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43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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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周一新气象，谷阳三中的学生倒还真因为一个新笑话有了朝气蓬勃的“新气象”，只一位除外。
至此，很多学生表示——高冷男神他跌落神坛了，有人甚至不愿相信是他，也有人传他患有精神分裂，时不时就会发病。
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人就不想当了。
学校每周一早操时间是升旗和开校会。这周也不例外，十月的早上有些凉，冷空气在和裸露在外的鸡皮肤叫嚣。
太阳初升，全校学生昂首挺胸站在人工草皮上，班主任站在最后面看守各自班学生的纪律，检查其仪容。
每个班站成两列，由矮到高。白元满和刘云淑站在一排，身姿端正笔直，其实大家伙嗓子眼儿里在都偷偷地说话。
“元满，那个……你和嘉瑞到……到哪个程度了？我发誓不告诉别人。”
白元满那天自己说完，对方问起原因，她现已经习得许多生理知识，偏说AO才是最配的。
对方又说喜欢人又不是只看信息素，但白元满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和他相互排斥的同类。紧接着上课，这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她想起贝壳杯子，自己还没找到合适的回礼呢，她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松鼠无语：“这咋还能不知道？”
松鼠又问：“牵手了？抱了？你闻过他信息……不对，你是Beta，感受不到，所以到底哪一步了？！”
白元满一阵心虚，第二性别这事儿了隐瞒朋友，但其他事情都是可以如实相告的，她轻轻摇头，说：“什么也没有。”
“不应该啊，都快一个月了。你不喜欢他还是他不喜欢你？”
白元满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怎么样的，她很少见证爱情的诞生以及热恋中的人，她抱着学习的态度反问道：“不知道。你们不都说他学习好长得帅吗，谁不喜欢这样的人呢？”
“不一定，有人就有眼无珠。”松鼠意有所指瞪着列队前方的某个位置，眼珠一转奇怪道，“除此之外呢？他就没有让你心动过，我是说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
不等白元满想明白，国旗护卫队昂首阔步地进场了，黑色马靴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砸在地面上，敲醒每一个沉睡的生物。
一行人约二十个，各个身着护卫队制服，站在中间的那位升旗手尤其显眼。肩上扛着一面红色旗帜，银白色腰带衬出他的宽肩窄腰。
随着正步落下，绶带便在胸前晃荡。稍后点的护旗手飒爽英姿，各举着□□、剑模，浩浩荡荡地走向旗台。
霎时间，绿草皮上一阵悄声议论。各位蠢蠢欲动起来，不敢交头接耳，嘴唇都不露形色地就把话说出来了。
“不是，他怎么还真来了。”
“好手段，这学渣居然抢了嘉瑞的位置。”
白元满听着松鼠一句接一句的恶言恶语。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她暗自感叹，这个的礼还没回，倒又先给那个欠下了。
教导主任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肃静”之后空气才慢了下来。
护卫队朝前分开，各站各位。
旋律起，旗帜扬。
随后……有人……晕厥了。
那个举旗手捏着旗子挥出去时，竟用出同死谏时那样壮烈、决然的勇气和力量，仿佛在说，这旗我必须让它飞扬地完美，即使是风作祟我也要一死，殊不知搞怪的不是风，而是自己用猛了的力。
他的头就那么撞在了金属杆上。
“嘭”的一声巨响，倒下去了。
那巨响甚至从分贝很高的音响中脱颖而出。
全场人行注目礼，“嗬”地倒吸了口气，就连校长都瞠目结舌，没有了反应。
左边的护旗手见状，迅速占据其位置，行礼，直至旋律停，礼才毕。
貌似对方黑粉头子的松鼠也忍不住皱着脸，道：“人，怎么能、出、这么大、的丑！”
操场犹如一个热锅，里面的蚂蚁惊讶、旁观、麻木、着急、呆滞……校长演讲也因此取消。白元满踮起脚尖，只看到那举起手被人背着跑了过去。
“元满——”白雪公主跑过来，眼角已然湿润，她语无伦次地问，向朋友寻求安慰，“季润不会有事儿吧？他肯定很疼！是不是有人害他啊……”
大战一触即发，操场上愈演愈烈，分成三个派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敖世轻物的胆小鬼，爱人爱己的群嘲者。
“我刚还看着他意气风发呢，怎么突然就……”
“不是……他这么用力过猛到底给谁看……”
“你们听见没，那么大声音，是个好脑袋。”
“这不会死了吧？”旁边不知道谁的声音传过来。
“……”
周边乱如麻，什么声音都有。
“别瞎说。”白元满朝一个方向回过话。
“就是，有没有道德啊，随便就说别人的生死，”平时吵归吵闹归闹，大家都是开玩笑。松鼠虽然算是对家的迷妹，但也不会诅咒同学，她站在朋友身边大声说，“刚刚说别人的那个，你那张嘴都没死就说别人！”
“升个旗都搞不好，学习也一般，他除了脸还有什么？”又有男生岔话进来。
“谁说的，给我站出来！先让你这个狗东西感受感受和我兄弟信息素相当的武力吧！”
白元满看了一眼，说话这人正是那天在医务室碰到的那位，自己还误打了他的抑制剂来着。
“谁说人一辈子一定要学习好，不能学习一般的？”同时，白元满也是真听不下去这种幸灾乐祸的话。
白雪公主擦掉眼泪，据理力争道：“他会的可多了！他很聪明，他初中的市模型比赛就拿了冠军！”
“他们家还有钱！”
隔壁班的那个Alpha居然也说了一句，语气平静：“他武力值是真的。”
松鼠最是毒舌，经常直击要害，道：“谁能学过你，到时候年纪比教导主任大，还在班里喊口号，书都翻烂了还在念正正得负吧。”
人心叵测，但患难见真情。
“一群疯婆子，你们对你爸也这这样费心么……”人堆里谁的声音传过来。
她们就站在这里，对方却连脸都不敢露，说着一些带着刺鼻口臭的言论。
“我们对自己家人的感情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倒是你，开口就诬陷别人，不像是父亲有教导的样子。”
“你们以为这样人家就会喜欢了吗？”
“别自卑啊这位先生，跟他们同学一场已是你三生有幸了。”
“还有榜上那个谁也不是好东西，花拳绣腿……”
……
“安静！都给我安静！”音箱里嘶哑的声音冲破天际。
倒是一群讲理的始终敢说话的人先静下来，不分班级，直接站在前几排。置身事外的也紧跟其后，站在了她们后面，而那些人藏着始终在人群里的人也不知是被什么话戳到了什么痛处，现在居然狗咬狗撕扯起来，动用了全校的教职工才渐渐将他们分离开。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个场面，但后来大多数人再提起时依旧只会说撞晕过去了的凌季润，最多再说一点也仅是讲，有人冲冠一怒为红颜。
凌季润不愧是热度惊人的Alpha，好好的晨会因为他这个导火索搞成了帮会，一群领导在台上避难，报警电话不敢拨，教务处主任差点心肌梗塞，叫了个救护车把自己拉走了。
后来又有老师传出来，说那主任根本是装病，花点钱远离是非，独留几个副校长在台上倾尽全力，喊破喉咙。
这里看似和祥，实则各方积怨已久，都在趁机发泄。
这“导火索”其实就短暂地晕了会儿，音响里的乐曲还没结束就自发醒过来，爬起来他真成名人了，现在估计没多少人知道是他。
凌季润干脆倒地不起，让人将他带出去。现在睁眼算什么事儿……一路上冲个这念头……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和救护车里的医生大眼瞪小眼。
他不愧是体能素质惊人的Alpha，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只是脑门起了个包。
要不说人类的悲喜是不相通的。几个女生当天下午关起门来再聊这事儿，白雪公主觉得他可怜又可爱，白元满的道德和嘴角在打架，觉得他可怜又可笑。
但后面两天凌季润都没去上课，等自己容貌恢复百分百才打算潇洒回到学校。
其实他等的是那个包吗？
实际上，也没人敢掀起他脑门上的发丝去细看有什么伤。
凌季润从医院检查完便被司机接回家里了，车从主道进去，路的两边是高耸的榕树，这天蔽日，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一股阳光普照着万物的味道。
那是他第一次闻到信息素。
车在房子前停下，司机和他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凌季润没有直接上台阶进屋子，他从侧边绕过去，枝头一颤，一颗成熟的柿子随着几片脆薄的枯叶坠落下来，还没摔倒地上，就被凌季润接住了。
这棵柿子树与他们家死板的别墅格格不入，但被照料得极好，夏天清香，秋天就有了簇簇团团的果实，倒给他们家添了几丝烟火气。
母亲说这是父亲喜欢的。这里这有两栋房子，她总担心风大会吹断幼苗，一开始种在背风的那堵墙旁边。过了两三年也不见长，园艺工带着父亲一起移到了房子的另一面，它才迎着太阳，开始蓬勃生长。
这个柿子树从凌季润有记忆时就一直在，他长大了，柿子树也跟着长大。此时，从他三楼房间的窗户看过去，每一扇都正好是几颗黄橙橙的柿子。
想吃的时候伸手就能摘到，但他并不想吃。母亲不会让任何一颗果实掉地，她会把它们变换成任何食物。
所以凌季润有些讨厌柿子。
金秋落叶，银杏盖地。
父母果然在后园里。
“悦姐。”他先过去跟陈雅悦问好，把手里的柿子放在旁边的桌上。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儿，隔三差五就进医院？”母亲拉着他转了一圈，严肃道，“这次又是哪里伤了？”
凌季润抓抓耳朵边的头发，难为情地说：“没有，就是走路撞到杆儿了……”
陈雅悦：“……”
凌众坐在地上洒银杏叶，旁边有个小推车。
“润润你回来啦！”凌众听到声音开心地站起来，拉着俩人一起把银杏叶放在推车里。
“好啊，众哥你拿太多了，只能用手，不能用铲子。”凌季润蹲下身，制止对方不太公平的行为。
凌众听到就气呼呼地放开铲子，没两秒又笑嘻嘻地开始捧落叶。
林子深处有一棵百年桂花，茂盛地遮住大半天。现在花凋落，但他还能闻到一些余香。
这片银杏林距今刚好二十年，后园里母亲唯独不喜欢那颗桂花树，问为什么不砍掉，她又只说以前就在这，早就根深蒂固了。
“悦悦，我渴了！”父亲又吵吵嚷嚷站起来，母亲便拿起小桌上的果汁和淡黄色的药片递给他，盯着他吃完后眼波柔动地看他们玩。
凌季润三四岁是父母带着他玩儿，他五六岁时母亲带着她和父亲玩儿，现在是他和母亲带着父亲玩儿。
凌众本来就与众不同，他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男性Beta。
母亲说，他的身体不太一样，那天出门被吓到，回来就这样了。
只有小孩子五岁的智商，记忆还差劲，也正因如此，对什么都觉十分新鲜好玩。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4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