见过她,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
也不知是哪个人出的手,如此果决。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在休息的时候有几位秀女去了附近的御花园,冲撞了正在赏花的丽昭仪娘娘,听说动了胎气,当即就被罚跪了在御花园。
在御花园罚跪,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秀女一分体面也没了,人跪了一天,腿也废了。
其中有一人就是秦皎皎,当晚被人抬回来人都晕着的,膝盖上青青紫紫,惨不忍睹,还没缓上片刻,连夜送出了宫去。
到了殿选的秀女,就算是选不上,在宫外也不愁没有好的前程,像这种连夜被送出去落选的,还掺上了冲撞皇嗣的罪名,连带着家族的名声全毁了。
为了保家中其他人,估计也就病逝和青灯古佛两条路了。
秦皎皎为人虽跋扈,但本心不坏,这个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这皇宫,真是杀人不眨眼。
短短就两天,五位秀女就没了,还是个个都是有望进宫的。
徐嘉凝当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都吓白了。
姜媛和在一旁没有安慰她,若是徐嘉凝被选中,这些只会更多不会更少,眼下安慰她,只会害了她。
在这宫里,只有狠心,才能立足。
一时间,姜媛和倒是有了上辈子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厮杀的感觉,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刺激、激动。
最后三天,可能是前面三件事闹得太大了,后面又变成了平平淡淡的日子。
最后一晚,姜媛和和往常一样,早早的就歇下了。
明日殿选,她要早起梳妆,秦皎皎走了,两位宫女也不够她们三人分,早点起来,有备无患。
她必定是要入宫的,就算是内定了,给永宁帝留个好印象也是极为重要的。
翌日卯时,姜媛和被宫女叫醒开始梳妆,妆画的差不多了,其他二人也醒了正在穿衣。
突然传来安婉儿的惊呼声:“我的……我的……衣服!”
姜媛和转身看过去,安婉儿手里的衣服破了两个大洞,必然是不能穿了。
姜媛和看向旁边的孟月,见她眼里闪过一丝的窃喜,没说什么,挑了挑眉,继续梳妆。
紧接着孟月就在安慰安婉儿,说自己还有几件没穿过的衣物,若是她不嫌弃,可以借给她。
安婉儿正着急上火,这是她专门准备殿选的衣物,花了大价钱的,但眼下,不知为何有了两个洞,穿也是不能穿了,孟月愿意借她,解了燃眉之急,她自然是不嫌弃的。
可她的衣裳明明昨日还是好的!
安婉儿还是气不过,要去找嬷嬷,孟月连忙劝下了,说着今日殿选,嬷嬷早就回了各自的宫中,已经不在储秀宫了。
而且就算是不怕麻烦找了嬷嬷,但临近殿选,误了最重要的事可不好。
安婉儿听罢,只能先穿上孟月的衣服,可孟月身量纤细,个头也稍矮,安婉儿相对有些丰腴,穿上孟月的衣服,胳膊胸脯被绷紧了,是个四不像。
安婉儿看了半天,最终望向了姜媛和,向她借衣服。
姜媛和爱干净,也没那么烂好心,孟月都出手了,她还上赶着做好人,不值当。
见姜媛和拒绝她,安婉儿积压的情绪彻底崩不住了,原本怀疑的话脱口而出:“什么世家贵女,只不过是个在背后干那些无耻勾当的小人!”
姜媛和气笑了:“你觉得你的衣服是我做的?”
安婉儿已经丧失了理智:“难道不是吗?屋内只有我们三人,我和月儿都不会干,不就只有你了吗?”
姜媛和没见过这么单纯的人,被人卖了还在替她说好话。
冷哼一声,眼里都是不屑:“你觉得你什么地方能让我忌惮,能让我出手?”
“有这怀疑我的功夫,倒不如好好看看自己的身边人。”
“毕竟,想看御花园的花的人另有其人,不是吗?”
姜媛和望向孟月,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孟月心头一颤,终归还是慌了。
姜媛和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