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传》风吹烟暖

31、查案（三）

　　正在登山的时候，身后树丛中一阵“簌簌”响声，莲心以为是山中的小兽，也就不以为意。
　　“出来——”云碧天一手握绝情剑，一声厉喝，眼光如冰箭般射向那处。
　　莲心一行通通戒备地看向那处。
　　过了一刻，那人还是躲着没出来，快将众人的耐心都磨光了。
　　凝宁气急，正待她要亲自揪出此人时，那人却出来了。
　　是个一脸黑污，身上脏兮兮的小孩，因为身上太脏了，一时也看不清男孩女孩。
　　众人意外。
　　其实云碧天、白奎二人早已察觉出，自王家庄废墟出来，总有个感觉没有内力的人隐隐跟着他们，登峨眉的时候，那人更是跟踪得厉害，虽说没有危险，可…….他二人看了看莲心，总得有所防备才是。
　　那小孩看着盯着他看的莲心一行，像只小兽般用脏兮兮的袖子揉揉鼻子，然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不语。
　　莲心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为何跟着我们？”
　　那小孩抬头看着她，眼光闪亮，只是深处似乎隐藏着很深的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霾。
　　那小孩抬头迅速的看了莲心一眼，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那双旧鞋子。
　　青梅怒了：“你这小孩儿，别人问你话，怎地不回答。”
　　那小孩却像惊吓了一般，瑟缩的缩了下身子，看了莲心一眼，又低下头去。
　　这孩子，好像受过极大的惊吓，只是不知根自己要查的案子有何联系，莲心思忖了下，对着眼前瑟缩着的小孩说道：“你别怕，你有什么是要对我们说吗？”
　　那小孩盯着莲心清澈见底，透如水的眼睛，心道：“娘说过，看人就得看人的一双眼睛，凭着这双眼睛，才能看出人的好坏！娘，我就相信眼前的这位姐姐一会，爹娘，请你们在天保佑孩儿灭门之仇得报。”
　　他看着莲心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道：“我不知你们是不是与那些人一伙儿的。”
　　“是哪伙儿人？”莲心问道。
　　“灭我王家庄之人。”那小孩儿气势沉沉的恨恨说道，双眼的阴霾凝聚成了一种莫大的仇恨燃烧着。
　　原来王家庄没有全数被灭门，还留下了一个虎口逃生的小孩。
　　莲心一行人相互看了看，觉得眼前这个孩子是破案的关键，众人似乎在黑暗中无头无尾的摸索中寻到了一丝光亮。
　　“嗖嗖——”一道银亮的光芒直射向莲心与那个小孩所在的位置，云碧天、白奎纵身而起，一个接住了射向那个小孩的暗器，一个接住了射向莲心的暗器。
　　凝宁大怒，一个顿身飞起，抽出一把尖利的东西，直直向着暗器所发位置刺去。
　　莲心忙道：“留活口。”
　　那人一个闪身，腾空跃起，发暗器，凝宁借着那利器一一击还，莲心他们这才看清凝宁手中之物，竟是五芒刺，凝宁将五芒刺舞的如飞一般，那人闪躲不及，击中前胸，从空中追了下来，眼看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恶贼，还我王家庄二百一十五条命来。”那小孩趁人不注意，上前拳打脚踢，以泄心头之恨。
　　那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道：“这是个好机会！”便想要挟持那小孩来方便他逃走。
　　那人正待起身，却见一把闪着光的利器架在他的脖子之上，一个素服少女冷冷地看着他。
　　莲心道：“连幼小稚童也不放过，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却是头一偏，昏死了过去。
　　云碧天赶忙上前拿下他的蒙面巾，却见嘴角涎着血，将他的下颚搬开，起身，叹道：“他咬舌自尽了。”
　　莲心越加觉得这水更深了。
　　经历了这么一层，莲心一行将那小孩围得密不透风，那两个峨眉弟子在上面引路。

　　到了峨眉，掌事的是现任大弟子，皱着眉听了那二位女弟子的话，上前笑道：“多谢几位大侠相助，否则，我峨眉的声誉就要被那几个畜生毁了。”
　　莲心皱眉，她在乎的只是峨眉的声誉而已？
　　莲心开门见山说道：“实不相瞒，我等是来查师太的案子的，不知师太尸身放于何处？”
　　那大弟子说道：“惭愧！掌门人被人…….污杀之后，我们便依着她生前的遗愿，将她火焚了。”
　　莲心众人面面相觑，看来，调查之事又陷入了困境之中。

　　莲心、青梅将那小孩换洗了下，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未免意外，云碧天和白奎连续照看着他。
　　到了第二夜，那小孩终于要见莲心他们。
　　莲心深感这些事透着一种阴森的诡秘，于是栅好了门窗，又在屋顶瓦上做了些小手脚，叫别的人不能暗算于他们。
　　那小孩一见到莲心如此小心翼翼的防备，心中疑虑顿消。
　　莲心刚转过身，便听到“噗通——”一声，竟是那小孩猛的跪下在地。
　　莲心一惊，忙顺势扶他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便不能好好说嘛，快些起来。”
　　那小孩蛮力硬撑着，就是不肯起来。
　　凝宁睨了眼道：“你莲心姐姐最是厌恶这些跪来跪去的规矩了，你要有什么事，还是起来说话吧。再者说，你的腿不痛？”
　　那男孩听了凝宁的话，借着莲心的臂站了起来，道：“为我家族中人所承受的无端苦难，这些小伤小痛，算不得什么。”
　　众人皆赞这男孩倒是能伸能屈。
　　“你叫什么名字？”莲心问。
　　“我叫王落游。”
　　“你是便是那王家庄的少庄主？”青梅问。
　　“嗯。”王落游应了一声。
　　“你是怎么逃脱的？”莲心问道。
　　王落游双目喷火，道：“那天是我母亲的生日，母亲特意交代了，不必奢华排宴，简单就好，那日，我府中众人都喝得很尽兴，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父亲突然很着急得把我弄到后院的的水塘里，给我一根在水中用来呼吸的麦秸，然后我只听到前院一片惨呼，我强忍着没有出来，接着我从湖中看到庄内一片火光冲天，我……我。”王落游似乎说不下去了，眼眶里的泪在旋转，他用袖子一抹，强忍住悲咽的心情，继续说道：“等到那些人离开，我还不敢出来，父亲说了：‘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出来，就是出来也得等到万事安全之后。’我不知道当时算不算安全，所以我等到第二天夜里，全身觉得可以比冰还凉了才出来，我想去找爹娘，却看到一片废墟，周围，周围都是横七竖八的躺着烧焦的人……….”
　　王落游再也说不下去了，在一旁悲痛的啜泣。
　　可怜的孩子，莲心一把搂过他，王落游猛的扑到了她的怀里，尽情的哭泣，好像要把自身的悲愤全部发泄出来。
　　“那些人。”云碧天捉住了这个词，对着还在一旁哭泣的王落游道：“你看到的不是一个身穿蓝袍的人么？”
　　莫问，喜着蓝袍。
　　“不是，有好多人，我好想听到一个人说：‘不留活口，全都杀了。’还有好多人说：‘遵命！’我从水塘上看到好多好多的黑衣人在砍杀我的家人，还有，奶娘也被…….我只看到她睁着很大的眼睛，倒了下去，她还对我做了个手势，那个手势是我玩捉迷藏时经常打的，意思是别出声，血都撒进了水塘，他们都变成了血人，还有整个庄子也是血红的…….我……..我…..”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了眼睛，胸口起伏不定，“嗬嗬嗬嗬——”的发出声音来，莲心等人知道他是气急了，呼吸缓不过来，忙帮他拍背顺气。
　　屋中一片混乱。
　　岂料这时，却有人将一团黑物从窗外疾射进来，白奎云碧天忙提着王落游一个滚，闪躲了过去。
　　莲心众人戒备。
　　“是绝杀令！”凝宁突然惊呼出声。