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萌小人鱼他并不萌》雾木

4、第4章

　　后厨仓库，白色箱子源源不断的送进去，同行的军人轻松的把箱子摆放好，舒展筋骨，最后两人进来的时候，着实让还未离开的人有些吃惊，“你俩怎么回事？怎么都是一副被榨干的样子。”

　　两人费力的把箱子摆放整齐，叉着腰平稳自己的呼吸，显然累的不轻。其中一人摆摆手，“别提了，这箱子太重了，我俩提了一路。”

　　满脸轻松的人显然不信，他扫了眼箱子，与其他箱子相比，上面摆放着一堆贝壳珊瑚，最后颇为同情的看着自己的队友。

　　机械大门被重新关闭，仓库里霎时陷入一片死寂，制冷系统源源不断的从通风口吹出冷风，沾满泥巴的箱子有了动静，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从箱子里探了出来。

　　“海辰，我们现在是在哪？”
　　“是他们的冷藏仓库。”

　　海辰抱着海螺从箱子里爬出来，四周一片昏暗，除了制冷系统呼呼吹风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小声，他们拿了好多东西。”

　　海辰随意的走到一个箱子面前，里面摆放着一些海底才有的石头和贝壳。他拨开上面的一层石头，从里面拿出一条精致的海星项链，材质是用一颗白色透明石头雕刻而成，棱角被磨平，握在手里很凉。

　　这是他的东西。

　　“海辰，这里好多食物，你要不要吃点补充一点精神力？”

　　海辰把项链挂在脖子上，四处看看了，都是冷冻鱼类，有的已经不新鲜了，不过这比那个人类给他的营养剂已经算是能吃的食物。

　　*

　　星舰外，陆沂川冒雨从密林里走出来，接到命令的军官早已持伞等候。他接过手下军官的干毛巾，擦拭早已淋湿的头发，身上的泥巴大部分已经在回程途中蹭落。

　　持伞的军官用好奇的眼神询问一旁的副将：上将这里从哪个泥坑爬出来的？

　　顾璟回以警告的眼神：我怎么知道，别问我，好好打你的伞。

　　军官收回了视线，重新站直身体，尽职尽责的完成自己的持伞任务。

　　“卫鸣哲现在在哪？”

　　“报告上将，卫中将前三十分钟刚回来，现在已回个人休息室休息。”

　　陆沂川眼睛微眯，“二十分钟后，让他去主控室汇报情况。”

　　“呃……这个，恐怕不行。”

　　陆沂川停下脚步，冷冷的盯着那名军官。

　　军官瞬间打了个寒颤，立刻回道：“报告上将，卫中将回来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们这几天不要打扰他，而且…而且…”

　　顾璟见不得军官唯唯诺诺的样子，“而且什么，有情况直接说。”

　　军官被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开口道：“而且卫中将带回一个人，我们并不清楚那人是谁。”

　　话落，陆沂川直接无视身后两人，转而走向另一条通道。

　　军官愣愣的看着上将的背影，雨水混合的泥土顺着衣服褶皱滴落在整洁的地板上。许久，他才开口说道：“上将这是去哪？”

　　顾拿着干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军帽别在腰间，“还能去哪，去找卫中将了。”

　　“可是，卫中将不让别人打扰他。”

　　“你白痴吗，上将那是别人吗。”顾璟白了一眼那名军官，“整艘战舰上，还能有上将去不了的地方？再说了，上将是中将的顶头上司，能跟我们普通人比吗。”

　　军官傻傻的哦哦了两声。

　　“不过话说回来，卫中将带回来的人，你真没看见？”

　　军官摇摇头，“没有，当时卫中将是把人扛回来的，全身都被卫中将的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我只看见一只手露在外面。”

　　顾璟擦拭的动作顿了顿，嘴里重复着什么，随后又神情严肃的看向军官：“你确定那是个人？”

　　军官点头嗯了一声，“嗯，我确定，目测那人身高是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没有鱼尾。”

　　顾璟暗自松了口气，将湿毛巾送回军官手上，扯松领口，随便招呼一声，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金属门自动向右滑行，身着浴袍的卫鸣哲烦躁得从屋里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我不是说了吗，别来打扰我，耳朵不想要了都给我割了！呃？陆上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浴袍下的暧昧痕迹若影若现，卫鸣哲双手抱臂懒散得靠在门框上，说：“咱们大名鼎鼎的冷面上将竟然也会有这么落魄的时候。你说我拍个照发到星际媒体上，你会不会爆火？”

　　无视对面人的调侃，陆沂川面不改色得站在房间门口，道：“密林情况如何。”

　　卫鸣哲上下扫了眼陆沂川的着装，连连啧声：“不对，就算不拍照，您也早就成红人了。”

　　“只不过您这身着装怕不是刚从密林回来吧，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了，是掉进哪个泥坑里了？不应该啊，按照您这身手不应该啊……”

　　陆沂川睨了卫鸣哲一眼。

　　“按我说，您现在应该回去好好洗洗，现在这副样子可算是……呃…”卫鸣哲感受到对面死亡视线，瞬间闭上了嘴。

　　屋里突然传出一道娇软的声音。

　　卫鸣哲耸耸肩，“您听见了，跟您分开之后，我就在我们战舰不远处碰到了合我味口的小美人，然后就厮混了几天。您可不能把我这小美人吓跑，我可还没享受够。”

　　陆沂川淡淡的瞥了眼卫鸣哲肩膀上的牙印，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锁上门，卫鸣哲点了根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漫不经心地走到卧室里。

　　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黑发少年，半裸上身，白嫩皮肤上满是红色暧昧的痕迹，黑亮鱼尾从被子里垂落在地上。

　　卫鸣哲用舌头舔舐着自己的虎牙，指尖烟雾在昏暗灯光下缓缓升起白线。

　　“人鱼的滋味确实不错，只可惜你现在太弱了。”

　　黑发少年缓缓睁开眼睛，蓝色眼睛逐渐对焦，他厌恶得看着眼前的星际人类，带着沙哑的声音：“我一定会杀了你。”

　　-

　　寂静的仓库传来微弱的食物咀嚼声音，海辰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只手里拿着已经吃了一半的新鲜沙丁鱼。

　　他看着手里的沙丁鱼，秉着不能浪费的准则，最后半条鱼很快被消灭干净。

　　“我吃饱了。”

　　“海辰，你的精神力恢复的怎么样了？”

　　海辰拍拍手从地上抱过海螺站了起来，面前是几大箱海洋鱼类，人鱼最喜欢吃的鱼类几乎都在这里。

　　为了不被星际人类发现，他几乎每个箱子都吃了点，导致现在嘴里味道混杂，怪怪的。鱼很好吃，只是有几种不能混着吃，容易撺味。

　　“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海辰往四周环顾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高处的制冷系统的小窗口。

　　四周墙壁都是金属，爬是很难爬上去，但是有冰块。冰块是由水组成，水是人鱼最好的工具。

　　精神力波动向四周扩散，巨型仓库里的冰块逐渐升华形成冰凉刺骨的雾气，借由雾气凝聚成水滴，最后形成水楼梯。海辰稳稳地走到制冷系统的窗口前。

　　骤然的冷气迎面吹来，海辰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海辰，这里好冷，我快被冻坏了。”海辰将海螺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同时也把大腿上的枪也放了进去。

　　“忍忍就过去了。”

　　金属栏杆的螺丝被精神力拧下，海辰很快钻了进去，离开时也不忘把仓库里的水恢复原样。

　　海辰爬行一段距离绕过制冷系统的管道，钻进另一个通风管道，这个管道相对大些，他靠坐在金属墙壁上暂时恢复体温。

　　人鱼喜欢阴凉潮湿的地方，但在异常冷感的情况下，他们的身体也会变成那些冰冻住的海洋鱼类那样，冻成人鱼冰雕。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放出精神力，把这路线先找好。”

　　“嗯…”海螺显然已经被冻僵，海辰只好把海螺抱在怀里，用微弱的体温包裹微弱的生命体。

　　底战舰里的光照透过通风管道的栏杆照进管道，细小灰尘在空气中缓缓浮动，然后在某一瞬间，上亿的细小颗粒骤然停止在一小块空间里。

　　没有攻击性的精神力衍生出的波动在偷偷向四周扩散，穿过金属制品，穿过人类躯体，星舰里错综复杂的线路在海辰脑中渐渐有了框架。

　　一层、二层……他企图用精神力波动寻找族人，可等了好长时间，没有任何族人向他回应。

　　精神力覆盖的范围逐渐扩大。

　　海辰紧闭双眼，咬紧下唇，他的脸色逐渐惨白，刚刚恢复的精神力在以直线趋势快速下滑。

　　在海底他可以在不用精神力的情况下，轻松用身手技巧在深海生物手底下存活反击。

　　可这里不是好海底。

　　嗡。
　　【你是谁？】
　　波动有了回应。
　　海辰闭着眼感受这陌生波动。
　　【人鱼？】
　　那边又传来一道波动。
　　海辰瞬间紧张。
　　他反问：【你是人鱼？】
　　对方安静了几秒。
　　【嗯】
　　海辰顿时松了口气。
　　【我也是人鱼】
　　对面：【你现在在哪？】
　　海辰：【我不知道，但你离我很远】
　　对面：【不想被发现就立刻收回全部精神力，星舰三层没有任何标牌的房间，我会去找你】
　　波动消失。

　　海辰缓缓睁开眼，蓝色眼睛里满是疑惑。

　　这是一道陌生的精神力，他从未见过。

　　人鱼族精神波动几乎都处于相同频率，刚刚的精神波动海辰确定是人鱼没错。

　　只有人鱼才会感应到同族的精神波动，只是频率很奇怪，这条人鱼的频率与海辰所熟知的频率很不一样。

　　海螺轻轻动了动身躯，“海辰，我恢复好了。”
　　“嗯，我刚刚收到回应了，我们需要去星舰三层。”
　　海螺：“那我们现在在几层？”
　　海辰：“一层。”

　　底下走廊突然忽然传来脚步声，海辰瞬间噤声，靠在通风管道上，底下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止在下方。

　　有人喊了一声：“陆上将。”
　　有人用鼻音应了一声：“嗯。”

　　得到回应，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刚刚精神力探测器检测到人鱼的精神波动，我们在外面并没有发现任何人鱼踪迹。”

　　另一道不同声音回复：“以星舰为中心，方圆五百米内都检查过了没有。”

　　“报告副将，我们已经安排人员出去排查，暂未收到信息。”

　　这次是一道冷漠的声音：“排查星舰所有地方，有情况立刻上报。”

　　“是！”

　　那道冷漠的声音有些熟悉，海辰透过金属栏杆，只看到黑色帽顶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声音是山洞里的那名上将，不过根据刚刚的对话，应该是他前不久释放的精神力被星际人类发现了。

　　底下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几顶黑色帽子从底下走过，很快消失在可视范围内。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海螺动了动自己的身躯，以示回应。

　　通风管道错综复杂，海辰凭着之前精神力探出来的路线，在管道里爬行。

　　人类研制了专门探测人鱼精神力波动的仪器，海辰不敢再随意使用精神力，同样的那道陌生的精神波动也没再出现过。

　　下方的星际人类一波接着一波搜查星舰里的每一个角落。

　　被人类称为陆上将的那名人类果然是这座星舰的主人。

　　后面海辰几乎全程收着呼吸和心跳声有条不紊地爬行，越往上爬，星际人类的走动就越多。他们在一间一间排查之前接收到的人鱼精神波动，海辰不敢停留半秒，他不能被星际人类发现。

　　每路过一个通风管道的扇叶，海辰看见最多的便是黑色帽顶在底下行走，还有他们身上一闪而过银色光点。

　　“陆上将”

　　又是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