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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102天 ...

  •   凌季润没想到白元满这款学霸居然请病假,三天都没有出现过在学校里。

      凌季润没旷课,甚至有在好好听讲,家里还有补习老师。他当天晚上又去那小区了,只不过不再是默不作声,他是来逮人的。

      “白元满!”他在那栋楼下面大喊。
      月牙挂在天一边,楼里没多少住户,他的声音格外空旷嘹亮,像是声带里装了台音响。

      “白元满——”
      “别喊了!”17楼的一扇窗户被打开,里面的人探出半个头对下面的人说。

      “白元满!”
      窗户打开,那声音没有任何阻隔地到达她的耳膜,白元满心头一颤。

      她总说他幼稚,但有些时候又不可奈何的认为这种行为是可爱的,是能对她产生吸引力的,少年脆弱又骄傲,少年顽固又风华。

      “闺女儿,这人不是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个?”
      “你干什么了,他这么急?”

      “这么喊不累啊?要不请人上来坐坐……你和这个同学关系不好吗?”
      “长得好像不错,但白元满你不要……”

      白元满来不及一一回答父母,说了一句简短的话就拿着外套冲出去了,空气中还回荡着那句“我下去一趟”。

      她在电梯里都能听到对方不管死活地喊“白元满”三个字,可能这小区为数不多的几家人都误以为白元满这人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白元满——”
      “在这呢!”白元满喘着气过去,先走到前面的亭子里,她气道,“我不要脸的吗?”

      男生跟在他后面,喊得嗓子有些沙哑,像条被舍弃的小狗,道:“你之前发的我认真想过,我爸妈不可能阻止我,况且出生在有钱家庭不是我能选择的;我知道你说我不成熟,可我不是又在好好学习吗?我也在找我真正感兴趣的东西,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找这个理由,敷衍我。”

      前天晚上她又回想到了来的那天,这个世界再好她也是外来客、入侵者。可是她真不明白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到现在还像一场大梦。

      她记得那天从牢里出来,独自背着包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越靠近家,越发觉周围的一切像是许久未见但十分想念的老朋友,陌生中夹杂着很快就能带起回忆的熟稔,回到家时感觉房子比她记忆中还要破旧,墙面总会掉落一块一块的腻子膏,底下有一个大圆圈,里面套着一个“危”字。

      白元满按着自己家的门铃,没人应,门卫走那屋走出来,丝毫不避讳她,直呼:“晦气!有你们家在这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妈早就不住这了。”

      “要不是因为你娘儿俩,这房早拆了,我也不用再守两年。”

      说完倒是过来把单元门打开了,白元满道了声谢就进去了,敲门,未果。

      对面倒是住着一个老太,以前就偶会给她顿剩饭。她打开防盗门,眼泪婆娑,指着门口道:“唉,算了,来我家打吧。”

      电话被接通,里面的女人说:“你别打给我了,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那房子我也不要了,以后都不要了。”

      “没有钥匙。”白元满没有钱,没有住处,她看着对面沉静的铁门。

      女人沉默了一阵,说晚上给她拿过来就挂了电话。

      这老小区是外婆留下的,她没见过外婆,小时候这个小院子没什么风景树,都是住户住的菜。她就喜欢在边角这个墙涂画,用树枝用石头,妈曾说过外婆也爱来。白元满走到院子里那个陈旧的木椅旁坐了下来。

      困倦,感觉一生从没有这么累过,此刻靠在这里,像是投进了外婆的臂弯,她睡了过去,没有征兆,醒来就到这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哪种行为触发了空间转移,她甚至想过自己是不是死了。

      她当天晚上就发消息给凌季润: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并且决定暂时不去学校,一方面是难于见面,一方面是希望能终止传闻。

      “不是敷衍,”白元满捏烂手中的枯叶,她搓搓手扔掉,道:“我有我的原因。”

      她本来想说我踏马说的就是表面意思,谁知道你要胡思乱想,搞得我仇富一样。
      虽然她难免想过,两人这方面的差距,但这不是紧要的,她清楚。

      “什么原因?”

      凌季润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背对书桌,双手交叉放在膝前,他好像还给自己想生气了,见白元满没回道,又炸呼呼道:“又有人爱上你了?你……你就不能收敛收敛自己的魅力!?”

      白元满:“……”
      白元满几次三番地用出自己的勇气,现在已经没了大半,她转身轻声道:“我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你说了不算,我们天生一对。”凌季润看着另外一边的草坪,说完这种肉麻话他都有点不自然,但因为还在气恼,所以这种羞涩被隐藏得很好。

      二人各自为对方的脑回路停顿,白元满一愣接一愣,她心道,行,敢情你说得算?

      她看到凌季润的脑袋,饱满的头骨,她伸出自己的手臂放在上面,有几根呆毛因静电直直地追寻着她。

      白元满下手挺快准狠地,她扯掉凌季润中间一根头发,道:“我们没有以后,没办法跟你解释。”

      发丝被扯落和自然脱落带来的痛觉当然是不一样的,凌季润能觉察上面的一只手,他倏地站起来,两具身体几乎擦过。

      “以后?那现在你就不要了吗?日月交替才有了明天,可是今天都还没过,你怎么会有明天啊白元满。”

      他还想说,我这段时间是在学校干了许多蠢事,但我不后悔。我这点烟火气是因为你煴出来的。

      白元满并没有犹如晨光乍现,刹时茅塞顿开,关于以后的“伪命题”她最近想了很多,唯独没有只顾自己快活。

      白元满退后一步,她眼睛转来转去:“你以后……”
      “我以后我做主。”话被打断,对方朝她逼近一步。

      白元满终于停下来,舌头打结道:“那你,你别那么喜欢我。”
      说的是狠心话,脸却是张冤屈脸。

      凌季润点点头,他选择耐心等待,便道:“行,你不是和别人说是朋友吗?那就是朋友。”

      有的人变脸比白雪上数学课打瞌睡还快,白元满自食其果,心里像是被个顶级的苦瓜水泡过,得偿所愿后整个人都消极了。

      凌季润抬起她的脸,目的地明确,特不要脸的照着别人的唇印了上去。

      白元满从一种茫然的低迷中陷入了一种奔涌的爱欲里。

      几乎是一触即发,白元满停滞了呼吸,来不及使两人的气体交融在一起。

      她把手抬起来摸在自己的唇瓣上,眼睛都不眨地问:“不是说是朋友吗?朋友不能这样吧。”

      “能吧。”凌季润舌尖快速扫过自己的下唇,手指挠上耳朵上方的那撮头发,几秒后有了主意,“我爸也会这样对他的朋友。”

      白元满:“……”我没爸你别骗我,这合理吗?

      凌季润特满意,凌众的朋友是满满,润润和悦悦。

      一小时后。
      白元满发消息给白雪:你和朋友会亲么?
      这么奇怪的问题白雪居然也没追根到底,并且好像就等着上线似的,回:当然,我和松鼠就爱亲嘴。

      白元满的怀疑消除了大半,她甚至在想难道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了解这里的人?
      yuanman:那怎么没见过你亲我?

      白雪过了几秒才回复:那天跟你们说了,我现在跟那啥,在一起了。
      yuanman:哦哦,不好意思。

      白雪:元满你快回来上课吧!我打瞌睡都没掩护了……

      她这边回复完,又跑到另一个人的聊天框里发:已欺骗老实人,季润我内心有些不安。
      那边不知回复了什么,她松了口气又说:你们好刺激的朋友哇!

      白元满完全被蒙在鼓里,秉持着对朋友应该一视同仁,她又发消息给松鼠。
      yuanman:松鼠?我想问你个事儿。

      松鼠隔了大半个小时才回复,发了一张图片,地面上乱七八糟,盆栽都没有幸免。

      yuanman:松鼠你怎么了,这哪儿啊!你还好吗?要我报警吗!
      松鼠:我爸妈吵架了
      松鼠:估计这次得离婚了。

      yuanman:你要不要来我家住两天?
      松鼠:谢啦元满,不过他们有一个优点,不会伤及无辜人员,我还好。
      松鼠:你想问我什么。

      白元满对朋友的事做不到置身事外,她回:我想问你明天还吃不吃丸子来着。

      “爸!明天早上你又要早起半小时了。”白元满的声音飘在客厅里。

      白元满第二天没在学校遇见凌季润,但遇到了凌季润的痴迷者。

      这事儿发生的猝不及防又俗套无比,白元满在卫生间蹲了个大,结果发现门打不开了。

      谷阳三中教学区的卫生区都是同一装饰,隔间门有个小推手,这门是由外向里推、由内向外拉的。

      “你好?请问有同学在外面吗?”

      没人回答,这是什么情况?白元满听到了上课铃声响,她也没多挣扎,简单热了下身,踩上马桶,小腿发力,手挂上隔间的墙板上,用劲儿一撑,看了看下方转身跳了下去。

      刚落地就感受到上方降了点……小雨,局部落在她肩膀上和头发上,很少,但在冬日里很有存在感,那几滴水渗透在白元满的头皮上。

      白元满愣是在那里想了半分钟,抬头看向隔板,随后打开卫生间的门出去。

      外面有一个女孩,扎着马尾,有一双乌黑的眼睛,手里还拿着罪证——一个拖把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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