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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129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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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盟内商议,认为盟主和管理员06可协助盟友抓到“尾随者”,再联系学校和警方将其抓获。
这天早读课轮到背历史,冯老师带着他的保温壶准时踏入教室,并交代:“学号正数第一、第八、第十九,倒数第一按顺序找我抽背。”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大难当头。
白雪松了一口气,立马又想起,问:“元满,学号倒数第一是你哎!”
历史不同政治地理,它是固定的,这些知识点白元满几乎已经滚瓜烂熟,但以防万一,对面是老师就容易大脑宕机,她把自己邹巴巴的笔记递过去:“这样,白雪你拿着笔记抽着问我,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熟的再记一下。”
“行。”
抽着问了五六分钟,白雪对同桌有了更高认识,她都快怀疑这纸是WiFi,上面的花彩的字通过这层媒介直接投射到了白元满脑袋中,人家跟刻在骨子里一样对答如流。
前一个进来的同学敲敲她的桌面,意思是“到你了”,白元满打开教室门走出去,温差好大。
天蒙蒙亮,院里的草都萎靡不振。冯老师羽绒服拉链拉到头,双手都插衣服口袋里,他眼镜上起了一层雾,和往常一样温和地笑着,说:“白元满,你来说一下古代农业经济的基本特点和重农抑商的评价。”
对面走廊的人比以前还多,白元满呼出几缕白雾,字句清晰开始说:“以农为本,小农户个体经营为主……违反经济发展规律,阻碍资本主义萌芽发展,不利于社会进步。”
一分钟不到她就结束了,冯老师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把手抽出来搭在白色的栏杆上,看着对面的楼,叹了口气。
“元满啊,我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踏实孩子,老师既然见到了,就想多句嘴。”他没看白元满,摘下雾里的玻璃镜片,“有的人还是不要多接触为妙,你以后人生应该会是更好的。”
都没点明,但白元满听懂了。她猜到“倒数第一”可能不是偶然,也懂了突然抽背的好意,不让早恋她懂,但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也是觉得两人差距太大了,还是觉得两个A没有好结果。
冯老师点到为止,不欲再说。他戴上眼镜,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说:“你是咱们3班的黑马,老师期待你期末的表现。快进去吧,别把人冻病了。”
他说完就推门而入了,白元满站在外面顿了几秒才在冯老师眼神的等待下跟随着进入教室。
这天傍晚她坚决拒绝了凌季润的陪送,她和白雪按照夏新晨以往回家的路线一直走,没发现什么,第二天晚上白元满改变策略。
她让夏新晨和平时一样自己走在前面,她们在后面悄悄跟着,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就这么废了几天晚上的功夫,什么都没发现,白雪本来就讨厌她,这是新仇旧恨一起发泄:“你是不是根本就是玩儿我们?你有意思吗?这样浪费我们的时间精力,亏我们还认真对待,你这个骗子,根本就是想让人送你回家吧?”
“你害元满还不够,还不知悔改是吧,信不信我、信不信我让[女生联盟]避雷你!”
“真的,真的有!那我怎么知道他不见了,会不会是看到你们,所以不敢上来?”
“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白雪气嘟嘟,拽着白元满离开。
白元满回家写完日记做完作业回完消息打开另一个软件,主动发信息给夏新晨:明天晚上我再试一次吧,最后一次。
第二天踏入教室,二组中间的位置里三层外三层被包围起来,闹哄哄的,松鼠回来了。
“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伤筋动骨一百天,真的好了吗,你可别硬抗落下了病根啊?!”
“网课好玩儿吗刘云淑同学?”
“快别提了,摔了腿纯练胆来了,在家给我想死你们了,这不,一声话下就杀回来了。”
白雪白元满下课扶着松鼠到外面的走廊上。松鼠长长吸了一口气。
天边是黄白色,上空是浅蓝色。太阳默默从另一边爬升。
“啊,舒坦!你们算是不知道,我这成天都躲在晴奶奶家上的网课,天哪,不敢相信,要是在我家我爸妈啥时候回来就要出大糗了。”
“那晴奶奶跟你一起上课了。”
“哈哈哈哈哈哈,反正也快了,我想跟我妈来着,但我妈希望我跟我爸。”松鼠受伤的脚穿着宽松的毛拖鞋,她特别无所谓地望望两个好友,“但重要的是,最终选择权在我,你们快给我出个主意吧,这些天都快给我搞吐了。”
白元满试探问:“你爸妈是为什么?”
她摊开手说:“他们本来就不爱呗,以前年纪到了被家里逼着相亲,没几天就结婚了,两人性格互相看不惯,就这样了。”
白雪思索了片刻,问:“那谁更有条件?”
“都差不多吧。”
姓白的问:“他动手打人么?”
“他们俩应该打过。但没打过我。”
白雪率先表决:“那我暂选你爸。”
“我……不知道,松鼠不是想跟妈妈在一起吗?”
“也没有很想,只是非要选一个的话我开始选的是我妈。”
“现在变了?”
“大概是吧,反正我跟谁都无所谓,以后我能自己赚钱。”松鼠突然变得很亢奋,“还有姐妹互助群,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多有意义啊,你们该一早就拉上我的!”
白雪靠近隔壁人,隔壁班的隔壁人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靠在她一边。
松鼠作势抬起手,还抬起了她的毛拖鞋,骂骂咧咧道:“日了,白雪你够了。姐妹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让他离我远点儿。”
白元满一侧身子,赶紧拉住:“别气别气,你可别冲动,不然真得变成裹脚大姑娘了。”
苏溪本人在讨好白雪其朋友的地方任重道远,不仅是因为他压制生理弱者的行为罪无可恕,还因为他实在很没眼力见儿。
这天晚上三姐妹分别,白元满按照约定跟上夏新晨,下了地铁后始终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还经常跟谍战片里的卧底一样用附近的物件遮掩。
依旧没任何状况。
日落后天边是粉紫色的,白元满正打算打道回府时猛地感觉背后的脚步声不对。
不能够吧?小区门口就在前面啊……
精神高度紧张,不同动作的风声都不一样。她灵敏地将从背后探过来的手臂一掌劈下去,连忙后退稳住身形。
再看过去,刚刚站的地方,一块儿黑色手帕飘落在地上。
“是你?”她开口。
“我早就说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三个男人穿着黑色的短款羽绒服,狠戾得像从未吃过血肉的食肉动物。
天彻底黑了,也怪,偏偏这里没有人。白元满看到不远处夏新晨跑回去的背影,瞬间有点绝望,逃了一次还能再逃一次吗?
这帕子刚刚似乎是要捂住自己的口鼻的,大喊大叫有用吗?白元满在这短短两句话的时间里腾出空间回想刚刚的路线,三百米外有一个派出所。
两边都在准备各自的动作时,这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忽然朝前一个趔趄。
白元满看了一眼,惊讶了半秒不到,她也朝靠她最近的那个男人上手。她没硬碰硬,她的实力和这种练过的没什么好对比的。
那个男人好像打算直接扯着她朝路对面的车里去,但才碰到白元满的手臂就发现自己皮肉破裂的声音。她把刚刚大脑翻涌时从口袋里拿出这些天备着的美工刀世界插入那个的小腹处。
“啊!嘶……你这个骚娘们儿!”
凌季润那边战况也正激烈,都是些犯罪的,谁怕谁,她的头发被揪住。
白元满咬牙,没犹豫,将美工刀刺入更深处,紧接着拔出来插在他拽着自己头发的小臂上。
男人下意识拽得更紧,白元满的头发丝丝缕缕飘舞,有的沾到了那流出的血,恶心。
头皮一阵疼痛,她捏着那刀片使劲转动。随后她想起什么,一脚踢向第三截腿,那男人朝天乱吼,霎时龇牙咧嘴地松开,白元满对准他的脸,抬起巴掌狠狠扬了下去。
凌季润反拧着那个男人的手臂,嘎吱嘎吱犹如陈旧的木门被打开,他目光如森林里争夺王位的兽。
白元满看他手指有血丝,不知道是不是沾到了那男人的还是受伤了,她嗓子里有些说不出话。
她扫了一眼地上躺着那两人,接着注意到对面街道过来了几个人。她掌心还有些发颤,顾不得后果,她抬腿再次直击第三人的裆部,不管那些痛喊痛叫的男人,拉着杀疯了的凌季润快速跑离。
路灯被常青树遮挡了大半,他们在下面穿梭着。
“谁的血?”他问。
气喘吁吁,这简直是慢镜头0.5倍速回放,白元满不知过了多久,凌季润反手拉着她拐了个弯,就这么半分钟后,停在了熟悉的车面前。
“下车。”凌季润对司机说。
随后抓着白元满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他自己直接上了驾驶座。“呲啦”尖锐的一声,车在地面留下一道明显的黑色轮胎痕迹,直接朝刚刚的路开了回去。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杵在窗上。黑色的车如猛兽出行,不断超越旁边的车。
白元满抓紧安全带,她没见过这样的凌季润。嗜血又冷血。
“凌季润,你要干什么?”
他张开嘴,朝后视镜看看,这里已经不见那几个俨然训练过的人了,他本没有停下的打算,但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还是踩下了刹车,沉闷又说:“下车。”
过了不知多久,他又重复:“下车。”
这次的语气重了些,白元满朝他看过去,呼吸放慢,提起嘴角没搭话。
“嗡”地一声,排气管里释放出污染气体,车“唰”地朝后倒退,从子弹飞出去一样,黑色的车猛地冲刺、逼近,直接撞上了路边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上。
“崩!”一声巨响随之而来。
有那么一刹那,白元满真的以为他们死了。她的身体惯性迅速朝前探,又迅速撞到驾驶座上,而后气囊弹出来挡在她身前。
她的意识真的出鞘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这边的车门打开,凌季润弯腰进来将她安全带扯了,把人捞出来。
视线逐渐清明,她看到黑色的车头部位受到不同程度损伤,它恨不得挤爆那辆七座商务。
七座车半边冒着烟,显然已经报废了。
一辆车顺利停在他旁边,司机已然坐在上面,白元满被拽着上了后座。
又不知道在车上呆愣了多久,她才说:“不是,不是我的血。”说出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声线有些颤栗。
眼里有刺目的颜色,白元满死死盯住那里,凌季润的皮夹克锁边处是白色羊羔毛,上面有红色血迹。
“你……你、受伤了!”白元满哽咽更甚。
“他不是我的对手。”凌季润终于开口,他从小就被母亲要求着练习武术,长大一些还时常会去射击场,只是这几年没再去了,“被车划了一下。”
她拉着凌季润的手背,细长的一道,那里淌着鲜红的血,很是刺眼,白元满一滴泪落在上面,随后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接二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