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袁哲同人]生路》一粒海沙

8、第七章补全

　　七
　　1、
　　服从，这是吴哲进入老A后最常听到也是必须做到的两个字，就像是一项规则。尤其在执行任务时，它会变得至关重要。
　　不能犹豫，不可迟疑，需要的是你的果断与坚决。因为稍滞一秒，就可能给自己和队友带来麻烦乃至死亡。
　　他们是军人，特种兵。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机器，救人或者杀人的机器，但大多数时候他们扮演的是后者。
　　一年的时间，吴哲渐渐习惯了这种渗透着血腥的生活。
　　但今天，在他扣动扳机后，心里却是另一番境象。有些不确定，有些怀疑，甚至还有些困惑。
　　吴哲是个想得很多的人，每件事，他都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次任务，对他来说很明确：找到岳仲，然后将他送回去。
　　但现在，当他见到岳仲后，有一些事情却开始想不通：三年，如果岳仲想回去何必等到他们来找他；他们的行动知道的人很少，他们的路线同样不会有太多人了解，但那张地图上却明确的标注出了他们行动的方位；还有这个狩猎团，什么来路，为什么对他们穷追不舍。所有的这些疑问，在吴哲心里像被吹起来的气球，越胀越大。
　　而且他相信，这些疑点，如果他想得的，他的队长也同样会很清楚，只是……
　　吴哲心里叹了口气，“交情，也许这东西真的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判断力。”
　　“说吧。”忽然的声音在他身畔响起。
　　袁朗站在他身旁，并没有看他，而是专注的望着前方的密林，“我不想我的兵带着疑问上路，带着困惑完成任务。”
　　吴哲苦笑一下，“我就这么容易被你看穿吗？”
　　“从你放下枪，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你的脸上。”袁朗说。
　　吴哲犹豫一下，“也许……根本没有必要杀他们。”
　　“也许吧。”袁朗并不否认，“但我不能冒险，我要的是确保任务目标的安全。”
　　“我们可以绕过他们……”
　　袁朗摇头，“没有那么多时间，这是唯一通向河谷的路。”
　　“那伙人的底细我们并不清楚，却杀了他们三个人。”
　　“该知道的能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袁朗看他一眼，继续，“雇佣集团，十二个人也许更多。”
　　吴哲有些诧异，他睁圆了眼看着袁朗。
　　袁朗瞅他一眼，解释，“那张地图，它告诉我们不少东西，四个区域，每一区域上至少三个人。”
　　“那现在他们应该还剩九个人。”
　　袁朗点头，“运气好的话，到达汇合地点前他们追不上我们。”
　　“他们想要什么？”
　　“显而易见，他。”袁朗朝身后歪歪头，不远处岳仲抱着胸靠着树看着他们。
　　“为什么？”吴哲问。
　　袁朗耸耸肩，“除了他，没人会知道。”
　　“你不想知道吗？”
　　“想啊。”袁朗看着吴哲，“我迟早会知道。”
　　他挪了两步，更加接近吴哲，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也了解他，有些事情，他不想说怎么逼都没有用。”
　　吴哲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无法信任他，队长。我做不到，我不可能信任一个只认识两天的人。”
　　“你不需要信任他。”袁朗看进吴哲的眼眸，沉静而坚毅，“你只要信我。”
　　“信吗？”袁朗的手抚上吴哲的后颈，像安抚孩子般轻捏两下。
　　只是这微小的碰触，吴哲的内心便起了变化，心上某个地方松动开，从深处涌上暖。
　　“我信。”他迎视着袁朗，目光坚定，“您知道的，一直都是。”
　　“臭小子。”袁朗笑着，伸手拍歪他的帽沿。
　　吴哲躲闪着扶正它，也跟着笑起来。
　　岳仲依旧抱着胸靠着树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也只是看着，面无表情的，除了眼底那抹若有似无的失落……

　　有些人的喜欢不是挂在嘴上，而是放在心里，就像岳仲。
　　五年的朝夕相处，积累下许多东西，也沉淀出许多东西，例如一份特殊的感情，对袁朗的。
　　只是岳仲从来没有让袁朗觉察出他的这份情感，因为它特殊，因为他怕。
　　怕失去兄弟，怕失去袁朗。
　　许多话一旦说出口，便再也不会有回头路，岳仲不希望有那样的结果。
　　所以，他默默的将这份感情放在心里，一直，很久，深藏。
　　因为这就是他的方式。
　　只是刚才，当他看着那两个人的谈笑风声，看着吴哲眼眸中闪烁的光芒：那是一种他能够读懂的光芒，岳仲的心不由自主的刺痛起来。
　　三年，他失去的似乎不仅仅是时光，还有他最在乎的一切。
　　岳仲忽然意识到有些话他永远也说不出口了，以前不会，现在不能，而以后也没有机会……

　　2、
　　继续前行，吴哲突前，袁朗押后。岳仲沉默的走在两人之间，脊背有些僵直。
　　袁朗奇怪的瞄瞄他的背影，伸手从背包的耳囊中拿出水壶，快步赶上他。
　　推推岳仲的胳膊，袁朗也不说话，只是将水壶递到他面前，用眼光询问，“喝吗？”
　　岳仲不客气的接过来，拧开盖子，咕咕喝了两口，又将水壶递回去。
　　同样也不说话，同样用眼光在问，“你呢，喝吗？”
　　袁朗笑笑摇头，接过水壶。
　　两个人并肩而行，岳仲依然沉默。
　　“还有30分钟我们就到河谷。”终归还是袁朗先开口。
　　“嗯。”岳仲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顺利的话，天黑前就能到达汇合地点。”
　　“嗯。”又是一声。
　　袁朗轻笑一下，“如果不是我太了解你，我会觉得你现在是在生闷气。”
　　岳仲轻哼，看着袁朗，脸上不再那么绷紧，“还好你了解我。”
　　“我只是……累了。”他解释着，“三年了，忽然要回去多少有点不适应。”
　　袁朗了然的点头，又说，“知道吗？我去找过你。”
　　“哪？”
　　“西北，你老家。我看到了阿黄的墓。‘我唯一的家人，我的好兄弟阿黄之墓。’一看就知道是你写的。”
　　岳仲笑了，“我没骗你，对吗？”
　　袁朗抿抿嘴，“三年前，我站在墓前发过誓，不管你在哪，我都要找到你，把你带回家。”
　　“你做到了。”
　　袁朗摇摇头，“远不够，我要确保你没事。”
　　他顿了一下，轻声补充，“回去以后也没事。”
　　“有你这句话足够了。”岳仲欣慰的笑，抿抿嘴又说，“不过有没有事，由不得你我。而且……也不可能没有事。”
　　袁朗看着他，微微眯起眼，“既然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这么痛快的跟我走。”
　　“就像你说的，我逃避的太久，现在是该面对的时候了。”
　　“我要听实话。”袁朗说。
　　岳仲摇头，“我不能害你。”
　　“告诉我真相，这样我才能帮你。”
　　“没有真相，没人能帮我。”
　　袁朗忽然停下来，盯着岳仲，“你是要回去等死？”
　　岳仲跟着停下，面对他，“我做过的事，我要负责。”
　　“我不相信你会是……”
　　岳仲打断他，“我杀了不该杀的人，这就是事实。”
　　“为什么？”
　　岳仲垂下眼帘，“现在再讲原因，毫无意义。”
　　他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迈步，朝着前面中途停下来观望他们的吴哲走去。
　　“等等。”袁朗叫住他，“最后一个问题。”
　　“说。”岳仲背对着他。
　　“如果那个时候我在，会不会……”袁朗的语气中带着自责与内疚。
　　岳仲转过身，看定他，“跟你没关系，无论你在不在结果还是一样。不过……”
　　他忽然笑了笑，“我很庆幸当时你不在。”
　　岳仲不再说什么，转身迈步朝前走去。

　　庆幸，袁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这两个字。
　　三年前，当他探亲回到部队时，似乎一切都走了样。
　　岳仲参加的那次任务并没有失败，相反顺利完成，只是额外发生了状况：岳仲任务时无故离队，继而失踪下落不明。一名边防官员死亡。最后定论是岳仲所为，故意，手段残忍。
　　这是袁朗最无法理解的地方，他太了解岳仲，他不相信岳仲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曾经试图找当时任务的其他队员了解情况，但参与那次行动的五个人，都三缄其口，他们签定了保密条约。
　　整个任务相关的档案在第一时间被彻底封存，所有参加那次任务的人员全部停职，审查三个月。
　　而且，一件事情也让袁朗觉得古怪，当年发生这件事时，还有一个人也不在队中，那就是铁队。
　　这也是巧合吗？
　　太多的巧合累加到一起，往往就变成了一次有目的的计划……
　　但计划的人是谁，那次任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是袁朗一直疑问的，也是他一直想要查清楚的。
　　在见到岳仲后，从岳仲含混的只言片语中，袁朗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必有隐情。”这种想法在袁朗的头脑里越发的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