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ABO］》Ladyyyy

34、第91天

　　已经快到午饭点了，一个小面包对成年人来说解馋都不够的，凌众又喊饿，陈雅悦便招呼他们一起去吃饭。

　　和上次一样，凌众和陈雅悦的车先走了。和上次不一样，凌季润没走，由那辆车静静跟着他。

　　凌季润跳到她面前：“你不是有事儿？”
　　白元满摊开手：“如你所见，现在没了。”

　　太阳升上来，照着人就不会太冷，况且年轻人有的是一腔热血。

　　路口碰到一只胖乎乎的橘猫，两个人各有心事，无意识地跟随着眼前行动的事物朝前走着。

　　就这么一刻钟后两人走进了死胡同。那只橘猫悠闲自在地倒在地上晒太阳，留站着的二人傻眼，他们显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只见这尽头处的方寸地，一侧是腻子粉涂过的墙面，一面是通向外面但现在被封锁的上下行楼梯。头顶是透明材质，这是一处废弃的电车站。

　　在这个因放弃而荒废了的地方，一切生命都格外耀眼。
　　绿色的藤蔓蔓延在两排楼梯、地面、房顶上，这里是一片新的天地，它们于荒芜中盎然蓬勃地生长，而这只猫是这里唯一的外来者，只有它每次会带着外面的气息走进这里，惬意地闹一闹、滚一滚，说说那无聊的新鲜事。

　　太阳光让房顶的春落在了地面，白元满看着这个温室，不自觉放慢了呼吸。

　　倏忽之间，几个音符飘荡在这里，这新天地热闹了起来。

　　白元满转头就看到这股音乐的来源，这里竟有一架格格不入但又不突兀呀的钢琴！
　　她静静地听着，她看到凌季润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动，周围的生命在摆动，她闭上眼感受着。

　　无法言说的感觉，非要形容的话，这曲子就像把人置身于一个载歌载舞的植物世界，各种生命欢悦着、谈笑着，它们精力充沛，活力无限。

　　而他们呢，早晨被外面的鸟叫醒，打开窗户，听着这些声音，旁边还时不时会有溪流碰撞到石头的“哗啦”声，舒坦又安谧。

　　这曲子描述的就是那样的一天，从早到晚。

　　音符悠扬落在空中，回旋，白元满轻声走到钢琴旁边，道：“很好听，我很喜欢。”

　　它落了许多灰，但不影响它本身的音色。
　　“要不要弹一个？”
　　“我不会。”白元满摇摇头，偏头看那只在自己洗脸的橘猫。

　　琴凳还算长，凌季润屁股朝旁边一挪，扯着她的手把人带了过来。
　　“我教你。”两人紧贴着，凌季润拉起了她的手指，按下一个白键，是“哆”。

　　“不是只有7个音吗？为什么这么多键？”白元满之前从未碰过钢琴，她只在学校艺术晚会上通过，一直好奇，今天终于问了出来。

　　“7个一组，左边是低音，右边是高音，渐变的。”凌季润拉着她的手指戳上那些看似一样，但音却不太一样的键，“我们用黑键区分，两个，三个，这是一组，对应的白键就是你说的7个音。”

　　他简单地带白元满了解后，又问：“你有喜欢的曲子吗？”

　　白元满吃惊地转头：“你都会？”
　　“可能会。很热吗？”凌季捏了一下她的手心。

　　可能是刚刚站在那里烤了一会儿太阳，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弹钢琴太紧张，也可能是因为一些别的。

　　被他一说，白元满还真感觉有点热，她抽出手脱下了皮衣，就搭在自己腿上。随后把头发挽到耳朵后别着，道：“我喜欢刚刚这首。”

　　那外套有多酷飒，内搭就有多温柔。像极了钢琴的两端。凌季润过了片刻才重新握上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慢慢弹起来了，白元满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儿像提线木偶，她无法预测下一次的触碰。
　　脸颊边不时会有对方的呼吸，手臂上偶尔会摩擦起静电。

　　乐器恢复生机。
　　慢调又像是换了一片更为广袤无垠的草原，那里疯长着许多生命。白元满认真学习着，努力记下这些位置和旋律。

　　橘猫不知何时躺在了白元满脚旁边，伏在地上迷离。

　　请继续疯长吧，让这里拥有绿色的天，就连星星也是。

　　一曲毕，这片犹如隔世的地方一刹那恢复安静，仿佛刚刚那两个闯进去外来者终究还是跳脱出来了。

　　二人的手还搭在琴键上，白元满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在弹一个，她听从指挥。

　　冬天的手很干燥，但交叠的部分有点儿潮热，凌季润的指腹摸到她指尖，顺着她的指甲弧度摩挲，仿佛在看她的修剪的干不干净。那点触感不断被放大，白元满屈了一根手指，有点痒。

　　“你的手很适合弹钢琴。也很漂亮。”
　　白元满边听边感受，他手心里好像还有一点茧。

　　她能感觉对方是侧过头垂着眼睛看着她说的，但白元满发现自己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她偷偷用余光瞥着，微微张嘴呼吸。

　　“喵～”
　　“嗬”，她被旁边的惊了一下，低头看到那只橘猫蹭着凌季润的裤腿。让黑色的裤子上沾了许多猫毛。

　　“它什么时候过来的？”白元满问。
　　“想亲。”凌季润看着她明亮干净的眼眸，粉扑扑的脸颊以及说话时会露出的舌尖，和唇色一样漂亮。

　　白元满皱了一下眉，俯身抱起那只猫，双手举起来放在男生眼前，不理解但尊重，她道：“快点吧挺重的，别让它咬到你。”
　　凌季润：“……”

　　凌季润瞪了一眼那胖猫，自己抱了过来，这猫也不知是乖还是懒，任由白元满摸着她的肚皮。

　　“它是不是流浪的？你很喜欢的话要不要领养它？”
　　“不太喜欢，到处掉毛。”凌季润看它舒服地轻翻身子，以及白元满没良心地挠人家痒痒，“它应该是有灵性的，以后可以来看它。”

　　白元满不做思考，奇怪道：“那你还想亲它？”
　　“……”我真服了。

　　凌季润咬着自己的下唇，他在心中暗骂自己，说话看对象，我就不应该省略宾语的。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噜”响，二人擦擦鼻尖不尴不尬地偏头，总算从那个小小的座椅上起身。

　　临走前白元满爬上旁边的几个楼梯台阶，站在中间说：“我想拍个照。”

　　凌季润点了个头，打开手机。镜头里的女生弯起眼睛，露出一排白牙，笑得十分灿烂，凌季润快速按下几个快门键，白元满几步跑过来，点开看了看：“不错嘛，你快上去，我也给你拍一个！”

　　凌季润站在刚刚白元满站的位置，白元满看着手机屏幕指挥：“不行，冷脸怪，笑一个嘻嘻嘻嘻嘻嘻……”

　　凌季润真被她逗笑了，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摄影师头顶的光线有点儿呛眼睛，她快速按下几张。
　　风光明媚，青春四溢，他们在冬日里闯入了常春。

　　二人朝外走，那只猫也打算离开，白元满低着头只滑动着那几张刚刚拍下的照片。两个人的都是全身照，大差不差吧。
　　白元满放大看了看，嚷嚷道：“你怎没看镜头啊？”

　　凌季润拿过来自己看了看，乜斜看着对方，道：“我挺喜欢这样的。”
　　“那随便你了，待会儿发给我。”

　　白元满下午回到家，在好友圈发了一张生机勃勃的图片，一张自己的照片。另一个软件上白元满不知道花姐是不是对她失望了，再也没回过她信息。

　　因为有人说她的存在就是意义本身，所以白元满不再强求，她接纳了别人的不满，同时她也有自己的想法，现在她是一盟之主，迟早会分身乏术的。

　　父亲发消息告知，夫妻俩人去逛街了。趁他们还没回来，白元满赶紧赶作业，酣畅淋漓，这一做又是四小时，二老回来了都没发现。

　　她没发现的还有另一件事儿，不爱发好友圈的凌季润也发了自己的照片。

　　白元满做完作业天已经黑了，她匆匆忙忙跑到外面，那爹妈二人已经在外面吃过了。白元满便把中午剩下的大桶炸鸡裹上锡纸，塞进了烤箱。

　　接着准备做自己的布丁，还请沈依山明天早上给她煎四五个丸子。

　　一切忙完已是九点多，白元满回到房间，看到好友圈那里有二十多条信息，她的好友加起来也没有20个。
　　她打开看那些评论点赞的消息。
　　【松鼠】：去哪儿这是？
　　【白雪】：天哪好漂亮，我也要去！
　　【白雪】：你和谁去的啊？
　　【爸】：闺女儿真漂亮！
　　【知思】：美美美美，误入仙境了啊啊啊啊。
　　【老虎】：速回，我题卡住了……
　　……

　　白元满逐一回复完，开心返回好友圈，打算给朋友们也点点赞。这一往下刷就看到了凌季润的，他发了白元满给他拍的照片。

　　时间比她早一个小时，白元满也给他点了个赞。接着她又点开那张照片，放大看他的脸。
　　忽然有种被直视的错觉，白元满赶紧关掉好友圈，拿出卷子和老虎一起刷作业。

　　快十点的时候白元满收到了凌季润的信息：晚安n。

　　白元满以为他打错字，没追问直接回了一句“晚安”。

　　“元满！我好想你啊！”第二天早上，白元满脚才踏进教室门就被自己同桌勾住了。

　　她把热乎乎的丸子放在桌上，回头看松鼠的座位，对白雪说：“我们等人齐再吃吧。”

　　白雪的头发长长了一些，发尾刚好能碰到肩膀，她好像因为这次生理期变得有些亢奋，一直拉着白元满说东说西，浑身的劲儿。

　　“松鼠，快来！元满真的带吃的给我们了！”教室里很快香气扑鼻，有几个人朝她们这聚过来，非要尝尝这个章鱼丸子。

　　松鼠和白雪都很护食，白元满赶紧打圆场，说下次一定多带，让3班的人都尝尝。

　　也不知道教务处哪个不当人，总把数学课排在第一第二节，让学生好睡觉。

　　这不，刚刚精力充沛的白雪又睡过去了，直到下课也没醒。

　　白元满把她脸上的头发拉开，忽然看到她后脖颈，那里被一块儿方形的贴片贴着，周围的皮肤还有点儿红。

　　Omega生理期就会这样吗？白元满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