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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小师叔。

      记事起,白婧就这么唤他。

      白婧是先帝朝太傅的外孙女,他是老太傅退隐山林后的关门弟子。那一年,身怀六甲的母亲愤而离家,将她托付给这个名义上的小师弟后撒手人寰。深山老林里只有他们两个和一个大她一岁的弃儿小琮,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日子,过的倒也舒服自在。直到及笄之年,京都的父亲突然想起他还有这么个嫡出的女儿,将她匆匆接去,送进信王府做王妃。

      是了,三年前,也是个夏日,也是这间茅屋,许竹洗手煮茶,她一面嚷嚷着好热,一面却还蹦蹦跳跳地往他跟前凑。他无奈,大蒲扇一顶不让她再靠近——“小心点,炉火星子烫。女儿家皮薄,烫着了怎么办?”

      她嘿嘿一笑,绕到他身后,红着脸贴近他耳根,“小师叔,我嫁你吧,好不好?”

      她看见他红了耳朵,他没有拒绝,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咚,咚,咚!白婧心跳好像擂鼓,好不好?要答应了么?好不好?

      可是,不知道,永远不会知道。

      书童小琮捧着烫金名帖敲门,“师父,京城,客人,拜访。”他的手好像被烫了一下,飞快从她手上移开——“请客人进来。”

      她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来的是白侯府管家。她的父亲,接她回府。

      白婧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晚些的时候,他来找她。

      “师姐离家出走的消息令尊瞒下了,你若回去,便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觅一门好亲事……”

      她的心又凉了半截。

      “你也是替他做说客的吗?”

      她问。

      “你想让我回去?”

      她又问。

      “你……”她想问,你会答应娶我的,如果那些人再晚一刻,是不是?可在舌尖转了几转终是没能问出口,白婧一颗心却已凉透,“算了,我回去。”

      “你且等我三年。”看着她,他郑重道。

      “够了!我不等你!一天也不会!”白婧怒道,“你爱找谁找谁,抱着那个人的画像老死了好!我不碍您眼睛,生死不见!”

      他沉默片刻,点点头,“哦,那也好。祝你与你未来的夫婿,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许竹离开,白婧把一盏茶杯砸得粉碎。

      烛色摇曳,飞虫流萤低低地嗡嗡盘旋。太多的话独自咽下,那一刻,白婧终于清醒发现,哪怕她前十五年的世界里只有他,也终究是她一厢情愿,终究在他心里——住的是另外一个姑娘。

      碧绿的茶水一圈圈荡漾开来,白婧看着温温吞吞低低沸腾的水,淡淡地出神。其实她觉得,许竹的性子就像这水似的,温温吞吞不温不火。瞧着是干净出尘,却根本,探不到深浅。哪怕再体贴周到,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很累。

      “又发愣了?”

      “想起点小时候的事情。”白婧放下茶盏,偏头避开他的眼光,盯着屋外劈柴的书童,叹一口气道,“一晃三年,小琮竟全然不识得我了。”

      “他认识的是他婧妹妹,怎识得信王妃?”

      “是么?原来……”白婧眼神一暗,原来,你并没有画下我的小像也挂在书房里,也没有与他反复与他念叨我……

      但是随即白婧为她吃醋一样的念头感到可笑,收回眼光继续道,“我见他答对如流,以为这孩子开窍了呢。原来还是这样。”

      小琮娘胎里带了毒,生来有些痴傻。长到十五六岁,智力好似五六岁孩子。她走的时候,小琮追在她马车后面结结巴巴地喊婧妹妹,嚷着坏人抓了婧妹妹,师父救救婧妹妹……那孩子样的哭声听了揪心,可他却站在一旁不为所动……是了,怎么会有所动呢,原本,就是他写信请白侯爷接她入京的呀。

      “你走的那天,小琮似乎受了刺激,回来病了一场,说话便流利了。”许竹淡淡解释。

      如此。白婧心想,看吧,小琮都这样把我放在心上,可是你呢?小师叔?明知道京里那样的虎狼之地,为何还要给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写信呢?便是你不在乎我的生死,便是你心底存着另一个姑娘,便是我的存在搅乱了您止水一样的心境,可何至于把我往那样的绝路上送呢?

      白婧低着头不想说话,满肚子的问题,一句也问不出口。低头默默饮着茶水,直到听见他问她,“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她想了想,还是回道,“挺好的。”不好,白婧在心里想着,一点也不好!

      “你来,是为信王请我入京为他谋划的吗?”半晌,许竹又问。

      “是。”

      “你过的不好。”许竹一语中的,“你天资聪颖,有我倾囊相授,你的才智不输于我。你若与信王交心,又怎用得着来请我?他若心疼你,又怎舍得你奔波劳累?”

      被人戳破,白婧却不尴尬,她的眼眸清澈,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小师叔,你若与我交心,又怎不知我喜欢着你十多年?你若心疼我,又怎舍得让我去那吃人的京城?

      “小师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许竹疑惑,“什么日子?”

      白婧自嘲一笑,“没什么,是两年前,我嫁入信王府的日子。”也是三年前,你背着我向白侯爷寄出那一封信的日子,亦是……当年的三年之约将满的日子。可是忽然地,看着眼前风轻云淡的人,她什么也不想再问了。

      白婧没有过夜,趁着天色未黑,折返下山。

      许竹问她,“无功而返,信王可会开罪?“白婧笑笑,“不会,他待我很好,相敬如宾,各不相扰。何况,我原本也只是寻个由头,与你再见一面。毕竟清楚,依你狷介的性子,断不可能参进夺嫡的俗事里的,也好,你不帮应王府,就是帮我了。三年之期已满,就此再不相见了吧”。

      只是这一次,许竹没有祝她白头偕老。“慢走”,他说。

      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远处青山渐行渐远。

      白婧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年幼调皮,翻箱倒柜是她最大的爱好。许竹宠她,由着她乱翻,然后一边抱怨一边跟在她后面收拾狼藉。直到有一天,她翻出一摞女子画像,画的都是同一个人,美目流兮,巧笑倩兮。她兴冲冲问这姐姐是谁,却见他倏然变了脸色。之后,他就有了个上锁的箱子……再然后,一次宫宴上,她见到了画上的女子——当朝皇后,先帝朝太傅最小的女弟子,他的小师姐……她曾私下佯装无意地提起许竹,皇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怀念又怅然的神色,细想其中的深意,那一刻,白婧心如刀割。

      白婧忽然好想哭,白静呀白婧,你怎么能这么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