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ABO］》Ladyyyy

11、第48天

　　白元满先把手机拿出来，再把袖子拉上去一点，档位掉低，释放出自己的一些信息素，同时开始倒计时。

　　她一边看时间，一边趁着泛黄的光观察凌季润。

　　“啧……”实在怪异。

　　对方闭着眼睛，头微微扬起，面色无常，这种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难受的呀。

　　“你真的有病？”倒数29秒，白元满道。
　　“你也这么觉得？”倒数27秒，对方居然秒来了这么个回复。

　　“也？还有谁？”周围弥漫着白元满淡淡的信息素。

　　“我。”对面的人缓缓睁开眼，他神色带着点点疑惑和纠结，“我自己。”

　　倒数12秒。

　　“就没了？只有我俩觉得你有病？”

　　“嗯。”迟疑几秒，对方肯定答复。

　　寂静被“叮叮叮”的声响打断，并瞬间充斥了小胡同，白元满迅速把数值调到最好，公正道：“好了。”

　　“实在奇怪。”凌季润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为什么能闻到你的信息素？”
　　“你为什么不排斥我的信息素？”

　　什么？眼看对方陷入沉思，并不搭理自己。
　　刚刚两人同时说话，混在一起有点乱，白元满回想了一下，组织对方的意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情况下，不是说AO都能闻到对方的信息吗？

　　“神经病……”白元满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跑了。

　　凌季润回过神来就只剩自己，他走出巷子，司机为他打开车门，一路无阻。

　　陈雅悦半躺在客厅沙发上和凌众看动画片，从落地窗看到凌季润回来，便吩咐佣人让厨房出餐。

　　“润润！我也想玩这个！”他指着电视里的一只胖鸟。

　　“行啊众哥，过两天我跟你拼。”凌季润笑着答，顺便把地毯上坐着的凌众拉了起来。

　　转身又没了神气，说：“妈，我闻到了一个人的信息素。”

　　她妈也吃了一惊，挑起一边眉毛，微微睁大眼睛，过了会儿问：“一个？”

　　“嗯。”

　　等坐在餐椅上，陈雅悦给了管家一个眼神，一行人接连离开。

　　“我释放点，你闻一下。”陈雅悦调低手环，夹了一块儿黄鱼肉给凌众，“有汤，用勺吃，小心烫。”

　　“喜欢，明天也要吃这个。”凌众嚼着蟹肉和黄鱼肉，汤汁入味，鲜香得直犯迷糊。

　　陈雅悦笑着点点头，答应他，偏头看儿子，问：“怎么样？”

　　腺体不太舒服，有点烦躁。他摇摇头，她妈的信息素是茉莉花香，但他只闻到只有饭菜味道，感受到却闻不到。而自己……

　　陈雅悦将手环数据调回去，问：“对方是什么性别？”

　　凌季润咂舌，一秒都不到的时候就决定了，他道：“Alpha，女孩儿。”

　　“你们说什么呀。”凌众嚼着黄鱼肉里的虾滑好奇地问。

　　陈雅悦捏捏他的脸，道：“说过几天我要带你出门。”

　　凌众很少出门。很多地方他都没去过，他满脸开心地望着凌母问：“那会有其他朋友和我玩吗？”

　　“应该会，如果你想要的话。”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他吃的更开心了。

　　陈雅悦摇晃着红酒杯，自己干了后夹了一个肥牛卷给凌众，凌众笑呵呵，递给她一份汤。

　　她喝下汤道：“你易感期还有两个月就到了，请她跟你去检查检查吧。”

　　他回到房间，站在窗外放空。

　　柿子。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之前自以为没注意到的东西——一枚金属柿子。

　　凌季润有些雀跃地打开窗户，伸手摘了个软趴趴的柿子。

　　大风天气，下午上严文京语文课时，白元满手机在书包震动了一下，她背靠着感受到的时候心里老忐忑了。

　　下课她偷偷打开看。

　　000：放学，巷子口。
　　000：同学。
　　000：你对放学的表现能不能有点学生该有的激情和积极性。

　　下面两则信息之间还隔了个五六分钟，这位大哥是真不用上课的吗？

　　她有点不解，不就是欠了一个条件……好吧，是一个比条件大点，比愿望小点的要求。但怎么搞得自己好像是随叫随到的奴才。于是她没回，装作没看到。

　　“蚊香这人还是死板点好。”白雪公主评价道。

　　“你还不赶紧多查点儿小抄。”老虎提醒她。

　　“元满，我是真感觉你学习蛮好的，靠你了。”她嘟嘴摆手，摇摇白元满。

　　严文京也不知借鉴了哪个班的学习方法，上课刚好学习清朝一位诗人。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学生的创造力过度自信，偏要让大家即兴出诗。

　　飞花令都困难，这女人居然让他们自己动脑。

　　“你不怕扣分了？”白元满看向量化考核表，最显眼的便是段北雪的那行。

　　白雪公主沉默。

　　“不怕没同桌了？”白元满继续扎她，指了指她们第一桌的位置。

　　白雪公主叹了口气，心灰意冷的开始自救。

　　【上课时间到了请各位老师同学们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严文京准时进教室，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所有人现在都写一个名字，捏成纸团送上来。

　　“唛嘎……”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求放过啊我的亲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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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文京竟也没打断他们的哀嚎，只能也是被自己的整蛊取悦到，嘴角带着个被强制压住的笑望着他们。

　　五分钟后她才道：“别浪费时间啊，你们要是再不写，那就按照学号来好了，每个人都有机会，咱们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放学。”

　　“……”
　　“30秒。”
　　“10秒。”

　　“都坐着别动，我来收。”有些想浑水摸鱼的赶紧撕了点草稿纸写字。

　　这下完了，没商没量的，全看人心和人气。

　　这样的规则对白雪公主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最可恶的是抽签居然还是同学之间互抽，各拉仇恨。

　　“第一轮，我先定一个起始字。抽到的人只能围绕主题，后面的人说的也必须和前一个有关系。”严文京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水”字，“第一个人我来摇。李理。”

　　李理站起来就：“水，水中游鱼闲如瓜。”

　　“这什么啊……”其余人哄堂大笑。

　　李理不管，脸丢完就坐下，接着念下一个名字。

　　“鱼……不不不……林……山……山谷只逢牛与蛙！”

　　白雪公主名字果然出现，她绞尽脑汁道：“乡童地里闻细雨。”

　　碰巧下一个是白元满，她拉过白雪的手说：“误入陌巷卖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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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觉白烟伴星辰。”
　　“梦醒明月椅木眠。”

　　大家各显神通，各有各的笑点。

　　班主任表扬了一些，也劝一些人好好学习，她今天穿了件卡其风衣，人好像也温柔了些，道：“特别是最后一个啊，咱们上节课定的背景是清朝，历史老师知道你这么说该多着急啊。”

　　大家这时才想起来了，只有他明确踩了雷点 。

　　又是“梦醒”，又是“明”，又是“椅木”，精准踩了清朝几个皇帝的砍头刑。

　　那个男生站起来道：“老师，冤枉啊，我只是寄相思啊，明月照我心，净透可比水。”

　　严文京笑道：“哟，这还绕回来了哈哈哈哈，放心，咱们语文课没讲文字狱。”

　　放学后白元满等松鼠和白雪骑着自行车先走了她才出校门。这条小巷现在也偶会有人经过，但鲜少，她也只碰到过那么一次。和某人说话，进去总比站在路上当活灯泡要好。

　　凌季润穿着校服，一只手插兜里，一只手拎着个果篮，他刚要说什么。偏偏有两个人跟着进来，白元满连忙背对着墙开始祸害植物叶子。

　　她们看到凌季润在这显然吃了一惊，捂着嘴喊出男生的名字，凌季润笑笑点头，说自己还有点儿事。

　　“给你的。”等两个人朝前走了，凌季润才递上篮子。

　　“日了，我还第一次这么近看他，好帅啊。”一个女生道。
　　“你刚刚没看到他笑吗？我还从来没见过。”另一个女生回头。
　　“简直是神仙下……”

　　白元满眼睛一直目送两个女孩离开，她咧着嘴赞叹道：“小伙子，人气是真旺啊。”

　　凌季润尴尬地扣篮子提手，又觉得耳朵痒，抬手挠挠，又重复一遍：“这个给你。”

　　白元满接过来，她先提到眼前，凑近小孔看里面的东西，橙黄色，甜甜的。

　　打开盖子一看，果然！是七八只放得端端正正的甜丝丝的柿子。她还没见过这种篮子，提起来又看一遍，柿子易坏，人家贴心的把两层分装好了。

　　白元满喜欢柿子，喜欢它本身超过吃它。她以前放学有空总去兼职，多数时候去苍蝇小店或者大排档当小时工。后来遇上一个老板娘，她说家里有柿子树，到了仲秋，经常会给她捎俩。

　　她就捧在手里带回灰蒙蒙的家里，特别新鲜亮眼地先放两天，再一口口细嚼着吃掉。记忆中的味道比蜜糖还要甜。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隐藏自己欣喜的情绪，问：“你想要干什么？”

　　“白元满，我只闻到过你的信息素。”他坦白。

　　白元满有些吃惊：“你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
　　凌季润点点头。

　　她嘟嘟哝哝又说：“可是不是只有Beta才会这样吗？”

　　“我能证明自己是Alpha……”

　　白元满突然想到，在医院、在这里，都是别人闻到了她的信息素，她也并没有闻到过任何人的。

　　是别人自我保护太好了还是自己也有这第二性别的缺陷？

　　她试探道：“你也给我感受……感受你的信息素？”

　　“呃，我有其他证明方法，我会压制，我也会……”男生有点儿僵硬地解释。

　　白元满又打断道：“那些我还不懂，先给我闻闻。”

　　凌季润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想到让人家跟自己去做信息素检查了，知道还不是迟早的事。

　　他手指在指环上滑动了几下，调低档位。

　　白元满像小狗一样嗅着，没发现什么不同，又把果篮放地上，抓着凌季润面花思过，她自己闭着眼感受。

　　有一股力量仿佛在侵占自己的地盘，步步逼近，这种感觉不太舒服，脖子上腺体存在的地方跳动了几下，只是属于同类之间的叫嚣。

　　这就是别人说的两A相抗吗？好像，也是能承受的范围啊。

　　白元满耐着这种涌上心头的躁意又嗅了几下，一无所获。

　　她睁开眼，让凌季润调高信息素。继续发出“咻咻”的气息，后颈的腺体果然更加不舒服，好吧，确实不适合待一处。

　　还是啥味道也没有，白元满都怀疑自己没了嗅觉，还是自己也是那残缺但武力爆表的Alpha？

　　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她道：“我也是闻不到别人信息素的Alpha 。”

　　“啊……？”凌季润咂舌，他顺势提出母亲的建议，“那我们要一起去检查一下吗？”

　　“这会有什么副作用吗？”她算是一个新A，了解得不够全面。

　　“应该不会。”凌季润回想了一番以前医生说的话。

　　白元满松了一口气：“那检查干嘛，闻不到也挺好的。”

　　“呃……？”凌季润的情绪跌宕起伏，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对了，你还没说你送我一提柿子干嘛？”白元满重新拎起地上的篮子。

　　“物尽其用，顺便跟我去做检查。”

　　“那赔你好了，我不去，这不是没副作用么还去浪费时间干什么。”白元满拒绝。

　　那提手竟在推搡间被扯松了，篮子“咚”地一声落地。

　　柿子屁股开了半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