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见雾》帕尔西法z

4、第 4 章

　　齐思帆在中午过来找苏慕晴吃饭，两人在苏慕晴公司附近的餐厅里吃些简餐。天气炎热，苏慕晴没什么胃口，只点了沙拉。齐思帆面前的意面也只吃了两口，就一直低头回复消息。
　　苏慕晴戳着菜叶，这家餐厅真是难吃到极致。对面的齐思帆皱着眉头，专心致志的盯着手机。
　　窗外热浪滚滚，好在餐厅里的冷气充足，苏慕晴百无聊赖的向窗外望去。
　　忽然看见远远的走过来一对年轻人。两人身后背着画桶，手里拎着一堆绘画工具，有说有笑的从窗边经过，挽着手臂，似乎丝毫不在意夏日如火炉般的温度。
　　其中一个是郑屿，她的头发长了一些，有几缕被挑染成了蓝色。她并没有发现餐厅里的人是苏慕晴，只一味的转头盯着身旁的女孩。那个女孩笑容甜美，也将头发挑染成红色，抓着郑屿的手臂抬头向她贴近。
　　阳光猛烈，刺痛了苏慕晴的眼睛。她盯着她们，一直回头望着她们远去。
　　自打她那次和郑屿打电话不欢而散，郑屿就真的退出了她的生活，连朋友圈都把她屏蔽了。
　　苏慕晴一直扭头望着，窗外早已空无一人。半晌后，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毕竟对面还坐着齐思帆。
　　她转回头来，发现齐思帆并未注意到她的举动，依然飞速在手机上打字。
　　终于，齐思帆放下了手机，她向后瘫在椅背上，脸上呈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好烦啊……”
　　“怎么了？”苏慕晴问道。
　　“G城那个老房子，要过户到我名下，手续一直办不好。现在非要我本人过去签字才行。”齐思帆抱怨道，拿起叉子烦躁地戳着盘中的意面。
　　“怎么会这么麻烦？”苏慕晴问道，“不是早就签完字了么？”
　　“鬼知道为什么！”齐思帆愤愤道，“真是不想管了！”
　　“算了，非要你去就去一趟吧，把事情办完省得以后拖拖拉拉的更麻烦。”苏慕晴安慰她。
　　“好吧。”齐思帆无奈，耷拉着脑袋三两口将意面吃完，“我先把工作安排一下，这两天就得过去。”
　　“嗯。”苏慕晴点点头。
　　“只是不能陪你过生日了，唉……”
　　“没事，每年都一起过，不差这一次。”
　　“走吧。”齐思帆看了看时间，午休时间即将结束。
　　苏慕晴跟着她一起走出餐厅，齐思帆却拉着她转身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我买杯咖啡。”齐思帆向苏慕晴说道，“你喝什么？”
　　“我不喝。”苏慕晴摆摆手，又训斥道，“现在喝咖啡晚上还睡不睡了？别作死。”
　　“哎呀，偶尔嘛，也不是天天喝。”齐思帆付了钱，转头向苏慕晴求饶，“好老婆。”
　　“喝点儿别的不好么……”苏慕晴无奈。
　　“不喜欢甜的，也不喜欢喝茶，还能喝什么。”
　　“可以喝苏打水。”
　　“苏打水？”齐思帆接过加满冰块的咖啡深吸一口，“更不好喝。”
　　“行了，你走吧。”从便利店出来，苏慕晴对齐思帆说道。
　　“我先送你回去。”齐思帆拉过苏慕晴的手，向着她公司走去。
　　餐厅就在苏慕晴公司附近，没走多远就到了。
　　“对了，这个给你。”齐思帆从包里掏出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苏慕晴手上。
　　“什么？”苏慕晴看了看，Tiffany标志性的蓝色包装盒，拆开后里面是一条HardWear系列手链。
　　“生日礼物。”齐思帆解释道，“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提前送给你。”
　　“你也太随意了，晚上回家给我不行？”苏慕晴边吐槽，边将手链戴在手腕上。
　　“你知道的，我藏不住秘密。昨天去买的，忍一个晚上已经很辛苦了。”齐思帆欣喜地牵起她的手赞叹道，“真适合你。”
　　苏慕晴顺手拍在她身上，“就为了这个特地过来找我吃午饭？”
　　“你喜欢就好。”齐思帆笑道，礼物送得颇得心意，齐思帆心满意足。连忙向苏慕晴说道：“快进去吧，外面太热了，这个三明治给你。”
　　苏慕晴见她将刚才和咖啡一起买的三明治递了过来，疑惑道：“你下午不吃吗？”
　　“特地给你买的，刚才什么都没吃，下午肯定会饿。”齐思帆示意她拿着。
　　“嗯。你路上小心，慢点儿开车。”苏慕晴接了过来，又向她叮嘱道。
　　“放心吧。”齐思帆将剩了一堆冰块的空杯扔进垃圾桶里，将冰凉的手覆在苏慕晴的脸颊上。
　　“嘶……”苏慕晴瞬间躲闪开来。
　　“还是这么怕冰啊……”齐思帆恶作剧得逞，带着揶揄的神情。
　　苏慕晴剜了她一眼，她一直厌烦冰凉造成的尖锐的刺激感，甚至为此将家里所有的水龙头都装了暖水宝。
　　“好了，不逗你了，我走了。”齐思帆不想惹恼她，连忙溜之大吉。
　　苏慕晴敲开郑屿出租屋的大门，看到她郑屿明显愣住了，神情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不欢迎我？”苏慕晴歪头，笑着问道。
　　郑屿侧开身体，将她迎进门。苏慕晴熟门熟路的往里走，郑屿跟在她身后，显得有些拘谨。
　　“怎么了？过来呀。”苏慕晴坐在沙发上，郑屿站在房门口，离她很远的距离。
　　郑屿没动，只问道：“你来做什么？”
　　苏慕晴看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低头绞着双手，听出了她在和自己赌气。于是便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抚着她鬓边的头发，柔声哄道：“还在和姐姐生气？这都多长时间了，别那么小气嘛……”
　　“是姐姐生我的气……”郑屿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姐姐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是姐姐不好，不应该把坏情绪带给你。”苏慕晴抬起她的下巴，看到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于是愈发怜爱，“乖，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姐姐补偿你。”
　　郑屿终于看向苏慕晴，嘟囔着问道：“补偿什么？”
　　苏慕晴靠进她的怀里，手指钻进她紧握的掌心，轻轻画着圈，“随便你。”
　　她清楚地感觉到年轻人节节攀升的体温和逐渐强烈的心跳，于是在她耳边轻轻柔柔地吹气，“好不好？”
　　喉咙滚动，饥渴难耐。偏偏苏慕晴并不想放过郑屿，红唇凑近，湿润的舌尖追逐着她的喉咙上下撩拨。
　　郑屿一把将她抱紧，苏慕晴将十指插进她的发间，轻笑道：“别急，姐姐有的是时间……”
　　床榻间凌乱异常，苏慕晴睁开眼睛，分辨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转过头，郑屿趴在她身旁，迷迷糊糊的睡着。她伸手撩开她颈间的头发，一根银色项链泛着点点微光。
　　“哪里来的？”苏慕晴凑近，用食指描摹着仔细查看。
　　“唔……”郑屿被扰醒，睁开迷蒙的眼睛，望见苏慕晴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女朋友送的。”郑屿翻了个身，让银链脱离苏慕晴的手指，仰躺在床上。
　　“女朋友？”苏慕晴动作凝滞了一瞬，收回了手臂。
　　“嗯。”郑屿伸手勾起项链，一脸甜蜜，“好不好看？她说我戴特别合适。”
　　“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苏慕晴的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冷意。
　　“怎么了？”郑屿扭头，眼神无辜，“只许姐姐有女朋友吗？”
　　苏慕晴勾起嘴角扑了过去，扑在郑屿身上，在她锁骨处吮出一个濡湿的红痕。和银链的位置刚好重合。
　　郑屿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没有阻止，只抱怨道：“会被看见的，叫我怎么解释……”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苏慕晴趴在她身上，手指轻点着她挺直的鼻梁，“这就是招惹姐姐的下场。”
　　郑屿捉住她的手，举在面前盯着腕子上的手链问道：“那姐姐这个又是谁送的呢？”
　　“女朋友。”苏慕晴如实说道。
　　郑屿翻身，将苏慕晴压在床上，撑着双臂俯身看着她，“那我也要给姐姐留下痕迹。”说罢低头，却堪堪停在了脖子上方，犹豫了一阵，只轻轻落下个吻。
　　苏慕晴将她抱住，轻抚着她的脊背，一遍又一遍，终于让她卸了力气，温顺的趴在她怀里。
　　“不是说给我带礼物吗？在哪儿？”苏慕晴转移起话题。
　　郑屿侧过头，拉住那只带了手链的手臂，“这很贵吧？”
　　“还好。”苏慕晴不知她为何这样问。
　　郑屿捏着手腕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放开来，低声说道：“我忘了，下次补给你。”
　　“你忘了，我不会忘。”苏慕晴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说道，“姐姐说要补偿你就不会骗你，你要什么补偿告诉姐姐，我一定尽力做到。”
　　郑屿想了想，回道：“想和姐姐去约会。”
　　“约会？”
　　“嗯，就像普通情侣那样出门约会。去逛街、看电影，一起吃饭、唱K或者什么的，能一起散散步也好。”郑屿的神情满是憧憬。
　　“换一个好不好？换一个愿望。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买给你。”苏慕晴为难的说道。
　　听了这话，郑屿垂下了眼帘，“那算了。我欠你一个礼物，你欠我一个补偿，我们扯平了。”
　　苏慕晴凑近，耐心地哄道：“别不高兴，你那个平板用旧了，姐姐给你换个新的好不好？换全套。”
　　郑屿转过身，只剩下背影，“再睡一会儿吧，有点儿累。”
　　齐思帆坐在出租车上，心却早就飞到了任梦晓的身边。她焦急地盯着前方的道路，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到达。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任梦晓，齐思帆就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完全失去了理智稳重，只剩莽撞热血的冲动。
　　车在楼下停稳，齐思帆迫不及待地付了钱，一口气飞奔上楼。跑得太急，在任梦晓家门口深深地喘息，刚要抬手，门就打开了。
　　齐思帆胸腔里的空气已然耗尽，却依然不管不顾地和任梦晓拥吻在一起。
　　大门被重重关上，两人难舍难分，直到耗尽了激情和体力。
　　齐思帆轻吻着任梦晓，刚想挪开身体，任梦晓却伸出双臂将她抱在了怀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直到呼吸平稳，心跳趋于平静。
　　齐思帆被馨香柔软包围，忍不住用头轻轻蹭着任梦晓滑腻的皮肤，关切地问道：“会不会压着你？”
　　任梦晓只将她抱紧，开口道：“我喜欢这样，只有感受到你的重量，我才能确定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喜欢你压着我，睡在我怀里，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幸福的感觉。”
　　齐思帆从心底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任梦晓的怀抱就是世界上最舒适、最安稳的地方，她的心之归处。她和苏慕晴在一起时，总是被嫌压在身上无法呼吸。苏慕晴在结束的那一秒就会即刻起身，推开她去洗澡，然后把她赶下床更换床单。
　　这样情意绵绵的温馨时刻简直少之又少。
　　但是任梦晓不一样，她会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两人有说不完的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语。她们一刻也离不开对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缠绵在一起。
　　“宝贝，我有礼物要送给你。”齐思帆爬起来，在背包里翻出一个盒子，捧到任梦晓面前。
　　“什么？”任梦晓好奇地问道，只盯着齐思帆笑得甜蜜。
　　“拆开看看。”齐思帆将盒子放在任梦晓的手上。
　　任梦晓靠进齐思帆的怀里，才动手将礼物盒上的蜡封拆开。
　　包装里面是一个小盒子。鲜艳的红色，烫金的花纹，一看就能辨识出是卡地亚的经典戒指盒。
　　任梦晓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齐思帆。
　　齐思帆轻吻她的额头，在身后将她拥在怀里，温柔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任梦晓低下头，戒指盒上赫然印着她名字的缩写。打开后，是一枚钻戒，火彩辉煌。
　　“宝贝，我爱你。”齐思帆边说边将戒指取出，庄重地套在任梦晓的中指上。
　　一滴眼泪垂落，齐思帆连忙抚着她的脸，替她擦掉泪水，“怎么哭了？”
　　“思帆……”任梦晓感动地扑进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
　　齐思帆在她耳边轻笑：“戴上这枚戒指就彻彻底底是我的人了。”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永远都是。”任梦晓泣道，喜悦的泪水滚滚而下。
　　“宝贝别哭，应该高兴才对。”齐思帆亲吻着她的头发，“这是我特地为你定制的，等以后我赚了大钱，再给宝贝买更大的钻石。”
　　“我不要什么钻石。”任梦晓捧着齐思帆的脸认真说道，“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可是我想给你最好的。”齐思帆有些懊恼的说道，“我离你这么远，没办法时时刻刻都在身边陪着你，也没办法给你一个名分……”
　　任梦晓慌忙制止她说下去，急切地摇头道：“我不奢求什么，我明白你的心。”
　　“不。”齐思帆拉下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宝贝，我发誓，这样的日子只是暂时的。我会处理好一切，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只是……”齐思帆话锋一转，满脸愧疚，“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有好多事情需要解决，工作上，生活上，乱七八糟的没办法立刻处理干净。”
　　“我懂的。”任梦晓善解人意的说道，“我知道你还有个女朋友，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只要你念着我想着我，我就知足了。”
　　“不。”齐思帆坚定地说道，“你怎么会是麻烦呢？麻烦我会去处理，你只要安心的等我就好了。”
　　“嗯。”任梦晓重新靠在她的怀里，“我会一直等你，等着我们永远在一起。”
　　“好。”齐思帆承诺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冲破这些阻碍，无论什么人或什么事都不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无尽的白昼与黑夜，两人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说不尽的情话，她们珍惜着短暂的相聚时光，分分秒秒都舍不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