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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17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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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满,你再等我两分钟,很快!”白雪公主一目好几个数字,偷偷扯着别人的作业大抄特抄。
她们桌上堆着一摞练习本,就在前两天,白元满被荣封作为班上第一位数学课代表,这个位置以前从未有人企及。为什么如此重担会落在白元满身上。
老狗是这样说的——我观察了一个星期,你是唯一上课没睡过觉,居然还会做笔记。
仅仅如此,她便在3班有了一官半职,兄弟姐妹们都热烈欢迎,表示十分满意,她性格温和不刺激,都不用行贿就能徇私情。
白雪公主每天都要为榜单操心:“投了没?!”
白元满惯例回:“投了。”
她回去点开榜单还认真观察过。三个O,七个A,武力值榜第一直接断层,远超他人;颜值榜白雪和松鼠吵的两个人总交替着忽上忽下。
上午的太阳温暖和熙,这是个长课间,哪里都是人,白元满抱着坐着穿过翠青的树。
“你要去交作业了?”
白元满偏头一看,又是这个人,昨天做完操她去小超市里买铅笔芯,出来就碰到这个人跟她搭话。
她谨慎礼貌地躲开问询,没想到对方不是简单打招呼,看不明白她的潜台词。
白元满朝前走着,道:“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我就想跟你认识一下,昨天忘了介绍,我叫丰嘉瑞。”
白元满停住脚步侧过头微微张开嘴,对方逆着光,弯着眼睛,脸颊有点肉,发色天生就有些时候浅,这是颜值榜争霸的Alpha?松鼠嘴里的文科年级第一?
以前还没见过,但找我干嘛?
白元满点点头,她刻意歪曲对方的意思,问:“你也想抄数学题?”
对方笑笑,和她并排朝前走,说:“也行。”
白元满听到背后人说小话,扭头回去,还真看到几个女生窝在一起看着她。
“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丰·风云人物问。
“嗯对。”白元满加快步伐,打算先逃离是非之地。
她跑回教室,握着桌上的杯喝了几口水,吐出长长一口气。松鼠小刘占了她的位置,在和白雪公主下棋。
所谓下棋,就是在格子纸上大勾和圈。
“元满,你先去我那坐着吧,我们生死时刻呢。”刘云淑头也不抬地安排白元满。
她听话地去了松鼠的位置,许知思在头脑风暴,草稿本上密密麻麻的符号,白元满问:“班长,你数学看起来好厉害,为啥不想当课代表啊?”
“那可不行,两个班委加一起堪称致死量,我还没有为咱们班牺牲老命的觉悟,”许知思笔都没停,靠近白元满说,“班长我当得都后悔了。”
白元满好奇道:“那你为什么不跟班主任说你的想法?”
许知思乜了她一眼,很快又笑笑,说:“也是,你才来不知道咱学校的部署,我当班长可就为这一年,活动多,爽得很。你可别跟蚊香穿我小鞋啊。”
白元满眯着眼睛笑起来,答:“遵命。”
后两节课是班主任上的语文课,第一堂课古诗词鉴赏,第二堂课就要熟背默写。全班觉也不能睡,话也不能说,课堂气氛比数学课还肃穆。
白元满直到放学才找着机会跟同桌说话,自己当白话闲聊,殊不知投放了一个炸弹。
“什么?”段北雪的嗓门儿在收拾书包、整理桌面、探讨午饭的各种声音中脱颖而出。
教室内的人都看过来,刚刚出去的也在门口探头探脑,等着公主的下一句。
白元满尴尬地笑笑,扯扯同桌的袖子,她心里一顿输出,你快熄火啊白雪!
白雪像是听到了她的祈求,大眼睛、小声气道:“嘉瑞?丰嘉瑞?”
“丰嘉瑞怎么了?”松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们身旁。
经她这么一声,人都围了过来,男生以为他坠落谷阳三中神坛,女生则是过来听帅哥的风光霁月。
总之,都是不同方向,好奇地吃瓜。
白元满闭口不谈,有人猜测——
“他掉榜了?”
“他信息素味道传开了?”
“不是说像咖啡味儿糖果吗?”
“他不会是喜欢元满吧?”
……
“瞎说什么呢!”松鼠炸毛,推开周边的几个人,“你们倒是说啊,别吊人胃口!”
人堆里的某个女生又道:“白元满长得好看,谁不喜欢,而且之前不是传丰嘉瑞喜欢过高一的一个女孩子吗,也是文静那挂的。”
“哎?你这么一说,那女孩我怎么好久没见过了……”
男生逐渐离开,女生越聊越开。
白雪公主幸灾乐祸地发出感叹:“唛嘎……”
她回头好好打量白元满,重重点点头,确实哪都挺好看,桃花眼,面皮薄,鼻梁高高,骨皮优越,平直的唇线让妩媚添了几分疏离的冷感。
“……他们Alpha都那种,仗着自己长得好更是为所欲为,我看凌季润也……”
“打住!”段北雪飞快进入纷争中,像老母鸡护崽儿一样,“我们凌季润洁身自好,可从来没有花边新闻,造谣一张嘴啊都注意点儿。”
一群人渐渐散了,很奇妙,大家都没有说她的不好。
这不算维护,但白元满内心却万分感激,百般满足。曾经她虽至于是过街老鼠,但也到了同学避之不及的程度。
感激遇见,满足当下。这日子啊,是越过越有盼头了。
下午六点准时下课,白雪当着松鼠的面嘴贱地说:“元满,我还没见过丰嘉瑞谈恋爱,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松鼠轻松回怼:“我也没见过凌季润,元满你给我拿下他。”
“屁嘞,季润是极品,但他不爱上课,平时和我们都碰不上面啊……”
松鼠抓住漏洞,起火道:“哦哦哦,你的意思是元满不配咯?!”
谷阳三中的那些数据榜单都是学生自发的,学校没制止,甚至信息栏还默认学生使用入学时统一拍的蓝底证件照。
同桌着急地抓着白元满,道:“你别听她挑拨离间,今天晚上回去我第一个打开颜值女榜,给你投票!走啦回家!”
白元满看她们闹,说:“你们先走吧,我爸妈今天晚上加班,我等会儿再走,刚好做作业。”还是她没有钥匙,父母早上出门时才一前一后告诉她这个消息。
学习这方面她还是和一样的模式,认真、专注、努力,以前学的扎实,过了两年多再拿起来也不难。她习惯独立完成作业,安静还高效,反正也没人理她。
教室里空荡荡,白元满独自坐在第一桌。平时不用考虑听力,一张英语试卷写完时间就悄悄过去了。
高三年级放学要晚半小时,但已是轰然离校,此刻她走在校园里也没有多少人了,接近七点,天色昏昏暗暗。
几个零散的脚步,几只振翅的鸟,漂浮在寂静的空气中,学校似乎因为这点动静热闹着。
这些天她把这块儿都摸熟了,学校侧边有条不太明显的小胡同,路口被茂盛的三角梅遮挡,穿过去再拐个弯走个百来米就到“二鸭路”公交站。
今天晚上她照旧走进去,借着路口昏黄老旧的路灯,她停住脚步,也屏住呼吸。
白元满扯着书包肩带转身往回走,没两步又停下,她左手微微颤抖着。
离她十来米处半躺着一个穿着谷阳三中校服的女孩儿,旁边还站着一个高个子男生,约莫穿的是同款校服……
这个发现让白元满不寒而栗,她转过身,扯紧肩带,带着恨意眯起眼睛,冷冷看过去,案发地是这条路最黑的区域,黑的衬得远处路口的光亮是装了个大灯泡。
白元满知道,没有。这条小巷只有靠近学校这边有一个老路灯。
她看到站着的那个人伸出手招她过去,嘴里说着:“哎,那个同学,你过……啊!”
白元满深呼一口气,狠狠掐住食指上那块皮肤,做了个加速度起跑动作,对准目标,抬腿就是一脚,对方肌肉力量不错,居然受住冲击没倒,只是退了几步。
天下功夫,唯快不破。
白元满迅速闪到人面前,身手敏捷地朝对方的脸砸了一拳,趁对方没反应过来迅速扯过对方手臂,弓开腿,身子一扭,捏着那人的大臂,“呀”的一声后,腿臀跨背用力直接把对方甩了出去。
地面“嘭”地一声,男生“啊”了几声,硬是没能讲出其他话,小巷刹那见了血。地上半坐那女生不知道是不是被迷晕了还是?白元满喘着气,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不再多想,飞快地跑出这条小巷,找到便利店嘴唇发颤地拨打报警电话。超市里有两个员工跟着白元满过去巷子口,一看,嫌疑人居然不见了?
她谨慎戒备地站在一边,警车“嗡嗡嗡”的鸣笛声让她大脑空白,她擦了一把脑门不知是冷是热的汗水,跟着警察走进去,地面还有一点血迹,白元满没有破坏现场,她蹲下按住女生的脉搏,跳得很稳。
还好还好。
女生被抬着出去,救护车急速赶到,白元满按照流程去录口供,身体有些身不由己地瘫软,警察把她直接送回家。
沈依山拉着她走进来,前后察看一遍,担心地问:“怎么这时候才回家?”
“没,看到个需要帮助的同学。”白元满疲惫的摘下书包。
沈依山进到厨房,从微波炉里拿出两碟菜,道:“那快来吃饭,咱闺女儿真棒!,爸再给你切点儿水果。”
白青云坐在客厅看剧,沈依山嘟嘟哝哝:“咱小区就这么几户人,也不知道是哪家闹事儿了,刚刚我还听到警报声呢。”
白元满脾胃空的难受,她大口大口地吃饭,菜都没怎么夹,咽下大半碗她才说:“没事儿,那警车是送我回来的。”
“什么?”白青云放下遥控,几大步过来,“什么警车?你干什么坐警车?”
白元满喝了一口汤,胃里才渐渐暖了起来,她抬手抚上母亲的背,思虑一番,道:“妈,我没事儿,我应该算是见义勇为?警察还夸我来着……”
说着说着她就停下了。
她妈严词厉色道:“你一个女孩子,哪有那么多事情需要你去保护!你能不能先想想你自己啊,你知道……”
“哎,干嘛呢这是,孩子的表现是好的,咱们应该表扬啊,干嘛给孩子动气。”她爸抬着水果出来,把她妈也按在椅子上坐下,充当和事佬,“你妈说的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Beta人本来就少,特别是遇到Alpha,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再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帮助别人。”
白青云嘴角一抽,情绪缓了点,说:“什么东西啊,手也是这么擦伤的?”
白元满这才看到左手手肘有一小块擦伤,不严重,应该是不小心擦到了粗糙的墙面,她完全没有感觉。
热水冲下,褪下一个颤抖的灵魂。白元满甩甩手,揍的用力,自己手也疼。食指侧边那块淡淡的疤又因为太用力破了皮,冒出一点血。
白元满把它伸在喷头下,很快就消失了。接着背和胯骨都一阵酸痛,她恍然大悟,当时脑中空白,自己竟不知爆发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忍不住想到三年前的那个晚上,这让她更深刻地意识到此时是自己重生的机会。
一切不似当年,既然这是上苍给她的恩赐,重来一次,她要活得精彩才是,哪怕最后大梦一场,也不至于自怜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