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渴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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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里，白渊继续他那万年不变的作息。有次闲聊的时候，不小心提到了自己要去相亲，给两位组员吓了一跳。
德特斯和白渊是老同学，对他的性子非常了解。
“不是吧，那人条件那么好，你竟然会请假过去见他？”
白渊双手托腮，打了个哈欠，“父母要求的，我也没办法。”他往口中扔了块薄荷糖，神色倦倦。
程音叹了口气，“哎，想到我父母前几年催婚了。不过现在倒是好了不少，可能看我实在没有那种想法吧。”
他们没多讨论这个话题，工作任务太多，要想不加班，就不能摸鱼。
就这样度过了忙碌疲惫的一个月，见面的日子到了。
考虑到元帅的特殊身份，谢怀直接把见面地点约在他家。
白渊是被那位名叫格里特的管家接走的，经过层层检查总算到了元帅的宅邸。因为早有预料，所以见到如此宏伟的别墅他也没多震惊。
看到白渊淡然无波的表情，格里特在心里感慨，未来的元帅夫人气度就是不一样。
白渊丝毫不知他的想法，跟着他停到了三楼的一间房门前。
“谢先生就在里面，白先生请。”
白渊推开门，看见谢怀站在窗边。见他进来，对他莞尔一笑。
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这是谢怀给白渊第一眼的感受。
谢元帅很少出镜，即使出镜也都是背影。白渊能感受到，面前的这位哨兵有着极强的侵略性，他儒雅的外表下是不可估量的强大力量。
两人就这样站着互相看了一会，直到谢怀先动了，坐在了面前的沙发上，白渊紧跟着他坐在了对面。
“白先生有结婚的打算吗？”
白渊愣住了，他没想到进度能这么快。
“如果遇到合适的，我会选择结婚。”这确实是他的想法，可他并不认为元帅是合适的结婚对象。
“合适的......”谢怀笑了。他笑起来眉目舒展，看来心情不错。白渊想，高匹配度真的会让人变得奇怪，我竟然会希望多见他笑笑。
“在我看来，白先生确实是我最适合的结婚对象。”谢怀顿了顿，轻声说：“我的精神力已经失控多年，但迄今为止，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位向导可以和我达到合格的匹配度，而控制剂对我来说基本没用了。”
他似乎想到什么很有趣的事，又笑了，“帝国派来许多医生，他们说我马上就要精神崩溃了。”
“我需要你，白渊。”
“我需要你来救我。”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白渊首先想到的不是是否乐意结婚这件事，而是——
我真的能救他吗？
往昔之时，那一次次不合格的精神力测试结果充斥了他的脑海：
“就算是男性向导，这个结果也是远低于平均水平了。”
“我这边的建议是，找精神力不高的哨兵作为伴侣，这样对双方都好。”
“很抱歉，谢元帅，我想我帮不到你。”白渊不敢说出“救”这个字眼，它对他来说太沉重了。
“很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可现实是，我的精神力水平极低，可以为您疏导的概率为0。”
白渊觉得他自己很冷静，但他微微颤抖的手臂还是表明了他的情绪。
他在不安，谢怀想。精神力极高，带给他的是无尽的战斗和痛苦。那精神力偏低，为他带来的是自卑吗？
所以人为什么要有精神力呢？谢怀自嘲的笑笑。
不过他很快收敛了情绪，温声说：“我不介意这些。我只知道，匹配结果是综合性的，既然我们可以拥有极高的匹配度，那证明我们的性格是合拍的。”
白渊的手指动了动，谢怀继续说：“疏导是一方面，想和你结婚是另一方面。我今年29岁，如今帝国战事平息，我也可以安心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或许你觉得自己无法帮到我什么，但我能感受到，从你踏进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我的精神力平稳了许多。”
白渊抬头，直视男人的眼睛。他听见他说：
“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好的良药。”
白渊感觉自己醉了。不醉，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以至于后来谢怀说的话他只记得零星的片段：
“不过结婚后，如果出现战事，我会许久无法回家。或许有一日，我会再也回不来。”
“如果你可以接受这一切，而且觉得我还不错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白渊，是否成为我的伴侣，由你决定。”
白渊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他到家就立刻钻进被窝里，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梦。第二天醒来，看见光脑里谢怀的联系方式，他仍旧觉得是假的。
还是要接受现实啊，白渊想。
他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自己疯了。如果真的和元帅结婚，咸鱼的中老年生活似乎要不复存在了。
“可是，如果我真的可以平复他的精神力呢？”
谢怀为帝国征战多年，做出的贡献数不胜数。每一位帝国公民，都活在他的庇佑之下。白渊没有理由不去帮他，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
“假如真的出现可以帮助他的向导，那我大不了就离开他身边。”这样就可以重新回归平凡的生活了，如此看来似乎也不错。
白渊拨通了金女士的光脑：“妈，我决定和那位谢先生结婚。”没等她回话，他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说完了，双方都沉默许久。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听见他母亲的声音：“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我和你爸会为你高兴的。”她似乎哭了，但是光脑好像被拿远了，声音听不太真切。
“结婚之前，记得把小谢带过来，我们还没见过帝国元帅的真人呢。”
挂断和金女士的通讯，白渊又立马联系了谢怀：“我决定好了，我愿意和你结婚。”
谢怀又笑了，声音依旧是那么让人脸红：“好。”
“那么——
白渊，以后请多关照。”
白渊笑着回应：“你也是，以后请多关照。”
两人又聊了一会，白渊向他表达了金女士的想法。谢怀丝毫不意外，温声说：“如果你不提，我也打算提前与伯母见面的。”
两人敲定时间，没再多说什么。
把一切安排妥当，白渊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和帝国元帅结婚，听着就很戏剧化，而自己竟然成了故事中的主角。
不过他的接受能力还算强，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常上班。
程音见组长和往常一样，慢悠悠的晃进工位，手指在虚拟屏幕上一点一点。她摇了摇头，看来相亲没什么结果啊。
德特斯来的最晚，勉强赶在八点之前签了到，慌慌张张的冲进来，见到白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相亲......呼哈......咋样？”他上气不接下气，狠狠咳嗽了两声，“咳......我一直......惦记着......”
白渊瞥他一眼，没打算隐瞒，“成了。”
啪嚓——
程音手里拿着幸存的玻璃杯盖，杯体碎了满地。
白渊默默打开开关，小机器人拿着扫帚，快乐的奔过去。
“小白，你说真的吗？”
白渊点头，“现在正在商量婚期。”
“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德特斯大叫，兴奋的手舞足蹈，“没想到啊，你竟然是第一个结婚的！”他小跑到白渊跟前，用手肘点点他的胳膊，“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当伴郎啊！”
完了，白渊默默留下一滴冷汗，他就说哪里不对。自己和谢元帅结婚的事，并不能到处说。都怪他脑子太乱，天天想这事，嘴就没把住门。
他咽了下口水，迅速找补：“还没见家长呢，所以这事也不算完全确定。”
德特斯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现在上哪找会棒打鸳鸯的父母，你放心，我打包票，这事能成。”他塞过来一把红色糖果，“我侄女早上给我的，和你现在很配！”
白渊不想要。
可德特斯已经跑回自己位置上了，冲着他挥手，“等你好消息啊！”
白渊长叹一口气，正好和对面的程音对上眼。
这位大他五岁的姐姐正慈祥的对他笑，“小白加油呦~”
这一天，兵荒马乱。
不过幸好，谢怀没有再发来什么消息。说实话，白渊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谢怀，过于亲密或生疏好像都不太好。
所以现在这样正好，谁也不联系谁，省着麻烦，白渊很是满意。
与此同时，元帅府。
谢怀靠在床边，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来他心情不错，陈不凡松了口气，笑着打趣道：“看来那个和你高匹配的小向导把你安抚的不错嘛。”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挑了挑眉，“才见人家第一面，你把人家怎么了？精神力这么稳定，不容易啊。”
听到这句话，谢怀总算给了他一个正脸，“你猜我把他怎么了？”话音刚落，他略微稳定的精神力又有了暴动的趋势。
知道面前哨兵疯狂的占有欲开始作祟，陈不凡赶紧解释：“你先冷静，我就是正常问诊，没有要瞎打听的意思。”
谢大元帅的不爽都快要溢出来了，他硬着头皮说道：“这几日你的监测数据都在可控范围内，对你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我作为你的医生，自然要问你的的详细情况。”
“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放出精神力压人啊喂？！”陈不凡只敢在心里腹诽。
双腿力气渐失，陈不凡在心里骂了一声，赶紧收拾好医疗器材：“元帅状态很好，请继续保持。”说罢立马开门，迅速离开这高压之地。
看着陈不凡落荒而逃的背影，谢怀依旧很不爽。他脑海里每一根神经都渴望着白渊，在广袤的精神空间里试图用狂暴的风雪去勾勒出那人的身形。
“想听他的声音”
“想触碰他的身体”
“想把他全身都打上我的印记”
见到白渊的第一眼，这些念头便如丝般缠绕住了他的身体。那一瞬间，是他二十九年来最接近失控的时刻。
谢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渴求他？明明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气息，可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舒展，细细品味那一丝向导的微弱力量。
脑海里暴虐的想法一个接一个，他几次拿起光脑，想点开置顶联系人的通讯，可每次都被心里的声音拦下。
“你这样他会害怕。”
“不要伤到他。”
以至于他又次次放下光脑，直至它彻底黑屏。
“格里特。”
“请问先生有什么吩咐？”
“去拿一台新光脑来。”
格里特注意到谢怀身侧屏幕碎裂的光脑，小心翼翼的问：“需要我把旧光脑拿走吗？”
谢怀抬头，眼睛里是如墨的黑，暴虐的情绪深不见底。见状，格里特立马低头，转身离开。
陈不凡走在半路上，身上冷汗未退。他看见谢怀的管家拿着一台新光脑进去，不由得为他的勇气致敬。
谢怀的贴身管家，果然非同一般。他想，像我这种级别的向导都扛不住他的压迫，这位管家还是一个哨兵，怎么受得了的啊。
不过终究不关他事。陈不凡看着账户上汇入的看诊费，心情瞬间愉快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