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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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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路旁的梧桐树染上枯黄,落叶一片片打在他身上。风有点凉。安然坐在石板凳上,仰着头看对面楼上灯火点点。每个窗里都是一个温馨的画面。有说笑的家人,有冒着热气的饭菜。
他叫安然,安然安然,呵,他什么时候才能安然呢?!
似乎很平常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遥不可及。安然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也是这么个天气。
“然然,妈妈今天带你去游乐场玩。”
小小的安然睁着大眼睛
“真的吗,可是我们没有钱啊。”
“今天妈妈带着然然单独去玩,妈妈没有钱不带哥哥,我们偷偷的好不好。”
小安然的印象里,妈妈是最喜欢哥哥的。对于他,好像只是半透明的存在,从来都吝啬一个微笑。但是对哥哥不一样,会笑着摸他的头,会抱着他转圈,会搂在怀里哄着睡觉。小安然都看在眼里。今天妈妈居然要单独带他去玩,感觉幸福得要飘起来了。
游乐场里,小安然坐着旋转木马。妈妈坐在旁边的马上,对着他笑。很快乐很快乐。
但是他却没有等到妈妈了…
“等着妈妈哦。”
……
“等着我哦”
……
十分钟。一小时。天黑了。
秋天的夜风里,一直忍住不哭的他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安然一直以为,爸爸死后,家里穷妈妈才不得已抛了他。他辗转流离,逃出福利院,掉入人贩手里,四下逃荒终于遇到了现在的爸爸。
他恨过,他发誓如果遇到妈妈也不会认他。可是见到她的一刻,安然还是心软了。他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她抱着他哭,说着各种抱歉的话。唯独没有想到,她,不认他!
他知道她认出了他,可是她不承认。
安然心里多年筑起的堡垒终于溃不成军。
又一次被抛弃了呢!风卷起落叶,籁籁作响。
安然迷茫的看看周围,怎么世界还是大得这么吓人。
越来越冷,安然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还要回去给病中的爸爸做饭,想着就加快了步子,一路尽是噼里啪啦落叶尸体被碾碎的声音。
转动钥匙,刚刚打开门,安然还没来得及抬头,“啪”一个狠厉的巴掌把他打得跌了出去,狠狠磕在门框上,额角立时流出血来。
安然扒着门框站起来,一把被男子揪住
“逃课?你现在居然敢逃课?”
安然站不住,半跪着被拖到桌子旁狠狠一推,肋骨碰在桌角的尖棱上,剧痛激得他跪倒在地上。
男子拽出皮带,拉起倒在地上的安然
“别装死,给老子说,为什么要逃课?!”
被摁在桌子上,安然脸紧紧按住冰凉的桌面。
“爸爸,你别生气。”
男子用力的挥动着皮带,像是在打没有生命的沙袋。
“老子宁可死都要让你上学,你就给我逃课?!”
身后撕裂的疼痛,安然手死死地扣住桌沿。
“逃课!不学好!”
男子红了眼睛
“你对得起谁!”
病痛折磨得男子痛不欲生,连个止痛药都不舍得买却给他钱买资料,太让人寒心了。
男子不再说话,一下一下砸在安然身后。
痛得意识都快模糊了,却只听男子“啊”地一声倒头栽在地上,安然顺势也跌倒在地。
“爸爸,爸爸~”
安然搂住男子
“你有没有怎样?”
男子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你滚。”
“爸爸,儿子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安然哭得可怜,跪在地上哀求。
男子被安然扶到床上,由于病痛,让他的脸看起来面如死灰。安然在床边不住地啜泣。
“孩子,你现在翅膀硬了,主意也正了。”
男子看着他
“可是爸爸告诉你,书一定要读。爸爸没文化,知道读书是好事,你千万不能不争气啊。”
安然用力的点头
“我知道错了。”
“学好了习,以后出人头地,没人敢欺负,你知道吧。”
安然哭得更厉害
“知道!”
那个夜晚,安然守着爸爸,两个人都带着一身的痛,苦苦挣扎在生活的最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