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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全员都在演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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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如何是好啊?
看见那块令牌掉落的一瞬间,许清游的心里闪过这几个字。
人怎么会倒霉到这个程度。
原本热闹的空气忽而凝固。
许清游瞥向“秦兵”,只见对方的笑容已经全然僵在了脸上。
下一秒,对方迅速拔出短刀向着许清游冲来。
许清游心头一跳。
绝不能让这个家伙靠近自己。
他一脚踹向“秦兵”,随后又伸出左手一把抓住正准备向“秦兵”跑去的白冰流,将对方拉到身前。
颜墨渊三人则很默契地缩到了许清游身后。
许清游抽出长刀,架在了白冰流面前。
他能感觉到身前的女人虽然有些畏惧,但依然保存着一丝理智没有惊叫。
那边“秦兵”已经爬起,眼见形势紧张,许清游急中生智,小声对白冰流说道。
“我们的戏还要接着演,叫‘秦兵’退后,先让他们出去,不然不好开天窗。”
许清游明显感觉身前的女人一僵,又略微放松下来。
“老刘,你先冷静,先退后。”
“白姐……这……”
“秦兵”还要接着说,却见“白冰流”使劲眨了眨左眼疯狂暗示。
“秦兵”当下脑补出了一场苦肉计,遂缓缓退后,放弃向前。
“‘秦兵’,让他们先离开,我们的事情慢慢谈。”
“哼,”“秦兵”一耸鼻子,“楼下全是我们的人,你信我会轻易放他们走吗?”
“那没办法,人在我手上,你可以试试。”
“秦兵”思考了一会儿,拉开了门,示意他们离开。
颜墨渊谨慎地凑到许清游身边,小声说:“我们往哪里走?”
“跟我们小时候一样,出门往右边跑二十六个数字”
颜墨渊先是一怔,随即点了一下头。
“出去之后,让阎相儒吹个口哨,告诉我你们已经走了,这样我也放心和这些人周旋。”
“嗯。”
但颜墨渊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选择贴着左侧墙壁,好与“秦兵”离得尽可能的远。
“秦兵”抱臂靠在一旁,似乎没有想对他动手的意思。
见状,颜墨渊飞快冲出房间跑下二楼,身后的阎相儒和李依依也很识趣地跟上。
一直到跑出去,颜墨渊还是不知道这局该如何破解。
“颜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阎相儒先是吹了一声口哨,随后回头看向依旧亮着灯的房间,却只见人影不见实情。
“往前面跑,数二十六个数字,再停下来。”
颜墨渊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相较于许清游,他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局外人。
他现在只能遵从许清游所说的,向右跑二十六个数字,就像以前一样。
……
直到听到窗外嘹亮的口哨声时,许清游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随后他一把将白冰流推开,拉起椅子坐了下来。
见“白冰流”被放开,“秦兵”当即持刀向前准备劫住许清游,却被许清游猝不及防地用刀先抵住小腹。
许清游抬头看向对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你还要继续往前吗?”
“秦兵”识趣地收起短刀后退,问道:“你几个意思?为什么你手里还有他们的令牌?”
许清游正想问他们是谁,但立刻反应过来问题所在。
刚刚令牌一露,这两个人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也就是说,这个势力大概率是黑日的对家。
既然如此……那话语权不就落到自己这里了吗?
许清游将长刀往桌子上一放,随后开始了二度飙戏。
“你们也不想想,我就不能是我们自家人排到对面的卧底吗?”
“卧底?”
“白冰流”和“秦兵”异口同声地说道。
许清游意识到他已经唬住他们了。
毕竟他话说得很真,好像真是那么个意思。
许清游乘胜追击道:“我来带你们捋一下,你们想想,我出事之后谁最想要我的命,肯定是对家啊,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们自家人知道,那他们也肯定知道,把我控制住了,那就是天大好事,但如果我主动去投敌,你们想想。”
其实他这番话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既然对方想要我的命,我就反过来主动投诚,保命的同时还能为组织继续做贡献,两全其美。
但这番话里面也有很明显的逻辑错误,他都暴露了为什么对方没有派人杀他。
许清游现在觉得,当初刺杀自己的凶手说自己不是黑日的人,大概率就是对家的人。
其实自己不是没被刺杀,只是没死,正好可以用这个结果来堵上这个漏洞。
果然白冰流当即就提出了质疑:“你既然现身了,白日的人为什么没杀你,反而还要吸纳你。”
这话既是正中下怀,同时也向许清游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白日,应该就是对家的名字。
所以庄游鱼也是白日的人,她从一开始就在说谎,她知道很多事情,包括在通古寺看到符号的时候,她依然在和自己演戏。
这两家名字还挺像的。
想到这里许清游一笑,虽然自己明牌是黑日成员,但无论是黑日还是白日,好像都在和自己作对。
从一路上这么多人的态度来看,黑日不是什么好组织,白日看来应该也不是。
而在白冰流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之前的许多空白也可以弥补了。
比如通古寺和林府大概率和白日有联系,比如在通古寺刺杀他们的人和杀徐宁的凶手也是白日的人。
还有袁安之、周闯、公孙不妄和庄游鱼,也应当是这个白日组织的成员。
不对……
许清游又回想了一下,决定暂时将庄游鱼排除出去,毕竟她的举动太奇怪了。
这样看来,明牌上的白日有三个人,而黑日只有他一个。
但还有一些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填补,比如他们遇到的第一次刺杀,那些人究竟是谁尚且存疑,还有刚刚离他们最近的那次刺杀,究竟是为何。
许清游决定慢慢来,但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先回应白冰流的质疑。
“我还活得好好的,还来见你们了,不就说明问题了吗?”
“你也有可能是把白日的杀手解决掉了啊,据我所知,白日最近对黑日一直在展开报复,所以我们才缩到这里。”
“啧,”许清游强颜欢笑道,“白小姐倒是看得起我,我哪有那本事,我就是一纨绔子弟,谁想杀我那不是轻松。”
说到这里,他看向“秦兵”,对方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幽怨起来。
“那是主人要求你去的?”
“对啊,就是你家主人让我去的。”
其实许清游很想问白冰流主人是谁,但是话都说到这里了,在这里多嘴便容易让对方起疑。
不过这白冰流的嘴怎么像漏勺一样什么都往外面说。
许清游突然反应过来对方有可能在给自己下套。
果不其然,白冰流冷笑道。
“可是主人今天说得是,许公子出来之后六亲不认,先去神都卫,后去万花楼,然后又跑到西市,就是没见一点去白日的影子。”
白冰流的话让许清游眉头一皱。
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自己身边难道还有黑日的人?
不过当下最要紧地是打消对方的疑惑。
许清游当即硬气地反驳道。
“我和你家主人的秘密,岂是能对你说的?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你家主人绝对不可能说全了。”
在先前亮出身份后,许清游便注意到了“秦兵”的变化,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中都多了一丝恭维。
所以他笃定,自己在黑日的地位应该要在他们之上。
“不可能,主人不会瞒着我们的,你在说谎?”
白冰流这话虽然说得有九分笃定,但还保留了一丝质疑。
“这样,”许清游决定亮出成棠给的腰牌,“你家主人可曾说过,我还从迎风堂里骗到了他们堂主给的令牌?”
“这……”,此言一出,白冰流脸上的表情更为犹豫了,“这我倒是不知道,主人也确实没说过。”
“那不就得了,”许清游将腰牌收起,“在我身边的人传达给你们主人的消息,你们主人可不一定全数告诉你,有一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果然,在这番话说出来后,原本还想继续质问的白冰流霎时哑火,而“秦兵”似乎也被唬住了。
许清游顺水推舟地说道:“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他决定继续套话,能套出来多少是多少。
“你们在东市安排了多少人?”
“这个……我不知道,公子您为什么问起东市,那不是你应该管的范围啊。”
“是这样的,”许清游决定利用徐宁的命案,看看能骗出来多少东西。
“我出事之后,听颜墨渊说有人想要我的命,结果错杀了东市在黑日的人,既然你说东市不归我管,那为什么要派东市的人来西市找我。”
“这个……”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白冰流,“属下是真的不知道,包括这件事我也是不知的。”
她连称呼都变了。
许清游从此窥出了一丝契机。
他决定再贪心一点。
“没关系,我现在还有一件事,你们应该有账本吧,把账本给我,我需要对账。”
“这个……公子您不要为难我,这个真的没办法……”
她越是这么说,许清游越觉得其间有鬼。
“那这样,你们给我一张神都的地图,我现在有用,就要墙上这一副就可以。”
许清游冲着墙上一指。
“这倒是可以,”白冰流稍微松口,“只是公子您莫要忘了,朝廷可是严禁民间私藏城区地图的,这图交给公子,也算是烫手山芋了……”
“烫手没关系,你只管给我便是了。”
许清游说罢,就起身伸手去揭地图,好在粘的不是很牢靠,只消轻轻一揭整张图便顺势而下。
他将地图一卷,便插进腰间系带里。
随后他转头看向二人。
“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了,我和颜寺卿还有事情,白日的事情我会追查到底,你们就坐守东南城吧。”
许清游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他看似十分淡定,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正要迈出去时,许清游却听身后白冰流喊他停下。
难道是发现漏洞了?
不可能啊,我话里没有逻辑错误啊。
“公子您来这里之前,可曾见过一个叫李长勇的人?”
李长勇……好耳熟的名字。
许清游猛然回想起来,当初于槐博跟他说。
“李长勇让我去顺德画坊拿东西。”
如果黑日在他身边安插了人的话……
我靠,于槐博?!
一颗惊雷在许清游的脑海中炸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许清游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接到于槐博开始就在被他监视。
难怪自己带走他那么容易,合着是黑日早就给自己的身边插了一双眼睛。
亏得自己那么相信他……他也在和自己演戏……
见许清游怔在原地,白冰流再次询问了一下。
许清游这才清醒过来,回头强颜欢笑:“我当然见过,早上我就和这家伙在赌坊碰过面了。”
“那就好,李长勇今天和我说,公子你突然像不认识他了一样,看来公子戏瘾很大啊。”
许清游尴尬地笑了笑,便走出了房间。
一直到出门后,他都觉得很反常。
是不是太顺利了?
但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找到颜墨渊……
而他没有注意的是,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
……
许清游跑出去几十米后,却突然听见刚刚掠过的巷子里传来呼喊。
他立刻刹车回身,却见颜墨渊三人正窝在巷子里。
见身后无人,许清游也立刻钻了进去。
“什么情况?”这次倒是颜墨渊先开口。
“于槐博,于槐博是黑日的人,那个‘雪流’刚刚自己说的……”
许清游将自己的判断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颜墨渊。
但当颜墨渊催着许清游接着往下说时,他却像愣住了一样没有反应。
他刚刚突然想起白冰流的话,似乎又给了他一些新的启示,那就是原主的人际关系很重要。
此时的许清游已经开始沉浸式回忆今天在长命赌坊的经过,和一路上遇到的跟黑日有关系的人。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于槐博……李长勇……面具人……“雪流”……
“雪流?!
许清游忽然睁大双眼。
刚刚遇见的女子,尽管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脸上很干净。
可……长命赌坊的女子,眼边有一颗痣!
自己被耍了,她们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